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公孙雄到伯噽府中传旨,伯噽没有出现预想的跪地求饶的样子,反倒底气十足,一副视死如归的派头,看得公孙雄都暗暗称奇——这世道怎么拉?刚愎自用、好大喜功的大王现在英明神武、智计连珠;贪生怕死、谗言献媚的太宰也变得正气凛然、视死如归了!正是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不管怎么想,大王的意思还要做好。
“太宰大人,”公孙雄屏退众人,向着伯噽深深一揖,“太宰忠心为国,如今大王听信谗言,欲害大人性命,真是令人扼腕。”
伯噽本来知道公孙雄也是大王信任之人,既然落入他手,也没抱希望能够活命,因此装得大义凛然。现在听公孙雄如此一说,似乎事有转机,因此慷慨说到:“身为人臣,为主分忧,本是分内之责。这些年来,为了大王,我日夜操劳,忠心国事,侍奉两代君王,从未有过失,如今大王不知听信哪个奸佞小人挑拨离间,竟要取我性命,公孙将军,我冤枉啊!”
说完,一把鼻涕一把泪,痛哭流涕起来,刚才视死如归的劲头也不见了,公孙雄叹了口气,该什么样的人还是什么样啊,不会因为一件事而改变,看来伯噽还是贪生怕死之人呐!
伯噽听到公孙雄叹气,还以为是对自己的同情心发作,于是急忙继续哀求到:“公孙将军,念在你我同殿为臣的份上,救我啊!”
公孙雄心中狂喜,来时还在担心怎么说,总不能一见面就说大王要杀你,我要救你,快跟我走云云。现在伯噽自投罗网,自己只要顺势答应,总比上杆子主动放人强。
但还不可太露得色,于是为难地说:“大人也知道,大王从来令出如山,现在圣谕已下,下官不过执行官而已。”
这回轮到伯噽狂喜,这话虽是拒绝,但也等于说,如果有办法不违反圣谕,那也可以!
如何不违反圣谕又能救得自己?造假呗!这在自己来说那是轻车熟路,以前于大王眼前,都曾假话连篇,现在离着老远,办点假事,亦无不可。
“公孙贤弟,”为了活命,称呼都变了,要不是他年纪长公孙雄太多,估计会叫公孙雄大哥!
“我府中有一下仆,与我长得颇为相像,贤弟可否将他头颅带回禀奏……”伯噽试探着说道,还看了看公孙雄的脸色。
公孙雄装出一幅在矛盾中挣扎的样子,皱眉低首,久久沉吟不语。
伯噽急了,道:“贤弟有何忧虑?只要贤弟放兄一马,伯噽做牛做马,报答贤弟!”
公孙雄看看差不多了,微一点头,故作迟疑的说到:“兄长所说当真?不会出什么事吗?”
有希望!伯噽再顾不得身份脸面,扑通一声跪到公孙雄面前,慷慨陈词,诅咒发誓,直说得天昏地暗,云愁雾惨,公孙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抖了一阵,强自忍住,阻住伯噽的话头,再说下去,恐怕自己先要完了!越发佩服大王,把这个人送给齐国,景公,你要倒霉啦!
“为了吴国能留下一个忠臣,弟豁出去了,就依兄长!”公孙雄装作痛下决心的样子允诺道:“但有几条,请兄长务必答应!“
“贤弟请讲”伯噽急切问到。
“兄长脱难后一定隐姓埋名,世上可不能再有伯噽这个名字了!”
“那是自然!”伯噽想都没想。
“还有,圣谕没说怎么处置兄长的家人,我可做主,将他们遣散,但短期内,兄长不可联系他们,以免人多嘴杂,走露风声!”
“我从此以后,再不联系他们,就让他们认为我死了好了!”伯噽直接封口,刻薄寡恩的嘴脸显露无遗,只要自己活命,其他人怎么样问都不问。公孙雄心里一阵发凉。
“圣谕要抄家,我不能给兄长留下这万贯家财了,请兄长见谅!”公孙雄略带歉意的说到。
“贤弟尽可取走,钱财没了可以再赚,性命没了万事皆休!”伯噽嘴上说得漂亮,心里却一阵肉疼,十几年积蓄啊,夫差,你这这个强盗!
“兄长的家仆叫什么名字?”公孙雄见伯噽一一答应了,放心地问道。
“善扬!”回答简洁明了。
“帮人帮到底,兄长一会听我安排!”公孙雄向门外高喊一声:“人来!”
一名武士应声而入,“去,把一个叫善扬的下人找来,他家老爷要他来侍候上路!”
一会,那叫善扬的人进来,见过了伯噽。果然长得与伯噽有些相像。
“把衣服脱了!”伯噽命令道,那善扬一怔,不知道侍候老爷上路为什么要脱衣服,但看老爷与旁边的武将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不敢不从,三下五除二,脱了外衣。
“再脱!”伯噽沉着脸喝道,善扬不明就里,又脱了一件。
“再脱!”“再脱!”“再脱!”连续几声暴喝后,那个可怜的善扬就变成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
令公孙雄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伯噽快速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再穿上善扬的衣服,只用了小半炷香的时间!要知古人的衣服非常复杂,左三件右三件,夫差由内侍服侍穿衣最少也要一炷香的时间啊,伯噽连脱带穿只用了小半炷香的时间,可见逃命的心思多么迫切!
“把我的衣服穿上!”伯噽命令那正愣着发呆的善扬。
这时,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要做替死鬼了。
善扬嘴巴一咧,就要放声痛哭求饶。伯噽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打得善扬一个趔趄,登时脸上红肿了起来。
“快穿!”语气霸道而严厉。
善扬麻利地穿上了伯噽的衣服,看出来伯噽在家中盛气淫威,威慑力直追原子弹!
见善扬老实穿了,伯噽和声劝到:“今日你所做的,老爷我不会忘记,放心吧,你的妻子儿女亲戚家人老爷我都会替你照顾!”一番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能顾得上替死的人?公孙雄暗笑着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忽然看到伯噽向自己打了一个眼色,心下会意,拔出宝剑利落的挽了一个剑花,一道寒光闪过,善扬已身首异处。
伯噽眼见善扬在自己眼前被杀死,竟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只顾着把人头拣起,塞进预备好的木箱中,其无情少义、自私自利的个性连公孙雄都“钦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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