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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九霄云散

(1)

2106年的四月,太平洋和往年一样开始了风平浪静的夏季,对于帝国都城的人们来讲,这只是一个忙碌的季节,忙的似乎忘记了战争。

战时的特别动员令,附带着近万亿元的战争经费,使得几乎每家企业、每个帝国的公民都超负荷的运转起来,国内是一片空前繁忙的景象。只有每天从前线传来的一份又一份令人沮丧的战报,才能让你在一天的忙碌之后坐下来,静静的思考一会儿,想想自己,想想战场上的亲人,想想国家的命运,还有眼前的这场战争。

谁都知道,这不是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充其量只是两个大国间的局部冲突。而且显然,双方似乎还不想把事情搞得更大,不想把整个世界拖进战争里来。

我的工作也越发的忙碌起来,每个月1000架的战斗机订单已经把我压得喘不上气来了,要知道,在战前,全帝国也仅仅拥有不到3000架战斗机,而且70%都是廉价型的马克17,换句话说,我现在的任务实际上就是要在3个月内把帝国的空军扩大整整一倍!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单靠公司原来的一个工厂,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每月最多生产50架,这简直是杯水车薪。所以我们必须与其他飞机厂、船厂和车辆厂合作,进行联合生产。光是这样的协作伙伴就有近100家,必须时刻监控他们的生产质量,随时解决一些突发事件,同时还要做好技术保密工作,此外还有几千家国内国外的零件供应商需要打理,使得我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不得不每天工作15个小时以上。

幸亏战前的充分准备,所有的工作很快便顺利的上了轨道,两周后,产量终于提了上去,很多工作也可以转交给公司的其他人员了,我便有时间去完成执政王交代的其他任务。

由于帝国没有政府机构,平时很多行政工作是由短期志愿者和长期带薪服务人员来完成的,也有一些直接交给了帝国军队。而战时,行政工作量加大,就必须临时召集更多的行政服务人员,来协助完成各项工作。而我现在就是按照执政王的要求,加入行政志愿者的队伍,开始全面负责帝国军事技术的开发研究。

帝国有将近两千万的专职科研人员,还有更多的技术人员,全面涉及工业、农业、信息产业、生物产业等诸多领域,有着很强的科技综合实力。如何在战时把这些平时积累的科技能量释放出来将是战争能否取胜的关键。

我的任务就是组织一个跨领域的核心科技战略小组,把全部的科技力量凝聚起来,开发新式武器,帮助帝国军队迅速形成新的强大战斗力。

具体来讲,我们建立了一个信息中心,从互联网征集一些科技人员通过电子邮件寄来的关于新式武器的科技构思,再加以分析和研究,从中筛选出可以迅速实现的有用方案和设想,并责成有关企业着手研制,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形成战斗力。

中心成立之后,通过各种媒体做了广泛的宣传,便很快接到了许多各种各样的构思方案。其中有很多很有意思,几乎就是科幻小说中的外星兵器,但真正能实现的确不多。

这项工作虽然占用了我很多的时间,但是由于可以找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人,所以我觉得很有价值。

很快,又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战争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亚瑟当初在执政王面前信誓旦旦的立下的军令状根本没有兑现。而且帝国的军队损失惨重,有两百架马克17和他们的飞行员在敌人坚固的激光防御体系面前,毫无意义地损失掉了,而亚瑟还在命令他手下的帝国空军、近卫队和海军航空兵,毫无策略的强行攻击现在已经防御森严的特里特尔城,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帮助敌人更快的消灭帝国空军。

2106年5月的一天,我忽然接到执政王的命令,要求我代表王室迅速筹集一批救灾物资,准备送到特里特尔城附近的海安市,那里有五十多万名难民需要紧急救援。

只要有钱,筹集物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食品、药品、甚至是上万艘可供居住的中型游艇,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便筹集完毕,准备送往灾区。这么多的物资足可以让前方的战争难民过上小康生活的。

临出发的前一天,执政王把我叫到皇宫里,他那间位于水下100米的秘密战略办公室里,说是想和我谈谈。

“在东,你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让你做科技战略中心的工作吗?”

“我知道,这是您对我的信任,现代战争的胜利是要依靠综合国力,尤其是技术实力才能够取胜的。”

“对!”执政王站起身来,开始皱着眉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这些天来,他一定十分的焦虑,在他身后是一整面三米多高,五米多宽的电子显示墙,上面显示着战区的互动地图。

“在东,我知道,你很了解20世纪以来的战争史。仔细想想,就不难发现,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引导战争走向胜利的几乎全部都是掌握了最尖端军事技术而又善用谋略的军事家。”

“是的,在战术上来讲是这样的,不过一个国家要想取得战争的胜利,还有很多其他因素……”

“你说得很对……所以,经过这两年对你的观察,我觉得你很有成为军事家的潜质,尽管你不像亚瑟那样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但是你的想象力将会成为帝国军队的宝贵财富……如果你愿意的话,在东,你能不能正式加入帝国军队,来做我的助手?”皇上用一种期盼的目光注视着我,他那因为劳累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着实叫我难以拒绝。

“父皇,您的心情我很理解,其实,我可以通过很多方式来帮助您的,不一定非得参军……因为,其实我这个人可能过于散漫……”

他似乎有些失望,“那好吧,我现在也不想强人所难,不过随着这场战争的发展,我希望你会逐渐改变自己的想法。”

“您觉得这场战争会持续很久吗?”

这话好像触动了老人,他一口气喝下了整整一杯的威士忌,“年轻人,你还不了解战争……我甚至怀疑,在我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亲眼看到战争的结束……”

“您不必这么焦虑,”我帮他加了些酒,安慰道,“尽管现在战局暂时不利于我们,但是正像您说的那样,我们的国力远远强于东岛,只要稍假时日,打赢这样一场小规模战争绝不是什么难事。不过……”

老人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在东,知道为什么派你去前线吗?”

“主要是想表示一下皇家对灾民的慰问吧?”

“对,还有就是希望你能借此机会关心关心苏珊,两个人不要因为战争变得疏远,前线的人更需要亲情和爱情……另外,”老人和蔼的目光忽然消失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另外,如果可能的话,你最好监督一下亚瑟的作战指挥,看看是什么原因,使得帝国处于现在这样的局势。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会根据你的意见,采取任何可能的行动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正是我刚才想说的,现在很多前线的将领都在反映亚瑟指挥不利的问题,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但战争会失败,恐怕还会损害皇室的威信。不过执政王对亚瑟一直十分信任,这次恐怕是想派我亲自去看看,给他提供更准确的情报,如果不是那些将领为了私人目的排挤亚瑟的话,恐怕他是下决心要拿那个家伙开刀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回来时会给您一个翔实的报告的。”

“在东,你是我最相信的人,对于你的人格我很放心。”

……

(2)

前方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困难一些,但并不算太糟。真正危险的是那些没有逃出来的特里特尔居民,虽然为了维持城市的运转对方不大可能进行屠杀,但由于抵抗的存在,杀戮是不可能避免的……

在遭受偷袭前,特里特尔是一座拥有120多万人口的大型城市,在袭击中有大约一半的居民逃了出来,他们大多数只带了些贵重物品便开着私家快艇来到了60公里外的一座差不多同等规模的海上城市——海安市。

在大洋上生活可不像在陆地上那么简单,不是有块毛毯就可以睡觉的。小型的私家快艇,就像陆地国家人们使用的小轿车一样,只是一种便捷的快速交通工具,顶多能挤下五六个人,偶尔在里面过上一夜还倒还可以,但长期居住却是不可能的。

虽然太平洋中部,进入四月以后一般都是晴空万里,风平浪静,但每隔一段时间是会有强热带气旋过境的,那时,所有的人工岛都会沉到海面下躲避风浪。而这些逃难来的私家快艇则没有办法躲避,处境将会十分危险。

于是,当地的军队就把大部分难民安置到附近的海上农业区,那里有一些新的还没有住进移民的海上居住小岛,但是难民的人数还是太多,即便安排五六家共同使用一个小岛,最后也只安置了三十多万人,差不多还有一半的难民没法妥善安置。

开始的一个月,这些人还可以暂时居住在其他居民的家里,但时间久了必然会引起矛盾,所以,海安市的居民通过网上市民全体大会提出了几种设想,一是希望其它帝国城市可以接纳一部分难民,但是由于地处偏僻,离特里特尔和海安市最近的城市也在500公里以外,大规模迁移显然比较困难,再加上大部分特市的难民也不想离家乡更远,所以这一方案最终没有通过。

另一个方案就是希望帝国提供一些可以临时居住的罗兰德N型和Y型游艇,这两种游艇在平时是供家庭长途旅游和垂钓用的,舱内空间比较大,可以长期居住,而且具有一定的下潜能力,可以躲避的大多数的台风灾害。海安的市民已经捐献了十几万艘,但仍然还差很多。

此外,两市的市民还敦促帝国军队尽快收复失地,那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

我这次来,就是送第一批游艇的,其他的食品和物资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因为这些难民平时大多储蓄颇丰,而且是存在公民终端之中的,不会丢失,所以短时间内还不急于再就业。只有少数新移民可能会遇到经济困难,需要接济。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尽快再筹集十万艘游艇。

由20艘巨轮组成的补给船队在护航舰队的保护下浩浩荡荡的开进了海安市,一万多只游艇启动了自动驾驶装置跟在船队的后面,好像一群群放牧在海上的羊群,有羊群当然会吸引狼的。途中,船队遭到过不下十次的攻击,有来自空中的,也有来自水下的,幸好由于这是一次局部战争,双方没有动用太空武器,再加上敌人的大型水面舰艇也还没有突破帝国海军的防线跑到后方来,所以这些小的攻势都被一一击退了,在损失了两架马克17之后,我们安全来到了海安市。

船一艘接一艘刚刚经过船闸进到了十余米高的防波城墙里面,我们就感觉到了海安市紧张的气氛,市内很多建筑上面平时处于隐蔽状态的防空激光炮,现在都伸了出来,并且在城防控制电脑的指挥下,不时的自动调整一下角度,黑黝黝的炮口对准十几公里外的可疑目标随时准备开火。

城外,300多座近500米高的活动防御式人工岛也从其他地方调了过来,现在固定在海安城墙的各个方向上,其上大功率的激光炮形成了强大的火力网,可以确保将敌人的飞机阻挡在50公里之外,再加上附近海面游弋着的200艘各类军舰,应该说海安市和周围的近郊是十分安全的。

我们的到来还是受到了欢迎,临时成立的战时市民委员会担负了部分的政府职能,在委员会负责人和志愿者的帮助下,这些物资很快就会发放给最需要的人们。

亚瑟也来迎接了,虽然不大想这么快看见他,但他的出现倒是帮了我的忙,面对数百位记者,我可能会说不出话的,所以正好让他代表王室讲话,慰问一下两市市民。

仪式结束后,亚瑟帮我和随行人员安排了住处,就在他的司令部的楼上,换句话说,如果敌人攻进城里轰炸的话,我会比他早去一步,幸亏轰炸的可能性不大。

“江,”别的人都安排好了以后,亚瑟进了我的卧室,神秘兮兮的跟我说,“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

“你当然知道了,通知上不是都写了吗?”我假装没听懂他的话。

“萨莉娅都跟我说了,你就不用瞒我了。在东,我知道咱们以前有些过节,那都是些私事,而且过去那么久了……唉!你不知道现在我有多难!那帮子老东西倚老卖老,对我挑三拣四的,还不是想坐这个总司令的位子!”

“谁呀?谁那么傻,也不看看现在的局势,打败仗的总司令有什么好当的?”对他我没什么好话。

“这……谁知道呢,反正他们是想趁机排挤我,还不是因为我年纪轻轻就大权在握,他们看着不顺眼。你可不要帮他们说话,借机公报私仇呀!”

“我一个小小的普通公民,连个连长都不是,那有你那么大权力,想整谁就整谁呀?”

“在东!我们现在可是兄弟!就算关系一般,你想过没有,将来我们的孩子可绝对是亲兄弟!你要多为将来想想。”

“你刚才不是还叫我公私分明,不要公报私仇来着吗?”真搞不懂这家伙成天在想什么,怎么连我们的孩子都想到了,该不会是萨莉娅已经怀孕了吧?

“在东……”他好像还要感化一下我。

“好了,亚瑟,你不用担心,父皇只是很关心前线的战况,你现在不用多想,只要能尽快把特里特尔拿下来,就什么都好说了。”

“那有那么容易呀……”他一脸的丧气。

“亚瑟,苏珊也在这座楼里吗?我想马上见到她。”

他用那双秃鹫眼狠狠瞪了我一下,看来他根本没忘我们之间的夺妻之恨。

“没有,苏珊在城西的空军基地,我派辆车送你过去吧。”

“那多谢了。”懒得跟他废话。

……

(3)

自从4月中旬战局进一步恶化以来,苏珊很少有机会回家,即便回来,也总是满脸的心事,半天不说一句话,大概是在为前线的战况担心。而且似乎非常的疲劳,要是白天回来的话,准会一进门就倒在沙发里睡到天黑,晚上反而来了精神,缠着我进行一系列超强度的体力劳动,妻子的要求当然不能拒绝——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话,不过我想,和吃饭是一个道理,这种事总是这样一曝十寒,对身体肯定不会有好处的。

这次又是如此,我一到她的办公室,就被刚从惊喜中清醒过来的苏珊按到了沙发上,一直以来,我对她穿军服的样子就根本无法拒绝,再加上一个多礼拜没见,我一翻身,把她抱在了怀里……最后竟然是她的秘书小姐帮我们关上了门!

那天,我们从中午一直继续到傍晚,最后都已经累得无法动弹了。其实也许只是不忍心破坏这样的环境。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房间,战争时期紧张的气氛,百叶窗外,火红的晚霞映在天边,依稀街上的人声船声随着温暖清爽的海风阵阵袭来,还有隔壁房间时隐时现,悠扬的管弦乐曲。再加上身边最爱的人,如果这就是地狱,那我愿永远沉浸其中。

已经是傍晚了,苏珊身上的香水味道已经变得淡淡的,伴着她皮肤滑腻的甜味,温柔的传来,同时还有她轻轻的低语。

“在东……”

“嗯?”

“……没什么,你能过来,我很开心。”

“嗯!”我轻轻抚摸着苏珊的短发。

“丹尼前天战死了……”

……就是这一刹那,我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战争近在身边。

丹尼,那个小个子,我第一次到航空俱乐部时,他问我是不是东岸的江在东,当我接受了挑战后,他脸上那松了一口气似的表情,至今还在浮现在我记忆之中。他也是苏珊的战友,并且,两个月前,我和苏珊刚刚参加过他的婚礼……

“在东,你还记得他结婚那天,新娘说,我们的婚礼,是有全帝国最幸福的公主和驸马参加过的,所以,我们以后也一定会幸福……”

“是呀,的确是那么说的。”

“可是现在……”

现在,丹尼却早早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新婚的妻子,此刻也许还不知道这个令人心碎的消息。

“丹尼是在空战中牺牲的,他的马克17被敌人一艘军舰上的超大功率激光主炮击中,所以没受什么痛苦……”

“你们的联队不是已经换装马克22了吗?”

“那本来应该是他最后一次飞马克17,起飞前他还跟我说,以后就好了,开上江生产的飞机,我们绝对可以放心了……虽然他嘴上不说,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是很佩服你的……”

“是呀,那个家伙,是个很豪爽很要强的人……”

“……在东,你怕死吗?”苏珊紧紧的依着我的肩膀。

“不知道,其实很好笑,我根本没上过战场,所以,到时候到底会不会怕死,现在也不太清楚,你呢?”

“我好怕,真的好怕!”说着,苏珊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不是因为痛苦,其实死本身并不可怕,对于自己来说那只不过是很长很长的睡了过去,但是……但是,一想到,假如我死去了,你会和别的女人……我就觉得难过,就情不自禁的想哭……”

“傻瓜,不许胡说八道!”我抱紧她,假如苏珊战死了……我不敢接着想下去,“我不会和别的女人……,不是,我是说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我知道,其实,我并不是怕你会再娶别的女人,假如我真的死了,我反而希望你能爱上别的女人……我真正怕的,是你会伤心……死去的人并不痛苦,留下来的才是最痛苦的……”

“那么,为了我,苏珊,你一定要活下来。”而我,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最近,偶尔静下来的时候,我常常觉得也许我们应该有个小孩了,那样,即便我真的死了,你还有牵挂的人……”

“……”这也许就是女人的天性吧,孩子是他们自己生命的延续,“所以,这些日子,你总是这么积极?傻瓜,想要小孩,这样蛮干是不行的!简直像个饥渴的中年妇女,不对,简直像好几个加起来一样!”

“你不是就喜欢上了年纪的女人吗?”她终于破涕为笑。

“我说过吗?你怎么会知道我这点爱好?”

“你都说过好几回了,变态,流氓!”

“那就让你看看流氓的厉害!”

“讨厌……”

“对了,萨莉娅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好像是,她跟我说最近不太舒服,可能是怀孕吧,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亚瑟那个笨蛋,他今天说话时,老是说一些孩子的事情,没想到真的被我猜中了,也好,我们就快有小外甥了。”

“是呀,不过咱们也要继续努力!”她笑嘻嘻的看着我。

“今天还要呀……天呀!”

……

(4)

那天晚上,见到了希尔斯,他的精神不太好。因为他所在的帝国空军突击队和苏珊的近卫军不一样,他们主要负责直接进攻被占的特里特尔城,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敌人的飞机,更要和庞大先进的城市防空系统对抗,其伤亡率非常的高。而苏珊他们主要是防卫海安市和附近的航道,只要和敌方飞机、水面舰艇周旋,所以出事的并不太多。

不过希尔斯倒还是一贯的乐观,而且令我十分惊讶的是,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他已经对海安市的娱乐场所了如指掌,我们去的几家俱乐部,竟然都能给他特别优惠,好几个漂亮的女招待还主动跟他打招呼!真不知他是来打仗还是旅游。

“咳!原始人,生命是短暂的,当然要尽情欢乐!这样就算死了也不会觉得很冤的。”

看来,现在前线士兵普遍存在这种想法,这大概和我们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有关系,以前整天在想的是多赚些钱,和女朋友去那里约会这些事情,很少有机或好好想想生与死的话题,这样下去,再加上战事毫无进展,不知会不会影响士气,要知道这一代人的另一个缺点就是缺乏忍耐的精神。

“江,你来的正好,本来我就想下周轮休的时候回太平洋市去找你的。”

“那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那当然了,不然我飞好几千里难道是为了看你一眼?你又不是大美人,告诉你吧,以前去你家,都是为了免费参观一下我们美丽的公主,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以为我要和那这个娘娘腔的家伙搞同性恋!”还好,这说明希尔斯还能够承受现在的心理压力。

“希尔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还要免费参观?”公主瞪着眼睛质问他。

“国宝呀,我们国家由于没有大熊猫考拉之类的珍稀动物,所以公主殿下完全有资格作为国宝。”

“你!”苏珊拿起一个橘子,向他砍去。

“好了好了,公主殿下,我和你们有正事要说。”把公主气坏之后,这家伙总是找些借口不给她还击的机会。

“到底什么事?从没见过你那么积极,还要跑几千里的路去找我?”

“江,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帝国现在这样危急的关头,你这个未来皇上竟然躲在大后方,前线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

他越说越严肃,一点也不想刚才那个嬉皮笑脸的模样了,公主听到他的话也禁不住沉默起来。

“希尔斯,我理解你的心情,的确,这几个月我所作的工作与前线的将士相比微不足道,但我绝不是想逃避责任,想赢得战争,不是光靠前线战斗的,后方的工作也很重要的……”

“我不是说这些,我知道你现在的工作非常重要,我是说,你应该了解一下前线的情况,现在只有你还在皇上身边,有些事情只有你才能做到!”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希尔斯想说的是亚瑟的事情吧?”公主看来也在想这件事。

“是呀,公主!你也是,其实我觉得,现在你在前线虽然能鼓舞士气,但其实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你应当留在两位皇上身边,替前线的将士说几句话……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我也不一定劝得动父皇……”说话间,公主竟有些怅然,的确,执政王一直以来信任亚瑟胜过其他任何的人。

“现在的战局,亚瑟有多大的责任?”

“全部责任!”希尔斯很激动,“那个混蛋根本不懂战争,就会玩弄权术,借战争的机会拉拢嫡系,排斥异己。作战方面,战略混乱,战术单调,而他本人又刚愎自用,不听老将们的劝告。有多少战士都是因为他的愚蠢白白送的命!你知道吗,江,前天丹尼死了!就是两个月前,我们刚刚参加过他的婚礼的丹尼……他是被30口径激光舰炮击落的,光束击中了驾驶舱,没留下尸体,整个人一下子就升华了,变成了一团高温气体!”

“……我听苏珊说了……”

“那不是敌人的原因!而是混蛋亚瑟的错误命令!他让一小队的防空型马克17去攻击海面舰艇!那还有什么好结果!而且因为每个飞行员的体内都装了军用型公民终端,违抗命令回来后也得死,整整16架飞机!十六个王牌飞行员!一下子就变成二氧化碳和水蒸气了!那本来可是活生生的人呀!”

我拿出一方手绢递给希尔斯,以前听说过这家伙爱哭,可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见他哭。

“你们放心,这次执政王派我来,有一个命令就是调查前线将领们对亚瑟的指控,希尔斯,苏珊,你们通知咱们所有信得过的熟人,开始收集证据,只要证据确凿,我们就能说服执政王。”

“真的吗?”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是真的,虽然还有很多困难,但是只要我们努力,一定有成功的希望的。不过我想最终目的还应该是尽快战胜敌人,夺回特里特尔。”

“对!江,我马上去收集资料!”希尔斯的社交十分广泛,我和公主都十分信任他。

“不要太声张,亚瑟已经知道了风声。而且,我可能还要在这里呆上好几天,所以不用过分着急。”

“好了,不打搅你和国宝公主了,我先走了!”希尔斯的性格就是这样,有点喜怒无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看来我的好消息,改变了他的心境。

“希尔斯,你一定要帮在东做好这件事!”

“知道了,公主殿下!我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你放心好了!”

“希尔斯,作战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我们一起离开了酒吧,电子收费系统自动结了账。

“你放心,我现在开的是马克22,不会出事的!公主也多保重,最好听我的,赶快回圣波斯菲克去。”

“我会考虑的。”说完,公主上了气垫吉普,我也和希尔斯摆手道别,大家虽然暂时分道扬镳,心里的目标却绝对是一样的。

(5)

那天我没有回亚瑟安排的住处,而是去了苏珊的兵营,在这座原本是学校的学生公寓楼里,苏珊和其他女飞行员一样分到了一间不太大的房间,在军队里她一直就是这样,总是尽量和其他士兵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种,忽然响起了防空警报,敌人的飞机偷袭海安市东北方向的航路,有两艘军需船被击沉,近卫队防空队协同帝国空军升空截击。苏珊迅速整装,准备参加这次行动。

“我也和你一起去!”

“……好吧,我们飞一架飞机。”

我跟在苏珊后面,向不远外的操场跑去,那里是一个临时飞机场,20多架马克22随时准备垂直升空,苏珊的座机也停在那里。

这次,将是我第一次参加实战。

……

“……各战斗单位注意,敌机现在海安以东300公里处,2倍音速巡航状态,该空域现在有云,卫星不能连续跟踪……四架马克E6雷达预警机已经升空,请各战斗单位通过第15卫星信道与预警机群做好数据链接……”

“近卫队0275飞行中队请求起飞,”

“……准予起飞……”

“0275中队各机准备起飞,截击敌机!”

“是!”

……

我们所在的这个0275中队,是一个特别中队,20架新型马克22,队长就是帝国公主苏珊·帕特里克。成员全部是最优秀的王牌飞行员,战斗力很强,并且绝对不允许失败。

飞机按照顺序一架架腾空而起,然后便各自散开,互相保持大约5公里左右的距离,贴着海面以3马赫的巡航速度向敌机方向飞去。

今天的天气非常的晴朗,有云,但不多,一点也感觉不到战争的阴郁气氛,其实仔细想想,战争完全是人类庸人自扰,大自然当然是不理会这些的。

苏珊选择了云间跳跃式飞行,由于局部战争,双方没有攻击对方的太空监视系统,所以所有的行动实际上都是几乎透明的,卫星上的超高清晰度数字相机随时可以掌握敌我双方的行动。不过由于是光学成像系统,卫星很难监视到云层以下的图像,所以,在云层中飞行可以减少被发现的几率。

“苏珊,这样也不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应该从水下飞行,到战区附近可以使用新安装的潜望镜式雷达搜索敌机,占据有利位置……”

“不行!现在帝国军队所有的军用公民终端,会将水下飞行视作飞机坠落,立刻给你注射治疗性麻醉药物,那就坏了!”

“那为什么不赶快换装?”

“还不是亚瑟那个马屁精,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大家提了好几个月的意见了,这件事还是迟迟没办!他还说什么作战飞机水下飞行存在不安全因患,所以为了确保飞行员安全,指挥部还要考虑考虑这件事。”

“混蛋!现在这样才是在谋杀飞行员!”

“就是呀!”

“……各战斗单位注意!敌机开始返航,方位已显示在各战机电子地图上,估计10分钟后与空军21380中队会遇,各单位进入紧急应战状态……”

这样的场面在演习中常常遇到,我没在意,但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这可是真正的作战,完全有可能被敌机击落,稍微的有一点点紧张。不过好像有人说过空战是所有战争类型中最人道的一种,伤亡较小,并且常常你会觉得击落的只是一些机械装置,不会像其他军种那样,直接面对鲜血,而产生强烈的负罪感。

所谓的会遇距离并不是指10分钟后两机才会进入交战状态,而是说如果两架飞机按原定速度和航向飞行,10分钟后,就会相撞,所以,所谓的10分钟会遇,是一种十分紧急的状态,也就是很快就会在雷达上看见对方的距离。

果然,1分钟后,这架飞机的被动探测雷达显示,已有敌方飞机发现我们!

不容多想,马克22的自动规避状态启动,一阵剧烈的晃动后,在大约三分之一秒内,这架飞机的速度从将近三马赫,降到了0,处于悬停状态,这样一来,对方的多普勒雷达就无法精确的探测到我们的位置,也就无法指挥机载激光炮发射了。

没有马克22以前,其他的飞机还没有这样的装置,这一规避要靠飞行员自己来完成,但是,在对方雷达发现你以后,到雷达出于锁定状态,再到发射激光炮只需要1秒半的时间!只有非常熟练的技术才能把飞机停住,或是迅速转到与对方运动方向垂直的航向上去避免被对方雷达锁定。不过由于技术原因,帝国的雷达性能比不上东岛空军的装备,要知道,在现在这个隐形战斗机的时代,想探测出数十公里外反射面积只有几平方厘米的飞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所以马克17总是先被发现,驾驶员稍一惊慌就会被敌人击落。

等我和苏珊从忽然减速中清醒过来之后,我们把航向调转到与敌机垂直的方向上,并迅速钻进云里,这样对方就无法发现我们了。然后,苏珊启动了卫星通讯装置,开始耐心的寻找敌机的方位,这时候女飞行员的耐心绝对可以帮助她们,两分钟后,对方一架F-96刚从云中露出头来,就被我们的激光炮打的粉碎。

“这算是给丹尼报仇!”苏珊狠狠的说,这样应该会减轻一些心理压力,可是实际上,被击落的飞行员不但和苏珊流着东岛共同祖先的血液,而且可能也是一位刚刚结婚的年轻人……

对方的机群还是使用航空煤油的机种,续航能力有限,再加上是刚刚袭击船队返航,所以在持续力方面本来就吃亏,再加上对手是马克22,所以没有多久,50多架就被全歼了,有些飞行员跳伞后被俘虏。

而我们这方面去也损失了20多架马克17,不知道作战指挥处是怎么想的,参战的马克22完全可以完成任务,为什么还派这些马克17来送死!?

“这肯定是亚瑟那个马屁精和他手下的混蛋们安排的!”苏珊把飞机停在赶来的一艘中型航空母舰上,下了飞机又开始骂亚瑟。

“苏珊,前线飞行员觉得马克22好,难道就是因为自动躲避功能吗?”

“是呀,有了这个功能,飞行员就几乎绝对安全了,大家非常感谢你呢……”

“可是……马克22可不是只有这点功能的!”

“我当然知道了,可是很多功能都没法使用,军用终端的限制太多,而且换机型训练时,也没有关于新功能的培训,很多飞行员根本不知道。”

“可恶!父皇半年前就让他负责培训了!竟然搞成这个样子!”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恨他了吧?”

所有飞机刚刚停好,忽然警报再次响起,耳机中传来指挥中心的命令。

“各战斗单位注意,今天下午空军突击队攻击特里特尔的行动受到强大阻力,需要支援,除刚刚完成截击任务的单位外,其他单位请迅速增援……”

“突击队?会不会是希尔斯他们?”我问苏珊。

“有可能。”

“那我要过去看看。”

“可是没有命令,我们是无法升空的。”

“是因为军用终端吗?”

“嗯!”

“那我自己去应该没事吧?”

“是,可是,那里危险。在东!”

苏珊没有拦住,我已经重新跳上了飞机,一拉操纵杆,飞机腾空而起,向特里特尔飞去。

(6)

第一次参加战斗,我想我已经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其实,因为有很多事情要想,所以根本没有时间恐惧。

100多公里的路,几分钟就到了,在中途我停了一会儿,把飞机悬停在离海面几米的高度,放下一根加水管,给水箱加满海水,这样就可以再持续飞行24小时以上。

此刻,有一百多架飞机在特里特尔城上空作战,敌人的远程雷达已经被战役开始时的一次5000枚分弹头反辐射导弹齐射敲掉了,由于雷达的控制电脑处理目标的数量毕竟是有一个上限的,所以很多枚隐身巡航导弹一起袭来,每一颗导弹又会在战区上空分化为数十颗小弹头,这就超出了对方防空激光炮的发射速度上限,于是总会有几颗导弹击中对方的远距离雷达,使他们暂时失去远距离火力控制能力。于是我们的飞机就可以突破第一道防线,去攻击对方的阵地。

不过这种方式只适合攻击雷达,因为敌方雷达发射的电磁波可以引导导弹进行攻击,而对于其他目标,由于导弹没有可靠的电磁导引目标,所以无法有效攻击到敌人确切的军事目标,还是必须要靠攻击机强行近距离进攻。

虽然敌人远程的雷达被暂时摧毁了,但由于导弹攻击时城防的近距离火控雷达处于关闭状态,所以逃过一劫,而且由于这些小雷达数量众多,所以导弹饱和攻击并不适用,现在正是这些雷达指挥着敌方的大功率城防激光炮,一架又一架的击落我们的飞机。

地面雷达与飞机雷达不同。飞机上的多普勒雷达由于本身在做着高速运动,所以控制系统会把地面反射回来的电波作为参考电波加以过滤,这样,只要对方的飞机速度为零或者是沿着与雷达所在飞机前进方向垂直的方向运动,那么它所反射的电波也会被当作地面杂波过滤掉的。可是地面雷达却不是这样,只要是反射电波的物体,它都能检测到。

所以在对地面进攻时,马克22的自动规避功能也毫无作用。

现在空军的办法是使用一种特殊的小型电磁波烟雾导弹,这种导弹射向对方的控制雷达以后,会被城防激光炮击中,但它爆炸后会释放一片可以反射电磁波的气凝胶,这种特殊的气体可以在空气中滞留很长时间,并且把雷达射来的电磁波完全反射回去,于是我们的飞机就可以躲在这片烟雾所形成的阴影后面伺机进攻。

雷达发射的电磁波可以理解为一束手电筒发出的光,气凝胶则是一个气球,这样,气球离手电越近,它所造成的阴影就越大,同样的道理,这种小型导弹爆炸时离对方雷达越近,就会给我们的飞机留出越多的潜伏空间。

但是,这种方法只能保证飞机的安全,对于进攻却没有什么帮助,因为气凝胶阻挡了对方的雷达波的同时,也阻挡了我们自己的雷达波,双方隔着厚厚的铁幕,谁也打不到谁。

于是,后来双方干脆采取了野蛮战术,向着气凝胶的方向乱射激光炮,希望能侥幸击中对方,可这对帝国一方来说却十分的被动,特里特尔是我们的城市,采用这种方法飞机上的激光很可能误伤城市建筑甚至是城内百姓,所以帝国的飞行员只能利用卫星提供的图像信息,大概的估计对方火力点的位置,谨慎的攻击。而对方则根本没用这种顾虑,可以乱放一气,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帝国飞机被敌人“侥幸”的击中,葬身大海。

此时此刻,特里特尔上空正进行着这样的战斗,空军的战斗机在玩一种死亡幸运游戏,在敌人的乱射面前,被击中与不被击中完全是一种概率,如果幸运的话,就不会被击中,只等后面一声令下,便可以全身返航,如果不幸的话,那就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我到了战区外围,开始绕城低空飞行,这里距离较远,低空飞行时,由于海面弧度的存在,敌人的激光炮不能直接击中我。战区内,一道道无形的激光束布满天空,因为激光是一种方向性非常好的光源,所以在除了光束前进以外的方向,基本看不见什么,尤其是太平洋上空这样一尘不染的透明空气中,只有在经过云层时,才会由于散射,留下一道或红或蓝的光路,有些像节日时的激光表演。

“公主!快离开这里!”耳机里传来希尔斯的声音,他认出了公主的战机,“公主殿下,这里危险!你不是向我保证过不到这边来的吗?假如你出了危险,不但会影响士气,而且那个原始人肯定会去上吊的!”看来苏珊之所以不到这边来,希尔斯没少劝,否则以她的个性,绝对会上这里来的。

“不会,我死了的话,就没法再上吊了。”

“是你呀……你也别上这儿来,如果明天的头条新闻是帝国驸马被东岛击落,你想想,后果严重呀!”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那好,你只准在安全距离以外观战!”

“行,你也小心点!你可是以后的帝国空军上将呀!”

“哈,你这原始人,现在倒不紧张……”

忽然南面的天空中传来一道闪光,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一架帝国的马克17被击中了,巨大的火球绽放在空中,缓缓的向下坠落,好像仍不情愿离开翱翔过的帝国海空……

“是小早川!”希尔斯怒吼着,“混蛋!他们连自己同胞都不放过吗?”

“……队长,早川小姐被击落了……”另一位正在附近飞行的突击队员对希尔斯说。

“中队各机注意!采取第三方案!一定要击中打下小早川的炮塔!给她报仇!”

“是!”

“是!”

……

这种情况,我也不想袖手旁观,但所谓的第三方案是什么,我不得而知,一时也插不上手。

不多时,只见几架突击队的战斗机集结到附近空域,开始进攻敌方阵地。他们的方法十分特别,就是集中火力连续向敌方雷达发射烟雾导弹,这样一来,新的导弹会在前一个被击中导弹形成的气溶胶之前一定距离形成新的烟幕,这样一个接一个的进行下去,最后终于有一枚导弹在雷达面前爆炸了,完全封住了雷达的视线,这时几架战机冲了过去,向雷达旁边的激光炮猛烈开火,敌人的激光炮在失去雷达引导之后,只能由人来控制,根本就打不到高速飞行的飞机,很快就被彻底的消灭掉了。

但是,几架飞机并没有乘胜追击,可能是烟幕导弹已经用光了,他们开始返航。

“各机注意,准备返航,”果然希尔斯很快下了命令,空军的规定,当飞机弹药耗尽时可以返航。

“希尔斯,干得好!”

“谢谢你,不过还是损失了一架战斗机,你看看!”

说着他通过激光通讯器传过来一张照片,那是一位小眼睛的东岛姑娘,眉宇间还有几分稚气。

“这就是刚才牺牲的飞行员,去年刚刚从军校毕业……”

“……”

“……感觉挺震撼吧……可是我们已经麻木了,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嗯,你昨天说的对,我的确应该早来这里看看……”

“亲王殿下,您早就该来了!”旁边的飞行员一直在听我们的对话,“殿下刚才看到的战术,是我们队长的创新,要是能推广肯定能减少很多损失,可是报到上面以后,一直没有回音……”

“哼!肯定是亚瑟那个混蛋!”提起这件事,希尔斯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要求他们按照这种战术给战斗机装备更多的小型烟雾弹,如果那样的话,就不会子像现在这样,每次只能攻击一个目标了!可是上面根本没人理我,要是当初我们家老头在,肯定早就开过战术推广会了……”

“你们放心,我很快就会去跟执政王说这件事,还有,我会叫工厂的技术人员,尽快开发你们需要的烟雾炸弹的。”

“好了,今天的任务就到这了,明天决不允许再损失飞机了!”

“是!”

“是!”

……

看来希尔斯在战场上还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指挥官,这大概和家庭影响有很大关系。

从特里特尔分手,我先回到了苏珊所在的那艘老式航空母舰上,看得出她一直在为我担心。心情放松下来,才发现一天来我们还没吃东西,现在忽然感觉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赶快到船上的餐厅去吃些东西,想来,苏珊大概每天都是这样,真的有些心疼。

“苏珊,是希尔斯劝你不要参加攻城战的吧?”

“嗯。”

“他说的对,那里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不管怎么说,你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君主!”

“你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

点的菜很快就来了,我们埋头大吃起来。

(7)

晚上,希尔斯来了,抱了一大兜子东西,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来聚餐的,打开一看才知道那竟然都是反映亚瑟问题的绝密材料。

“希尔斯,你好厉害呀!”苏珊用力的拍了拍他,不知是鼓励还是借机报仇。

“不是我厉害!是亚瑟太厉害了!我只和十多个人联系过,没想到一天就收到这么多材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看来,我很快就可以回太平洋市向执政王汇报去了。”

“那个混球这回该倒霉了!”希尔斯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哈哈大笑起来。

“但愿是这样吧……不过父皇他……”看来还是公主更了解执政王,和我一样,她也没有那么乐观。

“这件事先放下不说,我还是觉得现在怎么尽快拿回特里特尔才是关键问题。你们两个,都参加了很久的战斗,有没有什么想法?”

“在东,我觉得就像你早晨说得那样,马克22现在完全没有发挥出应有的能量,我们要尽快解除军用终端的限制,完善马克22的培训。还有就是尽快推广一些基层战斗部队发明的独特有效的作战方法,迅速形成战斗力。前几天听他们说,希尔斯还创造了一种什么‘烤肉串’攻击法,不知道管不管用。”这个名字倒有点意思,那些烟雾弹串在一起,真的有点像烤肉串。

“公主说得对,真不愧是国宝,英明!英明!”

“我可是在夸你哪!你别不识抬举!”他们又开始了!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但是做这些工作还是要不少时间的,如果有什么办法能更快的解决问题就好了。”

“在东,打仗可不是着急的事情,我们要有足够的耐心……”

“是呀,东岛的野蛮人是偷袭成功,打我们的措手不及,现在他们可是防守严密,想夺回特里特尔绝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希尔斯可是很少像这样给公主帮腔的。

“我明白这些道理,可是我总用一种预感,觉得要想拿下特里特尔,肯定要使用特别的战术快攻得手。”

“是吗?我现在可是很迷信你这个原始人的,既然你这么说,也许真的会出现奇迹。你也算是个国宝。”

“我和苏珊都是国宝,你就是活宝!整天欺君妄上,小心公主哪天让父王下一道圣旨,摘除你的声带!”其实我回去真的要请执政王下一道关于希尔斯的命令,不过,绝不会是惩罚他。

“对,是个好办法!”公主好像总算出了一口气,“希尔斯,想将功赎罪的话,现在就请我们去一家最好的饭店吃饭!”

“是,微臣遵旨!”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被吓着了,态度忽然变得令人肉麻的恭敬起来。就算是一天不让这家伙说话,他就肯定会疯掉的,更别说摘除声带了。

……

吃过饭,还不算太晚,但是我已经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太平洋市去,我和苏珊便告别了希尔斯,回那个临时的家去,不过我们都知道,那个家伙是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回家睡觉的。

(8)

第二天清晨,我开了一架近卫队的马克17飞回太平洋城,亚瑟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竟然满脸堆笑的跑来送行。

“在东,这两天我公事太忙,没能好好陪你,你千万别介意。对了,回去跟父王和萨莉娅问个好,让萨莉娅注意身体……嗯……”他好像暗自权衡了一下,才接着说,“在东,告诉你个好消息吧,你就快有小外甥了,萨莉娅怀孕了。”原来,亚瑟真心微笑的时候,眼睛是会像现在这样眯得小小的。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你也争口气,快把仗打赢了,孩子出生时,就能陪在萨莉娅身边了。”

“对,在东,你说得对!你回去让父王放心,虽然这里环境太差,有好多人背后说我的坏话,但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重托的……”

“嗯!那我走了。”没等他说完,我关上了驾驶舱门,马克17慢慢的升了起来,我调整了一下方位,向着帝国的都城飞去,离开机场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旁边的公文箱,那里全是弹劾亚瑟的材料。

途中遇到了一小股流窜的东岛飞机,由于没有自动规避功能,我险些被击中,幸好一直以来没有疏于锻炼,基本的技术还比较熟练,一串超低空联合机动之后,终于逃出对方的雷达监视,然后我赶快和指挥中心联系,让他们迅速派几架马克22来拦截。

经过这次险情之后,再往前飞就是帝国的腹地了,没有遇到什么新的危险,2个小时后,我回到了皇家俱乐部的机场上。怕佩恩先生担心,我下了飞机就直奔他的顶楼办公室,电梯升到楼上,门打开了,忽然发现走廊里站着几个近卫队的警卫,我都认识,是两位皇上的贴身警卫。

“亲王殿下……”几个人挺恭敬,但是语气却十分坚定,意思是说现在里面在谈公事,任何人不能打扰。

我点点头,想在外面等一会,或者干脆先回家去,一会再过来。忽然对讲门铃响了,是执政王的声音:“在东,你来得正好,进来吧。”他们可能是从门外的监视器里看见了我。

我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父王,孝叔,伯父。”说着我从公文箱里拿出一盒海安市的知名小点心,递给佩恩公爵,“这是希尔斯托我带给您的,我和他一起到前线打了一仗,您放心,他的技术很好,绝不会出事的。”

“嗯!”佩恩先生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军人吗,出不出事并不重要,只要他没有因为懦弱玷污了家族的名声,我就会为他自豪的……”不过从老人紧皱的双眉可以看出,他还是非常担心儿子的。

“希尔斯非常出色,现在他领导的那个中队,是攻城战中击毁敌人工事最多,自己损失最少的!”

佩恩先生勉强地笑了笑。

“对了,皇叔,父王,苏珊也给二老带了礼物,我一时疏忽没带上来,现在就去拿来。”

“不用不用!在东,我们正在谈前线的事,你刚从那里回来,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立法王赶快拉住了我。

“是呀,在东,皇叔的礼物,你应该一会儿亲自送到宫里去,先坐下来聊聊吧。”尽管执政王的态度还是那么和蔼,但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那我就只好遵命了。”

安顿下来,我才发现,屋里的气氛并不轻松,绝不是老友叙旧那么简单,三位老人的坐姿都非常拘禁,我进来前好像一直处于僵局的样子。

“在东,你到前线参加过实战了?”执政王喝了一口茶之后,开始问我,“你觉得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他的表情很严肃,看来真的是想知道实际情况,而不是听些歌功颂德的话,再加上在座另外两位的身份,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出实情。

“前线的情况不太理想,敌人在进攻之前大概就计划好了对我们反攻的防守,特里特尔的城防现在非常坚固,我们的进攻,收效甚微……”

“嗯……”执政王听后,长出了一口气,头一仰,倒在后面的沙发上,大概是因为他对以前其他人跟他说的情况还不十分信任,听我这样说了之后,才终于完全接受了现实。

静了一会儿,他才接着问我,“那么,在东,你觉得问题是不是出在指挥方面?”

毫无疑问,他是问亚瑟的事,可能我来之前他们谈的也是这件事。

“有这方面的原因……”

执政王又无奈的点了点头,“那么,我临走交待你的事情……”

“在公主和佩恩公爵公子的帮助下,我已经搜集了足够的证据,这次赶着回来,就是想尽快跟您汇报。”

“这么快就收集到证据了?”执政王显得很吃惊。

“是的,材料就在这个公文箱里,您需不需要现在过一下目?”

“嗯……好吧,拿出来大家一起看看吧……”执政王这才坐起身来,凑到茶几跟前,很迫切的样子。

我按他的吩咐,打开机密公文箱,把材料取出来,分发给三位老人,又简单的讲了一下我所了解的情况。

三位老人简单的浏览完资料后,又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执政王先说的话,谁都看得出,在这三个人里,他才是领袖。

“在东,你来之前,我和你皇叔一直在劝佩恩公爵重新出山,领导帝国空军……你觉得如何?”

“那当然好了,现在前线需要的就是佩恩将军的经验和人气,空军的很多将士都非常盼望佩恩将军回去的。”

“金,听见在东说了吗?你就不能从大局出发再为帝国做一次牺牲?”执政王略带埋怨地说。

“陛下,老臣……老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他似乎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苦衷。我想应该和亚瑟有关,现在亚瑟是前线总指挥,佩恩先生肯定是不愿意在他手下做事的。

“金!你的心情我明白,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就是让在东来帮我们领导帝国军队,那样的话,你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吧?”

“……”佩恩先生默许了执政王的建议。

“可是,我……”我想插句话,却被执政王拦住了。

“但是,这件事情是要有一个过程的,军队里的事情,你最了解了,忽然派来个没当过兵的作头头,你说后果会怎么样?所以,你要从长计议,先把这个烂摊子收拾起来,等我做好了在东这面的工作,你不就能满意了吗?”

“皇上,我跟你直说了吧!”佩恩先生的军人脾气终于爆发了,“我和亚瑟那个混账,是一天也呆不到一起!以前看着他死去的老爸的面子,一忍再忍,现在我不是军人了,用不着跟他生气!陛下,你第一天让在东来做总司令。我第二天,不!我当天夜里就两肋插刀给你买命!”他显然很当真,脸涨得通红,声音放得很大,看来老头子以前没少受亚瑟的气。

“好!就这么一言为定!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执政王也很激动,“我回去,就着手办这件事!在东,你听见了吗?佩恩公爵舍命保你,你可不能让他失望!”

“好了,”他又转过去对公爵和立法王说,“有金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皇兄,咱们也该告辞了,晚上在我那边请你们两个喝酒!像以前一样!不醉不归!”

“行,一言为定,我带茅台过去!”立法王看到事情解决,很高兴。

佩恩公爵也微笑着点点头,好像也会想起他们以前的日子,很留恋的样子。

“在东,你在这里再陪公爵聊聊希尔斯的事,然后去立法王宫把你皇叔请过来,今天晚上破例让你参加我们的小聚会。”说完执政王和立法王满面红光的乘电梯起驾回宫了。

我和公爵又说了些希尔斯的近况,也告辞离开,临起身时,公爵对我说;“在东,你要是真想进入军界,我绝对买了这条老命帮你,但是,其实我……唉,不说了,总之你知道我是绝对支持你的,就行了!”

“嗯,那么,公爵,我们晚上见……”

“晚上见!”

……

离开俱乐部,我琢磨着佩恩先生的话,以前,希尔斯说过,他父亲就是天塌下来了,也绝不再回军界,难道这次纯粹是为了想扶植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也许我原先的计划,更适合他?

想了一路,不久就到了立法王宫,远远的看见孝叔,站在他的船旁等我,我赶忙跑过去,想搀他进宫。

“不进去了,咱们直接去执政王那里。”

于是,我扶他坐进了那艘皇家豪华快艇,司机一调船头,向西面开去。

(9)

“在东,我想,也许我比执政王更了解你。”在船上,立法王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快到执政王宫的时候,他才忽然开口。

“在东,我还记得,你来帝国本来是想做个自由自在的海洋农场主,所以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是忍受不了军界那种气氛的……不过,现在的形势,只有你的才能才可以拯救帝国的人民。所以我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该支持执政王的决定,让你加入到帝国军队中来。”

“是的,孝叔,我知道您最了解我。我也很想为帝国做点事情,但是,也许让我参军并不是唯一的办法……对了,您觉得佩恩将军真的想重回军队吗?”

“当然不是了,他都是快70的人了,哪有精力去打仗?还不是为了帮你在军队中站住脚!”

“我想也是这样的……孝叔,您放心吧,我有自己的打算。”

“是吗……在东,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毫无保留的支持你!”

“谢谢您!”

……

很快,船就开到了执政王宫,执政王竟然也已经站在码头上等着我们,看见我们的船开过来,还招了招手,看来他今天很高兴。

我跟着两位皇帝进了皇宫,便暂时告退,去皇后那里看看,她十分惦记苏珊的事情,我们聊了很长时间,但老人家最后也没能放下心来,她让我有机会再好好劝劝苏珊,别让她再到前线去了。我何尝不想这样呢,但苏珊的性格,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放弃的。

从皇后那里出来,我就去了执政王的战略办公室,两位老人已经在那里了。

“在东,大体的情况你都了解了,”我一坐下,执政王就开始了正式的话题,“所以,我现在,希望你能接受我们的安排,来领导帝国军队,当然,这要有一个过程,亚瑟以后会作为你的副手继续帮助你的。”

“父王,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想我应该用其他的方式帮助您……这是我的一些想法,请您看一下。”说完,我拿出一张名片大小的分子储存卡,插进了执政王桌上的电脑里。

“关于组建航空志愿军的建议……”执政王看看电脑,又看看我,有点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父皇,这次我到前线,主要任务是帮您了解情况,不过我觉得与是否调整人员相比,如何能尽早结束战斗更为重要。”

两位皇上想了想,各自点了点头。

“而现在,要调整军队的结构恐怕需要很长时间,这样一来,必然造成这段时间内的混乱,反而不利于战斗,所以,我想以皇家航空俱乐部的非军方飞行员为主体,创建一支志愿部队,充分发挥马克22战斗机的性能和这些优秀飞行员的才能,争取尽快夺回特里特尔。等战争结束以后,其他事情再从长计议。”

“……那么,你有把握吗?”看来,执政王有点动心。

“现在还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过我有些想法了,东岛守军在没有我们提供的核电池的情况下,其能源供应应该会有问题,这恐怕是我们取胜的突破口。”

“……有道理,我们已经好久没向东岛出口实用型核电池了,而且特里特尔撤退时,我们也销毁了城里大多数军用核电池,不知道敌人是用什么办法维持城防系统的。那好吧,在我帮你做参军准备的这段时间里,你负责准备成立‘皇家航空志愿军’。”执政王这次出奇的爽快。

“好的,我立刻着手去办……还有一件事……”

“你说吧。”

“父王,我觉得佩恩将军年事已高,再让他老人家奔波,恐怕……”我看了看旁边的立法王,希望他能帮我说两句,可是他好像有些迷惑,没说什么。

“是呀,我知道佩恩将军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我也不希望给他添麻烦,可是他多年的战争经验,却是帝国的宝贵财富,将来也会对你有很大帮助的……”

“这我很明白,所以我的建议是请佩恩将军做为军事顾问留在后方,而由他的儿子希尔斯来担任帝国空军的司令,这是希尔斯的一些资料。”我从电脑里调出来希尔斯的文件。

“哦,希尔斯……”立法王点了点头,他们对佩恩将军的家庭还是很了解的。

“我知道这个孩子,见过几面,不过好像他不太愿意跟我说话,总是躲着我。”执政王果然很敏锐。

“是呀,他其实有些怕您,因为公主总是吓唬他,要让您给他治罪。”

“哦,他是你们的朋友吧?”

“对,是我和苏珊最好的朋友,不过,我推荐他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从家庭来讲,他是佩恩将军的公子,典型的世家子弟,学历也不错,帝国航空军官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交游广泛,在军界的朋友非常多,而且,最近的战斗中,他更是表现出卓越的指挥才能,我想,他是非常适合担任空军司令的。”

“嗯……可以考虑……”

“是呀,罗兰德,如果让这个孩子来做的话,以他父亲的威望,空军中别的人也不会说三道四的。在东这个建议不错。”立法王终于出来帮腔了。

“对,皇兄说得对。而且,他还是在东的好朋友,以后在东做总司令时,会是个好帮手,皇兄你的意思如何?”

“这事你来决定,我的话只是供你参考,不过我真的觉得在东的建议不错,你再亲自见见那个孩子,当面考察一下。”

“好!那就听皇兄的,过两天招他回来好好谈谈。”

事情还算顺利,只要那家伙来晋见父王时,不要出什么洋相,应该没有问题了。

当天晚上,佩恩公爵也来了,听说这个消息,表面替儿子推托了一下,但看得出,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而且对我提出成立航空志愿军的事很支持,原来俱乐部的好些会员早有此意。只要我的飞机工厂能提供军用型的战斗机,至少100名超一流飞行员组成的志愿军马上就能开赴战场。

提到工厂,我忽然想起希尔斯说的烟雾弹的事,那也是件急事,我赶忙和三位喝得正高兴的老人告辞,去连夜安排厂里的技术人员研制适合“烤肉串战术”的新型烟雾弹。

三位老人有些扫兴,不过既然是正事,而我又答应他们,战争结束后,我再和苏珊一起请他们喝酒,才终于被放了出来。

从皇宫出来,我开着一辆罗兰德水上摩托,向工厂驶去,这艘船虽然没有我以前的哈雷好,但由于是为皇家特制的,性能还算不错。谁让我做了帝国的驸马呢,以前那些悠闲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10)

一周以后,一切按部就班的完成了。

希尔斯和两位皇上谈得很投机,其实他可以说是两位老人看着长大的,所以很了解他们的脾气秉性,投其所好,再加上适当的幽默,很快就赢得了信任。看来,这个家伙也绝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头脑简单。

他接到任命书之后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了一系列的战术交流会,搜集了空军各个基层部队的先进经验,编成了电子文件发放到所有的飞行员手中,同时也给了我一份,让我尽快开发出相应的新式武器。

这一行动受到了空军官兵的普遍支持,由于新战术的实施,很短时间内,帝国空军各类飞机的损失率就大幅度的下降了。

不高兴的只有以前亚瑟安排在空军里的亲信们,现在这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家伙们处境十分不妙,因为为了平息部队一直以来的愤怒情绪,希尔斯的第二道命令就是下令追究以前乱下战斗命令,不顾飞行员安危的指挥员的军事责任,把他们送上了军事法庭。希尔斯的情报收集能力,在军中一直是出了名的,没有多久,许多条确凿的证据就把以前的“亚瑟派”彻底清除出了空军。

可惜,这些令人兴奋的新局面只出现在空军部门,近卫队和海军航空兵则没有那么幸运,执政王撤换亚瑟的决定还是迟迟没有作出,所以这些部队中每天仍然会有许多无辜的飞行员被派到战场上去送死。另外,由于军用公民终端的改造也要由亚瑟负责,所以进展缓慢,马克22仍然不能发挥全部的战斗效能。

这样一来,一直就不和的亚瑟和希尔斯的关系就愈发的不可收拾了,不过还好,这时在战时,大家有着共同的敌人,两个人之间的很多矛盾暂时还没有公开化。

我们这边,佩恩公爵真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全帝国各个自治邦最优秀的飞行员,一下子就招来了300多位。我先是让工厂优先供应皇家航空志愿军200架马克22,和一些替换下来的马克17,然后在公爵的帮助下,举行了不下50次的新机型培训讲座,并使用模拟器培训了所有的飞行员,要知道这些人可绝非等闲之辈,世界航空界的知名人士大有人在,从花样航空表演世界冠军,帝国前试飞员到民航功勋飞行员,甚至是空天飞机的驾驶员,可以说全是精英,所以没有几天,他们就大体熟悉了马克22的操纵性能,可以投入战斗了。

为了更好的管理这支队伍,我们还在每位飞行员的公民终端中写入了一些特别的军事法规,以防止出现驾机投敌等恶性事件,不过与专门的军用终端相比,这种方式要自由许多。

2106年6月2日,第一批为帝国空军准备的新型烟雾弹装船完毕,准备运往前线。同时,皇家航空志愿军先遣大队的60架飞机也准备转场到海安市的一个由学校改建的临时起降点,我将亲自率领这个强大的机群飞赴前线,准备和那里已经苦苦坚持了三个多月的帝国正规部队一起并肩作战,把敌人赶出帝国的领海。

我的飞机在临时机场停好后,希尔斯就赶来了,亚瑟这次可没那么积极,显然他把我再一次当作了敌人,不过碍于情面,他倒是派来一个手下的将军迎接我,说了点客套话,就被我打发走了。

苏珊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就赶来了,我这座学校离他们的学校不远,看来以后可以天天见面了。

命令手下把所有的飞行员安排好之后,我们三个人就来到那间40多平米的兼做宿舍的办公室,这里原本是一间老师的办公室,现在学校都休课了,学生们通过网络在家上课。

“情况怎么样?”一坐下来,我就问希尔斯。

“不太乐观,现在我们的确减少了不少伤亡,可是敌人的防御太密集,根本攻不进去。”

“新战术也不行吗?”

“还不行,就拿我那种战术来讲,5架战斗机合作,一次可以打下一座激光防御炮,可是特里特尔现在据估计一共有3万座那样的防御工事,只有15万架飞机一起猛攻才有可能拿下整个城市,否则,只要飞机一返航,敌人就会迅速修复激光炮,下次再去那里又得重新攻打。我们现在的战术,是多批次小集群连续攻击,希望能打开一个缺口,攻击到敌人的核心部分去,可惜还没有成功。”

“不过,自从希尔斯作了空军代理司令以来,士气提高了不少。开始有些人以为他是走上层路线,靠我们的关系上来的,可是上来的几项措施,一下子就让大家心服口服了。”看来苏珊对希尔斯也挺满意,“我们近卫军有好些飞行员还经常去偷听他们的战术研讨会,大家背后说,要是佩恩少将来领导近卫军就好了。”

“近卫军我可不敢去,现在我在空军之所以吃得开,还不是我们家老头子以前的老部下们支持我,要是去了近卫队,亚瑟的亲信还不把我给拆了!”

“嗯,希尔斯,你现在不用管亚瑟那边,他有什么命令,你稍微搪塞一下就行,一切还是按照你的思路进行,现在,我带来的志愿军,也是来帮你的。”

“我明白,在东,有你在,我就更放心了。”

“希尔斯,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特里特尔不是说在撤退时已经销毁了所有的军用核电池吗?而东岛帝国以前也不可能储存很多的民用核电池,你说,他们这么大规模的城防工事是从哪里得到能量的呢?”

“……是呀,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能掐断他们的能源供应……”

“没错,我估计他们肯定有中央能源系统,因为世界上没有别的国家能够生产类似核电池这样的小型化长效供电系统,所以他们一定是依赖于某种类似古代发电站那样的集中供电系统来保障能量供应的。”

“有道理!”

“明天,你们有没有安排空袭计划?我打算再到战场去看看。”

“江,那里还是很危险,你最好不要去。”看看我好像很坚定的样子,希尔斯改了口,“这样吧,我陪你去好了。”

“那就一言为定!”

我很奇怪,公主这次为什么没有自告奋勇?转头一看,原来由于十分疲劳,她已经趴在旁边的办公桌上睡着了,这也好,省得我们在苦口婆心的劝阻她了。

那天晚上,我和苏珊就住在那间办公室里,第二天,她睡得很熟,大概好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我没有叫醒她,这里也还没有作战警报系统吵她,所以也许这一觉会一直睡到下午去的。

我简单交待了一下工作,叫手下的工作人员准备一下接纳第二批飞行员的事情,就开着马克22去了昨天和希尔斯定好的一个帝国空军临时机场,他会在那里等我,一起参加今天上午的攻城行动。

现在空军执行的是多批次小集群的作战方案,也就是每次只有十几架飞机一同进攻对方某一位置,进攻完成后,另一批稍后起飞的战斗机赶到,再从刚才位置继续进攻,希望能以接力的形式打进敌人腹地。可是,由于对方不仅仅有固定的城防激光炮,还有可以移动作战的海面舰艇,所以往往能很快的夺回失守的阵地,令我们无功而返。

我们这支小分队还是使用传统的低空高速战术进入地方阵地,同时,后方几千枚反辐射导弹也一起射来,破坏了敌人的远程雷达,小分队开始在特里特尔城南某一位置使用“烤肉串战术”和一些其他的新战术发起进攻。

“1号,你小心点,我要去完成我的任务了。”我通过对讲机跟希尔斯说。

“要不要我跟你去?”

“不行,你去不了。”

说完,我一压操纵杆,飞机窜入了水下。

在我回太平洋市的这段时间里,花了一些时间对将要装备给志愿军的马克22进行了一些改造,使其更适于在水下作战,比如加装了主动和被动声纳系统,也就是水下雷达,还有激光炮也改为比较昂贵的蓝色激光,因为在水下,与在透明度100%的空气中不同,只有蓝色和绿色的高能激光束才不会很快被海水吸收,可以打到更远一点的距离。此外所有的飞机还把一半的对空导弹换成了水下导弹和高速鱼雷。

马克22在水下当然达不到超音速,但是150节的速度,却远远超过一般的舰船和潜艇,甚至快过一般的鱼雷和水下导弹,再加上现在的水下激光炮射程只有几公里,所以,这种飞机在水下可以说是无敌的。

不过水下飞机的缺点也是明显的,就是噪声比较大,和一艘中型潜艇差不多,很容易被敌人的被动声纳发现,不过,由于马克22是第一次参加海下战斗,所以敌人肯定很迷惑,一个以高速水下导弹的速度前进,体积却相当于中型核潜艇的水下怪物到底是什么?而且这个东西,还能迅速的改变深度,一会儿下潜到50米,一会儿又忽然越出水面找不到信号。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第一次海底作战,几乎没遇到什么阻力,两颗慢慢悠悠的鱼雷从我身边500米处游过,一枚水下导弹也被我的激光炮击毁,在水下爆出了一个沸腾的火球慢慢的向海面漂去。对方还派来一艘核动力潜艇搜寻,45节的航速对潜艇来说已经相当高了,可是跟马克22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一会出现在它左舷的声纳范围里,一会儿又跑到了右舷去,一会儿在它前面,一会儿又到了后面,弄得潜艇团团转,我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有放鱼雷进攻,否则,这艘潜艇是肯定要报销的了。

最后,对方见我没有什么攻击意图,便彻底放弃了抵抗,也许这件事不久后会出现在东岛帝国的小报上,作为一件神秘的第三类接触事件被报道。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肆无忌弹的在特里特尔城附近的水下飞来飞去,寻找我想要的线索了。半个小时之后,我转遍了整个城区和近郊,终于发现了可疑之处,我回到希尔斯作战的附近水域,重新飞出了水面,进攻的飞机已经换了几波,不过督战的希尔斯还没走,不断的做一些进攻指导和辅助工作。

“1号,1号,2号呼叫!”

“2号,收到,”

“我想我发现问题了,我准备做一次进攻尝试,你在海面注意观察敌人的情况!”

“好!”

说完我又潜下水去,发射了两颗高速鱼雷,过了几分钟,鱼雷击中了目标,我赶忙升出水面。

“1号,1号,情况如何?”

“天呀!你都干了什么!?”

“怎么了?”

“敌人附近的雷达全部关闭……激光炮也好像失效了……没错!激光炮无法截击烟雾导弹!导弹全部击中雷达!”

“好!命令部队撤退,回去我们研究明天发动总攻的事情!”

“明天?总攻?”

“对!”

“……明白!各战斗单位注意,全部撤离战场,后续支援部队停止攻击,返回各自机场待命!”

“是!”

“是!”

……

离开危险区后,希尔斯一个劲的问我,“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神奇了!”

我没有回答,但我知道,明天,将是夺回特里特尔最为关键的一天!

(11)

回到住处,苏珊正在焦急的等着我。

“睡醒了吗?”

“嗯,你去哪里了?我醒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担心死了!”说着,她美丽的脸颊上竟然有泪珠。

“没什么,我去前线看看,”我抱抱她,安慰一下,“古代打仗的时候,都是男人出去,女人在家等着,她们一等就是好几年,心情天天和你现在一样,要是每天都哭的话,早就哭瞎了,再说,我每天在家等你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我就不哭,实在太想了,就到外面去找一个和你长的差不多的女孩子非礼一下,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好呀,你终于说实话了……”

她终于笑了,我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珠。

“苏珊,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

“一座城市!”

“真的吗?你有办法了?”

“嗯,大概有60%的把握吧,如果能成功,回来后,我会请父王举行一次全民公决,把特里特尔改名为苏珊尼亚,纪念你曾经亲自参战……原来的名字太不好听了,特里特尔,不就是海龟吗?”

“还是叫江在东市吧,你才像海龟呢!学谁不好,偏要学该死的希尔斯,没有一句正经话!”

苏珊说话的时候们忽然开了,希尔斯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吓了公主一跳。

“江,怎么样了?快跟我说说吧!”他好像没听见公主的话。

“希尔斯,你和海军陆战队的关系如何?”

“很好呀,汉斯将军是我的教父。”

“真的吗?”

他脸上的表情不像在胡说。

“没错,我们的关系非常好。”

“那好,一会儿准备和汉斯建军联系一下,准备明天或是后天派所有的海军陆战队助攻特里特尔。”

“全部?”

“是的,当然,只是准备好,如果空军和志愿军的行动成功,才会让他们上的,我们决不会让一个士兵白白送死的。对了,苏珊,近卫队的特种营是直接效忠两位皇帝的吗?”

“对,他们不会听亚瑟指示的。”

“那好,我马上跟父皇通话,请求特别调动权……要不这样,苏珊,你还是和我回一趟都城吧,有些事要当面和父王讲。”

“好,我和你回去!”

“对了希尔斯,我们顺利的话晚上就会回来,你请汉斯将军到你那里,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方案!”说完,我拉起苏珊,向停机坪奔去。

……

一切很顺利,我和苏珊向执政王汇报了我的方案之后,很快得到了他的允许,和调用海军陆战队以及近卫队特种营的特别调动权。而且皇上好像很信任这次的行动,他说如果这次能够成功,一周之内,他会亲自到前线去视察,为我们颁发奖章。

……

于是,我们连夜赶回海安市,

回到海安市,已经是深夜了,我们来到西尔斯的住处,他和汉斯将军果然还等在那里,进门的时候,他们好像在骂亚瑟。

“你们回来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汉斯将军。”

“您好,公主殿下,亲王殿下。”

“请坐,汉斯将军,您是希尔斯的长辈,在这里不要客气。”

“啊……哦。”将军愣了一下好像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似的,看来教父的事又是希尔斯瞎编的。

“今天请您来,主要是想商量一下收复特里特尔的事情,由于帝国没有陆军,所以这次要请汉斯将军的精锐部队出马,和帝国空军一起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还请将军多费心了。”

“哪里哪里,亲王殿下,这是我几个月来听到的最振奋人心的消息了,陆战队的10万将士,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两位陛下和全体国民的厚望的。”

“好,你先休息一会儿。希尔斯,麻烦你召集这份名单上的有关人员,现在来开紧急会议。”

“是!”希尔斯接过了名单,让手下人一一致电邀请,二十分钟后,人就到齐了,这都是相关部队的指挥官,而且没有一个“亚瑟派”的。

“各位,我奉执政王之命,拟定了一个作战计划,今天要和大家商量一下,由于事出紧急,这么晚了还把大家请来,我深表歉意,也希望各位能够理解。”

大家都表示这是职责所在,没有什么怨言。

“这是执政王的特别令,本次行动将由帝国空军、海军陆战队、近卫军特种营还有皇家航空志愿军合作完成……”

然后我详细布置了作战计划,又听取了大家的意见作了一些修改,天快亮的时候,会议终于结束,我们确定后天,也就是6月6日凌晨1点,发动对特里特尔市的收复战役。

大家马上回各自的部队去做准备工作了,人都走了以后,我也和希尔斯告别,去安排一下志愿军的行动。

临出来时,希尔斯忽然问苏珊:“公主,今天一整天,我没说什么不正经的话吧?”

原来他还是听见了。

“……,嗯,今天你表现不错!”公主笑得很开心,战前过于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

(12)

2106年6月6日清晨,历史上著名的特里特尔光复战开始了。

最先参加战斗的是我组织的皇家航空志愿军,凌晨1时,一百余架最新式的马克22高性能战斗机趁着夜色,向被占的帝国领土飞去。

1时26分,机群分别从各个方向进入敌占特里特尔外围防御圈,后方支援部队没有按照常规战术发射大量反辐射导弹。所有飞机采用全新战术,潜入水下继续向该市前进。中途遇到敌军潜艇小规模拦截,但由于所使用的鱼雷武器不能有效攻击马克22型飞机,不但没能阻止我方进攻,反而有15艘各类潜艇被击沉。这是世界海战史上,在最短时间内击沉潜艇最多的一次战斗。

2时5分,按照战前部署,志愿军部队向停泊在特里特尔水下50米深度,负责向东岛城防工事提供电力的43艘核聚变动力潜艇发动攻击。

这些核聚变潜艇,每艘都能提供一座当时大型城市的全部电力供应,东岛部队由于没有储备太平洋帝国所生产的小型核电池,所以想出这种方式,为城防系统提供充足电力,本来这一策略十分高明,即安全又高效,水下的潜艇在城防系统的保护下很难被敌人的潜艇或是水面飞机攻击,在战争初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但面对新型的马克22空潜两用高性能飞机,则完全失去了还击的能力。

2时21分,敌占特里特尔城防系统完全瘫痪,只有两艘核潜艇由于改变了位置,没有被发现,还处于工作状态。

2时25分,帝国空军1500架马克17、马克19和马克22型多用途飞机,开始进攻敌占特里特尔业已瘫痪的城防系统,攻击敌方飞机场,并与仓促升空的敌机激烈交战。

2时26分,志愿军摧毁最后两艘核动力潜艇,东岛城防系统完全摧毁。

2时42分,空战基本结束。

2时50分左右,帝国空军与皇家航空志愿军携手,开始歼灭敌城防系统3万余座激光防御炮,以及市内停泊的各类军舰100余艘。

这些军舰大多是由帝国空军在水面上发现,由志愿军飞机从水下攻击成功的。

3时17分,帝国海军陆战队,1万名先头部队,和帝国皇家近卫军特种营1500名特种兵,在战斗机的掩护下,进入特里特尔时,在遭遇了少量还击后,控制了大部分城区和南部的城郊地带。

8时52分,地面战斗基本结束,帝国海军舰队开始追逐向西北方向逃窜的东岛帝国舰队。

10时30分,帝国特别作战指挥部宣布战斗结束。据初步统计,我方损失战机21架,其中15架击伤,其余击毁,敌方损失飞机1500余架,其中1200架未能及时起飞,被我军俘获,其余全部击毁。我方损失地面部队74人,歼灭、俘虏敌兵55000人。另外,击沉东岛水面舰艇116艘,潜艇58艘,其中核聚变供电潜艇43艘。

战斗的结果,当天晚上通过互联网传播到地球上和附近太空中的各个角落,整个世界震惊了!

(13)

有时候,一个复杂的问题的解决会超乎想象的简单,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一时间还是放不下心来接受现实。收复特里特尔之役就是这样一种情况,所以,在那之后的好长时间,我们都觉得好像是在梦中,总有一天,一觉醒来,忽然发现,原来一切还是没有改变,战争的阴影重新笼罩了城市……不过还好,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打开互联网,帝国胜利的消息总会扑面而来,让这个真实的和平之梦继续下去。

击退敌军之后,特里特尔巩固了城防并且开始战后的重建工作,城郊几个永久性的海军和空军基地也正在紧张的施工,一片繁忙的景象。但是,在人们的心里,战争的创伤是不会很快愈合的,2万人失去了生命,近百万人流离失所,这座城市恐怕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从战争中再次站起来。

在战争中得到好处的,是我们这些人,政客、商人、军阀,地位、财富、名誉还有权力,我是痛恨这些的,可讽刺的是,几乎每一样都和我有关。

战役结束之后一周,大多数部队撤出了东马里亚那行政区,高级将领们也大多回到了太平洋市。帝国的都城一片欢乐的景象,一次重要战役的胜利对于国家来说绝对是值得狂欢庆祝的,我、苏珊和希尔斯的皇家专用游轮还没驶进东防波墙的闸门,几千艘装饰艳丽的私人快艇就把我们团团围住了,鲜花和人们的欢呼声一下子涌进船舱。

我三个人换了一下衣服走上船头,同船回来的亚瑟竟然已经在那里向人群招手致意了,鲜花和彩带砸在他的脸上,不知道是在祝贺他,还是那些无辜牺牲士兵的亲人在发泄愤怒。船就在这样壮观的欢乐景象中,缓缓的驶向立法王宫,短短20多公里的路,走了整整10个小时,当我们终于到达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跟随而来的船只已达到三十多万艘,密密匝匝的停满了立法王宫前足有四平方公里的水面广场。

天光初阑,晚霞低垂,华灯绽放,帝国都城高大建筑物的剪影和霓虹,还有无数艘小船的各色彩灯倒映在湛蓝色的海面上,这样的美景,衬托着人们几乎狂热的欢乐,我和苏珊相拥站在立法王宫码头的观礼台上,久久的不愿离开,多少天来,我们的努力正是为了让帝国永远这样的和平,这样的欢乐。

第二天早晨,还是在这个广场,由两位国王主持,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典礼。

我谢绝了对我个人的嘉奖,只是代表皇家航空志愿军接受了最高皇家蓝十字勋章,并为其中表现突出的飞行员颁发了个人奖章。

希尔斯·佩恩,被正式任命为帝国空军总司令,晋升上将军衔,授予最高皇家蓝十字勋章。

皇储苏珊·罗兰德·帕特里克公主,亲征前线,做出重大贡献,最高皇家蓝十字勋章,经全民公决,将特里特尔更名为苏珊尼亚,以资纪念。

其他在这次战斗中做出贡献的将领和优秀士兵,包括一些已经为国捐躯的烈士,也受到了相应的嘉奖。

但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执政王不但没有按照原计划撤销亚瑟的职务,反而说什么,三个月来,作为统帅,亚瑟·贝隆大公带领全军将士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战斗,也授予最高皇家蓝十字勋章,晋升五星上将,继续担任近卫军总长官,兼任前线总司令。这简直是对死去将士的侮辱!不过在这样的庆典中,我们不愿意破坏喜庆的气氛,便没有说什么,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战争在给军人和政客们带来荣誉和权利的同时,也给商人带来了财富,我的工厂在这几个月里生产了将近5000架马克22,每架售价6000万太平洋币。当一周后,狂欢终于结束,生活可以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自己公民终端里的银行账目,270亿!

天呀!短短的三个月,我已经跻身世界首富的行列了!而且这还只是流动资金,没有包括我在公司中的股份!

想想吧,前线那些舍身殉国的烈士,如果看到我的账户,他们会想些什么!他们的心情又会如何?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是赔上了一切的一切,生命、幸福、财产全部都失去了,而我们这些商人却一夜暴富,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战争贩子!

和苏珊说了这件事,她也很不是滋味,作为皇室成员,我们可以说已经是养尊处优了,再这样发国家的战争财,实在是非常惭愧,虽然说这些钱可以理解为我发明马克22的知识产权收入,但实际上,却都是帝国纳税人的血汗钱,是几亿和老朱那样起早贪黑与大洋搏斗的农民辛辛苦苦挣来的。

所以,我们决定把钱全部捐献出来,用于特里特尔的重建和对战争遗孤的抚恤。

……

又过了几天,按照战前的约定,我和苏珊把两宫皇室的成员和佩恩一家请到了苏珊原来的公寓,举行了一次家庭宴会。执政王又说人少了不热闹,在大家再三劝说下,他才妥协,只发出了20多分请帖,用希尔斯的话说,这可是帝国最高层的政治晚宴。晚会气氛很好,我也不用像两年前那样忧心忡忡,担心我和苏珊的未来了,回想起来,那真的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晚会没什么好说的,开得挺圆满。只不过亚瑟的到来令我有些不太自在,那个家伙的秃鹫眼睛还是会时不时的盯一会儿苏珊,幸亏萨莉娅挺着已经有些凸起的肚子一直陪在他身边,亚瑟才没有机会骚扰苏珊。

晚宴后舞会之前的时候,我到二楼的阳台透口气,没想到,亚瑟正在那里抽烟。

“嗨,在东,你最近很得意呀。”

“是呀,不打仗了,当然不错。”

“哼,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这件事这么快就会结束吗?你知道为什么父皇没有听你们的诬陷撤我的职吗?你又知道为什么父王又跟你订购了5000架那种破飞机吗?他可不是你这样目光短浅的和平人士!”

“什么意思?”难道执政王还想继续打仗?

“过几天你就会明白了!”这家伙一脸令人作呕的神秘,“我还听说,你把全部财产都给捐了,现在都已经倾家荡产了?那今天怎么还搞这么大排场,要不要我借你点钱呀?你放心,看在你未来小外甥的面子上,我不会吝啬的……对了,说起来,我们是一块儿结婚的,萨莉娅现在已经怀上了,苏珊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你说,是她的问题,还是你有问题……哈哈,你们这些亚洲人真是有点悲哀呀。”

我没有再理他,径自回到了屋里,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浮现,难道战争才刚刚开始?

(14)

战斗是胜利了,但战争还没有结束,帝国通过联合国和国际法庭要求东岛帝国赔偿战争损失数千亿元,并追究东岛帝国细川彦内阁的战争罪。不过对方虽然失利,但并没有被打败,而且,由于早期我们的损失非常大,所以总的来说,双方付出的代价基本相当,东岛帝国的内部宣传认为他们非但没输,还给了太平洋的帝国主义强盗一次教训!这个国家一直以来就是喜欢这样自欺欺人的,与其近邻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但是,东岛帝国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国,这次的战斗虽然消灭了他们60%的海军力量,但是对方强大的陆军并没受损,而且国内的经济非但没受影响,反而由于战争的刺激,出现了复苏的迹象。

世界上的其他大国也各有各的打算,联合国里展开了激烈的外交战,大多数国家表面支持帝国要求的战争赔款,但实际上私下里却不希望破坏西太平洋地区的力量均势,不想把东岛帝国一棍子打死,而令本已十分强大的太平洋帝国更加猖狂。

这样一来,两个参战国形成了僵持不下的态势,彻底的断交,互相在国际法庭上起诉对方犯有战争罪。索要的战争赔款也越来越接近天文数字。

本来帝国的一些外交人士认为对方由于在能源方面受制于太平洋帝国,所以强硬立场不会坚持很久,否则国内经济可能面临崩溃。但是没想到,这次战争之后,东岛帝国国内开始恢复传统的依赖矿石能源的体制,恢复从中东地区购买原油,并兴建了很多大型核聚变发电站,再加上他们在制造业等领域的传统优势,经济情况竟然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太平洋帝国的疆域不仅仅是在太平洋地区,在温暖的印度洋中,也有着广阔的领土和军事存在,所以东岛帝国想从海上运输石油是非常困难的,于是他们谋求与邻近的大陆国家西岸共和国的合作,恢复建立了一条贯穿亚洲和新大陆的输油管道,将国家生存所必需的能源不断的输送过来。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东岛和西岸已经结成了战略联盟,两个国家本已十分密切的经济联系近一步加强,而且开始了军事和政治上的友好往来。

西岸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历来与太平洋帝国存在领土纠纷,二是那个国家自从被邻国侵略后恢复强大以来,一直推行一种世界多极化的地缘政治思想,反对某一国的势力主宰世界局势,而且,他们觉得太平洋帝国在短短的几十年内,国土从零扩张到了大洋面积的20%,是一个典型的帝国主义国家,是世界不稳定的因素。借这次战争的机会,西岸要求东岛帝国解决了一些两国几十年没有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然后两国关系迅速靠近,越来越接近于军事联盟性质。

而对于东岛帝国来说,西岸不但可以保障其能源供应,而且由于其自身是个岛国,战略纵深十分有限,面对强大的敌人,需要这样一个盟国作为战略后方。再加上两国属于同一个亚州文明体系,关系渐渐的融洽起来。

2106年10月,中太平洋直辖邦就要迎来从每年11月到次年4月间,历时5个多月的风浪季节,同时,随着政治形势的日趋激化,一场即将席卷世界的战争风暴也在酝酿之中。经过几个月的紧张生产,5000架马克22已经全部生产完毕,五个行政区的帝国空军都已换装完毕,其中中太平洋的驻军分到了1000架,再加上特里特尔战役中装备的第一批5000架,一共是6000余架,无论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帝国空军已经成为世界上最为强大的空中军事力量。其实从综合国力来讲这一目标最早在十年前就可以实现,只是由于一直没有研制成马克22这样使用核电池的高性能战斗机,才大大的延缓了这一过程。

其它的新式武器也正在紧张的投入生产,我主持的那个核心科技战略小组起到了积极的作用,许多新的武器设计和军事构想都被采纳。在22世纪先进的电子计算机智能辅助设计和制造系统的帮助下,武器开发的周期非常之快,再加上帝国财政的支持,新型的飞机、舰船往往一两个月就能生产出样机,再过一个月便可以装备部队了,战争使得帝国的工业体系更加的高效起来。

(15)

2106年10月15日,在我和苏珊结婚一周年之后的第五天,太平洋标准时8时整,位于帝国五个行政区的15万门超高能量对天激光炮进行了一次史无前例的齐射,15万道直径25厘米的激光光柱直冲太空,击毁了位于从几十公里的近地轨道一直到3万5千公里高空的地球同步轨道上几乎所有的东岛军用卫星,5分钟后,对方的激光炮进行了还击,但是由于东岛帝国疆域有限,所以只击毁了当时在其上空经过的一些帝国侦察卫星。

在经历了一百五十余年的和平之后,第二次太平洋战争爆发了,而且稍有政治眼观的人不难看出,第三次世界大战正在不远的将来向人们全速袭来。

根据当时的军事技术和战略思想,一次这样的对天齐射就如同20世纪向对方发射弹道核导弹一样,绝对意味着全面战争的到来,因为22世纪的战争中,太空部队已经成为最重要的战略军事力量。

首先,只有在众多的通讯卫星、监视卫星和定位卫星的帮助下,一支军队才有可能进行现代战争,否则,军队没有足够的信息,就像人类失去了眼睛,只能被动挨打。

同时,部署在太空高轨道的超级动能武器,早已取代了弹道核导弹,成为22世纪的战略武器,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武器,但原理又是异常的简单。每艘动能武器太空飞船都运行在几千甚至几万公里的高轨道上,飞船除了装备了必要的自动防御武器之外,其余的有效载荷都用于储备了数千枚看似普通的只有十几公斤重的金属动能炮弹,这些炮弹大多呈流线型,用耐高温的金属合金熔铸而成,表面还贴敷了一层厚厚的耐高温陶瓷,但是,这些炮弹却既没有发射火药也没有装填爆炸物,从它的结构中,你很难相信每一颗这样的炮弹都相当于一枚洲际弹道氢弹的威力。

我们都知道,一颗小石子从楼顶下去,也会把楼下不幸经过的人砸成重伤,这是因为物体的势能在自由落体过程中变成了超高速的动能,然后就会在落地碰撞的一刹那完全释放出来,形成巨大的破坏力。这样,只要我们把一颗体积是小石子一万倍的金属炮弹,升高到比楼顶高近百万倍的位于数万公里外的地球轨道上去,然后给它一个很小的向下坠落的初速度,那么只要炮弹没有因为大气摩擦蒸发掉的话,当它落到地面的时候,所释放出的能量就会是小石块的数百亿倍,其爆炸能量竟相当于一枚甚至是十几枚核导弹的威力!

这种武器技术不算复杂,使用后又不会造成核污染,所以很快就取代了弹道核导弹成为新兴的战略武器。

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在特里特尔战役那样的小规模局部冲突中,双方是不敢攻击对方的太空武器的,否则其本土的城市就会遭受对方国家以及其盟友的类似核报复的动能武器轰炸。

所以说,在帝国实施太空激光炮齐射之后的48小时,是最为危险的阶段,如果东岛帝国的盟友,西岸共和国、北美联邦或是欧洲联盟接受东岛的要求,对帝国城市发动动能轰炸的话,很有可能造成十分惨重的平民伤亡。

幸好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这些世界大国为了各自的安全,暂时采取了和平的政治抗议方式,在联合国迅速通过了一项谴责决议,敦促太平洋帝国立即停止军事行动,双方立即在联合国的框架中恢复政治谈判,但却丝毫没有想要军事干预的动向。

所有国家都是一片骂声,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只有西岸共和国同意东岛帝国可以临时使用其太空侦察设备,以便维持其国家防御体系的基本运行。

面对突变,东岛政府倒是出奇的冷静,除了在联合国的政治战中做着各种讨回公道的努力,并且开始租用各国的太空基地,想尽快重建其太空军事力量,与此同时,他们的地面激光炮也还在不断的攻击进入其射程的帝国卫星。

这之后的一个多月,双方开始了一轮太空军备的攻防拉锯战,你发射一颗,我就迅速侦察到目标,马上加以摧毁,而且东岛还派出了几艘激光炮战列舰,到远离本土的海域去击毁更多的帝国卫星。这样,很快两国便不得不停止这种毫无成效的浪费,暂时失去了太空的控制能力。

我和苏珊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去执政王那里,希望他能制止战争继续下去,但由于战争初期,举行过一次全民公决,80%的帝国公民明确支持这样的战争,希望能借此威胁东岛做出让步,赔偿上一次战争的损失,并低头认罪。

“在东,现在我也无法改变什么了,再说,难道你忍心让那些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人们含恨九泉,忍受耻辱吗?”最近,执政王的精神很好,对任何人都还是那样和蔼,仿佛这不是战争期间。

“可是父王,现在这样的打法,只能是两败俱伤,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损失!”

“对,在东,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特里特尔你干得很出色!所以我仍然希望你能尽快加入帝国军队,和亚瑟一起好好的帮助我。”

“可是……”

“我知道你的想法,不愿意打仗,可是时局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多为国家想想……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也不想隐瞒你,为了帝国的长久和平,为了你们的将来,我最近还要有大动作,在东,你暂时不来军队里没关系,但我希望你能支持我。”老人说得很严肃,看来战争的进一步升级已经不可避免。

“那是当然,我会以国家利益为重的。”

“对了,最近你研究的那种核火箭,我很感兴趣,给我讲一讲行吗?”

“好呀,”这倒是一个好的话题,最近我和执政王很少有这样轻松一些的话题了,“这些日子,我们发射的卫星很多,但还是使用传统火箭较多,消耗很大。”

“是呀,本来航天飞机和空天飞机会省些成本,但就怕被敌人击落,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所以我一直在想有没有成本更低,更安全的方法。忽然想起了马克22,马克22之所以能飞的很高,和它的发动机有关,以水为介质,靠核电池提供能量,不需要空气,其实这也很适用于太空发射,把更大功率的这种发动机装在火箭上,就可以用水取代现在使用的非常危险的液体燃料,再使用核电池把水随时分解为氢氧,提供给火箭发动机,这样既经济有安全,即便火箭的燃料箱被敌人的激光击中了,因为装满了水火箭也不会爆炸。”

“是个好主意,在东,你总是让我大吃一惊,现在,你就去准备大量的新型火箭,送到帝国55个太空基地去,等我们采取下一步行动时,需要在最短时间内重建我们的太空力量。”

“好吧,可是我还是觉得战争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在东,你还是太年轻……”

门铃响了,亚瑟从外面走进来,“父皇,我已经按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他忽然看见了我,忽然欲言又止。

执政王倒不忌讳我在旁边,“太好了,亚瑟,现在我们就等在东的火箭了,一个月后开始下一步行动!我的孩子们,未来的世界就是你们的!”

……

执政王最后的这句话,我回去品味了很久,世界?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小小的东岛,而是整个世界!而且,这不像是玩笑,以帝国现在的实力,完全有可能实现这样野心勃勃的计划。

“哼!我就知道!”我和苏珊商量时,她好像早就了解,“这两个战争狂盼望这一天已经好久了,你知道亚瑟的老爸吗?”

“贝隆大公?”

“对,那个老贝隆的最高理想就是什么统一世界,他没死以前和父王一直是最谈得来的,我小时候,他们每天都在一起谈一些什么罗马帝国、秦始皇、拿破仑、希特勒之类的事情,有时喝醉了还一块抱头痛哭,说什么就算自己看不到世界统一的一天,也要让下一代去完成。你说这不是战争狂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

“就是,其实你也有责任,一直以来帝国虽然经济强盛,但军事方面并不比别的国家强大很多,尤其是空军一直面临能源危机,都是你的马克22,不但一下子解决了问题,性能还提高了好几倍,现在,仗打起来,恐怕没有人能够制止他们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他们的帮凶……其实,只要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世界统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早看出来你和他们臭味相投了!”

“男人吗,如果多少没有点好战倾向,那还是男人吗?难道你喜欢一个人妖老公吗?”

“哼!连小孩都生不出来,怎么算男人?”苏珊笑得很开心,倒不像是在讥笑我。

“那也许是你的原因……”

“根本就不是,要不我去作检查时,御医怎么会说有了呢?”

“……什么?是真的吗?”我接过她递来的一张化验单,是真的!

“我们也要有小王子了!”

“也许是小公主?”

“最好是一样一个!”

“那可要辛苦你了!”我抱紧了苏珊,耳朵贴在他的肚子上,好像真的能听见小宝宝的笑声……

战争又被抛在脑后了,不过,我们在心底里暗自问自己,孩子还能不能和我们一样,在和平的阳光下成长呢?

……

(16)

2106年11月10日,帝国海空军开始进攻东岛帝国的南鸟岛,这原本是一个非常小的太平洋岛屿,但在太平洋帝国刚刚兴起的时候,为了更好的贸易,东岛帝国在这个小岛周围建起了海洋城市,现在,和附近属于太平洋帝国的海安市以及苏珊尼亚一样,那里已变成了一座大型的城市。

特里特尔战役之后,东岛军队的残部全部撤退到那里,加强了防御力度,尤其是海面以下的工事,但是,能够对付水下飞机的武器却迟迟没有研制出来,有些型号的水下导弹的确能达到马克22的速度,但是灵活性却相差很远,飞机稍一动作就能躲开导弹的攻击,不过幸运的是,南鸟岛是一小块陆地,可以把核电站建在岛上以及周围的浅水区,而不必担心我们的水下攻击。

因此,太平洋一方,初期的进攻非常艰难,希尔斯还是负责领导帝国空军,为了打好仗,不得不与亚瑟合作,他常常跟我诉苦,说亚瑟还是那个老样子,变本加厉的利用战争玩弄权术。

所幸,这次战役之前,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执政王亲自过问,终于换装了新的军用公民终端,帝国各军种的飞行员们可以充分发挥马克22的性能,进攻的损失非常有限。

这样一来,两方面就陷入了持久战,希尔斯建议亚瑟派出帝国海军的潜艇和水面舰艇阻断东岛军队的补给线,然后空军猛烈攻击南鸟岛的防御工事,打一场消耗站,一座城市的坚持力毕竟有限,虽然需要一些时间,但最后还是会取胜的,没想到,亚瑟竟然说他是偏袒空军,把责任推卸到帝国海军,自己想借机捞取个人资本。这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由于海军没有积极参战,敌人的交通线运行顺畅,物资补给源源不断的补充过来,城防攻势越发的坚固,反而是敌人的潜艇总会出其不意的袭击我们的运输船,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现在的潜艇技术,可以很容易的下潜到800米的深度,并进行鱼雷攻击,而马克22毕竟是飞机,只能在150以上活动,虽然每天大规模的巡逻打掉了不少敌人潜艇,但还是会有一些落网之鱼,趁机对毫无防范的运输船下手。

后来,执政王干预了此事,责令亚瑟出动帝国海军,围困南鸟岛,敌人作了有力的抵抗,一个月后,我们的破交战终于奏效,敌人的补给面临终短,城市内几十万未能撤出的平民面临断水断粮的境地。

结束这场战斗的,是太空部队,工厂送过去的新型廉价可返回式运载火箭已经装备到所有的太空基地,帝国的太空基地全都建在位于赤道上的大洋海面,在那里由于没有地球地转偏向力的影响,发射太空运输器非常的节省能量,而且便于控制,是最好的发射平台。

2106年12月25日,后来被称为“圣诞节轰炸”的行动开始了,帝国的50多座太空发射基地,在很短的时间内发射了大约500枚各型太空飞行器,主要包括侦察卫星和动能战略卫星,并在敌人还没有及时做出反应的时候,攻击了东岛帝国10万门对天激光炮的阵地,摧毁了40%,同时被摧毁的还有南鸟岛上的核聚变发电站,虽然此后几个小时这几百架太空飞行器全被再次击落,但是,配合作战的帝国空军和陆战部队,趁机攻下了失去防卫的南鸟岛市,“圣诞节战役”圆满结束。

……

东岛帝国的首都东都市,在南鸟岛西北不到2000公里的地方,由于中间是一个最深处足有一万米的海沟,不适于建设大型的海上城市,所以这里还没有被开发,也没有可供海空军驻扎的永久性军事基地,本来集中帝国海军在太平洋地区的力量,完全可以直接攻击过去,一鼓作气直掏敌人的巢穴,但是亚瑟那个家伙却说什么也要先打下正西面属于东岛的两座防卫森严的群岛,小笠原和火山列岛。

为了这两个现在没有太大军事意义的小岛,而再次采用“圣诞节轰炸”的战术,显然过于奢侈,执政王也没有同意,最后,艰苦的岛屿登陆战又开始了,双方激烈的攻守作战,一时分不出胜负,而不远处的东岛帝国首都则获得了宝贵的修整备战时间。

……

这段时间,我和苏珊都住在太平洋市她的公寓里,只是每天和希尔斯电话联系一下,因为从心里来讲,我们都不希望局势发展成现在这样,尤其不满皇上对亚瑟的偏袒。有一天,执政王把我和苏珊叫到了他身旁。

“在东,我现在真的需要你的帮助,你也看到了,亚瑟他根本不具备统帅的能力。”多天来,战争的受阻,又使得执政王十分的憔悴,我们前来觐见时,皇后说他刚刚因为过度劳累而晕倒过,现在还在输液。

“那您把他撤掉不就行了?”苏珊虽然十分心疼的帮他整了整已经斑白的两鬓,但话却很直率。

“唉……其实一直以来我是有私心的,我总希望,帝国唯一的最高军事指挥权,能够掌握在皇室手里,只有这样,以后你们才能更好的管理这个国家……这是政治,只有掌握军队才能掌握国家的命运,才能带给国民光荣与希望!”

“父皇,但是我和苏珊对权力不感兴趣,我想我们可以通过其他途径,为帝国的百姓造福。”

“在东,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只有那些不渴望权力的人,才能让他拥有权力。几十年前的我,也和你现在一样,希望靠自由和民主来使人民富强……但是,列强一次又一次的入侵,内部一次又一次的阴谋,让我真正的理解了政治。现在,在我的有生之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们将来不必再经历我所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为了这个目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颠覆整个旧世界也在所不惜!”

“我理解您,但是战争不一定是唯一的手段……”

“在东,”执政王终于有些生气了,“一直以来你从没令我失望过,但是这件事,你却总是让我为难……算了,我相信随着战争的发展,你会有新的体会的,我等着你答应我的那一天。在此之前,我只能继续信任亚瑟……”

我和苏珊仍然不同意皇上的说法,但是身为子女,我们又不愿看见他那幅落寞的神情,所以,我们决定,再次加入战斗的行列,至少要帮助帝国尽快结束眼前的战斗。

……

(17)

前两次的战役,其实已经动摇了东岛帝国的信心,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们已表现出胆怯。国内有些鸽派人士甚至发出了重开和谈的信息,但是这时,战争的天平发生不可逆转的倾斜,帝国的进攻逐渐取得了进展,东岛已经失去了投降的权利。

最初的胜利是空军取得的,战役开始之后,更多各种型号的马克22 和他们的飞行员被派到这两个战区来参战,2107年初的时候,飞机总数已经增加到了8000余架,希尔斯便有了更多的发挥余地,比如以前需要海军完成的破坏对方交通线的任务,现在可以依靠1000架对海攻击型马克22-N昼夜巡逻来完成,而搜索东岛潜入的攻击潜艇的任务也可以交给马克22-D专用深水作战型,这样一来,空军的独立性大大增强,再加上一些关系良好的海军和陆战特种部队的支持,希尔斯完全可以摆脱亚瑟的束缚,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2107年1月17日,前线传来了令人兴奋的战报,小笠原被攻破,空军在连续三天的战斗中,出动飞机六万余架次,使用“烤肉串”等战术,终于突破敌周边城防系统,几十枚等离子气体和纳米碳纤维炸弹击中了位于小笠原本岛上的大型核聚变发电站,电离后的空气和散布其中的纳米碳纤维都是电的良导体,造成了供电电路短路,这样,在没有引发可能的核爆炸的前提下,敌方电力供应中断,城防系统彻底瘫痪。后续的陆战部队在空军的配合下占领了该岛。

7天后,火山列岛也被攻下,东岛帝国在太平洋上最重要的两个军事前哨彻底丧失,本岛面临门户洞开的不利局面。

虽然其后的一个多月,东岛多次强攻小笠原岛,但他们所使用的F-96、98型号的战斗机,以及最近从西岸引进的歼32和歼35毕竟不是马克22,数量已仅有2000余架,自然不可能收到什么战果,损失也非常惨重。

2107年3月5日,太平洋帝国最高军事首脑帝国执政王罗兰德·华莱士·帕特里克一声令下,攻击东岛本岛的战役开始了,这是一场历时3个月的激烈战斗,双方在轨道、天空、海面、海底和陆地上展开了全方位的立体攻防战,数万架战斗机,数千艘军舰和数十万的军人参加了这场空前壮烈的大会战。

战争是从技术含量最高的太空战开始的,帝国再一次采用“圣诞节轰炸”战术,在短时间内重新在太空轨道中部署了数百颗高质量的军事卫星,并且先敌发动攻击,摧毁对方的地面反太空武器阵地甚至生产基地,虽然第一批卫星在数小时之内被全部击落,但还是收到了预期的效果,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卫星陆续升空,五天后,东岛帝国完全失去了地面反太空能力,帝国夺回了制太空权,很快2000余枚太空侦察卫星和战略动能卫星出新布满了帝国拥有主权的所有太空轨道。在此期间,东岛曾多次派遣空天作战飞机,从地面起飞,试图进入太空轨道摧毁那里的太平洋帝国太空飞行器,可以由于我们的地面反太空系统完好无损,这些飞机均被击落。

有了制太空权,地面进攻就变得轻而易举了,敌人再坚固的阵地,也顶不住高轨道动能炸弹的狂轰滥炸,再配合强大的空中进攻和精锐特种地面部队的随后增援,号称世界第五大军事力量的东岛军队,在短短一个月中全军覆没,东岛帝国狭小但却富庶的国土全部沦陷,天皇和取代了辞职的细川彦的鸟取裕作内阁,被迫流亡西岸共和国。太平洋帝国首度拥有了宽广稳固的陆地国土,东岛帝国被改名为太平洋帝国东方群岛皇家直辖邦,帝国军队总司令亚瑟·贝隆大公代理直辖邦行政长官。

本来,按照以前的惯例,被帝国占领的地区,应该与帝国其他地区一样,在一定的过渡时期之后实行帝国政体,也就是以公民终端为基础的自由民主体制,但是,亚瑟上台后,却推行了一种什么“占领地临时政体”的独裁政策,一种类似公民终端,叫做“监控终端”的装置被强迫安装在东岛居民的体内,相应的庞大电子网络也建立起来。但是,这种终端虽然可以预防占领地居民之间各种类型的犯罪,但却没有保障他们民主权益的相应程序。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这个系统对帝国公民完全没有约束机制,换句话说,如果你是其他地区的帝国公民,那么无论你怎么没对待东岛的居民,暴力、殴打甚至是奴役,都不会被制裁,因为他们是被占领土的战败者,是次等民!

这简直是人类历史的倒退!一时间,数以万计的太平洋帝国公民涌向了东岛,既有战争期间失去亲人想来报仇的战争遗孤,想来趁机发点财的小贩商人,还有许多早就对东岛美女垂涎三尺的流氓无赖,甚至是想过来弄一部最新型电子游戏机的小孩子,林林总总,不胜枚举……

帝国几十年来,和平、民主、法制的表象,不过是在公民终端的束缚之下的假象,人类的心灵并没有得到净化,一旦有了机会,最丑恶的劣根性便迅速滋生,表露无遗。东岛便十分悲惨的成了这出丑剧的舞台,掠夺、奸淫、杀戮、奴役……这是地狱的舞台!先前繁华的都市变成了血腥丑恶的恶魔城堡,人类遭受着空前的浩劫。

可是,了解一切真相的执政王,竟然无动于衷,唯一能改变这一切的他,完全默许了一切!

世界舆论一片哗然,叫骂声此起彼伏,但是,大多数国家考虑更多的还是本国的安全,对于这样一个凶恶而强大的对手,也许与其去招惹他,不如暂避锋芒,暗自下些功夫,以后有了绝对的把握在于之较量,于是,很多大国实行了实际上的孤立主义政策,只是道义上的谴责,和一系列不关痛痒的经济制裁,但实际上,由于对核电池的依赖,他们和太平洋帝国之间的贸易实际上丝毫没受到影响。

只有西岸共和国直接对太平洋帝国宣战了,这个国家在历史上有过一段时间被奴役的屈辱历史,所以最看不惯这种对一个主权国家的公然入侵,尽管这次被侵略的恰恰是以前曾经伤害过他的哪个国家。

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个幅员辽阔的新大陆国家从经济实力上来讲,是当时唯一能够抗衡太平洋帝国的,只有强大的综合国力才是现代战争获胜的先决条件,此外,西岸的背后还有隔海相望的中国作为后盾,从心理上来讲,他们并不惧怕太平洋帝国。

(18)

我和苏珊在东岛走了一趟,现实,令我们失望已极。有一半东岛血统的苏珊更为同胞们的悲惨处境伤心不已,我们决定彻底的远离这场战争,既然已经尽力,却仍不能改变一切,逃避,也许是唯一的选择。

我们放下了一切,苏珊以怀孕的理由,离开了军队,我也把公司的事情完全交给了手下,然后,我们买了一艘核动力中型游轮,拖着自由农庄的居住小岛,驶往南美洲附近的东南太平洋自由邦,那里是个远离战火的地方,我们想重拾战前那段平静的生活。

我们稳定下来不久的一天,傍晚,先是天空中远远的传来隐约的飞机引擎声,然后我们从厨房的窗外看到晚霞渲染过的天际,飞来一架皇家水上公务机,几分钟后,飞机降落在水面上,执政王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东,苏珊,你们的假期愉快吗?”他背对着夕阳,我们看不清父皇脸上的表情,不过语气还是那样的和蔼。

“您怎么来了?”苏珊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兴。

“没什么,只是有点想你们了……”

“外面有些风,我们到屋里去吧,苏珊刚做了点小饼干,您要不要一起尝尝?”说着,我走过去把老人扶进屋里,飞机上的随从没有跟过来。

“你们是不是一直在生我的气呀?”

我们坐在厨房的小餐桌旁,金黄色的阳光暖暖的照进来,真的不想谈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但是执政王还是打开了话题。

“没有,我们只是想休息一个阶段,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些,再带他回到城市去……对了,萨莉娅的小孩挺好吧?”

“挺好,是个小王子,已经取名叫罗兰德了。”

“哦,是用的您的名字?”提到孩子,大家倒是轻松了很多。

“可惜,他和父亲只见过一面,最近东岛那边公事繁忙,而且,西岸还在帮助敌人的流亡政府经常骚扰我们,南面的几个岛屿已经失守了。”

“是吗?西岸可是个更强的对手……”这个话题我不想多说,因为那里毕竟是我的故乡。

“在东,要是你们能留在我身边就好了,亚瑟一再的令我失望!当初叫他去管理东岛,他跟我保证,立刻恢复那里的经济,你们知道,其实帝国一直以来就需要东岛的一些先进技术。所以他要实行什么临时政体,我也就同意了。”老人好像有点懊悔,“可是现在可好!东岛的经济一塌糊涂,犯罪率大幅上升,搞得整日人心惶惶的,很多技术人员和商人都逃了出去,唉!我当时真是不应该信任他!”

我们现在该不该信任执政王呢?他这次真的能下决心罢免亚瑟吗?

“父皇,现在取消那种狗屁政体,还为时不晚,只要我们恢复东岛的秩序,那里的人民渐渐的就会转化过来,那样才能长治久安。”苏珊的话很有道理,不知道执政王听不听的进去。

“苏珊,你母后也是这么说……也许,你当初让你去治理东岛更好一点,我只是怕你过于怀柔,会坏了大事,没想到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那天,执政王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转天一早没说什么就走了,我们想也许他会有所改变,那样如果国家真的需要,我们也可以再去进一分力的。

一周之后,接到了执政王的一通电话,原来,西岸政府和流亡的东岛政府愿意举行一次和谈,尝试和平解决问题,执政王希望苏珊能代表他出席这次在一个南亚中立国举行的和平会议。

日程很紧,我们没有犹豫就动身了,先回到太平洋市,见过了两位皇帝和军界的元老,大多数人愿意与西岸议和,但是表示决不会撤出东岛。虽然这样强硬的立场肯定不利于我门的谈判,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还是要努力的。

2107年5月10日,尽管苏珊有孕在身,但是为了和平,我们还是一起赶往南亚一个美丽国家的首都,去和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的西岸东岛代表举行和谈。

起初,我们没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谈判也许困难,但只要双方都渴望和平,那多少会有所收获的。

激烈的辩论持续了整整十天,双方的原则都十分明确,谁也不愿做出重大让步,最后只达成了一项临时协议,就是帝国立即停止在东岛地区实行的所谓“临时政体”,则西岸和东岛流亡政府暂停一切军事行动,准备下一阶段谈判,否则战争立刻升级。

这倒正和我们的意思,公主当即代表帝国皇帝签署了这份协议,我立刻飞回太平洋市向两位皇帝汇报,同时准备监督实施取消“临时政体”的行动。而苏珊则在该国多停留两天,进行友好访问。

2107年5月23日。

在太平洋市,这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海面的轻波拍打着帝都机场的岛岸,海鸥在上空盘旋,不时有些袖珍自动直升机,把它们驱赶开去,以免影响飞机的起落。

不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片片城堡般的雪白云团,在碧蓝的天空中格外的悦目,但是,稍有及经验的人就会知道,那是暴风雨将致的信号,不久,这里就会风雨交加,变成一片混沌的。

公主的飞机本应该早上十点钟到达,但一直到六点,开始下雨的时候仍然没来,我不住的告诉自己,也许是为了躲避台风,临时降落在中途的机场。

但是,又过了好久,苏珊美丽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夜里,风雨很大,我呆呆的坐在候机室的大厅里,焦急的心情难以平复,会不会是我记错了时间……

清晨,我实在支持不住,睡在了旁边的一间海关办公室里,朦胧中,觉得有人打开了门,脚步声渐渐清晰,是苏珊回来了!?

意识清醒了,但身体还不能动弹,只觉得有人给我轻轻的盖上一件衣服,一定是她!

我挣扎着,试图再次支配这被魇住的身体,好一会才缓过来。

坐起身来,我面前不是苏珊,而是满面泪痕的希尔斯。

“在东,你要坚强些!苏珊她……她的飞机被西岸的战斗机击落了!公主已经不幸遇难了……”

这真是一次可怕的梦魇,我继续挣扎着,想要醒来……

但是,身体已经彻底的不能动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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