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江然醉酒之言,他自是不知,杨过虽然晓得,但心想江然若真是喜欢了一个叫做程英的女子,他也没法去干涉,于是权且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而小龙女则因为江然的一通醉语,虽然心中有痛,但她有时是把心事藏于心间的女子,因而虽时有郁郁寡欢,但却在众人面前无任何幽怨之语。江然其后虽感觉三人气氛怪异,却始终无法察觉源头,随着时日的逝去,这种犹疑也渐渐消失无踪。
转眼冬去春来,万物复舒,终南山到处皆是一片新绿之色,随着山顶冰雪消融,山间小溪也汩汩而流,别有一番盎然春意。
这日,江然立于山顶远眺天边,将天地万物尽收眼底,一刹那间,便觉胸间豪气顿生,借着这股冲霄之意,他不禁仰空长啸,这一啸,时而嘹亮,时而低沉,高昂曲折之间竟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若是有其他内家高手瞧见,自会知道他此时的内力修为又进入一个更高的层次。长啸过后,他只觉内息沉厚细密,充沛绵长,想来九阴真经已有小成。
待他重新睁开眼来,却瞥见自己右侧数尺之外的一块岩石上,小龙女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上头,只见她一袭白裙,临于风中,衣袂翩翩,鬓间两缕青丝却是随风而动,自有一股秀美出尘之意。
江然只一见,却是喜上心头,脚尖轻顿岩上,却是一个旋身,轻飘于小龙女身后,在她的纤腰上紧紧一搂,口中笑道:姐姐,你也来看风景么?
小龙女却不答话,双眼只是直直瞧着远处,似是神思许久,正当江然微有疑惑之时,去听见小龙女幽然一叹,轻启朱唇道:然儿,你想下山么?
江然被小龙女的这莫名一问搅得一头雾水,他暗暗忖道:姐姐必是不高兴我们下山去的,若是我说自己想要下山,那岂非是伤了她的心。因而便摇头答道不想。
哪知小龙女却微侧螓首,如水目光中似带些许忧伤,她认真的瞧了江然一眼,柔声答道:你莫要骗我,一年以前你已有下山之意,此时怎么又变为没有了。
江然被她这一问问得有些发怔,暗道今日姐姐怎么有些奇奇怪怪的,老是问这些问题,莫不是秋后算帐吧,但他却是紧紧搂着小龙女的腰肢,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肩头上,满脸幸福享受的模样,答道: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便觉得快乐了,这下不下山。。却也是无所谓。
小龙女听他说得情真意切,只觉心头一暖,但却是轻轻抚过额间的那缕丝发,有些幽艾道:难道你不想去找那叫程英的女子了吗?
江然听闻程英自小龙女口中吐出,却是心头一讶,暗想姐姐怎么晓得她,又怎么提起她来了。就在他发怔之时,小龙女见他目露疑惑,迟迟不语,却是心中微微一伤,便撇下他的胳膊,返身而去。
江然望着小龙女的背影,呆了片刻,却也紧随其后,往住处直掠而去,只是在屋前的那片空地上却撞见杨过正巧出来,江然却是将他偷偷的拉在了一侧,问道:杨过,我且问你,姐姐是怎么晓得程英的事的,是不是你告诉她的?在平时,江然在杨过的耳旁也偶有吐露口风,所以他以为是杨过将此事告诉了小龙女。
杨过见江然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却是没好气的答道:师兄,那是你当日酒醉后自己吐露出来的,现在却来怪我,那日,我本来是一番好心,没想到。。。说着,却是不住的摇头叹气。
江然被杨过一说,前后之事就像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时间心间恍然大悟,他望了望屋内小龙女的背影,只觉心内纷乱如麻。
这日,三人便带着各自的心事,庸庸碌碌的过了一天。
晚间,弯月悬空,轻洒大地,这本是众人习武之时,江然因为心中有事,却是独自呆在了屋内。一帘如水月光流照在那窗旁的竹桌之上,泛着柔和的银辉。江然自是痴痴的枕手躺在了床间,诸多困惑却是一起涌上了心头:
早晨姐姐是怪我喜欢程英么?又或是姐姐喜欢我?那我喜欢姐姐么?
我好像是喜欢姐姐的,但是我喜欢姐姐的这种喜欢是那种喜欢么?如果我真的喜欢姐姐,那我究竟是喜欢姐姐什么呢?
此时的江然正处于一生首次的情恋迷惑中,只是按照他这种想法,可能一生都无法发现答案,这世间的****之事,需要理由,又或是不需要理由?昔人有云:只要情由心生,喜欢便是喜欢了。此时的江然,要么是深陷局中而不自知,要么便是无法弄清自己与小龙女之间是属于亲人之情还是恋人之爱,所以当有此惑。
他思索许久而不可得,不由得有几分精疲力竭之感,随着一股疲惫袭上心头,他却是沉沉进入梦乡。
时值半夜,忽然一股清啸传来,江然被它惊醒,只觉得那啸声雄浑深厚,恰如海中滔天巨浪,在耳边轰轰作响。他心忧小龙女与杨过的安全,却是迅即从挂壁下取下长剑,便往屋外急趋而去,哪知行到半路,却撞见一披头散发的怪人正手牵杨过急急而来,江然忙撤出长剑,往那怪人处奔去,待来到那怪人身前,江然却是举剑而刺,直把那怪人气得哇哇直叫,只见他略一抬手,一股雄厚的掌风却是扑面滚来,江然却是一个急转身,往空中一跃,急避而去。哪知此时杨过却是拦在两人中间,急忙唤道:爸爸,师兄,你们不要打了,赶快住手啊。
那怪人闻着杨过之言,登时卷袖收手,立在杨过身旁不再言语。
江然听见杨过叫那怪人为爸爸,登时放下心来,这怪人必是欧阳锋无疑,只见他眉须其长,竟将脸面掩了大半,想到他昔日也曾是叱咤风云的一方宗师,不料今日竟落得如此疯癫之境,不禁心中有几分感慨。
哪知他心间感慨未半,一件事突然在脑中闪过,直把他骇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他急急的对杨过问道:杨过,你可曾见到姐姐?
杨过往山谷之处一指手,道:师傅正在平时练功之处,师兄你去瞧瞧她吧。
江然得知小龙女的下落,却是立即运起身形,便准备往那山谷之处而去,哪知此时,欧阳锋却突然闪掠之江然身侧,一根手指从江然的臂下嗖然探出,江然此时正全心牵挂小龙女的安危,不意欧阳锋竟会突然袭来,但他的反应并不慢,却是右手格手而挡,脚步往左侧飘去,哪知欧阳锋似乎已经料到他的反应,后招瞬即而出,只见他横空跃起,两脚如闪电般点向江然的腰间背部大穴,江然没料到他会出如此怪异的招式,竟是被他一点而中。
杨过见状,却是大声焦急道:爸爸,爸爸,你为什么点我师兄的穴道啊?那欧阳锋哈哈大笑道:儿子,我们先去练功,待我回来再解了这两娃儿的穴道,切莫让他们瞧去了。
杨过闻言,却是忍不住失笑,刚想劝解欧阳锋先解了江然的穴道,哪知欧阳锋却是一把拉起杨过,便往山下疾驰而去。
江然此时穴道被点,叫不能叫,动不能动,一番焦急灼上心头,这尹志平万一真如原书一般在此时出现,那该怎么办才好。想着想着,他只觉得心间像是被割下一块肉来,又痛又难受。见自己此时被无端制住,那股不甘与绞痛袭上他的心头,直涨得他双眼赤红,体内精气散乱。
江然一次一次想要运起内劲冲破欧阳锋所点之穴,哪知一到穴位之处却是反弹而回,直震得五脏六腑疼痛无比,只一小会,他便疼得满头大汗,脸色青白不定。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江然只觉小龙女似已污折在那贼子手中,不禁心中又酸又痛,一股峭拔怨愤之气直冲脑门,让他头痛欲裂。
哪知此时的这股疼痛却是让他灵台蓦然一醒,悟到欧阳锋是逆用九阴真经点穴的,故此时冲穴也不能依照常理,需也得逆解才可,通悟之下,他却是凝起全身散乱的真气,又往两处穴道冲去,只听见噗哧一声,江然却是口喷一大口鲜血,所幸穴道却是解开了。原来他用尽全身功力解穴,难免矫枉过正,那股真气冲穴已毕,却是不慎伤着了自己。
江然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却是拼了命一般往山谷之处狂奔而去,来到那山谷之处,只见那苍松郁郁,林中暗淡无光,江然却是急匆匆的往四下边寻边喊,哪知他翻山越岭的寻了几遭,却是未见到小龙女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已经来迟了,江然站在山谷之处,眼望四周漆黑一片,却是浑身一阵震颤,心间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绞痛,只好像被夺去什么最心爱的东西一般,那股心酸悲恸之气直让他的双目中几欲炫出血来,只见他仰天狂啸道:
尹志平,我一定要杀了你。
尹志平,我一定要杀了你。
尹志平,我一定要杀了你。
。。。
这股狂啸自他口中发出,一阵接着一阵,却是响彻山谷,震得山石颤栗,树木簌簌作响,竟有一股无边的悲怆之意。
就在这时,只见山谷一侧的树丛中突然一阵树影闪动,传来悉悉簌簌之声,江然横目一视,便如鹰隼般直往那扑去。
待他逼近那树丛之时,一柄长剑斜划而出,江然却是集聚内力,直接挥剑而上,那人手中的长剑一下子被江然磕得脱手而飞,江然嘿然一声,蹿入树丛中,却见一道人正满脸恐惧的瞧着自己,而在他的身侧,小龙女衣裳微有凌乱,被脸盖白布,横躺在那。
江然突一长笑,眼泪簌簌而落,却是长剑挥出,只见寒光一闪,便听得那道人突然嘶声痛呼一声,却是抱着下身逃奔而去。
看着那道人痛不欲生的模样,江然心头没有任何的快意,却是低身解开了小龙女身上的穴道,眼见小龙女双眸泫泪,凄楚的瞧着自己,江然情不自禁的跪在地上,悲道:姐姐,你怎么样了?
小龙女已是知道方才所发何事,却亏幸江然赶来及时,因而只是含泪摇头,示意没事。
江然凝凝瞧着小龙女弯腿娇弱而坐,眼中闪过一丝忧伤,那方才的担忧与心痛却是转为一番****,从心间一泄而发,只见他将小龙女狠狠的搂在了怀里,冲她大声唤道:姐姐,我喜欢你,我爱你。却是凑上小龙女的红润小嘴,一通狂吻。
小龙女痴痴的躺在他的怀里,眼泪沿着脸颊缓缓滑下,双腮靥红一片,星眸半是含羞,却是露出许许春qing,婀娜的身子正袅袅软软的依在他的怀里。两人的舌尖厮缠了半天,她的一张小嘴已是被江然吻得泛红微肿,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在江然双手笨拙的想要解下小龙女的衣裳时,哪知小龙女却是突然将他推开身去。
小龙女这不经意间的一推,却是一种来自本能的害怕,此时见江然被自己推得一屁股跌倒在地,满脸的茫然狼狈之意,不禁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却是赶忙扑上前来,心疼道:然儿,姐姐伤着你了吗?
江然却以为小龙女不喜欢自己对她横加无礼,想及自己方才所为,他却是有几分羞愧的低头道:姐姐,对不住,我。。我。。。
小龙女见他跟个犯错的孩子一般,满脸愧疚,心中不由得一软,但那日江然的话此时却仍横亘在她的心间,因而她不得不问个明白。
“然儿,你真的喜欢姐姐么?”
江然却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姐姐,我喜欢你,我真的十分喜欢你,没有你,我也不想活了。
小龙女见他满脸的真诚,却是心间一阵感动,眸中含泪道:那你愿意一辈子和姐姐永远呆在一起吗?
江然轻轻握着小龙女那柔若无骨的玉手,道:我愿意和姐姐生生世世在一起。
小龙女只觉一股幸福直涌心头,却是低声抽泣不已,只见她轻轻偎依在江然的怀中,轻道:那你发一个誓,你今后心中就只有我一个儿,若是有了别个女子,就得给我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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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看得要发狂的,参见作品相关第二篇,省得到时候又说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