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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襄阳城下影魔宫

重回故地,已然物是人非。师傅临终前一再告诫梁氏夫妇,影魔三手修不到第九重,就不要重出江湖。梁氏夫妇就是不听,以为第七重遍可笑傲天下,结果差点让影魔宫断送在自己手上,当时五行阵法也不成气候,梁氏夫妇更是忘乎所以。几乎认为夫妇二人联手除了少林之外,天下无敌,那时突然出来个上官鹤,让他们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二人归隐之后痛定思痛,居住乡野山村从此不问世事。后来生一女儿,本想把影魔宫衣钵传授于她,但此女天性善良,根本没有练武天赋。二人遍开始悟自然之道,想由外而内冲破玄关,打通任督二脉。十几年下来,虽然任督二脉毫无进展,但是影魔三手倒是练到第八重“千变万化”,至于第九重“九九归一”根本毫无头绪,他们知道,不打通任督二脉,有生之年就别想触碰第九重的边缘,也就别想赢了上官鹤。

史雪成的出现,让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本来在山村观察,发现此子的确有习武天赋,但知道如果心结打不开,要突破第九重,根本没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不仅让二人大跌眼镜,还让二人坚定了信心,凭着此子天赋和汗水一定会追上甚至超越上官鹤齐云雕之辈。

虽然襄阳被围,梁氏夫妇还是急忙带着史雪成拜见影魔宫祖师爷,将第九代掌门之位传于他,希望他能让影魔宫重出江湖。

离襄阳不远的城镇村庄早已是一片荒凉,偶尔还能看到几具尸体。几人一路走来已经见怪不怪了。起初秦鸾和丑儿包括史雪成还是心惊胆战,后来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这就是战乱之苦,也是黎民之苦。

几人不愿多生事端,花了几两银子,打点了守城军官,便很快来到了城里边。

襄阳城守乃是名将吕文德。与蒙古对阵数十次,互有胜败,此次被迫与其弟吕文焕攻守襄阳。若是没有刘整献计,他兄弟二人还尚可逍遥一阵。如今蒙古听取刘整计策,先攻襄樊,吕文德不得不天天提心吊胆。他心里把刘整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还派部下向中原武林求援。

此时吕文德吕文焕正站在城头上观望,吕文德在城头来回踱步,他心中焦急不已。探子几日前来报说蒙古大军压境,他便坐不住了,天天来到城头观望。这日,他又是等了一天,忍不住冒了句脏口:“这批武林人士怎么到现在还不来,难道非要等到蒙古大军攻破襄樊二城才来支援吗?”

史雪成等人才不管他吕文德是不是很焦虑,史雪成熟读史书,心里很清楚,大宋民怨沸腾,气数已尽。虽然不愿百姓忍受战乱之苦,却也无能为力。

城内仍然戒备森严,但是对于梁夫疯和尚等人来说,那些巡查守卫的士兵形同虚设。入城以后,史雪成问道:“师傅,不知我影魔宫在城中哪里?”梁夫神秘一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几人来到府衙门口,史雪成吃惊的问道:“在府衙里边?”梁夫人道:“怎么可能,在府衙下面。”史雪成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几人来到府衙院墙后,一座破败不堪小庄园呈现在眼前。原本漆红色的大门早已锈迹斑斑,门口的石狮子也仅剩一个,狮子头也不知去向。庄园内更是杂草丛生,不知多少年都没人来过了。

梁夫无奈叹了口气:“十几年了,庄内的杂役也走光了,影魔宫当年堂堂第一大派,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仅剩我们师徒三人了。”他转脸对史雪成道:“雪成,为师在有生之年,已经不可能带领影魔宫重现当年的辉煌了,但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她重出江湖。掌门之位传与你后,里边的东西你可以自由支配。”史雪成迷惑的看着梁夫,心道:“这里边难道还有什么贵重物品值得我支配吗?”

梁夫带路,几人直接来到一个称为书房的屋子,说是书房,仅仅因为书架上有基本破碎不堪的书而已,屋里蛛网横生,灰尘不知堆了多少层,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梁夫不以为意,只见他走到书架旁,真气集于右臂,挥手而出,书架上的杂书纷纷落地,灰尘荡漾,在阳光的斜射下跳动不停。

三排书架出现了九个凸起的木块按钮,梁夫对史雪成,道:“这是一个九宫图,你记好机关口诀。二一添作五,三四七九八,若问六何在,地狱阎王家。雪成切忌,莫动右下角的六,不然就要去阎王家做客了。还有,我影魔宫规定,入我魔宫,就得心法,欲得心法,五五分成。就是说每次偷盗之物,无论价值连城还是一两一钱,拿出五成给影魔宫,无论你惹出天大的事一切有影魔宫承担。若是你独吞,六成,一旦发现那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时。不过这都是影魔宫退隐江湖之前的宫规。”

“隆隆”一阵响声过后,书架后边的那一面墙顿时移到一边,露出一个斜向下的通道,幽深阴冷,直往外冒冷气。秦鸾和丑儿都忍不住瑟瑟发抖。梁夫道:“随我下去,疯和尚不要乱跑。”梁夫人点亮包袱里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火把分给众人,众人拾级而下。

这是一个盘旋而下的阶梯,史雪成发现,阶梯所指的方位正是府衙下边。十余丈的阶梯尽头正对一个厚重而巨大的石门,石门上方赫然是“影魔宫”三个大字,史雪成看到这三个大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三个字居然全是用珍珠镶成的,影魔宫好大的手笔啊!这么大的珍珠,一颗出去都是价值连城,堪比千两黄金。这里居然用这么多珍珠镶成三个车轮大小的字。

梁夫搬开推门石,千斤大门轰然敞开,正对大门的玄关上居然挂了一杆长枪,准确说是一杆断枪,枪头已经断掉,但是枪尖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告诉史雪成,这不是一件凡品。连宫门牌匾都用珍珠镶成,怎么可能在里边挂一杆破枪?

一进石门,冷气不翼而飞,连气闷的感觉也没有了。玄关里边是一个很大的正厅,估计是影魔宫众人聚会之所。关闭石门之后,梁夫人把四面墙壁的蜡烛点上,正厅顿时灯火通明,映着四面墙壁镶嵌的宝石,闪闪发光。令人惊讶的不是四面墙壁所镶嵌的宝石,也不是所放蜡烛的琉璃烛台,而是洞顶悬挂的人头大小的夜明珠。除了梁氏夫妇,包括疯和尚在内,几人的眼光都直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秦鸾和丑儿作为女人对宝石的迷恋程度更甚,忍不住上去摸了又摸。史雪成从小生于官宦之家,爷爷史正更是疯狂敛财,但仅仅一个正厅相比,爷爷的财富也是远远不如,更何况天知道影魔宫的收藏有多么丰厚。

夜明珠金光四射,直直射到正厅里正对玄关的墙上,墙上挂了一个画像,画像是一个很猥琐的老头,贼头贼脑,不用猜,史雪成也知道这是影魔宫开山祖师了。画像之下有一个拜祭的案台,案台上摆了从一代祖师到七代得牌位。牌位前面有个香炉,引人注意的是这个香炉,让人一看就觉得它却是不是凡品,拜祭影魔宫祖师的香炉怎么会是凡品?又怎么能是凡品?

梁氏夫妇二人拉着史雪成在画像前边跪了下来,道:“不肖弟子梁夫,叩拜祖师爷。”史雪成跟着道:“弟子叩拜祖师爷。”梁夫对着画像继续道:“八代弟子影魔宫掌门梁夫,今日将掌门之位正式传于史雪成,雪成,上香。”

梁夫人道:“本门没有什么传位信物,上香过后,你就是掌门。”影魔宫退出江湖以后,百年一来都是一脉单传,由上一任掌门指定下一任掌门之位,不会因为信物遗失,而导致影魔宫断绝。

史雪成上香过后,突然从香炉下边弹出一本书,上边写着:“神偷五法。”梁夫道:“祖师爷同意传位于你,还不谢恩?”史雪成心里明白,这是上香触发香炉中的机关,而不是什么祖师爷显灵,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跪下来,行了三跪九叩大礼,道:“祖师爷在上,弟子史雪成一定带领影魔宫重现当年之辉煌。”

梁夫道:“雪成,你已经是影魔宫第九代掌门了,你把《神偷五法》拿过来。”史雪成把书递给梁夫,梁夫叹了口气,接着道:“当年我影魔宫弟子很多都是天纵奇才之辈,奇门异术数不胜数,后人总结出偷盗五法:一观,二摸,三嗅,四听,五感。摸是最常见的手法也是我影魔功法‘影魔三手’中的第三只手。因此,我影魔宫最重要的不是影魔三手和影魔心法,而是这本《神偷五法》,只可惜为师的天赋只能领悟其中的观摸之法。而影魔宫前辈中人不乏天资卓越之辈,甚至有人领悟全部五法,这不但要有很好的眼光和嗅觉,灵敏的触觉和听觉,甚至还要你对宝物的感觉,更令人难以达到的是,你必须领悟影魔三手第九重,打通任督二脉,达到武林中人的第三层顶尖高手境界,也就是疯和尚的境界。”疯和尚适时的哼哼两声。

梁夫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接着道:“此外,我影魔宫还不乏顶尖的发丘将军和摸金校尉,也就是俗称的盗墓贼。”秦鸾插嘴道:“什么,连盗墓的行当都干?死人也不放过?”梁夫怒道:“丫头,你懂什么?贵族生前压榨百姓,死后大量奇珍异宝跟着殉葬,这些必定都是不义之财,我们影魔宫拿出来济世救人怎么啦?”史雪成道:“鸾儿,师傅说的对,清官如包大人般,生前死后都是两袖清风,根本没什么财物,只有那些欺压百姓的奸佞之臣,还有高高在上的皇家之人才会带着这么多金银珠宝走进坟墓。”

梁夫接着道:“发丘将军和摸金校尉以易学五行之理分金定穴,多存立身济世之心,或三两人,或三五人结为一党,无师徒传承之名份,唯以发丘印、摸金符、寻龙诀等物为凭,进退有章,攻守有法,盗亦有道,鸡鸣灯灭不摸金,盗不离道,敬鬼神而远之。而我影魔宫中人,凡是发丘摸金高明之辈,以及《神偷五法》大成之辈,向来都遵从盗亦有道的准则。只有开山祖师死后那两代,才有不尊道义,为非作歹之徒,也正因此,才造成我影魔宫的衰落。”

史雪成问道:“那杆断枪是怎么回事?”梁夫道:“那是前辈发丘将军从秦桧之墓中盗取而来。相传岳将军死前怒断岳家枪,含恨而终,秦桧到死才明白自己再无对手,害了生平知己,因此命自己儿孙在自己死后同岳家断枪葬在一起。前辈不齿秦桧行径,觉得这样是侮辱了岳将军,在盗墓之时顺便把这杆神兵利器岳家枪给带出来了,可惜是杆断枪。后来影魔宫从不出世,这杆断枪就挂在玄关之上,警示后人要像岳将军一样为国为民。”

梁夫带着几人到处转悠一圈,疯和尚和二女都感觉新奇不已,对于里边的通风透气、机关设计惊讶不已,岂不知影魔宫人气门异术数不胜数,懂得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人更是不在少数。还有对洞穴墓地熟之又熟的发丘将军和摸金校尉,建造这么一个富丽堂皇的影魔宫根本不在话下。他们看到的仅仅是九牛一毛、冰山一角,若是让他们知道即使是五行门主前来,影魔宫殿也会让他们有来无回,他们估计就更吃惊了。史雪成明白这次是跟着师傅师娘来了,若是一人独闯,哪怕是上官鹤齐云雕之辈,影魔宫殿机关暗器也必定让他们尸骨无存。

梁夫带着史雪成进入密室,让他知道影魔宫的家底,说是密室,其实是比正厅还要大的一间石室。还没进去,史雪成已经被刺得睁不开眼睛了。富可敌国,金银成山,这是史雪成心里唯一想说的话。如果大宋朝廷不是懦弱不堪,仅凭这里的财富,就能跟蒙古打几场硬仗了。史雪成苦笑一声,这么多财富让自己支配?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他是比谁都懂,仅仅两匹汗血宝马就闹得他一家妻离子散,不得安宁,若是让人知道影魔宫的财富,估计蒙古大军掘地三千尺也要把它挖出来。史雪成很疑惑,这么多的财富聚起来虽然很难,但是要保住更是难上加难。都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影魔宫仅仅凭着机关就能把皆为利来的世人堵在门外?梁夫解释道,影魔宫极盛一时,财富遍布大江南北,这是几代人的努力才把财富聚在一起,并且之后就是一脉单传从未出世,除了影魔宫弟子,谁也不知道影魔宫聚敛天大的财富。这也是影魔宫长传不衰的原因之一。

除了金银珠宝,还有各种书籍:修炼功法,奇门遁甲,摸金秘籍等等。梁夫看史雪成眼中放光,严厉道:“多而过杂,杂而不专是习武之人的大忌,切忌。”史雪成知道梁夫是为自己着想,点头应是,心里却不以为然,如果各门各派的功法套路自己了如指掌,拼斗之时焉有不赢之理?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人比如梁夫,穷其一生致力,也不一定把影魔三手九重全部学会,哪有时间再学其他?像他这样的人从小博览群书,更是天资卓越,当然认为技多不压身了。

梁夫看他表情,又想想他在武当山的表现,无奈叹了口气,说不定他能走这条路有一番成就呢?有句话说得好,条条大路通汴京,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想到此处,也就不再坚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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