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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孤苦相依

林风脑海中的记忆很散乱,在头痛了一会儿之后,这些记忆逐渐融入林风自己的记忆当中,两段记忆交织在一起,一时间让林风有些迷茫,不过林风却断定了,他的同学可没有控制别人思维的本事,看来在他的身上果真发生了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一个很邪恶的词汇也闪现在林风的脑海中——夺舍重生。

看着林嫣小萝莉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林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强忍着周身的痛疼,撑起身子,紧紧地把她那冻得瑟瑟发拌的娇躯搂在怀里。温香软玉在怀,林风却没有任何荷尔蒙飞扬的感觉,因为此时林风的内心,被一种心酸的感觉所充斥。

那段散乱的记忆,信息量并不是很大,却有相当的一部分内容是林嫣如何照顾重病待死的林风的情形。

记忆中,为了不落人口实,林仲父子虽然并未下手毒害自己,但却是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任自己自生自灭。林洛为了逼迫林嫣屈从委身于他,也是任由她在柴房中吃苦,只等她耐不住饥寒那天投向他的怀抱,祈求他的宠幸。

不过林嫣六岁时尚且可以靠自己的一双手赡养她重病的母亲,何况此时已经是年满十五岁。

因为林嫣在林家的身份并不是丫环,以及当年林风父母的种种做法,林嫣完完全是自由之身,林仲父子倒也没有权利命令她。不过因为林风还住在林家的柴房里,得以让林仲借题发挥,威逼林嫣,要她去自家开设的衣肆去做工,如若不然就要将林风逐出林家祖屋。林嫣无奈,没早没晚地做着活,却所得甚微,几乎被林仲盘剥殆尽,却也没什么办法。

其实这也是林仲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一个举动,意思是,看,我可没把他们怎么样,有房住,甚至还提供了一份活计,没有完全断了他们的生路。

不过一众邻居可完全没有这么想,林仲所做的这一切,全被他们看在眼中,不过这些都是林家的家事,外人并不方便插手,而且林家虽然只是个普通富户,但周围的邻里却更是不堪,都是些苦哈哈的老百姓,插手也未必能起到什么效果,林风林嫣的境遇落在众人眼中,邻里们却也只能是力所能及地帮衬他们一把。比如说在林嫣那一点空闲时间里,请她洗件衣裳什么的,然后给她个七文八文的工钱;或者说乡下来的亲戚送来的山货自家吃不完,送给林风林嫣尝尝鲜等等。邻里们虽然都有心帮助,但力量却是过于微薄,再加上一旁还有林仲父子虎视耽耽,众人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那一点点的钱物和吃食对于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半大小子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

但即便是这样,林嫣也没有放弃林风,向林洛屈从,仅仅是凭着林嫣在衣肆做工的那一点微薄所得以及好心邻里的救助,维持着林风和她自己的生计,而且所得的钱财也大多换了粮食被喂进了林风的肚子,林嫣自己只是吃些剩下的汤水,经常饿着肚子……

“嫣儿,我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林风还有些不太适应新的身份,抱着林嫣低语安慰着。现在的两人都是无父无母,可以说是孤苦相依了。

想到这里,林风又想起了21世纪的父母,眼看着自己要毕业了,找到工作后就可以让父母的生活过得轻松一些,可却发生了这么一起匪夷所思、莫名其妙地穿越事件,子遇养而亲不待,林风的心里又是酸酸的。

“少爷,你的头不痛了?”见到林风的表情恢复正常,林嫣一脸的欣喜,随即发现自己被林风搂在怀里,小脸顿时就红了起来。这三个月来,虽然两个人共处一室,同睡在这柴房的破烂木板床上,可那是为了帮助林风取暖,两人也都是和衣而卧,而且在多数时间中,林风都是神智不清的,所以林嫣倒是没有那么害羞,而如今是在两个人都清醒的情况下,所以即便知道林风将会是自己未来的夫君,林嫣依然有点不好意思。

“恩,不痛了……”林风收起自己的思绪,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也许,再喝醉一次,就会穿越回去了。又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也许是已经习惯和适应了最初的酸痛程度,虽然仍旧难以发力,但感觉却比最初要好了许多。“而且,好像我的身体也好了一点。”

原来的林风一向实在,所以林嫣对于现在林风的话是不疑有他,表情更显欣喜地道:“那少爷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说完,轻轻地挣托了林风的怀抱,向柴房外面跑去。

没过多长时间,林嫣就捧了一个硕大的泥碗回来,坐在床边,把碗端到了林风的面前。

那是一碗汤面,类似于后世片汤似地食物,清汤清水的,还冒着阵阵热气。“少爷,快趁热吃吧!”林嫣说着,一手端碗,另一手舀了一勺汤,凑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吹凉,然后喂到了林风的嘴边。

林风原本是有点饿,不过当一看到林嫣那红肿的小手时,就又觉得心里酸酸的,把那勺只加了一点盐巴的汤面含在嘴里,眼角很不争气地湿润了起来。

“嫣儿,我们一起吃。”虽然现在身体不怎么利索,但习武多年所练就的底子还在,林风一手接过了林嫣手中的泥碗,一手没费太大的力气,就把林嫣抱到了他的身边,整个过程中,林风发现林嫣的身体很瘦,很轻,心酸的感觉更盛,盛了一勺面,也递到了林嫣的唇边。

这倒不是林风有意要占小萝莉的便宜,只是在那段散乱的记忆中,林嫣所占的比重很大,以至于林风现在对于林嫣,有一种玄之又玄的熟稔感,甚至是真的把她当作了尚未过门的妻子。

“少爷,你先吃吧,我不饿……”林嫣嘴上说着不饿,肚子却非常不配合得咕咕作响起来。

“乖,听话,吃饭!”林风说着,已经把勺子递到了林嫣的唇边。

在林风半是逼迫,半是哄骗下,林嫣和林风一起,把那满满一大碗的汤面吃了个干干净净。吃完,林嫣才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少爷,你……好像变了……”林嫣看了看林风的眼睛,见到林风也在盯着她看,又害羞地低下了头。

林风苦笑,并不言语,感叹着女人的直觉果真敏锐,皮囊未变,仅仅是换了个灵魂,这都可以被她发现。

林风静静地抱着林嫣,两个人都没说话,默默在倚在一边墙壁上,听着屋外逐渐变大的风声,最终沉沉睡去。

林风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或许是因为终日操劳,难得休息,又或许是感觉找到了依靠,林风不经意间地起身动作并未惊醒林嫣,林嫣依然蜷缩在他的怀里,熟睡正酣。看着她熟睡时都是一副紧皱着眉头的样子,林风不由地又是一阵心酸,暂时抛开对于21世纪的种种挂念,开始计划起今后的生路来。毕竟,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脑海中散乱的记忆量不大,而且多数都是与家人与家庭惨变相关的一些内容,对林风的帮助并不大。林风大学时念的都是计算机的相关专业,而且在这方面也很下功夫。如果给他台电脑和足够的时间,写出个linux操作系统来也不在话下,但是身在唐朝,可能有电脑给自己用么?就算是写出个代码多得变态的Vista出来又能卖给谁呢?

唐朝的林风脑子不太够用,而现在的林风却不是那么傻,那段记忆的信息量虽然不是很充份,但林风也看出来了,在他的便宜老爹出事后,林仲就已经打起了这份家业的主意,其实楚风并不在意这些,但最起码不能对自己赶尽杀绝,至少要给自己留条活路吧?想当初,林父继承祖业的时候,不是也没把林仲父子赶出祖屋,而且还安排了那文不成,武不就的废柴林洛到店里帮忙。

更可恨地是他们霸占了祖屋不说,林洛那废柴竟然还想连林嫣也一并霸占了去,说不定自己的突然病倒,也和林仲父子有什么关系。要不然凭自己多年锻炼而炼就的强健身体,怎么可能会突然病倒,而且差点挂掉。天谴?鬼上身?中邪?子不语怪力乱神,几千年前的孔夫子都知道“敬鬼神而远之”,来自21世纪的林风自然也不会相信这一套,虽然说穿越已经很是匪夷所思了,但理工科的学生还是更习惯从科学的角度去分析事情。

林风现在的处境虽说还未惨到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但却也是一无粟米糊口,二无冬衣御寒了,所幸长安地处中原,而且现在也还没到隆冬季节,要不然两个人睡在这柴房里,没有任何取暖设施,很可能会被冻死也说不定。再加上还有林仲父子环伺在侧,谁知道他们见自己清醒过来会不会再抽冷子放一枪,阴自己一把。

想到这里,林风不禁心中抱怨,让自己穿越到生产力极不发达的古代也就罢了,没有电脑也就忍了,可怎么说也该穿越到个富贵人家呀,可以没事儿的时候带上几个狗奴才上街逛逛,顺便调戏一下良家妇女,那小日子过得是何等惬意,哪像现在,还要为生存问题而发愁。

林嫣悠悠转醒,发现她依然被林风抱在怀里,小脸顿时变得羞红。“少爷,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说完,轻轻地推了推林风,准备起身。

林风在21世纪的时候,因为所学专业女生极少,因而并没有找到下手的目标。等到在别人的劝导下终于开了窍,把目光投向其它院系时却发现为时已晚,名花们早已经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了。等到下一批新生入学的时候,林风也懒得再去寻寻觅觅了,自己冷冷清清地过过小日子也未必就凄凄惨惨戚戚了。所以直到穿越回唐朝前,林风依旧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孤家寡人一个,而今看到怀里颇有点小鸟依人姿态的林嫣,心里还真是有点小满足,而且林风还知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她将会是自己的妻子,刚才的那点烦恼转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我不饿,我们就这么躺一会儿……”林风把林嫣又往怀里搂了搂,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专注地看着她那娇美的容颜。

林嫣就这么静静地任由林风抱着,也不说话,虽然想不通以前木头似地林风为何会变得如今这么大胆,但他那专注地目光让她的面颊羞红地同时心中却还有点欣喜。

“少爷,时间不早了,给你弄过早饭后我还要到衣肆里做工……”又过了半晌,林嫣轻轻地推了推林风,低声说道。

“嫣儿,不要去了,以后我来养活你。”林风头脑一热,也没想他的身体究竟是啥情况就大言道。

话虽然简单,但在林嫣听来心里却美滋滋的。“少爷,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吧。”说完,轻轻地从林风的怀抱里钻了出来,一溜烟跑出了柴房。

林嫣最终还是去了位于东市的衣肆,而林风却很是羞愧地躺在床上,琢磨着今后的活路,同时试着活动下筋骨,发现身体的情况比起昨天来又好了很多,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回忆着自己所掌握的,对于在唐朝生存有用的技能,以及自己所知的那一点点为数不多的唐朝历史,林风的心中渐渐有了点眉目,又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三天后,林风觉得身体好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周身的酸痛感已经完全消失,试着攥了攥拳头,原来的那种无力感也已经不复存在。在林风想来,很有可能是这次莫名其妙地穿越,让这病体沉疴逐渐康复了起来。

这日晌午,林风看到柴房外的天色很好,日头正足,再加上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动了出去活动活动的心思。

林家世代经商,但可能是时运不济,也可能是林家人天资不足,总之是没能发展成一方巨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地保持着小本经营。但即便这样,多年下来,靠着勤劳努力和勤俭节约也积蓄了一些财富,为后人在长安城内置办下了这么一大套的宅子。

林家祖屋位于宣平坊,整套宅子是个二进式院落,每进都有正厅和东西厢房各一间,每进也都有相对独立的院落。而林风现在所住的柴房,则位于后院。因为坊市分离,林家的几间店铺则全部位于皇城东南的东市之中,距宣平坊不足两里路。

在后院里转了一小圈,林风只觉得心头无名火起。后院的东西厢房,门都上着锁,锁头上面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是长时间没人居住。可林仲父子硬是把林嫣和他赶进了柴房居住,其心肠之冷硬狠毒可见一斑。虽然原本林风的记忆中就有这么一段,但是亲眼所见后,却更是让人气愤。看到这里,林风也无心再去前院领略一下古典民居的特色,免得再生更大的气,就这么在后院里踱着步,遛着弯儿。

这个时候,林嫣做完活回来,准备给林风准备午饭,刚一打开后院门,就见到林风在后院里转悠,心中一急,立刻抢上两步,扶住了他,焦急地道:“少爷,你病体初愈,怎么就出来了?而且这天寒地冻的,你要是再固疾复发,你可让我……让我怎么办才好?”

林风心中一暖,顺势搂住了她,说道:“不妨事的,我已经完全好了,就是长时间不活动,身子有点虚,出来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

“少爷,你还是回去躺下歇歇吧,虽然现在日头挺大的,但寒气还是很重的,你身体刚好,虚着呐,别再冻坏了。”林嫣还是挺紧张地样子,扶着林风的一条胳膊,准备把他往屋里拖,一边拖还一边像哄小孩子似地劝慰道:“回去躺躺,歇一会儿我再扶你出来晒晒……”

虽然林风觉得他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了,可也不忍让小丫头为难,牵起她的小手就准备一起进屋,想着等她下午不在的时候再出来转转。可林风的手刚一搭上小丫头的手,却听她“哎”的一声叫了出来。

林风心中一紧,忙捉住林嫣的小手,握在自己手掌中仔细察看,只一眼,就发现她的小手红肿的厉害,比起上次所见时又多了两个水泡,而且水泡已经破裂,正流出丝丝脓水,还带着一点点的血丝。刚刚消气没一会儿的林风心头的无名火又腾地冒起。

“你们夺我家产也就罢了,毕竟传谪不传庶,传长不传幼这一套东西,我也看不惯。但祸不及家人,林嫣这丫头尚且还没过门,你们竟然如此对待,把她逼迫到如此境地。”林风心中咒骂着林仲父子,松开了林嫣的小手,在院子里四下寻觅着,蓦地一拍额头,进了柴房,寻了一截儿臂长、粗细均匀的木棒,走到了东厢房的门口。

唐代的锁,材质以青铜为主,以林风的眼光来看,作工绝对称不上精良,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而且锁的原理也极为简单。从小习武,林风的身体还是有那么几把傻力气的,这点并未因为夺舍重生而改变。

现代的钢制锁头尚且禁不住杠杆原理的暴力破解,眼前这青铜锁自然就更差了一些,插好木棒,林风只是猛地一发力,就听叭嗒一声,那个在后世绝对可以做为古董文物的唐代青铜锁应声而开,成了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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