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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板娘——天四娘

(在天塔,有两种人,一种是普普通通的人类,称天民,一种是天赋神力的能力者,称天兵,神脉能力者的级别,即军衔,有严格的排位,凭战功得军衔,也就是说,只有在战场上凭据杀敌的数量和级别来得此名誉。)

天兵、天将、圣将、神将(神将是每一层天塔的最高军政,天塔十层,其中九层均以神将为最高统治者,并以神将的数量决定所在塔层的战斗力,目前居于第二层的燚炎塔有五名神将,数量最多。)

这是由大将数量来决定一国实力的世界。

“呀,林子哥来啦!”

酒楼大门口热情招呼的女人,看起来有些俗不可耐,但真不是服务员,是酒楼的老板娘,天四娘。她一口一个林子哥,表演出极高的热忱,眼眸中是难以分辨的神色,天塔人比地球人更懂得什么叫貌合神离。

这里的女人,并不都兼并诱惑与美貌,天四娘脚上的黑色人字拖比李林的鞋码都大,站直了高李林半个头,蓬头垢面,棕色的头发,像出生就没打理过的。

这个世界本就是懒人的天堂,一个女人能保持这种极端形象,李林找不出任何不折服的理由。

“我就猜你差不多到点会来。”天四娘的手是随意搭在李林肩膀上的,悠哉游哉的模样,一边念叨:“你来血月塔快三月了吧,签证是不是快到期了?……”

“你好像很清楚我的日程?盼着我走?”李林侧目紧紧盯着身边高大的女人。

天四娘的神色并没什么变化,她总是笑着,从没其他表情:“哎哟,林子哥,你可别冤枉我,你外公托我好好照顾你,我能赶你走吗?谁有那个胆子啊,我只是关心关心……”

李林嘴角生硬地扯动,这是他来到这里惯常的反应。

如果说他外公不是火炎,在第四层指不定死成什么样,血月塔是公认以男人为天敌的塔界,想到自己在这里安然无事三个月,真有点祖宗保佑的错觉。

关于火炎,就是刚刚给他打电话的男人,整天无所事事,随时随地找人消遣,满嘴胡言乱语,把无聊发挥到淋漓尽致,又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因为他顶着偌大的头衔——天塔圣将

圣将,并不是最高级别的头衔,所以李林搞不明白,为什么火炎这种级别,可以超越神将的存在,在天塔各层通吃,有时候连元老院的浑水都敢去淌。

当然,李林也不那么想弄明白,别说14年,就是140年,他跟火炎都难有血浓于水的真实关系。

“是不是钱给的不够?”刚到二楼,李林回头问。

天四娘打趣的笑:“说什么呢,林子哥就是不给钱,我天四娘也是鞠躬尽瘁的啊。”

“是吗?”李林冷笑起来:“那我要的消息,为什么三个月还没确定的说法,难道天四娘在学月塔的名气就这么令人失望?”

天四娘难得把神情收了几分,却并不大的变化,她小心把李林扶着往二楼的茶室引,并一边解释道:“林子哥,你找的人,恐怕不在咱们血月塔,虽说咱们这一层对任何女人都接纳,但不一定她就在我们这一层,你也知道,天塔十层,每一层都不拒绝女人的入塔……”

“我知道。”李林打断道:“但你们这一层是我找遍其他八层,来的最后的一层。”

“八层?三到十层,你都去了?我的天呐!”天四娘惊呼道,继而又半开玩笑地把手指向头顶的空气说:“那……第一层的太极殿……”

李林的神色幽冷了下来:“我要找的人不可能出现在太极殿,她不是仙者。”

第一层是个特别的存在,被命名太极殿,由黑阴殿和白阳殿组合的天塔顶层,在天塔地图上,这两殿并在一起,一黑一白,极为精准的比例形成一座金字塔塔尖,像有棱有角的太极组合体。

太极殿没有任何其他级别的神力者,两殿只存在阴阳神脉的仙者,在地球,这种特别的存在就类似皇族血统,两殿仙者的统领称为天尊,这听起来像修仙系统,然而这就是这世界的设定,能力是天生的。

天塔能量的命脉是天晶石,一种会像酒精一样在空气里挥发的能量晶石,据说是神力的根源。

天晶石的挥发是循环的,用轮回的理论来解释极为恰当,它是有意识的能量源,晶石挥发会选择与自己属性融合的生命体寄存,因而人就是最好的宿体,寄宿的时间就在婴儿的出生时刻,这是晶石主动的选择,就如选择自己的灵魂,晶石寄存到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有了相应的神力,从生到死,人死后,晶石从身体挥发,回到“天根”晶石轮盘上,等待下一次的挥发,周而复始,它就是循环的神力能量。

晶石是成块状的,一共9块,七块七彩石,两块一黑一白的太极石,挥发时晶石不会有大的变化,是一种从主体缓慢剥离的形式,每次挥发都是以颗粒状的形态,发着圣洁的灵光,人们称作神光,进入人体的晶石颗粒,有的是一粒,有的是几粒,也有上百粒的,这就造成不同的神力者不同的能量值,更举世惊骇的是,有的人会得到晶石之心,既是晶石的核,这种人往往是一塔之主。

天尊就是太极晶石(晶石之心)的宿主。

换言之,天塔的主人就是太极殿的阴阳天尊,既白阳殿(白阳天尊)、黑阴殿(黑阴天尊)。

晶石的挥发没有任何力量能左右,所以它在天塔被视为神的赠与,每个得到晶石颗粒的人,也被称为神的孩子。

“那不一定,你不知道你母亲是白阳殿的前任天尊吗?元老院那边,你外公也熟得很,开个后门,不成问题吧?”天四娘挑着眉毛,那神情不知道是不是奉承,但暗示李林去别处寻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少把我往别处扇。”

李林极为不愿谈这个话题,他在地球有父母,有家人,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自己根本就是被火炎拐来强迫当养孙的角色。

只当李林是个痴情男子,天四娘并没再说话,陪着笑脸,在前面打开茶室的门,里面布置得雅致,檀香,暖灯,矮桌,茶具,茶水已经泡好。

她客气引导:“咱喝点茶,顺顺心,来。”

李林并不愉快地坐下,那是把红木椅子,上面垫着锦绣图案的软垫,颜色艳丽。

这酒楼的基调全是莺燕的红,餐饮娱乐应有尽有,管理上也看起来杂乱,但它在血月塔是数一数二的酒楼。

也许它最大的名气在于所谓的天塔情报网,这种类似地下买卖的市场,在哪个世界都有,该说这是人类的共性。

只是李林真不觉得这情报网有何可靠的地方,要不然,就是天四娘忽悠了他整整三个月。

“如果没消息,你留我喝茶又是什么意思?”李林问,对天四娘到来的茶水,却一点也不碰。

“你外公又给我打电话了。”天四娘抛出奇怪的眼神:“他说你挂了他的电话,说马上给你买个新的,一会儿快递过来,问我要了我的IP,拜托……你还没开通天邮地址吗?”

胡乱打岔,天四娘转移话题的功力是一流的水准,单凭这一点,李林觉得这女人的过人之处就是会伪装。

“别扯开话题,我问消息的事。”李林的表情越发严肃。

放下茶杯,天四娘也变得严肃,斩钉截铁道:“真没有,做我们这行,收钱办事,你要的消息没有,钱也会退到你的账户,林子哥…咱别坏了规矩。”

察觉不出真假,单就事实来说,这仅仅是笔交易,买卖只有成与不成。

他要找的女人叫何惠珍,在地球时有过一段感情的女人。

李林想带着她离开天塔,这件事,火炎很清楚,所以火炎不可能实质性帮他任何的忙,相反,这么多年找不到何惠珍,谁能保证,这被封锁的消息不是火炎致使的。

可是他躲不了火炎,在这座被系统控制的天塔里,他的任何行踪,都像是在拍电影,记录在摄影机上,倒带还是快进,任由权力者管控。

李林开始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如同浮萍般活着,得到的都是表面的祥和,永远沉不到水里,看不清这水的本质。

所以,他有个计划,找到何惠珍,就开启自己的神脉。火炎说他继承了二分之一的(黑阴)晶石之心,用这种力量离开天塔应该不成问题。

二分之一,理解这世界的规则,会觉得这是个奇葩的说法。

天塔历史上从没记载,晶石之心会一分为二,晶石之心是一粒整体的特殊核晶,进入人体的晶石都是以整粒的形态,与人体气血融合,化作神力是不可分的类似灵魂体的能量。

刚开始,李林很难想象这种力量,以一半的形态留在自己身体里。

了解以下的情况,有了个大致的理解。

现在黑阴殿的天尊,被世人恐惧和憎恨,是天塔所有塔层的噩梦,但又谁都动不了,被称为魔头如黑暗组织(BOSS)般的存在,就是大反派。

他身上有二分之一的(黑阴)晶石之心,还有二分之一的(白阳)晶石之心,简直是个阴阳太极人。

原因是他杀了白阳殿天尊,强行夺取了(白阳)晶石之心,因为神力相撞,在体内的神力被各自撞飞一半。导致轮回的晶石之心成了二分之一的状态,李林得到的就是那被撞出来的二分之一。

被杀的白阳天尊是李林的母亲,火炎要他开启神脉,为母报仇。

这种蠢事,10岁以下的傻子才干。

这事是不是编造的故事暂且不论,就算真真切切,放在李林眼里,实在难有共鸣。

况且火炎那一嘴跑火车的话,谁敢说他不是被看中李林这类似BUG一样的能力,火炎采取的不过是怀柔政策。

黑阴殿的人也在找李林的下落,虽不是很明显的行动,因为早先火炎就放了消息出去,说李林的神力在被送到地球时就散了,不知何种原因,这种可信度似乎很高,加上李林没开神脉,能力上与常人无异。

所以说,李林现在的处境就是处在黑白两道的争夺战里,目的只有一个,利用他身上的神力。

这种像被人挖宝一样的生活,即使身在天堂也同在地狱。

“林子哥,尝尝,这可是你们地球上最好的极品龙井,前几天,我有巡查队的朋友乘飞塔到地球弄来的。”

看着李林的霎时沉默,天四娘又热情照顾起来,仿佛在顾及这个男人的情绪,也可以说是在忌惮李林的身份,这个“凡人”实在特别,先不说外面传出他神力消失的事是真是假,单就火炎是他外公的名头,就足够这小子在天塔呼风唤雨了。

当然,李林要找的人,涉及血月塔的机密,火炎再大的面子,也拿不到塔界高层那边的消息,反正他的签证没几天了,糊弄过去就好。

面对这极品龙井,李林没有兴趣,把手揣进裤兜,硬邦邦地坐在椅子上。

“你电话怎么会坏了呢?”天四娘尽量找轻松的话说。

“摔了。”李文皱眉丢出一个八字。

“摔了?”天四娘惊讶地晃动身子:“为什么摔了?”

李林觉得烦躁,不想回答。

天四娘一阵叹息的同时,手臂上手表一样的电子接收器发出快件的提示音——您有一个快件到达,请到天邮接收区域领取。

“你外公的快件,去拿吧。”

李林猛地灌了一大口茶,杂乱无章的茶叶混着水滑进喉咙,引得一阵心烦:“不急着要,现在不取。”

天四娘早看见了他的脸色:“你跟你外公闹别扭啦?用不着嘛,有这样一个外公应该高兴啊!”

提到火炎,李林恼了:“一个圣将,比你们学月塔的神将还有权威吗?你们不是最恨男人吗?怎么会屈委一个男人的势力?”

天四娘的神情似笑非笑:“林子哥,我想火炎大人的个性,你比我们清楚,他实在太不爱去战场了。”

李林:“那又怎么样,这种不为自己国家卖命,只会游手好闲的渣渣,哪里值得你们畏惧了?难道他不爱去战场,就该颁发一个诺贝尔|和平奖吗?”

天四娘摇头:“我想不到,你真的不喜欢你外公。这么好的身世,可不是哪个凡人都有的命呢。”

“哼!”李林觉得不可理喻,起身就朝门口走。

拉开门时,天四娘不慌不忙抿着茶,嘴角滑出一句话:“火炎只上过一次战争,在164年前。”

李林懒得理,径直拐出了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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