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吝啬鬼后,夏蔓兮长长舒了一口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处转转。她起身,却见桌子底下空空的,早就没了小银狐的影子。身形轻轻顿了一下,复又走向竹屋外。
站在外面,脚下杂草丛生,显然是鲜少有人踏足之地。也对,谁会没事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正发呆之际,忽然听到有说话声传来,隐隐还有人抽泣的声音,似乎,还有鞭打声?夏蔓兮危险地眯了眯眼,侧耳细听。
“都是你!都怪你!谁让你不带地图的!现在迷路了吧!”夏清蝉挥舞着银鞭,抽打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少女,一次比一次用力。
“小,小姐,是你自己说不用带的……我才,才没带……”少女痛苦地低声抽泣着,但即便这样,她还是不忘反驳。
“你顶嘴!”夏清蝉更加愤怒了,她不容许有人敢反抗她的话,便愈加凶狠地让银鞭在少女雪白的肌肤上肆虐,“你还敢顶嘴!!”
暗处的夏蔓兮冷冷地一笑,她算是弄明白了:她“姐姐”夏清蝉自信过了头,没让婢女带夏殇准备的地图,可偏偏在这幽梦森林中迷了路,如今又气不过来鞭笞婢女。可怜了那婢女呐,侍奉谁不好,偏偏来侍奉夏清蝉。别看夏清蝉在外面是一个大家闺秀,落落大方,在自己府里简直跟外面说的温柔端庄判若两人,她心情不好就爱拿府里的下人出气,被弄死的丫鬟没有十个也有八九个了。侍奉这样的主子,不是到了八辈子血霉吗?
而夏蔓兮就最讨厌这样的了,外表装得比谁都纯,比谁都白莲花,内心比谁都阴狠歹毒,整个一活生生的古代心机女嘛!她绝非良善之辈,可也不会这么无辜。自然是有些看不下去夏清蝉的所作所为了。
“原来夏家大小姐的真面目是这样的啊!”夏蔓兮走出暗处,冷不丁开口。
“废物?!”夏清蝉停止了对少女非人的虐待,诧异地回过头,看到笑靥如花的夏蔓兮后神色变得惊恐,一贯装出来的温柔嗓音也变了调,“你居然还没死?!”她不是让人把这个废物处理干净了吗?怎么……
“看来姐姐很失望呢,不过不好意思,我命大,还死不了!”夏蔓兮眨眼间拎起少女。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丫鬟!快放下!”夏清蝉惊叫起来。“你的丫鬟,我要了。”夏蔓兮淡淡地说,随即拎着少女一起进入竹屋。
竹屋内,夏蔓兮将少女放在床上,提笔在桌上写着什么。末了,搁下笔,略含苦恼地看着桌上的大字,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手劈开了桌子。桌子四分五裂,夏蔓兮心满意足地拿起其中一块走向门外,将木板插在门口,回屋内顺手施了个结界。
夏清蝉看到木板上的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因紧握指节微微泛白。她从小到大何曾受到过这种屈辱!很好,夏蔓兮,我记住了!她愤然离去。
屋内的少女诧异地看着夏清蝉离去,不由得问道:“你在上面写了什么啊?”
“没什么啊,”夏蔓兮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就写了个‘夏清蝉和狗不得入内’而已。对了,你叫什么啊?”
好吧,你厉害。“小女子叫禤柃,姑娘是?”禤柃试探地问。“夏蔓兮。”
“三小姐?!”她惊呼。不是说夏家三小姐是个痴呆吗?眼前这位哪里痴呆了?!
“不要惊讶,不要不信,”夏蔓兮慢慢悠悠地走到床前,把从冥锁里找出来的白瓷瓶丢给禤柃,“只有这个了,喝吧。”话音刚落,她就眼睛都不带眨的仰头灌了下去。
禤柃刚喝下药,就感到一股温润柔和的暖流在体内流淌,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舒畅,皮肤上的伤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短短几分钟,她的修为就提升了一个阶级!天哪!即便是国库中最高等的药剂也不过如此吧?而且对方还一脸遗憾地说“只有这个了”,难道还有比这个更高等的药剂?禤柃不敢继续想下去……
却见夏蔓兮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眼里有着一抹锐利:“禤柃……禤……禤?这可是殣繇王朝的皇姓啊……”
禤柃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故作镇定道:“是吗?那可真是小女子的荣幸。”
夏蔓兮但笑不语,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了一阵。最终还是禤柃率先打破沉默:“三小姐可要回府?马车在幽梦森林外面。小女子给您带路。”
“好啊。”夏蔓兮欣然应允了,却没人注意到她的眸子中不可言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