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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昭喇嘛斗少林

兽群如风似箭,史雪成二人哪及得上?雪块铺天盖地,向二人卷来,二人情急之下,先后钻入一个山洞,山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此刻却成了二人的救命稻草,紧抓不放。巨大雪体、冰层片刻便将山洞封得严严实实,二人无奈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史雪成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雪崩,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而言,如此微妙,因为死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可怕了。

喇嘛突然一生怒吼,把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黑暗之中,一股劲风迎面扑来,史雪成侧身闪过,叫道:“疯和尚,有话好说,干嘛出手伤人,我与你一无仇怨,二无瓜葛,你怎恁的不分青红皂白?”喇嘛收手道:“你这小娃,想抢我天山雪莲,又害我被困于此,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史雪成听到他说话,吓了一跳,道:“你这臭喇嘛,原来不是哑巴,会说话又不说清楚,再说,我问你你不说就是,何必动手伤人,天山如此之大,你找你的天山雪,我寻我的天山莲,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干嘛如此霸道,难道天山是你家的不成?”喇嘛仰头叹道:“我在天山一住就是十二年,为的就是这天山雪莲,倘若你找到了,我这一十二年不就是白等了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即使我不来,还有他人,你难道能把人都杀光?即使没人来,哪个野兽一不小心把它吃了,你不也是前功尽弃?”喇嘛道:“不要说了,有威胁的人都得死!”史雪成怒道:“害人终害己,把自己陷入绝境,你这又是何苦?”喇嘛大笑:“说得好,十二年前,老和尚给我说过这样的话;十二年后,又有人给我说同样的话。十二年前,我武功尽失;十二年后,我命丧黄泉,这就是报应?”史雪成感到莫名其妙。

喇嘛大笑道:“难道天要亡我?”史雪成道:“那道不一定,你和尚气数已尽,我施主可还阳寿未完。我们我们看看有没有出路。”喇嘛道:“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的雪崩被西域人称‘白色死神’,所到之处,莫非尘土。”史雪成道:“难道我们在这里等死不成?不试试又怎死的甘心?”喇嘛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老方丈说的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史雪成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偏不信,我只信,人定胜天!”说罢便四寻出路。

喇嘛突然突然看破红尘,顿悟生死,只是一时的灰心失望罢了。眼中的戾气不减反多,好比似黎明前的黑暗,死之前的回光返照而已,在他内心深处,他如何不想一雪前耻?只是身处绝境,身心具死罢了。绝望可以毁掉一切,人的思想,人的yu望,哪怕人心中的那一点点善良。

史雪成摸索着走到洞口处,轻轻敲打,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显然很厚。连敲了十几处,都是如此。虽然是雪,但都已冻结成冰,坚如磐石。他仍不放弃,顺着墙壁走到洞里,洞不深,但洞壁与山体相连,想从洞里出去,简直是蚍桴扞树。喇嘛心如死灰,默然不语。史雪成怒道:“我就不信,一次雪崩,就要我性命,铁杵磨成针,就是暖,我也要把它暖化。”他对喇嘛道:“可否借一下你的羽箭一用?”喇嘛把箭扔在地上,他捡起来找到洞口底部积雪柔软处,动手挖起来。

史雪成汗流浃背,仅仅挖了一尺,喇嘛道:“别做无用功拉,此地山势平缓,雪块堆积百尺有余,只怕你精疲力竭,也休想逃出。”史雪成抹一下额头汗珠,缓缓道:“你没听说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吗’?”话刚说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洞口巨大雪体缓缓坠下,史雪成赶快退入洞中。二人均面露喜色。片刻之后,一缕强光从外面射进来,刺的二人睁不开眼。显然,洞口上方露出两个手掌大的缺口。

史雪成在雪上凿了几个洞,爬到洞的顶端把缺口挖大,二人便顺着洞口爬了出来。

喇嘛道:“念在你救我性命,我就不为难于你,你走吧!”史雪成诡异一笑,道:“大师这是顿悟了?我看不尽然,不过你看看你的老窝,除了雪,还是雪,这山上恐怕猎物也是不多了。你不如到我洞府,你看如何?”喇嘛无奈道:“就此先暂且居住你那!不过,天山雪莲,我是志在必得!”史雪成道:“大师内力尽失,如何知道只有天山雪莲才能医治内伤?如果还有其他方法呢?”喇嘛道:“别无他法,当日一位神医也说只有天山雪莲才能治我内伤。”史雪成心道:“恐怕就是我师父杜明,我师父立下‘四不救’,你这大奸大恶之徒,他杀你还来不及,又岂能救你?”便道:“那也未必,小生不才,略懂医术,可试试为大师解救一二。”喇嘛不屑道:“就凭你,痴心妄想!”史雪成道:“人不可貌相,你怎知我不行?先去我洞府慢慢参详不迟!”说罢大步流星地走了。喇嘛看其胸有成竹,嗤之以鼻。

史雪成回到洞中,看“黑白无常”卧在洞里,松了一口气,喇嘛看到黑白无常,眼睛一亮,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宝马!”史雪成拿出几块干粮,递给喇嘛道:“还未请教大师法号!”“波米罗。”“闲来无事,大师就给我讲讲十二年前的事吧!”喇嘛当时由正入邪一败涂地,他视为奇耻大辱,怒道:“休要与我提此事!”史雪成道:“治病之本,需知其源,我只是想知道大师是怎么受伤的。”波米罗目视前方,缓缓道出了十四年前……

波米罗当时身为吐蕃大昭寺二代弟子,师傅为大昭寺方丈,方丈佛法高深,武艺超群,坐化之时尚有心愿未了,就是想去少林,一睹少林高僧风采。但修佛之人讲究戒贪戒嗔,自己身为方丈,自然不能去了,便让波米罗帮他完成心愿。波米罗深得师傅真传,佛法武艺甚至更胜其师。他便不远万里,只身前往少林。

波米罗来到嵩山脚下,不禁令人赞叹,虽不是高大巍峨,但沧桑之中略显古朴,安静之中略显清幽,葱郁之下略显陡峭,高大之中略显俊朗,不愧为五岳之一。少林寺居山而卧,仿佛佛家胜地,宛如仙境。波米罗感慨万千,但是这寺庙气魄就比大昭寺强上许多。便迫不及待登山入少林。

波米罗刚来到少林寺门前,一小和尚便问:“大师可是吐蕃大昭寺高僧?”波米罗惊奇不已,便道:“你怎么知道?”心中更是对少林寺敬佩不已,“只是这‘高僧’二字,贫僧愧不敢当,叫我米罗小僧便是。”小和尚道:“方丈有请。”便前面带路。

一进山门,弥勒佛供于佛龛之中,大腹便便,笑口常开,人称“大肚佛”、“皆大欢喜佛”。神龛后面立有韦驮的木雕像,神棒在握,是少林寺的护院神。过了山门,便是甬道,两旁碑石如林,故称碑林。天王殿,经甬道过碑林后便是,它是一座三间重檐歇山顶殿堂,外面有两大金刚,内里则是四大天王像,好不威武。穿过天王殿,其后有大雄宝殿。殿内供奉着佛教释迦牟尼、阿弥陀佛、药师的神像,屏墙后面悬塑观音像,两侧有十八罗汉侍立。

二人来到大雄宝殿,,波米罗只见一排做了四个少林高僧,正中一位身披红色袈裟,胡子眉毛都已花白,面容枯槁,仿佛枯树皮一般。其他三位稍微年轻,但也是老态龙钟,但一看就给人一种历尽沧桑之感。

波米罗双手合十,面露微笑,从容的道:“吐蕃大昭寺波米罗见过几位高僧!”方丈道:“阿弥陀佛,不敢不敢,贫僧无生,这是我师弟无死,无法,无相。”无生一一指到,波米罗高僧请坐!”他依言坐下。方丈问道:“不知高僧不远万里,前来小寺有何贵干?”波米罗道:“先师圆寂之时有一心愿未了,未曾来过少林,略感遗憾,就命小僧前来!叨扰贵寺,还望见谅!”无生道:“好说好说!”无死怒目横生,道:“你师父的心愿,你如何了?”波米罗仍是从容淡定,道:“参佛论道!”无死道:“说得好听,莫不是觊觎我寺经书吧!”波米罗心中一惊:“这和尚怎么这么不讲理!”他仍是心平气和的道:“无量寿佛,出家之人戒贪戒嗔,况且我大昭寺虽不如贵寺,但经书还是有的。”无死怒道:“出家之人不打诳语,你到底来干什么?”波米罗道:“不是说了吗?圆恩师心愿。”无死道:“好,那你我痛痛快快打一架!”波米罗道:“这可奇了,我听说少林高僧佛法无边,怎有你这种好打嗜杀之徒。”无生道:“无死,休得无礼!”

突然一个小沙弥匆匆跑来,惊慌道:“方丈,不好了,藏经阁失火了!”方丈闻言一惊,从容道:“无法无相,速去藏经阁!”二人齐道:“是,方丈师兄!”无死再也忍耐不住了,一掌就向波米罗打去,竟是其凌厉的成名掌法“般若掌”,波米罗躲过一掌道:“火不是我放的,休要冤枉好人!”无死道:“不打自招,先吃我一掌!”无死这一掌幻影重重,把波米罗全身都罩在里面。波米罗无处可躲,以攻为守,挥掌向无死脸部打去。无死只得仓促收掌回迎,只听“砰”的一声,无死退了一步,波米罗却是“咚咚咚”退了三步,掌力强弱即刻分晓。无死心道:“这僧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内力,当真不可小觑。”波米罗也是一惊,少林乃武学之源,果然名不虚传。无死蓄势而发,本来略占优势,波米罗临危不乱,后发先制,却也落于下风。

无死怒喝一声,脚步一滑,即刻到了波米罗身前,波米罗提起双手,一招“化气破元掌”两手一前一后打向无死胸膛,这是无死生平绝学,双掌齐发,一前一后,前掌迎敌,后掌攻敌,后掌蓄前掌之力,他怕伤了无死,误会更深,一掌只出了三成力,后掌事半功倍,却有六成功力。无死左侧一飘,躲过前掌,抓住波米罗手腕。波米罗后掌倒旋九十度,依然不离无死胸口。无死单手挡于胸前,把波米罗向怀里一拽,曲膝顶向波米罗****,波米罗看其如此恶毒招式,微微皱眉,不禁大怒,后掌下翻,拍向无死膝盖,这一掌却是用了八成功力。无死膝盖隐隐作痛,松开波米罗手腕。无生看到无死的阴招,微微皱眉,他倒是对无死极为了解,此师弟武功不弱,却是嫉恶如仇,对敌人凶狠无比。无生为此说过他很多次了,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看在佛祖情面下手要留三分情,他却说下手不容情,容情不下手。对此方丈也是无奈。

无生道:“将此人留下便是,莫要伤人!”一人用其成名掌法“般若掌”,一人尽其生平绝学“化气破元掌”,二人形同鬼魅,仿佛蜻蜓点水,又似清风落叶,你来我往,幻影重重,让人眼花缭乱。

波米罗怒不可遏,心想:“这少林高僧怎不讲理,不过这火放的确实离奇,怎么我以来,藏经阁就失火,难道有人陷害我吗?我第一次来中土,又没什么仇人,不过这老僧招招狠手,想置我于死地,难道这僧人不知道什么叫慈悲为怀?莫非我大昭寺与少林有什么恩怨?”

高手切磋,哪容你这么胡思乱想?波米罗连遇险招,可“化气破元掌”却有“化气破元”、“化腐朽为神奇”之能。般若掌法钢劲十足,却又刚中带柔,是无死从“大力金刚掌”悟出来的,“大力金刚掌”,劈山开石,切金断玉,练到强处,虽罕逢敌手,但武学讲究以柔克刚,若是有人用借力打力之法,“大力金刚掌”必会反噬,掌力却强,反噬越厉害。“般若掌”虽不能开山劈石,但七分刚中三分柔,甚是精妙。

无死一招“排山倒海”,掌力如浩荡江水,连绵不绝,波米罗一招“断山截流”,就像断山碎石,断截流水;无死一招“百川汇海”,凝聚掌力,居于掌心,犹如利剑,波米罗一招“化气破元”,散其掌力,避其锋芒;无死一招“水滴石穿”,生生不息,永无止境,波米罗一招“千重万气”,如层层叠浪,前仆后继。

无死旧战不下,心急如焚;波米罗内力不支,但他瞅准机会,突然变掌为指,点向无死眉心,是一杀招,名为“百掌归元指”,把所有内劲凝聚一指,点金成石。无死临危不乱反掌回收,手背紧贴额头,波米罗点到无死手心。无死没料到这一指如此厉害,大喝一声,退后几步,波米罗提起内劲,夺门而出。无生对师弟武功心知肚明,哪料到如此变故,绕是如此,一掌蓄势而发,掌风催动,扫中波米罗后心。但方丈慈悲,没下重手。波米罗虽中一掌,不敢迟疑,极速退去。无生二人追出门外,已然不及,那还有波米罗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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