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掉,忿忿地接了那只小瓶,两只眼睛毫不掩饰就向慕容复瞪了过去,一边就控制不住地骂道,“卑鄙!龌龊!阴险!……”
慕容复任由唐糖骂得口干舌躁,却是波澜不惊,云淡风清地自斟自饮,却是看也不看唐糖一眼。
唐糖几乎将能想到的批评词汇全部招呼了一遍,只是这种独角戏她实在是演着没有兴致,口舌又是一阵干燥,情不自禁地就去抓了酒杯。
刚将酒杯凑到唇边,突然又想起了那可恶的千虫草,忿忿地又将酒杯搡到了桌上,任酒液溅了一桌一手。
她也毫不在意,只是仔细地感觉着自己的身体,却是没有任何痒的感觉出现。
仔细回忆刚才的经过,她并没有看到慕容复对桌上的酒做任何小动作,难道这家伙是在忽悠自己?
慕容复突然从酒杯上抬起目光,“忘了告诉你,这千虫草毒一般都是三更天后发作!对了,这解药起效用大概要一刻的时间,如果不想受苦的话,你最好提前先解药服下!”
他的目光迷离飘渺,唐糖却是一点也没有欣赏的心情。
这家伙绝对是妖孽转世!
唐糖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猛地掀翻面前的桌子,她气冲冲地站起身,“慕容复,我告诉你,你要杀便杀,要毒便毒,本小姐不吃你那套!”
满意地看着慕容复身上脸上的无数菜叶和油点,唐糖觉得自己的心情舒展多了。
垂脸转身,看到靴上的两只大虾,她毫不犹豫地起脚,两只烧得红艳艳的大河虾就华丽丽地飘落在慕容复的手上。
一只虾的腿刚好粘在慕容复额角的发丝上,竟然是抓在那里,没有落下。
原本俊美绝伦的慕容复,此刻就像刚从泔水桶里爬出来。
唐糖突然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一边就向楼梯的方向走了过去,“我先去睡会儿,等二更的时候再看那千虫草突然怎么个厉害!”
慕容复的目光一直盯着唐糖紧捏着瓷瓶的左手,唇角轻扬。
唐糖的脚步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从沿开的亭台窗口内飞掠进来,正是慕容阁左护法,无回寒刀李梦回。
李梦回看到慕容复的尊容,初是一愣,接着本能地就想大笑出声,却又是不敢笑出来,那张一向冷冰冰的方脸因为强忍着笑意显得有些滑稽。
慕容复抬手摘下额角的那只大虾,双臂一展,已将落满了菜叶的玄色外袍脱下,接着从袖中取出丝帕来细细地抹了脸,将目光移到了李梦回身上,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日慕容阁主的冷漠和威严。
“有眉目了!”慕容复语气平淡。
李梦回此时已经将所有的笑意都压到了心底,“属下办事不利,暂时还没有进展!”
慕容复眸子一寒,“可是有其他的事情!”
李梦回点点头,“收到右护法的传信,骆星已经离开总驼,回燕京了!”
“晚了!”慕容复长身而起。
李梦回微愕。
“刚才,有人在雪凤楼刺杀风云际,想来便是骆星的安排!”
“那,骆星……”
慕容复淡淡看向浴室方向的纱帘,“你不用担心,我绝不会让其他人先得手的!”
“是属下多虑了!”
慕容复突然挑挑眉尖,转身正对着李梦回,“刚才你为什么不笑呢,其实我一直很期待看到你笑的样子!”
李梦回的嘴因为惊讶而茫然地张开了,一双眼睛盯着慕容复,就像是盯着一只从未见过的妖怪。
“怎么,我脸上还有菜叶吗!”慕容复疑惑地抬起手掌,抹抹脸。
李梦回再也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慕容复垂下手掌,唇角是妖孽的笑意,“很好,虽然是杀手,也不用早是这么绷着脸,适当的轻松一下吗,要不然今晚上到紫凤楼宿上一夜!”
李梦回猛地收住笑容,已是单膝跪下,“主人,若是梦回犯了错,您尽可一刀要了梦回的脑袋!”
慕容复扁扁嘴巴,无奈地转过身,看向了下楼的楼梯。
难道这世上能在他面前露出真性情的,便只有她了吗!
“还愣着干什么,去查我要你查的事情!”冷冷地命令着,慕容复的脸上有淡淡的漠落。
李梦回疑惑地看了一眼慕容复的背景,飘身掠进了窗外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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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凤楼一层的卧客内。
唐糖和衣躲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二更的锣声早已经敲了许久了,三更应该很快就到了吧。
虽然现在身上是一点痒的感觉都没有,唐糖的心却总是提着无法放下。
将慕容复丢给她的瓷瓶举到眼前,唐糖轻轻捏住瓶上的红布塞子,稍一用力,那塞子已经被她拔脱了。
淡淡的清爽香气从瓷瓶内传出来,唐糖翻身坐起,将瓷瓶倾斜,一颗黄豆大小,雪白晶莹的药丸滑到了唐糖的掌心。
“咚!——咚!咚!”
飘渺的锣声从不知道的地方幽幽传来。
隐约的声音却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掌,让唐糖的后背一阵冰凉。
如果慕容复说的是真的,那自然是吃下为妙,可是如果他是欲抢故纵,故意诱自己吃下这药丸怎么办?
再次将目光集中到那粒小小的药丸,唐糖的心动摇了。
吃还是不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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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什么意见,吃还是不吃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