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旬,王允唤来歌女舞姬以祝酒兴。容姿艳丽、身着暴露的歌女舞姬在席间鼓瑟鸣萧,翩翩起舞。
纵情声色中,王允频频举杯,不断称颂吕彦的功绩与吕布的勇武;吕彦连连谦让,虚与委蛇;吕布畅饮大笑,得意洋洋。
几番歌舞后,歌女舞姬们退下,只留下侍女美婢在众人身边伺候。王允兴致昂然的唤道:“来人,请老夫的孩儿来,为二位英雄助兴。”
“喏。”一名美婢恭敬的应了声,躬身退下。
吕布闻听顿时两眼狼光大涨,跃跃欲试。吕布乃一介武夫从来就没见识过世族大家的小姐,此刻自然好似生吞了老鼠一般心痒难熬;吕彦闻听也是心中一动,王允的“美人计”终于登场了。
“不知此番王允请出的是哪位绝色美女?不会也是貂禅吧?最好是貂禅,真想会会那位传说中倾国倾城的绝代风华究竟是如何的闭月羞花?”吕彦心中虽然警醒,却又隐隐期待着。
片刻后,几名艳装侍女拥簇着一名红纱罩面的女子自幔帐后袅袅而来,虽然未见女子真容,但女子那窈窕娉婷的身姿、裙衫间显露的冰肌玉脂,面纱后如云山迷雾般朦胧的玉容,还是引的众人目光无法抑制的留连在女子身上。此刻,众人直觉得刚刚伺候在身边的侍女简直丑陋不堪、难以入目,触之如同朽木。
“孩儿拜见爹爹。”
女子向王允袅袅婷婷的屈身拜倒,天籁般的莺燕之音自女子唇中飞出。只此一声,顿时荡的众人心头情不自禁的一片颤抖。
吕彦心神迷乱,手中的酒撙几乎把持不住;吕布更是不堪,眸中狼光狂射,几乎要纵身而起,若非顾忌此地是王允府邸,只怕会立刻跳过去掀开女子面纱先睹为快;而向来规矩的赵风,此时眼中也是一片期待、难以矜持。
其实此刻何止吕彦、吕布、赵风这三人乱了分寸,就连王允也在心中大叫“红颜祸水”,此番若不是为了大司徒袁逢的计谋,他舍不得将此女献于席间。
王允强自按奈心神,窥了眼还在恍惚中的吕彦等人,轻咳一声,“咳,吕将军,吕将军…”
“唔,王大人。”
吕彦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向王允尴尬的笑了笑。扭头望向吕布与赵风,只见二人已经魂不守舍。
王允将众人神色收在眼底,捋髯微笑,心中暗自赞叹吕彦的定力。王允向女子微笑道:“禅儿还不取下面纱,向诸位英雄见礼?”
“禅儿遵命。”
女子轻嘤一声,取下面纱,转身向吕彦等三人袅袅敬拜,“禅儿拜见诸位将军。”
女子面纱一去,顿时屋内艳光千丈,媚彩万条,凡身在三千红尘之内者,皆丢魂落魄。席间鸦雀无声,众人皆被貂禅的绝色艳姿迷的神魂颠倒。
“貂禅!真的是貂禅!!风华绝代、国色天香,颠倒红尘,媚惑众生的——闭月貂禅!!!”吕彦心中无比惊赞,几乎疑为上古那惑乱天下、倾绝商纣的一代绝世妖妃“妲己”再世。然而,吕彦虽然被貂禅的绝色姿容媚惑的心醉神摇,却不知为何,潜意识中对貂禅隐隐有着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砰!”
一声大响,惊醒了众人神游窍外的迷魂,只见吕布猛的挺身而起撞翻了案几,一步跨过去亲自去扶貂禅。
“啊!奉先不可!!”王允登时慌的手忙脚乱,惊声大叫。
吕彦猜的没错,这貂禅乃是王允为吕彦准备的“圈套”,然而,王允没料到半道竟然杀出个色急难奈的吕布,王允怎能容得吕布搅了局?
吕彦瞬时也是一惊,没想到吕布居然会如此放肆,为人粗糙的简直没法看。但吕彦却一声不吭,静观好戏。“嘿嘿,既然是王允弄的美人计,索性就让吕布闹上一闹好了。”
王允大叫,奈何吕布此时已是七窍皆蔽,魂飞天外,身不由己,对王允的喝阻充耳不闻。吕布一步便跨到貂禅身边,痴迷的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貂禅被吕布粗莽的举动吓的花容失色,娇躯颤抖不已;琼鼻微蹙间,两掊水波在美眸中酝漾,几乎要哭出声来。
见貂禅惊骇,粗莽的吕布瞬间似换了个人一般,变的异常温柔、文雅。吕布后退一步,向貂禅躬身施礼道:“禅儿莫慌,某乃吕布吕奉先,当今英雄也。布见禅儿,一时惊为天人这才举止失措,失礼之处还请小姐莫怪,莫怪…”
“将军英、英雄气、气、气、概,小女,小女不、不不怪。”
貂禅花容惨淡,身如筛糠的回道。
“呵,禅儿不必如此。快快请起,请起。”
吕布温和的伸手去扶貂禅,貂禅却惊慌的向后缩了缩身子。显然,貂禅被吕布吓的不轻;奈何吕布人高臂长,大手一伸便握住了貂禅的纤纤玉指,就那么轻轻的握着,再也不肯放开。
堂中的空气猛一下凝滞。王允须发皆张,赵风目瞪口呆,而吕彦则又气又乐,心底大笑吕布色迷心窍。
“放肆!!”
王允猛的一击案几,愤然而起。
貂禅乃是王允为设计吕彦而备的,怎能容的一个外来的吕布在当中横插一脚、乱起是非?再者,王允是何人?王允乃是九卿之一的大鸿胪,朝廷重臣。这里是王允的府邸,便是三公至此也不能这般放荡无礼。
想王允若不是为了设计吕彦又岂能容的吕布入席,且容他在席间恣意说笑,纵情声色?而吕布这厮简竟是不知进退,据傲无礼也就罢了,居然胆敢在众人面前调戏貂禅!吕布所为简直是粗鄙无状,另人发指;士可忍,孰不可忍。王允忍无可忍下,终于拍案而起。
吕布登时眼中怒光闪动,猛的狞视王允,冷声道:
“布.对禅儿小姐甚是爱慕,不知王大人肯割爱否?”
“你,你…”
王允气结,指着吕布几乎说不出话来。吕布不但公然调戏貂禅,竟然还向他索要貂禅,简直就是恬不知耻到了极点。
“奉先不得无礼,快快退下。”吕彦见王允即将暴走,连忙出声打圆场,好笑的扫了吕布一眼。
吕彦发话,吕布对吕彦终是有所顾忌,只得放过貂禅退回席间,在外伺候的奴仆为吕布换了张案几,重新端上酒菜。
吕布这一闹,席间有些冷场。稍倾,王允向貂禅微微点了点头,貂禅会意,持起酒壶来袅袅婷婷的摆向吕彦。
“将军不避艰险,为汉家出生入死,杀贼保疆。将军武功赫赫,英姿勃发,禅儿常闻义父谈起将军的英雄事。今日有幸得见将军英容,禅儿万分敬仰,禅儿代义父敬将军。”说着,貂禅在吕彦面前屈身半跪,垂下优雅的脖颈为吕彦斟酒。吕彦连忙单手虚扶,以示谢意。
然而,就在貂禅低头斟酒的瞬间,貂禅微微敞开的胸衣缝隙间金光闪动,一件精巧的金饰映入吕彦眸中。吕彦登时一怔,猛的想起了什么,再凝神仔细看向貂禅的颈项处,隐约见道了一丝几不可察的伤痕。
这时,貂禅以为吕彦斟好了美酒,貂禅抬起头来,千娇百媚的面容上浮满了万种风情,精亮的美眸中情意绵绵,勾人心魄,青葱玉手微探,将美酒敬至吕彦面前。
吕彦心神一荡,不由自主的伸手来接,就在吕彦手接住酒撙的瞬间,貂禅的玉指似有意无意的触了吕彦的手背一下;顿时,吕彦心中的猛的一紧,轻声惊呼。
“啊…”
吕彦心中先是一紧,攸地又回复如常。吕彦微笑着回道:“呵,多谢小姐美意,彦.愧不敢当。”
“嘻…”貂禅轻笑,美眸中微波荡漾,媚了吕彦一眼,退回王允身边。
孰不知,此时吕彦后背以冷汗淋漓。
且不说吕彦为何如此惊骇,单说吕布,吕布见貂禅对吕彦眉来眼去,情意绵绵,斟过美酒便退回王允那边,却对他不闻不问,吕布心中极为不豫,奈何对貂禅喜爱的狠,又无法发作,只得向王允请求道:“大人,可否请禅儿小姐为在下也斟上一杯”。
吕布不说则罢,此话一出口,王允顿时怒不可遏。吕布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貂禅纠缠不清,实在另王允无法忍受,如果吕布再这么没完没了的搅闹下去,王允今晚的谋划将化为袍影。
王允盛怒之下再不顾吕彦在场,忿忿道:“敢问奉先,汝可有如吕彦将军这般武勋,可有甚么官职爵位?奉先若无则不便禅儿相敬,奉先请自便既是。”
吕布直身坐起,大叫道:“布.虽暂无官职爵位,然布.亦是英雄也,迟早名扬天下,官爵名位易如探囊取物耳。”
王允讪笑:“如此说来,现在奉先不过布衣之雄耳,何足道哉。且奉先有了官爵名位时再来夸口便是。”
吕布猛的挺身站起,怒发冲冠,大手紧攥,额头青筋暴突,眼中凶光猛涨,瞬间即将暴走。
吕彦见情形不妙,连忙起身按住吕布,将他拉到了外面。片刻后,吕布恨恨离去。吕彦再次回到堂中,向王允、貂禅连连告罪。王允无奈的苦笑,微微摆手摇头,而貂禅却美眸微眨,笑意莹莹,若有所思的窥了下吕布离去的方向……
酒宴经吕布数次搅闹以无法在继续下去,王允甚是扫兴,又胡乱的恭维了吕彦一会儿后,终于进入今晚的正题。
王允捋髯淡笑道:“将军英雄了得,老夫甚是敬慕,欲将小女许配将军为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正事儿来了。”吕彦心笑,当下也不谦让,连忙敬谢道:“在下对小姐一见倾心,深怀爱慕。大人美意,在下敢不从命?”
王允拍手大笑,看向吕彦的目光贼亮贼亮。而貂禅望向吕彦时,则是一副羞涩万状的娇媚模样,但吕彦只是微笑,丝毫不为貂禅的媚惑所动。
“老夫这里还有几样宝物也要赠与将军,望将军笑纳。”王允说着,拍了拍手,幔帐后两奴仆应手而出,手中捧着两样物品,呈在吕彦面前。
吕彦看去,顿时心动不已,这两样物品,一件是镶嵌着明珠的紫金冠与黄金铠甲,另一件则是一把外形古朴精致、镶嵌着七颗宝石的战刀。
王允微笑道:“这夜明紫金冠与霸王黄金甲乃是当今袁.大司徒为将军所造,大司徒久仰将军威名,故此造了金冠宝铠赠与将军,以彰将军之武勋;此刀是老夫镇府之宝,名曰:七星.今日便赠与将军了。望将军披甲持刃纵横疆场,杀尽仇寇,饮尽贼子血,扬大汉神威,再立勋劳…”
“多谢王大人,多谢袁大司徒,在下感激涕伶,今后大司徒与王大人旦有所遣,吕彦万死不辞。”
吕彦感动万分的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