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界之间的通道每年只打开一次,但那些亡魂到人间来不外乎就是收集点钱财,其他别无他求,就是有所求,也无法脱离地狱里的搜魂镜的监察,一旦被阴差发现有亡魂图谋不轨,危害苍生,那便必然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阴间和六界中的鬼界是有所区别的,人死后,其魂魄一般是被阴差带入阴间,在阴间接受魂判,要么堕入地狱,要么送入轮回道,要么送入鬼界;但是还有一种会流落人间的魂魄,他们往往有着不同寻常的怨念,一般这种魂魄叫做孤魂野鬼。
所以这些因素也造成鬼修里面两种决然不同的修行方式,一种是躲在人间靠吸收天灵地气以及人间的阴元气修成受天劫考验的鬼神大道,但这种修行需要面对的天劫相当恐怖,而且在人间也要受到修真界所谓正道的大力追杀,所以能修成大道的寥寥无几;另一种就是就是进入鬼界的魂魄,他们主要靠吸取鬼界独有的地阴之力,他们也要接受天劫的考验,但这往往只是看他们修行法决的逆天程度,虽然鬼界和自然界的弱肉强食没有两样,但在鬼界有着各种专门的修行法决,一般从阴间进入鬼界都会得到一本基础的修行手册,还有鬼界各个大小势力的庇护,就这一点也要比人间的鬼魂野鬼要幸福的多。
今年的七月十五,和往常一样,整个华夏大地从沿海的发达城市到西北的边陲小镇到处都弥漫着纸钱烟灰的味道。无数冲出阴间的魂魄纷纷回到自己曾经熟悉的地方,领取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钱财,也有无数孤寡的魂魄在路边捡些零散的钱纸。这些魂魄都在阴差的监督下次序竟然。
但是今年有些例外,天空中弥漫着肃穆的杀机,本应该满月出现的玄阴之月始终被黑云笼罩着,那黑色的云雾里偶尔会闪现出一点点的红芒,无数健壮的魂魄竟在红芒的闪现中突然消失了。
将臣站在天山派禁地里的祭台上,双手旋动,嘴里念叨着古老的法决,日光神镜和雷泽剑一左一右地漂浮在他身旁散发出青白相间的光彩。
光芒直冲云霄,将满圆的月亮都给遮挡了大半,只留下一丝缝隙照耀在天山顶端。
将臣的身后便是祭台中心的那道裂缝,裂缝的旁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似斯文年轻人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托着一个白玉瓶,另一只手正缓缓地将一只玻璃瓶中的药粉均匀地撒在裂缝之中。
白玉瓶并没有什么奇异的光彩,除了一层玉质朴实的光华,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只不过在将臣手中两件神器的驱动下,月光中不是传下来的红芒都被吸入白玉瓶内。
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看年龄不过二十多岁,但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那种身受风雨侵蚀的磨砺却远远在他这个年纪几倍以上。
如果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身体,你或许会发现他的肌肉纹理竟是异常的坚韧,和常人大不相同。
他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简单朴实,但服装的质地却并非普通价格可以窥视的,他一点一点地将手中的药粉均匀地撒向那道缝隙里,嘴里嘟囔道:“老大啊,你可真能睡,这一睡就是三年,幸好你当年割了团肉给我,这些年经过我苟某人的日日夜夜的研制,终于配置出符合你身体的丹药,今夜玄阴之月,希望能够唤醒你的元神了,要是你再不醒来,我真得要找颗原子弹帮在你身上试试核辐射了”。
唐正江平静地躺在缝隙里的血石之上,身上新生的肌肤犹如婴儿般的细嫩,并且具有水晶般的光泽,但又绝非婴儿肌肤那般的脆弱,反而坚如铜墙铁壁,三年来一直向外散发的那些红光伴随着月亮从黑暗缝隙里射下的月光渐渐地重新渗入他的体魄。
“是时候了”将臣蓦然直起身子,抬头仰望正直中天的月亮收回两件神兵,走到唐正江面前与苟冲分两边站立,他手中也拿着一个白玉瓶,不过那玉瓶里确实一堆严重腐蚀的肉。
“开始吧!”苟冲盘膝坐下,身体却轻轻的飘离地面,看其姿势与他对面的将臣无二。
“共吸收了多少阴魂?”将臣稍微沉默一下问道。
苟冲轻笑一声,脸上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复杂:“共三万二千八百四十八个”。
将臣也讪讪一笑,已经很多年没有那枚轻松了,他的笑容仿佛是千万年的冰霜突然融化,看的苟冲都是一阵哑然。
“天道无极,阴阳乾坤,八卦归元,五行汇聚……”将臣和苟冲同时念出口诀,双方手中的玉瓶都飘到唐正江的上方相互交合着。
天空中的月亮仿佛受到了肃穆莫大的刺激,突然散发出一阵白质的光芒,光芒直泻而下,宛然正式唐正江当年最喜欢的月华之精。
三年前,在整个修真界不知道的情况下,四大高手在这里大战僵尸王将臣,三年后,将臣还在这里,四大高手除了蓝孔雀出现在云南一次外,其他的三人都销声匿迹,就连就在他们旁边山头上的天山天佬尊者也不见面世。
三年前,一声巨大的爆炸,让这里的天地灵气猛增数倍,久久凝集二不散,但是现在却似乎又和爆炸之前无异了。
唐正江渐渐地感受到了,是谁在将自己分散的元灵一点点地汇聚。
是谁,那那滴仇恨的种子留在了自己的心神之间。
是谁,在最后元神消散的那一刹,将天地灵精石拉向这狭小的缝隙将其瞬间引爆。
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狭小的空间里那股腐蚀的味道,自己都觉得胃里有种莫名地翻腾。
但是那股腐蚀的味道里却有无数跳动的音符,这些音符里怎么就有那么多的不甘和畏惧呢?是他们给予我的新生吗?
天空中一轮皓月,精粹的月华,天地之间原来依旧那么祥和,难道不祥和的只是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