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温暖的大手将我轻柔的抱起,我睁开眼睛,柔柔的月光带着一丝清冷披在风侍卫的身上,泛起一屋淡淡的银晕。
“睡吧,没事了!”淡淡的安慰出奇的让出我觉得安心。侧过头满院的花草散发着幽幽的清香,寂静的院子里只有虫鸣和两人发出的声音,想起梦中那宽广无边的田野和那田梗上奔跑的少年,鼻子有些酸,双手掩藏住自己的面孔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悲伤与无助。原谅我软弱,我的倔强,我的无知吧,我需要一刻钟寻找自己,找到自己来这世上的理由,如果我来到这世上就是为吃苦而来,那么是不是选择放弃会更幸福?我的娘亲不知现在身在何处,我的爹爹亲手将我卖出,我的亲哥哥撒手人寰,我的亲生爹娘……至今也没有记起他们是谁,长得怎么样?
“这里不会有人找到。”我从手缝隙中偷眼看风侍卫,模模糊糊的只有一个影子。
“你先休息,我去收拾一下屋里!”他将我放在院子里的木椅上进了屋,不一会儿拿着一条棉被为我盖上。被子有太阳的皂角的芳香,深深吸一口仿佛之间又回到了洗衣房的日子。现在坐下来看才发现院子里各种花都有,只是大部分因为季节的变迁而开始调零,但香味却比盛开时更为浓烈,一只霜打了的蝴蝶停歇在一枝残花上进行着最后的挣扎,这种濒临死亡的美还真是符合我现在的情况呢!明年冬天?足够了,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我遗憾的呢?父母?我不想去找事情的真相,我怕真相比现实更惨忍,现在这副身体已经承受不起了。仇人?找到了又怎样,我又能为亲人们的报仇吗?就凭我?不是人人都能成为英雄的,有人或许会说即使成不了英雄但我做了,无论什么后果都不后悔。真的不后悔吗?空余名声,让仇者快敬者泣?一切都让它顺其自然吧。
“夜里凉,进屋吧!”风侍卫不稳中有降什么时候已在我身后了。我只能点头,现在喉咙里火烧得厉害。风侍卫将我抱起,我很不自然的撇开头。无论怎么说我也是女孩子,男女授受不清的礼仪观念还是有的。
“要喝水吗?”点头,一杯温水慢慢地送入口中,在口中含了片刻吐了出来,全是血块儿!又喝了几口漱口嘴里才觉得清爽些了,喝下几口嗓地陷也更柔润,勉强能说话。
“饿吗?”点头,说实话在的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顿没吃了,也不知道在我昏睡的半个月是如何进食的。不知风侍卫又从哪里端来一碗清粥,喂我喝下,我终于有力气开口道:
“谢谢你。”对于帮助过我的人任何感激这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成为他的负担了。但我现在绝对是一个大负担,风侍卫没有照顾我的义务,可是现在我没有能力去拒绝。
“你的事可真不少。”风侍卫的话让我愣住了,看样子我真的成为负担了。我无力地扶着床边的扶手,认真恳切地说:
“对不起,麻烦你了,但请不要现在赶我走,等我能下床了我一定会自己走的。”哪怕风侍卫说不行我也认了,他能从赵杰那大魔头手中把我带出来,也不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一直相信做任何事都城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有些代价十分明显会让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相应的有些代价却微忽其微,不让人们察觉。后来才知道郁司奇做法的代价是凤阳和朝午两国之间的联盟又增加了一条缝隙;叶将军的代价是他的身份以及我的忠诚,或许在后面一点问题上他并不在意;而风侍卫的代价却不是我那装满了草的脑袋能想到的;我,一个丫头,一个棋子,一个玩偶,我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做了此事,为此我为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以后有祸事最好躲远点。”语气还是那么的平淡,却没有要让我走的意思,心坎那口气松了不少。
“那……那太子爷那里……”我想起风侍卫毕竟还不是自由之身,他这样得罪了赵杰和叶将军要怎样向太子爷那边交待?
“我和他只是受雇者和雇主的关系,先管好你自己,以后再跟我添那么多麻烦自己走人。”语气很淡,但我听得出那并不是说着完的。我忙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只要我能走路了就不会打挠他了。“睡吧!”说完风侍卫便出了房门。
我不知道风侍卫是出于什么目的将我带出来的,但我的确想离开那里,谁也不想见。赵杰那魔头就让他去死好了!对赵杰说的有关叶将军的那些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因此我不知道应当用什么态度去面对,是用叶海的身份去服从,还是用小菊的身份去忠心。但无论哪一个身份似乎都城不能将我自己保护好,我自认不是什么善人,更不是圣人,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虚位以待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风侍卫坐在桌旁看着书。说来很奇怪,像风侍卫这样的人我并不认为他与书能扯上太大的关系,他们本就不搭调嘛!
“醒了?想吃点什么?”每次醒来他都会问这句话,但我还是得点头,人是铁饭是钢啊!“徐妈!”于是一名五十来岁的大妈走了进来。
“哟小夫人你可醒啦!你不知道你相公多担心你!他一直守在你床边帮你翻医书,我老婆了子这么多岁数还没见过哪个男人有你相公这么好,啧啧,小夫人真是好福气啊!……”徐妈絮絮叨叨地念。我大脑一片空白,他,他,风侍卫应该解释点什么吧!我望向风侍卫,那人整一死鱼木头,继续翻书,连头也没抬。我转向徐妈想向她解释:大妈哎!你什么眼神儿!我有这么老么?无论怎么看我都还未成年吧!就算成年了,我和那死木头是能搭在一起的吗?想虽这样想,但嗓子刚张开就像久旱的土地一般龟裂开来。徐妈明显服侍病人很有经验了,立马送上温水,让我小口小口的喝。
“以后徐妈就负责照顾你,直到你好些了。”于是那死木头抱着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