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顺一个人等在手术室外面,焦灼不安。
老天一定要保佑妙可没事情,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苏顺一遍遍地祈祷着。
终于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妙可走了出来,她是挪动着步子的,脸上汗水津津的,应该是刚才痛时流出来的。
“妙可,疼么?”苏顺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妙可裂嘴笑了笑,但接着就泪如泉涌了,“姐姐,真疼!我再也不会来这里了!”说着她就趴在了苏顺的肩膀上哭着。
苏顺的泪也下来了,这是何苦的呢?都怪那小子,他现在还在店里清闲着呢。
想到这儿,苏顺的气就来了,她拿出了电话,拨了苏扬的号。
电话通了的时候,苏扬懒懒的声音传来,“老姐,干吗?”
“干吗?你说干吗?赶紧来医院,把妙可抱回家。”苏顺在电话里大声地喊着。
“姐姐,你不要怪苏扬,不该他的事的。”妙可说。
“不怪他怪谁?怎么就不该他的事,他是男人他就要在做之前想到这样的后果,他应该爱惜你的身体的,他不应该伤你的心的。”说着,苏顺的泪也奔流了出来。
“姐姐,你不要这样啊,我不疼的,不疼了。”妙可以为苏顺是为自己焦急担心才这样的,赶紧劝着。
她这一劝,苏顺就更感觉伤心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真心想要一份爱,难道这也是奢侈的想象么?
不大会儿的工夫,苏扬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哎呀,姐,这不是都好好的么?你电话里那么大脾气干吗?”看到妙可坐在那里,没有什么事,苏扬不愿意了。
“什么好好的?你知道她是好好的么?她的身体,她的心受得伤,你都知道么?你个混小子!”苏顺插着腰站在苏扬面前,一副很母老虎的样子。
“哎呀,我怕了你了,老姐,快点吧,妙可我们走,她要疯了!”苏扬说着就站在了妙可的身前,弯下了腰,示意妙可上自己的后背。
“苏扬,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你快点吧,你要是走回去,我老姐非得把我灭了不可。”
“妙可,要他背着,他该背的!这坏小子!”这时,苏顺的泪已经止住了,看苏扬很乖地等在那里,她又忍不住笑了,这小子,真是个惹祸精!
妙可只在苏顺这里休息了几天,就与苏扬回学校去了。
苏顺说,怎么能就休息这几天呢?对身体不好的。
但妙可说是在学校里就请了这几天假,回去晚了,那万一学校里知道了就不好了。
“苏扬,你要好好的对妙可,再这样看看我不打你!”苏顺恶狠狠地叮嘱着苏扬。
“拉倒吧,我可不敢沾女色了,大学毕业了我就去五台山,当个和尚,也比整天被你们拉倒教训好受点。”苏扬很是不满地说。
苏顺与妙可一下就笑了,这家伙!
送他们走了以后,苏顺的心多少平静了些下来,也许人生就注定是要忍受很多煎熬的,象妙可那样可爱的女孩子不也有了那样痛着的经历么?想来,谁也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至于爱么,那实在是种娇贵的东西,如古董瓷器般,就算是日夜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也会在不留神的时候出什么茬子的。
既如此,那就不再言爱了吧,苏顺心里这样想着,也许孤单的一个人生活下去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为自己的付出是不是会得到回报而苦恼。
生意一直就不错,苏顺也是很忙的,偶尔的闲暇时间她也会想起前些日子自己遇到的那个伟岸的男子,他在干什么呢?应该早把自己忘记了吧?自己那么气他,他那么傲气的一个人,心里一定是恨自己恨得要命。
恨吧!苏顺想,这世间的情感无非是这样的,不为爱,那就恨了,把一种感情寄托在对另一个人思想里,也算是给自己的郁闷找个发泄口吧,人总得活下去,而这活下去的理由要么是恨,要么是爱,二者那是一定会存在其一的,否则漫漫生命要怎么走过呢?
夏依然是燥热着的。
下午的时候,去客户那里送花回来,她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自己那破电动车,半路的时候又耍赖皮了,怎么地它也不动了,没办法,只好就那么推了回来,足足有5里地的距离,把个苏顺累得简直就要断气了。
天还那么热,太阳那么大,满世界没有一丝的风。
回到店里,苏顺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几口就喝掉了一杯水,然后坐在那里忽忽地直喘。
哎呀,我的妈啊,那破车我早晚得把它砸了!她心里恨恨地想。
这时门开了。
“怎么是你啊?你的花店原来是在这里的啊?”进来的是一个女子,她见了苏顺就很是惊喜地说。
这个人是谁?苏顺的脑子里不停地搜索着她的信息,让那破车把自己累得IQ都下降了,她是谁呢?
“这里果然不错呢,怪不得我们的张总规定死了,只要是订购鲜花就要到你这里来呢。”那个女子到处打量着,说。
哦,想起来了,这个女子叫许丽,是张子轩酒店里的,那个李曼婷的助理!
“许助理,您要订什么花?是张总的夫人又要过什么节日么?”苏顺看见了许丽就一下想起了李曼婷那蛮横的样子了,心里多少有点不悦。
“什么张总夫人?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们张总与李经理早就离婚了,只是因为酒店的资产问题,我们张总答应了李经理在他们离婚后,她可以继续呆在酒店里,所以她才还能再留在那里。她那个人啊,就是矫情,总是假惺惺的,每次一见张总,就象是猫见了老鼠一样,恨不得粘在他身上,你说她这样,我们张总能不讨厌她么?”
那个许丽这番话说出来,那是令苏顺大惊,他们早就离婚了,那那天晚上在那个洗手间里,李曼婷对自己说的话,都是在演戏了?晕了,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呢?害得自己误会了张子轩了。
“他们不是还有个孩子么?”
“是啊,有个女儿,今年上初中了,叫朵朵。张总若不是为了这朵朵,早就把李经理赶出酒店了,两个人都离婚了,可她还一直都‘我们子轩这样那样的’,谁受得了?”许丽看来是不喜欢李曼婷的,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一个飞扬跋扈的女人在那里都是不会受欢迎的,越是她想高高在上,在别人的心里,她的品行就越是低下的,只是很多蛮横的女人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而已。
苏顺心里深深地后悔了,她想起了那天晚上站在门外的张子轩说,要是我解释,你会听么?
可执拗的自己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以至于就那么把他赶走了,那里知道他的生活原来有这样的变故,他自己该是多么的生气啊?那么好心地帮了自己,却被自己误会,甚至是谩骂了,这可怎么好?
所谓知错就要改,可这错自己要怎么改啊?
若是自己找上门去说,张总,那天是我误会你了,很对不起!这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可万一张子轩眉毛一扬,“你说什么?什么误会了?我们认识么?少再来多情了!”
那自己不是要哭着回来么?
“阿顺老板,我们要定一束百合花吧,香港公司那边来的杨小姐今天生日,所以老板要我来订花的送她的。”
“哦。”苏顺收回了心神,赶紧给她包起花来。
许丽在临走的时候,忽然就回过头对苏顺说,“阿顺啊,你不会把我刚才说李经理的话告诉她吧,她那人很记仇的,要是知道我说了她的坏话,那我就不要在酒店做了。”
苏顺笑笑,说,“怎么会呢?我不喜欢乱嚼舌根的,再说了我与你们的李经理也不熟,她也瞧不起我们这样的穷人的。”
“恩,她那人就是势利眼!”许丽放心了,然后走了。
看来人与人之间真是缺乏信任啊!在一个公司上班,可是却弄得人人都在防备着人人,这工作起来有什么乐趣,都是机械地在运作罢了。
唉!自己又何尝不是误解了张子轩呢?以自己的心理相信了那个李曼婷的眼泪,岂不知她那是鳄鱼的眼泪,专门用来骗人的,真是个可恨的女人。
说来她好象是很爱张子轩的,那他们又是怎么离婚的呢?
从许丽走后,苏顺的心就乱了,不停地想着一些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答案的问题。这问题张子轩都是知道答案的,可是现在他还回告诉自己么?
苏顺的心里对张子轩满是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