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姐走后，长今姐姐拉着我进了屋。女孩子的闺房私话，四少爷也不好意思也没有兴趣听，便去了书房。长今姐姐让我坐，为我倒了杯茶还准备了一些糕点。
“小菊，这一年多来，你过得还好吗？”
“嗯，我很好。”
“对不起，我一直没去看你们。”
“没事儿，姐姐忙。你不是每个月都有托人带字贴和糕点来吗？”
“……那些东西怎能代替……？”
“姐姐不要多想，只要你过得好，没有危险，我们大家都高兴。”
“小菊！……”长今姐姐动容地抓住我的手，然后突然醒悟到什么似的，把我手摊在眼前看，露出惊异和悲伤的神情。我奇怪地看看手——很干净，没有什么啊。
“你的手……这么多茧……”她心疼地摩挲起我那布满老茧的手。我心中感动不已，傻笑着对长今姐姐说：
“没事的长今姐姐，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啊！”
“可……可你才十二岁啊！”长今姐姐的双眼红红的。她还是那个爱护我的姐姐，但她这话听上去有点怪，大家不都是这个年龄开始做丫头的吗？好像她已经很老了一般。
“呵呵，长今姐姐别难过，这都是丫环必须做的，是我们的命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我做为一个丫环就应当去洗衣服，洗衣服一定会起茧的啊，这也什么不对吗？
“小菊！这不是你的命！每个人虽然生下来可能会因家庭而有贫富、阶级差距，但这不是你的命，你的命在自己的手中，你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可以生活午更好！”长今姐姐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
“我……长今姐姐……”我没想过这么多，只想这样平平淡淡地长大，然后成婚生子到老死。我没有长今姐姐那么有想法，可是我真的不想让生活有什么改变，面对未来的不可预测我会恐惧，会害怕，与其在动荡不安的海洋中漂泊，还不如让生活归于平静。
“小菊，这样吧。你到四少爷这里来。有我在你也不用吃苦了，以后我有什么你就有什么，好吗？现在我就去跟四少爷说。”说完还不等我有什么反映就冲出去了。我即刻跟上想阻拦她，但长今姐姐已经推开了四少爷书房的门跨了进去，我只能站在窗下愣愣地看着这突如奇来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少爷，你让小菊来这里吧！”长今姐姐定定地望着四少爷。
“哦？这是她让你来说的？”四少爷探究地回望长今姐。
“不是，是我想让她从那里出来。”长今姐语气十分肯定。
“哦？什么原因？”
“嘎？什么什么原因？”
“你为什么想让她从那里出来？”
“她才十二岁，你没看到她的双手布满了老茧，让我好心痛。”
“哎，这就是命，其实大部分像她这么大的甚至还有才几岁的孩子，哪一个不是一样？”四少爷心疼地看着长今姐姐。
“我不管别人，我只要她不要再吃苦。”
“……好吧！一个丫头应当不难。”四少爷考虑了一会儿说。
“真的？太谢谢你了！”长今姐姐破啼为笑，连蹦带跳地转身欲来告诉我，但我也不知是哪根神精出了问题，一下子跳到门口道：
“四少爷万万不可！“我想我是疯了，爹爹说过要少说话多做事，但今天是不得不说了。
“哦？”
“小菊！”两人同时用探究的眼光看我，我满脸通红地说：
“我……我……我喜欢呆在洗衣房……”呃，我疯了，绝对疯了。这什么烂理由嘛，洗衣房哪个丫环不想出来？
“小菊你说什么？”长今姐姐十分气愤地瞪着我。
“呃，长今姐姐，我……我，对不起，……我不想离开洗衣房。”我已经到了极限了，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想离开，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一想起小梅姐姐的话和那个被管事打死的丫环，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