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我用刑!”县令抽出一支令签,扔在了林风的面前,一脸怒容地道:“大胆林风,冥顽不灵,三十大板!”
县令的话一说完,立刻从旁边走出四个衙役,到了林风的身旁,就想着要把他按倒在地,执行县令的命令。
“啪啪……”只两下,林风的屁股就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把裤子染得一片通红。林风强忍着深入骨髓的疼痛,不吭一声,心里胡思乱想着转移注意力,试图能麻弊自己的疼痛感,可从基金缩水一直想到嫦娥一号登月,却似乎都没有什么效果。
当林风想到刘伯承动手术,没打麻药硬挺了72刀的时候,屁股大腿上的感觉依然一下痛过一下,林风觉得他似乎有点挺不住了,因为他好像已经产生了幻觉。这里明明是万年县衙,可林风似乎听到外面传来了大队人马杀过来的声音。
“太平公主驾到!……”一阵悠扬绵久的呼声传来,很快地,林风就发觉这不是他的幻觉,似乎,真的是救兵到了。可是林风却又再次心生疑惑,对于太平公主这个名字林风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在初来唐朝的时候就曾幻想着是否有机会一睹芳容,没想到如今会这么巧,太平公主她恰好在他快要挺不住的时候出现在万年县衙。林风再次瞎琢磨着,终于达到了《国产零零漆》中周星驰聚精会神看***挖骨取弹头的境界,暂时忘记了他屁股上的剧痛,一心一意想像着太平公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呼声由远及近,只是片刻的功夫,一队皇城的禁军已经冲进了县衙的公堂之中。而原本威风凛凛的万年县令和一干衙役们,此刻也全都傻了眼,直愣愣地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禁军打翻了刚刚还在给林风动刑的几个衙役,然后全然无视一干人的眼神,把林风抬上了早已备好的担架,其中一人似乎懂得些治伤的手段,快步走到了林风身边,帮他检查起身上的伤势来。
林风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境地,而当他看到太平公主在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公堂的时候,趴在担架上的林风不禁好奇地望了过去。史书上对太平公主相貌的描述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丰硕,方额广颐”,按照林风之前的想法,这太平公主就是个肥妞罢了,可今天一见,却又觉得尽信书不如无书。
以林风的眼光来看,这太平公主就是一个脸型微圆的可爱女生罢了,年龄和林嫣差不多,甚至还要略小一点,正是青春好动的时候,所以太平的体型虽然比不上林嫣纤瘦,但却绝对称不上胖,而且太平在年龄上虽然是个小女生,但个子却一点都不小,林风仔细对比了一番,发现她也就比自己矮上半个头,跟那个李一名的身高差不多了。
想到李一名,林风神情一顿,愈发仔细地观察起太平公主来,心里一存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再细看之下,林风越看越觉得太平公主和李一名就是同一个人。
林风眉毛一皱,暗骂自己简直是笨透了,可没成想仅仅是这么一点小动作,却再次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口,痛的他嘴牙咧嘴。瞧了瞧身旁的侍卫,还在自己屁股上摸来摸去的检查着自己的伤势,虽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但被一个男人如此摆弄,心中依旧是好生别扭。
看到太平公主,林风慢慢回忆起大唐这个时期的国际形势,好像是吐蕃此时期比较强势,曾经多次请嫁太平公主,而无论是太平公主本人,还是李治,武则天,都不愿意太平下嫁到蛮夷之地去,但却不好直言拒绝,于是便想了个折衷的办法,称太平公主已经出家,而道号便是太平一名。太平公主做为高宗李治的女儿,自然姓李,她说她叫做李一名完全是没有任何隐瞒,完全是自己猪头,被后世满世界的同人女给蒙了心,连一个大活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这太平公主,太平一名,李一名,分明就是一个人啊!亏我还傻兮兮地以为她是从断背山留学归来的……”林风一边嘀咕一边回忆着记忆中与太平公主相关的内容,虽然真伪并不可考,但林风觉得对别人多了解一点,他便多了一分主动,所以不管是正史野史,有关于太平的记载林风都回忆了一遍。
因为太平生性好动,所以虽然谎称出家,但却并未老老实实地做着女道士,而后来在和那个大唐的诸名美男子薛绍相遇后一见钟情,“开耀元年七月已丑,太平公主出嫁”这句台词林风还记得,可以说太平与薛绍算得上是闪电结婚,其效率绝对令人称道。而那薛绍美则美矣,却是个短命鬼,婚后没几年,就一命呜呼,魂归天外兮了。而太平公主也因为种种原因,堕落成为历史上那个有名的****,与那被林风羞辱过的胡僧惠范勾搭到了一起。
想着想着,林风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太平公主很可怜。林风想的虽多,但却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而且李一名也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在侍卫的簇拥下站在公堂正中,连瞅都没瞅林风一眼。
“大胆吴明远,见了公主殿下为何不拜?”侍卫头领朝被吓傻了的万年县令厉声喝道。
这一声大吼也使得县令吴明远大梦初醒,在师爷的搀扶下,连滚带爬的挪到了太平公主的面前,一边嗑头一边颤声说道:“下官吴明远,不知公主殿下前来,未曾远迎,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在唐代,原本只有太子,皇太后,皇后可以被尊称为殿下,但现在的皇城内,虽然明义上是高宗李治与则天皇后并称双圣,但实际上全大唐的人都知道,天后才是真正的大权在手,独掌权禀,而太平公主做为武后最为疼爱的幼女,在其心目中的地位是非常的不一般,是以久而久之,所有的官员也对太平公主用起殿下的敬称来。
“犯官吴明远,身为万年县令,是非不分,断案不明,且滥用酷刑,你可知罪?”让林风大跌眼镜的是,那个平常看起来有些傻兮兮,一身迂酸气,一直喜欢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李一名在脱掉了白面书生的马甲,恢复了公主的本尊之后,说起话来也带了几分凌厉的气息。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整个长安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知道这太平公主自小任性,只要她认定的事,那就是三头牛都难以拉得回来,即便是其生母武则天,也很难忤逆太平的心意。所以吴明远虽然并不觉得做错了什么,但却也不得不在太平公主的面前低头,先乖乖认罪,只盼着她能够迅速地消了气,从轻整治自己,以后再慢慢和其他官员斡旋。
吴明远这一带头下跪,原本分列左右的众衙役也全都跪了下来,齐声呼道:“恭迎公主殿下!”
“既然你已认罪,本公主可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有功赏,有过罚,来人,把吴明远给我拖出去打!”李一名,或者说是太平公主再次一开口,就带了一股血淋淋的杀气,同时也让林风见识到,原来还有人的思路比他还要简单单纯而直接,看你不顺眼那是想打就打,果真痛快。此刻林风才真正体会到封建社会皇权至上的人生观,这些衙役们哪个平日里不是横行乡里的狠角色,此刻却全都乖乖的跪在一边,而这吴明远好歹也是一五品大员,可在太平公主的眼中,却也是随便安个罪名,想打就打的货色。
“这太平公主和李一名虽然是同一个人,可这脾气未免也差得太多了吧,完全是换身衣服就变了一个人,她打完了那吴县令,下一个不会该拿自己开刀了吧?自己可是得罪过她呀!”听着公堂外面吴明远的惨叫,林风心中暗暗担忧,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是刚出狼窝,又进虎口,而且这虎还是只母老虎。
林风忧心仲仲,甚至连大夫在替他上药处理伤口都没有注意到。太平公主李令月却依旧不理会林风,目光在那些原本属于县衙的衙役身上巡视起来,长期位居人上所养成的气质看得众衙役又是一阵心虚,纷纷低下了头。
“你,出来!”李令月向一个跪在角落中的衙役指了指道,表情不知是喜是惊。
那衙役没想到他跪在角落里还会被公主发现,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却又有些提心吊胆,太平公主在这长安城内实在是太过于出名儿,她找上的人基本上都要倒大霉,是有名的扫把星,不知道她今天找上自己一个小角色是什么意思。
“昨天晌午,前去捉拿那个家伙的有你一个吧?”李令月指了指还趴在一边担架上的林风,向那衙役问道。
“是……是!”听到李令月问起这问题,那衙役的声音都发起抖来,现在傻子都看得出来,这太平公主前来,纯粹是为了那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背景的林风来,而自己前去捉他,看来是真的捅在马蜂窝上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我问你,昨日你们那头领叫什么?现在何处?”
听李令月问完,那衙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公主想要找的并不是他,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那衙役如同倒豆子一般,迅速说道:“我们头儿叫孙荣,今天跟着县丞刘大人办事儿去了!”
一听李令月问起孙荣,林风就知道那个家伙要倒大霉了,林风记得清清楚楚,昨天他可是狠狠地踹了太平公主一脚的,当时还很是愧疚让她受了连累,现在看来,以这小公主的性子,那家伙估计是凶多吉少,估计是没戏等到自己报复他了。对于孙荣那种人,林风是一点好感也无,所以虽然知道他十有八九会命丧太平公主之手,但林风却也是半点同情心都欠奉。
“去,让外面别打了,问问那吴明远,那个县丞刘通躲到何处去了?”李令月招呼过身边一个侍卫吩咐道,语气中毫不掩饰她的恶感。
当县令吴明远被拖上来的时候,看上去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而事实上他也没挨几下,这些侍卫们都是跟了太平公主多年的心腹手下,全都清楚她的脾气,知道她要找的正主儿并不是吴明远,因此也卖了他一点情面,在打他板子的时候下手并不重,而且打得频率也很慢,可这吴明远养尊处优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即便只是半轻不重地挨了十几板子,却也险些把一条老命交待在那里。
“吴明远,我且问你,这万年县衙的县丞去了何处?”李令月对吴明远的惨相视而不见,依旧冷眉问道。
“县丞刘通他今天告假,回乡省亲出去了。这才刚刚出发,还不到半个时辰……”吴明远喘着粗气,回答着李令月的问题,心中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代人受过,怪不得那刘通向他告假的时候一副神色不太自然的模样,原来是得罪了太平公主这杀星,逃出去避难去了,不过,逃得了么?天网恢恢,这大唐帝国,哪里不是李家的天下?
“张达,你带上一队人马,去把那刘通给我追回来!”听了吴明远的回答,李令月的秀眉微蹙,再次下命令道。
***
且说那刘通。刘通在一大早,命孙荣将林风从牢里提出来交由吴明远当堂定罪后,没来由地一直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左眼皮跳个不停,极为迷信的他总预感着会出什么不太妙的事,而且林风的底细刘通自认为已经完全查清了,他的手法虽然不算是非常高明,但弄死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升斗小民却是再简单不过了,是以在吴明远升堂前即向他告了假,说是接到驿站送来的加急文书,家中老人病重,要回乡探望。不管这预感准不准,刘通都打算出去避一避,顺便真正的回乡探望一下。
尽管吴明远不太情愿,因为刘通一走就会有许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就要他亲自来做,但刘通说得似模似样的,恪守孝道是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的,吴明远自然也没办法阻止刘通回乡尽孝,只有准了他的假。
因为心里一直觉得不太对劲儿,刘通一心想着要低调行事,因为孙荣手下拳脚功夫不错,而且是他最为信任的手下,在孙荣亲自把林风押上公堂后,就把他唤了来,由他充作车夫外加护卫,二人一车缓缓向刘通的老家行去,人虽少了点,一个小小县丞,也摆不出多大排场来。
不过马车的速度终究有限,还没走出十里地去,车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片刻的功夫后,马蹄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赶车的孙荣寻声望去,来者大约七八骑的样子,踩得地上尘土飞扬,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来人模样,而且对方虽然在高速奔驰中,但马蹄声却丝毫不显凌乱,整支队伍的队型也一直保持得极佳,即不会干扰到同伴的高速前进,又方便与临近的同伴相互策应,对这长安城附近竟然出现这么多骑术精湛之人,孙荣倍感好奇,仔细望去,发现马上的骑士皆是身着战甲,甲身上绘着瑞牛的图案,分明皇城禁卫千牛卫的装扮,不由心下大骇,手中的马鞭也显些脱手。
唐朝建国时,延用了隋的十六卫制度并保留了原名,千牛卫全称左右千牛卫,乃是这十六卫中的两卫。初时名字为左右府,在显庆五年的时候改名为左右千牛府,龙朔二年又将左右千牛府改名为左右千牛卫。
因为千牛卫是皇帝的禁军,负责守卫皇城保护皇帝和王公贵族,干系重大,所以千牛卫要么是禁军世袭的子弟要么是从各地军中选拔的精英,无论是忠诚度还是手下的武艺,都是经过层层考验的。而这一小股千牛卫的头领正是太平公主口中的张达,以及张达的几员手下。
武则天对于自己这个最小的女儿实在是溺爱到了无已复加的程度,明知道她贪玩好动,也不加劝阻,反倒是在千牛卫中抽调了一小队的精英,用以保护她的周全,任由太平所调谴。此举虽不合乎法典祖制,但一来此时朝中朝政几乎全部由武所把持,二来这支队伍人数实在不多,朝中百官虽然对武后的作法有所不满,却也忍了下来。
张达作为精英中的精英,武艺骑术那自然是甚为了得,快马奔袭捉拿个把人那真是小菜一碟,接到太平公主的命令,随便点了几员手下就骑马追了出来,不过盏茶的时间,就已经看到了前面的马车,根据吴明远的描述,张达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目标。
双腿发力一夹马腹,人马相通的张达一马当先的朝刘通的马车冲了上去,其他几人也各自加速,呈合围之势向马车包抄了上去。
孙荣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睚眦必报的小人,看到这架势,孙荣早已经吓傻了眼,原本就不快的马车就更慢了下来。
刘通一直呆在车厢内,因为隔了厚厚一层毡布,是以直到张达的人马及近,才听到阵阵马蹄声,不由好奇地探出脑袋,瞧个究竟。查得竟然是千牛卫阻拦抓捕他的时候,刘通心中同样一惊,但他毕竟为官多年,心中虽然慌乱,但此时的表现比起孙荣来却要强得多了。
虽然并不知道为何千牛卫会来找上自己,但刘通却也知道这些当兵的虽然无品无秩,却是轻易得罪不得。除了太监宫女和朝中宠臣,这群人就是最接近皇帝的人,而且因为他们担负着保卫禁宫的职责,也极易得到皇帝的信任。得罪了这些兵爷们,人家只要在他们的头头那里告个状,由禁军头领没事在皇帝面前吹吹风,就够这些官员们喝一壶的了。因此刘通赶忙向吓傻了的孙荣喊道:“快停车,快停车!”
听到刘通的呼声,孙荣这才如梦初醒,口中“吁……”的一声,手上用力,一扯僵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不知几位军爷阻我车驾是何用意?”刘通虽然心中有鬼,但却想不到怎么会和千牛卫扯上关系,只盼着是个误会,是以不卑不亢地向已经形成合围之势的张达几人问道。
张达等人跟在太平公主身边已久,对于她的性格脾气可谓是极为稔熟,在太平公主下令地那会儿就瞧见她面色极为不善,知道得罪公主,惹她生气的正主定然就是眼前这位县丞刘通了,自己如果把他客客气气地请回去定然会刺激到公主,因此也没准备给刘丞好脸色看。也不提他官职,黑着脸厉声喝道:“公主殿下有令,将刘通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