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浮云,温和的阳光轻轻拥抱了位于伦敦南肯星顿的帝国学院。浮云从新绿色的草皮上缓缓飘过,遮住了女王塔的斜影。
伦敦帝国学院成立於1907年,是一个专精于科学技术的大学,也是联邦大学——伦敦大学的一个加盟学院。它是一所开放式的大学,由众多分散的校区组成,但大部分院系还是在南肯星顿校区,位于英国伦敦久负盛名的海德公园南边和皇家阿尔伯特大堂旁,在伦敦的西敏寺市和皇家肯星顿和切尔西区交界处,一个学术机构密集的区域。自然历史博物馆,科学博物馆,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皇家艺术学院,皇家音乐学院以及皇家地理协会都在附近。帝国学院南肯星顿校区中央的女王塔,是校园里的标志性建筑。塔高287英尺(85米),是从前帝国研究院(ImperialInstitute)唯一保留下来的建筑物。它原来是一座大楼的一部分,塔内还有以前设置水缸的大堂。在1960年代,帝国研究院拆卸,帝国学院在研究院的原址扩建。1966至1968年,塔进行改建,成为一座独立的建筑物。塔里面悬挂著10口大钟,是1982年来自澳洲的礼物,以王室成员的名字命名。每有重要的王室成员生日或其他王室纪念日,大钟都会在下午打响。
伴随着清脆的钟声响起,一批批莘莘学子从帝国学院的白色大楼走了出来。
“今天的阳光怎么这么的刺眼?”艾瑟儿取下了架在鼻梁上那幅红色镜框的眼睛,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站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阳光:“伦敦很久都没有这样好的天气了。”望着地面的青青草地,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那座作为帝国学院标志性建筑的女王塔上。依稀记得三年前,在伊丽莎白二世生日的那天,她和他一起在女王塔下面与所有的朋友一起为女王做着认真的祈祷。那时候的她才13岁,而他也仅仅是14岁。想到这里,艾瑟儿一阵心慌,胸口闷重得难受,她急促的呼吸了几下,才将那慌乱的心给平复了。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艾瑟儿摇了摇头,抱起了桌子上的书本,静静的走出了教室。
“艾瑟儿!”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叫住了艾瑟儿。
艾瑟儿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向了那个从过道阴影处走出来的身影。这是一个英俊到了极点的金发男人,无论是深邃的眼睛还是挺直的鼻梁,抑或是那如同标枪一样挺拔的身躯都深深的符合了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家的审美观。这个英俊的男子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抵抗却又舍不得全力抗拒。
“是你?”艾瑟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神色。
英俊的男子在离艾瑟儿还有四十五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吗?那只是一个恋人间的小玩笑,难道一向宽宏大量的你就不能原谅我那一次小小的胡闹吗?”
艾瑟儿望着这个高出自己半个头的男子一眼,随即淡淡道:“哈维,我们已经完了,结束了,请不要再以我男友的身份要求我什么!”说完,艾瑟儿就以一个优美的转身准备离去时,却被那名叫哈维的男子抓住了她抱书的右手给拉回了原来的位置,而艾瑟儿手中的书本在那一瞬间全部掉落到了地上。
“艾瑟儿,够了。我错了,不要再闹情绪好不好?”哈维的语气虽然委屈,但是他的眼中却依旧闪烁着骄傲的光芒,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让艾瑟儿感到一阵阵的厌恶。
她用饱含着怒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哈维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放——开——”
但是他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得寸进尺的直接用手一拉,将艾瑟儿顺势搂进了他的怀里,俯身一笑,丰厚的双唇已经轻轻的印在了艾瑟儿的额头上。触手下,艾瑟儿细腻光滑的肌肤让他忍耐不住,产生了一种原野的冲动。
“混蛋!”艾瑟儿试图把这个轻薄自己的家伙给推向一边,却发现那双曾经温柔的胳膊已经换成了钢筋混凝土。任由她如何的挣扎,都无法让这个轻薄的家伙有半分的移动。
哈维望着艾瑟儿,嘴角扬起了胜利者的微笑:“艾瑟儿,回到我身边吧,我再也不会开那样的玩笑了!好吗?艾瑟儿,你知道的,我是爱你的!就想以前那样,让我们重新慢步在海德公园,重新走在沙滩上。想想过去我们一起欣赏残阳的时光,想想我们一起在环山公路上飞驰的时光……”
“够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艾瑟儿奋力的挣扎着:“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
不待艾瑟儿把话说完,哈维已经再度燃起激情,深情的吻了过去,反应机敏的艾瑟儿却早早的把头偏向一边,让哈维侵略的吻落在了艾瑟儿修长的粉颈上。
望着艾瑟儿因气愤而大幅度起伏的胸部,哈维的脑中忍不住浮起了一丝坏坏的念头。这个丫头我还没有真正到手过呢,怎么能够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的眼中冒出了少许的欲火,硕大的手掌开始了缓缓的移动,从少女的细腰上慢慢的滑了下去。
“住手!!你个人渣!呸!”艾瑟儿一口口水吐在了哈维的脸上。从没有被女人这样对待过的哈维忍不住当场愣住了,艾瑟儿乘机挣脱了他的怀抱,捡起了地上的书就飞也似的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望着艾瑟儿跌跌撞撞的身影,哈维愤然的将擦过脸上口水的纸巾丢在了地上:“臭丫头,你跑也没用!还没有女人可以逃出我的掌心!该死!”
等哈维匆匆走进艾瑟儿的教室,通过窗户看见艾瑟儿的身影已经跑到了草坪处了,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邪恶的弧线。
用上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从楼上跑下来的艾瑟儿在跑到草坪处的时候,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栽倒在了草坪上。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阵阵胸闷和头晕的感觉也相继传来,让她很不适应。只听艾瑟儿轻呼了一声,双手已经紧紧的按在了自己的心窝处,身体在草坪上蜷成了一团。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心脏的跳动如此剧烈,撞的她的胸腔疼痛的快要窒息。该死,我又忘记了他的嘱咐了,不知道被他知道会不会骂我……呃……好难受啊!紧紧咬着嘴皮的艾瑟儿一个人在那翠绿的草皮上颤栗着,仿佛这不是大夏天而是酷寒隆冬一般。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她想伸手去自己的挎包中翻出几粒药片来服下,但是艰难的呼吸却让她无法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艾瑟儿,你怎么了?”一个熟悉而带着惊慌的声音忽然在艾瑟儿的耳边响起。
“该死,你又忘记吃药了吗?你怎么老是这样!”来人慌张的把艾瑟儿扶了起来,抱在了怀中。然后飞快的拉开了艾瑟儿的挎包从里面寻找出了一个白色的圆筒形盒子,倒出了几粒胶囊,飞快的给艾瑟儿喂服了下去。
“该死的,水呢?谁给我一杯水?”焦急的声音、熟悉的味道让艾瑟儿感到一阵迷乱,她禁不住的想,如果死在他的怀里,或许也不错。艾瑟儿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
“来了,来了!”另一个有些慌乱的声音响了起来。
抱着艾瑟儿的人接过矿泉水就给艾瑟儿一点一点缓缓灌进去,待水足够让药滑进她的胃后,他就停下动作。他轻柔的把艾瑟儿放在了草坪上,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水晶。接着,转头冲着那个送水的人吼道:“辛普森,我不是叫你不要在那里乱搭讪吗?该死的,要是晚来一点你就要失去妹妹了!”
站在一旁傻傻的托着矿泉水,戴着鸭舌帽的辛普森被吼得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欧阳,冷静!冷静!我下次不会了!”他完全不明白平时那个一副老好人模样的同伴怎么会忽然从人类变成了野兽。但是当他看见艾瑟儿憔悴的面容的时候,还是禁不住一阵心痛。想起二人的童年,辛普森忍不住开始了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刚才被一个金发女郎给迷住了,又怎么会和欧阳正现在才赶到呢?如果早一点到的话……
蹲坐在艾瑟儿旁边的男子愤然的摘下了自己的鸭舌帽,赫然是最近风头正健,已经帮助水晶宫取得六连胜的欧阳正。此时满脸焦急的他,一连深吸几口气后才缓解了自己激动的情绪。从他认识艾瑟儿开始,他就经常嘱咐这个比自己小不到一岁的小女孩注意吃药。一直到他参加了阿森纳青训队,一直到她以神童的美名提前通过了A-Level迈入了大学。
为什么我关心的人都要遭受不幸?为什么我担心的人都要遭受上天的折磨?难道我真的是一个会带来不幸的人吗?
欧阳正紧紧捏着手中的鸭舌帽,这个帽子是那年自己生日艾瑟儿和欧阳雯一起凑钱买给他的,他一直都把这个鸭舌帽当着珍宝一样的爱护着,基本上是每个星期他都要洗上一次。就算现在这个鸭舌帽原本的黑色已经失去了光泽,就算他已经是一个周薪两万四千英镑的高收入者,他也依然没有舍弃这个鸭舌帽。但是此时此刻他不知不觉已经把这个鸭舌帽给捏的变形了,手中的汗渍也湿透了帽子。
“死丫头,你怎么可以不听我的话!”欧阳正感到鼻子一阵发酸,他赶紧用帽子捂住了自己的脸,但是抽搐的双肩却还是将他给出卖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坚强的走着,从不在任何人面前落泪,从不在任何人面前哭泣,但是不知道今天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竟然无法控制心中那股哀伤,那股冲动。
“或许是我们一起长大,我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吧!”欧阳正吸了一下鼻子,十分隐蔽的用帽子把泪水给抹去,红着眼睛看着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艾瑟儿。
“她会没事的!对吗?”辛普森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但是两人对视了一下都不约而同的将头给扭转过去,有时候一些东西是需要心照不宣的。
欧阳正轻轻把艾瑟儿凌乱的发梢给理正了,点了点头:“是的,她会没事的!”
“我这个哥哥真的很不尽职!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来看过她一次,也没有给她买过任何的礼物。即使她录取大学的时候,我也因为比赛的原因而不能过来。我……呃……”辛普森狠狠的在自己的下唇上咬了一下才将又要落下来的眼泪给逼了回去:“这么多年来,我都快忘了她还有这个病,我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我这个……呜呜……”再也无法忍住的辛普森终于哭了出来。
“辛普森,你好吵啊!”艾瑟儿有些沙哑的声音让原本打算痛痛快快哭个够的辛普森的作战计划嘎然而止。
辛普森飞快的用袖子将眼泪抹去,一副没好气的模样看着艾瑟儿:“死丫头,你没事了吧!”
欧阳正和艾瑟儿非常有默契的同时给了辛普森这个死要面子的家伙一“对”白眼。
“没事了吧!还要不要喝水?”欧阳正原先准备要好好批评下这个丫头的做事的态度的计划在艾瑟儿清醒的那一刻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的他正笨拙却温柔的轻轻扶起她,喂着艾瑟儿喝着水。
“老实交代,你为什么不好好吃药!”辛普森十分无趣的话题,让好不容易感受到了一丝浪漫气氛的艾瑟儿恨不得把自己的运动鞋塞进辛普森那张并不大,但是话却很多的嘴中去。
“辛普森,你过来扶着艾瑟儿!”把扶着艾瑟儿的任务交给辛普森后,欧阳正就过去重新把艾瑟儿散落的书本给一一拣了回来,重新按着艾瑟儿习惯的顺序堆放好后放在了艾瑟儿的身旁:“怎么样,能不能走?”
本来打算点头的艾瑟儿却鬼使神差的选择了摇头,这让艾瑟儿自己都非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传说中的女人杀手病——“花痴症”。
“算了,我还是背你去医院看一看吧!”欧阳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把已经被他捏的皱皱巴巴的帽子重新扣在了头上,在辛普森的帮助下把艾瑟儿给背到了背上。
欧阳正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背这小丫头回家的时候,这丫头老是乘机折腾自己的头发,于是他非常严肃的提醒道:“你可别像小时候那样抓我的头发哦!”
虽然艾瑟儿轻轻嗯了一声,但是她的手却十分不安分的抓住了欧阳正颈后的长发——这个头发还是和过去那样的柔软,那样的漂亮,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熟悉……
就在欧阳正三人渐渐远去的时候,一张带着怨毒目光的俊脸渐渐从白色教学楼一楼的木制大门后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