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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终于可以回洛邑了,王子狐一大早就收拾好行装,在敦促卫士们准备车马。公子段前日回到荥阳,昨日庄姜领着他来拜访了王子狐,暗里感谢王子狐对他们母子的帮助。通过与公子段的交谈,他发现公子段其实是个莽夫型的人物,但他还是大大的恭维了公子段一番,让庄姜高兴不已。

郑伯此时还留在洛邑协助平王处理政务,公子成代表郑伯给王子狐送行。王子狐以路途不远为由谢绝了公子成要派郑军护送的好意,双方客套一番后,王子狐的车队缓缓的驶出荥阳城西门。刚离开西门不到五里,从路边的树后闪出两个身穿郑军服饰的士兵,卫士们顿时拔出了剑。

不等卫士们出声,只见此二人跪倒在地,韩约分开卫士,原来是混入郑军的隐士,便把他们带到王子狐车前。参过礼后,二人道:“王子,此去洛邑,道路不安全。吾二人刚刚得悉公子成已收买伊戎,要在王子回洛邑的路上对王子不利,请王子改道而行。”韩约等卫士顿时紧张起来,王子狐此时片刻,便示意车队往墨繇藏身的农庄赶去,等与墨繇汇合商量后再作决定。

王子狐与墨繇一别经年,此番重逢俱欢喜不已。墨繇虽从隐士的报告中了解到王子狐的一切,但此刻见面,还是感到十分的意外。现在的王子狐更加成熟身材与自己差不多高,双目隐隐灵光闪动,走起路来虎步龙行,分明是手战之道已有很高的造诣,墨繇脸上掩饰不住心中的高兴,拉住王子狐正要细谈。

王子狐却来不及细道分别后的情形,把当前公子成设计让伊戎挡路的事情告诉了墨繇,并征询他的意见。墨繇大吃一惊,他沉思片刻道:“王子,此地不宜久留。看来郑伯还是不能忘记王子大伤寤生之事,要至王子于死地。繇有二策,请王子定夺。”王子狐大喜道:“先生快说。”

“一策是王子按原路返回洛邑,繇暗中带领隐士们在前沿路暗中寻找伊戎的设伏点,乘其不备杀死其领头之人,王子可趁其大乱之际快速通过,然后快马赶到到边境与姬横、南宫闳所率部队汇合,伊戎是不敢正面与王师发生冲突的,那样王子就可在王师的保护下安全回到洛邑。此策虽……”墨繇话音未落,王子狐即打断他的话道:“此策不行,愿听先生另一高见。”

墨繇知道王子狐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心里感动,便道:“繇的第二策可能要费些周折,我等不往西北方向回洛邑,而是往西南方向先穿越嵩山,绕过应国进入申侯的势力范围,在申作暂停逗留,然后派出人与墨衡、南宫闳联系,让他们在取得王上的允许下带领王师不经郑国直接到申国接王子回洛邑。”

王子狐思索片刻道:“此法甚好,但我担心郑伯不肯善罢甘休,给申侯带去兵火之灾。申侯兵寡将微恐怕不能抵御郑国的大军。”墨繇微笑道:“难道王子忘记方渊了吗?”一经墨繇提醒,王子狐恍然想起方叔之小儿子方渊此时正统领西六师中的二师驻守申地协助防御戎族,郑伯肯定不敢轻易出动大军与王师发生正面冲突,虽然平王不喜欢西六师的士兵,但毕竟是王师。如果郑伯不顾一切的发动进攻,他不得不考虑荥阳将遭受殷八师的攻击。郑伯政治上是很成熟的人,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相通此中关系,王子狐对墨繇和韩约道:“就依先生此计而行,不过现在马上派出人与姬横、南宫闳联系,另外韩约赶回洛邑让孙晟去与潜伏在熊耳山一带的丰镐军取得联系,带领他们向申地靠拢。”王子狐沉吟一下,继续道:“如果郑伯不惜代价的发动对申侯的进攻,我等则带领申地民众在丰镐之军的接应下退入丰镐。”墨繇、韩约均觉得王子狐的主意不错,墨繇转身安排与姬横、南宫闳联络之事,但韩约却站着不动。

王子狐狐疑的望着他,韩约囔囔的道:“我不想此时离开王子身边。”王子狐懂得他的意思,心下感动,却笑着抬起腿边朝韩约屁股踢去,边道:“你小子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此事非你去不行,这又不是生离死别。我还要在申地等着你把孙晟带来一起喝酒,快走,快走。”韩约知道王子狐心意已决,只得躬身行礼后,迅速离去。王子狐抓住墨繇安排任务之机,与新招募的殷隐士打了招呼,相互认识认识。待墨繇安排妥当后,王子狐一行六十来人迅速换上装备好的马匹往申国方向奔去。

申,姜姓。在西周为舅族之显姓,有申、吕、齐、许等诸侯,其中尤以齐与申,为周所倚重,与周王保持密切的甥舅关系。宣王时期,宣王封其舅申伯于谢邑(今河南省南阳市东谢营),和诸姬姓诸侯国形成对南方的环行防御。由于前往谢邑的路途遥远,王子狐、墨繇商议后,觉得应该选择人烟稀少的地方前进,以避免暴露的可能。很快王子狐他们就消失在在崇山峻岭中。由于王子狐他们的选择的道路很多是从未有人走过的,因此前进的难度可想而知。当一行人绕了个大圈经过艰苦的前行,差不多到达申国边境时,发生了一件事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让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他们部署。

王子狐等人在离申国边境还有五十余里的地方,接到前方探路的隐士报告说发现大量的民众拖老携幼的前往申国,这些人都是被郑伯灭了国的应人。王子狐与墨繇大吃一惊,当即命令所有人员毁掉安装在马匹上装备,只牵着马匹领着众人迎了上去。墨繇在人群中发现有一人与众不同,身边还围着十来个看起来练习过手战之人,便走了过去。

细询之下方知此人乃应国世子非,应非见墨繇等人不像郑国之细作,便将郑国灭应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他们。原来公子成收到伊戎没有截击到王子狐的消息后,猜想必是阴谋败露,王子狐他们往南而去。于是以“久不王贡”为由亲率三师进入应国。应国本属小国,地寡民稀,抵挡不住公子成的虎狼之师,在三日前已被攻陷,应国国君殉难,太子非在卫士的保护下杀出重围,逃奔申国而来。王子狐见这些难民衣衫褴褛,面带悲戚之色,心中对郑伯充满了愤慨,他连忙安排隐士尽量协助难民加快前进速度,尽早进入申国地域。王子狐和墨繇领着三个隐士急匆匆的赶往申国。

在边境之处,人声鼎沸,哭喊声、叫骂声混杂在一切。王子狐等人连忙上前,只见约摸几千难民被申国的边防部队挡在边境前,难民见前无去路,后面情况不明,顿觉天要绝应,哭声连片。王子狐与墨繇分开难民,走到守卒前,言有要事要面见申侯。守卒以为二人也是应国难民,便粗鲁的用戟把二人推开。

王子狐向墨繇使了使眼色,两人同时发动,夺过守卒的长戟,同时抽出随身的长剑,架在守卒的脖子上。其他守卒见状纷纷挺着长戟围了上来。随行隐士悄悄的绕到领头守卒的背后,猛的从他们的腰间拔出长剑,一下控制住守卒的头领,其他的守卒看到头领被挟持均举着长戟不敢动。王子狐喝令守卒放行难民,自己与墨繇押着守卒头领直往申国都城而去。

申国都城早就收到守卒被挟持的警报,紧闭城门,城墙上站满了士兵,引弓搭箭严阵以待。王子狐将自己的春秋剑和头领交给墨繇看管,走到城下大声喊道:“尔等不可造次,吾有要事面见申侯,速速打开城门,误了大事,尔等担当不起。”城上守将闻言,见王子狐孤身前来,料定没多大威胁,便令人放下垂篮,把王子狐直接接到宫中面见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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