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要处理,你先到萧然那里住几日。”这是风大叔早上与萧然磨叽了半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第一个反应是抓住他的衣角道:
“不要,你到哪儿我都要跟着。”
“最多十天我就来接你。”
“不……谁知道那里又会是一个什么地方。”我的手开始颤抖,回想起黑衣人和静侍庵,我就变得脆弱不堪,这或许就是人们说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那里很危险!”
“我不怕!”
“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死。”其实听到有危险我声音就开始有些不稳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不怕死的,我只是怕痛,怕孤单而已。
“迟早我都会死!”说到这里我们两人都楞了楞,可是没多久风大叔就回过神了。
“……带你去只会托累我!”这话似是重锤沉沉地砸在我那颗摇摆的小心肝儿上,我终还是成为了别人的负担,即使我是如此的想要坚强,终点站躲不过懦弱的触角。
“……”我放手了,因为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心口堵得慌,喉咙似是被手卡住了一般,终是没有说话,只是双眼茫目地搜寻着周围的环境,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扫过风大叔紧皱的眉,那已不是我应当依靠的了,然后寂寞在抱起老猫往床走。
“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不得不承认萧然是个可以信赖的人。”风大叔的话如烈日里的一丝清风,没有带起耳边的一丝头发。
就这样于当天晌午,我就像是个包袱一般被一个男人交给另一个男人暂时保管,时间是十天,马车装着有些凄凉的躯壳奔向去端深处。不得不承认自己风大叔的照顾下养成了一些不好的习惯,因此对自己的自怜自艾很是不耻。
用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来形容云庄是再恰当不过的事了。云庄如其名,庄子四周都被云雾围绕着,似是人间仙境一般,不熟的人根本不会想到云海深处会有如此一大庄子。出马车抱着老猫跟在萧大夫身后,守庄门的两位侍卫见到萧大夫立马恭敬地叫了声:“大家您回来了!”随后是一老管家兴奋地去报信,一路上都是“大当家回来了”的消息。男女老少皆列队出来欢迎萧大夫回庄,本是幽静的庄子立马喧闹起来。
“萧大夫你回来了!”一群少女羞红着脸。
“大当家你回来了!”另一群少女如痴如梦般看着萧大夫。
“萧大哥!”又一个女孩儿笑眼弯弯。
“大哥!大哥!”一个火红的俏影扑入萧大夫怀中撒着娇……
呃,我在哪儿?我被众人践踏遗忘在墙角,我是可怜的小草,还是可怜的猫尾巴草,被老猫这肥墩墩的家伙折腾得够呛。
“你抱着它不累吗?它有脚让它自己走!“回头一看,我有被雷到的感觉。苍天啊!你是如此的不公平,为何世上所有人都长得这么俊美,唯有我见不得光?
“抱……抱着它很暖和……”其实是我怕与它走丢了,因为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只认识老猫。
“叶海你在哪里?”前面有一拔人如找蚂蚁一般寻遍每个角落,甚至每块草皮。我满头黑线,我会在草皮里吗?这群人真的是太幽默感太强大了。
“她在这里!”那个漂亮的男人向众人宣布。“唰、唰、唰”所有人的目光如锋利的箭一般从我身体里穿过,所以我因万箭穿心而亡……停!没看过女人啊!就算没看过也不能将我当成箭耙吧!仔细看许多还是惊奇的目光,更多的是少女们仇恨的目光,我没得罪任何人吧,俏俏移动脚步躲在美男子身后。
“萧然在找你呢!”那美男子转过并没有对我笑道。真是祸国殃民啊!拜托,大哥你不要笑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人长得好眼熟,不知在哪里看见过啊。
“如梦近来可好?”萧大夫深深地问,如是打量珍宝一般将如梦看了个遍。而我的心中不自觉的泛起龙阳之好,断袖分桃之类的字眼,再次感慨苍天,即生瑜,何生亮?这不是白白糟蹋了两个伟男子吗?
“大哥你偏心,只关心大姐!”那红火嘟着嘴埋怨道。哎,又一个美人呢!……大……大……大姐?我再看向如梦,那不是女子的身段与像貌又是如何?虽穿着男装,但仍是掩盖不了那婀娜的风姿。许是我看着那俊美的面孔失了神才会忽略种种细节。我有吐血的冲动,眼前的一对碧人可是让上天都忌妒的一对啊!
“呵呵,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萧然戳了戳红火的额头,转脸向如梦介绍道:
“这位是叶海叶姑娘,她是风冥叫我暂时照顾一下的朋友。”如梦先是楞了一下,后对我微笑。
“如梦,我的双生妹妹。梦然,我的二妹。”我发誓从今以后决不妄下定论,还生拉硬扯把双生子看成一对,也不知道这眼睛是怎么长的,难道看不出来他们的确长得很像吗?
“风冥他还好吗?”如梦有些局促地问。
“能跑能跳。”说起风大叔,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如梦,也将我发花痴的神儿给拉了回来。
“哼,你是他什么人?”梦然窜到我跟前推我一把,不想老猫却“呜呜”地发出危胁的声音,倒是把梦然吓了一跳。拍拍老猫的头示意它稍安勿燥,哎,人还不如畜牲来得有情有义,给它点吃的,给它一片瓦不让他淋到了,它就会对你好。
“梦然!”萧大夫、如梦同时呵住梦然。
“我……他只是照顾我。”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我是他什么人,以至于他无条件照顾我。
“萧大夫,我住哪里,有些累了。”我不想在这种事上做任何解释,我突然觉得很累,好想睡上一觉,等第二天张开眼又将是个新世界。
“好,我这就带你去!”萧大夫本欲扶我,可我却将他避如瘟疫一样,那双纤长的手
尴尬地停在半空,然后又很自然地收回去放进宽大的袖袍中。我不知道的是这一举动引来许多少女憎恨,同时矛盾的又是降低了少女们对我的防范。
“叶姑娘,请恕萧某实言相告。风冥的确是有事要办,其次是风冥要我在这十天给你调理身体,所以请你勿必要配合我为你医治。”萧大夫正重其事地对我说。
“好,随便吧!”我很是无趣地转头进屋,将老猫放在地上,双手终是解脱了,但这屋子想是很久不曾有人住了,因此有些阴冷。
“那好,叶姑娘早些休息,明天我为你把脉。晚饭我会差人给你送……”这人也忒啰嗦,不等他说完便把门关上了,一头栽进被窝里不想再醒来,却不曾想不知觉间真睡着了。
“叶姑娘,叶姑娘……”似是云朵擦过耳际一般的呼唤把我从黑暗拉向了光明。
“你……”一个美丽的女孩儿轻启着朱唇发出夜莺般的声音将我唤醒。
“叶姑娘,我叫玲儿,以后就我来照料你的起居了。叶姑娘还是早些起来吃晚饭老茧好,不然对身体不好。”对美丽的人没有抵抗力的我乖乖地洗完脸后吃起饭来。这饭并不大鱼大肉,还可以说是有些清淡。但出奇的是味道好,吃了两碗饭还想吃,却被玲儿拦下,说是吃得太撑不利于消化。我红了脸,想是自己这个贪吃的毛病想是一辈子也改不了了,小时候总是吃不饱,现在有吃的了巴不得把这一辈子的饭都吃到肚子里,免得到时又得挨饿。不知玲儿从哪里端来一碗棕黄色的药汁叫我喝,说是萧大夫特意吩咐下来给我提神去疲的药。我皱皱眉头咕噜咕噜便喝下了,连什么味儿都江堰市还不曾尝到。
接着被玲儿托去澡堂洗澡,本应再洗洗,可是却气闷头晕得厉害便回屋了。玲儿说这是体虚。躺在床上动都懒得动,任由老猫在怀里咕噜咕噜大睡,而我却迷迷糊糊梦到有怪物追我,无论我翻山越岭、渡海凫河,那怪物总是紧追在身后。就快要追上我时,却感到肚皮被人划了一刀,惊醒过来去是压着老猫被它报负性地抓了一脚。诚恳地道完歉,相安无事地又睡起来才发现背脊上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