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中的宴席不欢而散,与李萧徽共乘一车的燕云飞面带浅笑,封瀚与封啸天今天席上的决裂,证明他的计谋都生效了。
默默想着心事的李萧徽,望着燕云飞的笑脸问道,“信儿的心情似乎不错。”
燕云飞装作毫无心机道,“封瀚老贼与皇上交恶,我看他怎么死?敢抢我的女人。”似乎还在对焚城之事耿耿于怀。
李萧徽心中暗叹,自己的儿子怎就这副德行,裴阳随着两人的斗争,只怕没安宁之日了,正容道,“皇上在席间出尔反尔肯定出了大事,在没弄清楚事情前,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家中。”
心中暗笑,从封啸天与封瀚两人的表情来推断,萧殷与舒动定然已经完成任务,可惜齐玄成了自己的第二个牺牲品。
一脸无辜道,“知道了。”
车内一阵沉默,李萧徽今天晚上注定要无眠了。
刚回住处,龙行度拉住燕云飞低声道,“齐玄死了!”
证明心中推断的燕云飞,请龙行度进屋坐定后,哈哈大笑,“做的漂亮,时间拿捏的太准了,由不得封啸天不怀疑。”
龙行度惬意的笑道,“我们是不是在晋都替两人加把火?”
沉吟片刻的燕云飞笑道,“有王戌的信和杀齐玄的事足够了,过犹不及。”
“凌宣来裴阳了。”燕云飞寒芒毕露道
龙行度心中一震,“为和议之事而来?我去杀了这临阵脱逃的小人。”眼中寒光毕露,
清秀的脸庞露出几分狰狞,燕云飞发出令人胆怯的冷笑,“现在还不能杀他,行度你用丞相的名义送去帖子,明日约他在‘水云阁’商议要事。”
在龙行度的眼中,燕云飞行事如天马行空无迹可寻,且诡异多端,心中暗想,他定在替凌宣下圈套。
望着狐疑的龙行度,燕云飞哈哈大笑,“来者是客,我怎能不好好的款待他呢。”
当裴阳的百姓闭门不出在家取暖时,一场更大的风雪再次降临,漫天雪花随风飘舞,地下的积雪足以浸没鞋跟,燕云飞与龙行度、计鸣三人顶着风雪走出丞相府,三人踏雪往离丞相不远处的‘水云阁’走处。
房舍被白色覆盖,高高低低只能略窥白色下隐约透着瓦砾的颜色,雪山像巨大的雪人屹立在裴阳西面,冷眼望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美好的、丑陋的、狡诈的、聪慧的,山上树大部分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身着灰色披风的燕云飞回过头,向身旁的龙行度望去,心情似乎极为放松道,“裴阳的雪来得正是时候,元狩节上,咱们还可以来雪山猎狩,公主可在等着我呢。”
龙行度洒笑,“等你娶上公主,少爷不就是驸马了,行度也沾沾光。”
计鸣重重甩掉鞋上的积雪,哈哈笑道,“少爷要是真的娶了语然公主,对付封瀚倒是大有好处,不过……”
满身雪花的燕云飞微笑道,“如何?”龙行度笑看着两人耍花枪,难得燕云飞如此心情,凑合道:“快说啊!”
计鸣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听语然公主的美貌惊艳天下,少爷这身体行吗?”说完故意望着燕云飞显得瘦弱的身体。
一阵大笑,兄弟间的感情流淌在三人心间,直感觉寒冷退去,心间温馨无比
被白雪覆盖的水云阁近在眼前,犹如仙子般盈盈立于天地间。
水云阁一扫平日喧嚣,如素装淡雅的女人静立于天地间。
水云阁的老板杜风在裴阳乃是出了名的豪爽仗义之人,上至皇室,下至商旅走贩,交游甚广。
不到十年,水云阁成了裴阳最大的宴客之地,杜风算是一能人,望着在雪白衬托下,横匾上‘水云阁’这三个的金色大字,燕云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字若龙飞凤舞,动静相宜,刚中带柔,在他这样雕刻的高手眼中,为不可多得的书法,可惜总觉得少了点神韵,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站立在门口的俏丽侍女,乖巧的替三人脱下披风,并领三人往楼上雅间走去。
众人换上阁内替客人专门配备的拖鞋,踏着粉红毛毯,香烟袅袅,室内温暖如春,令人心旷神怡。
厢房中,四面挂上淡艳相宜的彩画,其中几幅颇有大家风范,署名大多为裴阳有名的文人骚客,既显得风雅,也可招揽生意。
长几摆放其中,上置几副古典的茶具,茶香四溢,浓人心扉。
三人围席而坐,香茗在手,谈笑风生,等候凌宣的到来。
面南而坐的龙行度替燕云飞边倒茶边笑道,“和议之事未决,凌宣会不会为了封瀚而避嫌,不接受丞相的邀请呢?”
燕云飞贪婪的喝着杯中热茶,摇头笑道,“昨天他可能会如此做,但目睹封啸天与封瀚两人间的矛盾,他肯定会来,多一个靠山怎比没有强。”
懒洋洋坐在一旁的计鸣,玩弄着手中茶杯道,“少爷准备如何收拾凌宣?”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日他们怎么陷害我燕家,我会让他们加倍偿还。”燕云飞挑挑眉。
担心燕云飞引火上身的龙行度迟疑道,“凌宣会上当吗?”
燕云飞露出玩味的笑容,“会,利之所至,人必趋之,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我给出的条件将是他无法抗拒的。”
足音从厢房外传来,燕云飞收起笑容,龙、计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暗道,“来了。”
门被推开,一身青裘的凌宣踏着沉稳步伐步入厢房,双目望向燕云飞三人,目光由惊愕瞬间变成平淡,避过燕云飞锐利的目光,快步向三人走去,面带虚伪的笑容道,“昨日在宣王府得见李公子,便觉得公子非池中之物,不知丞相现在何处?”
宣王府中,燕云飞冰冷无情的眼神,他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