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自有留爷处
被王隽那个鸟人摆了一道后，高平上班简直提不起精神，他想起王隽要他回S省找纪总签字报销这一毒招，就恨得牙痒痒的，本来他劝自己要不那近两万的接待费就不报销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正在这一时候，公司内部开始有人在传他财务上有问题的小话，高平一听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授意，听到这样的传闻，他本来强压的火气再也抑制不住，他决定和王隽这个鸟人战斗到底，他心想，你王隽认定我必然会忍气吞声，我就偏不，你王隽认定我不敢去找纪总签字，我就偏去。想到这儿，他给王隽说他家里有事，要回S省省会长河市，他要请个长假。王隽想高平已经是掌中孙悟空，料他也翻不了山，也就同意了。
纪总被免职后，回省局下属的一个防治白蚁的事业单位任了一个闲职，海口的事情改变了他的升迁路线，也改变了他的一些性情。高平这一趟回S省，和纪总联系上后，两人约在凤凰茶楼见面，见到纪总，高平感到有一肚子委屈要倾诉，整整一个下午主要是高平说，纪总间或插插嘴，当说到王隽如何在公司横行时，纪总叹了口气说，他强任他强，明月拂山岗，现在姑且由他猖狂去吧。高平见纪总锐气减了许多，心想这真是形势比人强，曾经那么强势的人也会变得这样低调啊。
当说到王隽不给高平报销之前拿最后一块地高平垫支的近两万块钱时，纪总说这王隽真没道理，这笔钱的事我是清楚的，高平把王隽要纪总写说明证明的事说了，纪总非常爽快地答应写，并马上要茶楼的服务员拿纸笔来，他开始写这份情况说明。看着纪总微微低头写说明的姿态，高平觉得很是亲切，想要是纪总还在公司一起多好啊。
弄好情况说明的事后，纪总问高平下一步怎么打算，高平回答道，筑地房产他是不想再待了，报销的事了结了他就离开，离开后要怎么办他还没想好，也暂时没有什么方向，我几个一起闯海南的朋友都分别回他们家乡发展了，我想也许要回S省吧。高平试探着问，老总您还会弄房地产吧？纪总沉吟了一小会儿后回答道，暂时不会碰了，我现在就整点白蚁防治，落得轻松自在。高平听了这话不禁感到有一些悲凉。
纪总看出了高平的落寞，并不急着安慰高平，他重新拿到一张纸写下一个人的名字、公司名称和电话递给高平，高平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叫“方建设”的人名和一个叫“卓远房地产”的公司名称以及一个电话号码。对于纪总的帮助，高平是感激不已，他心想还是老领导好，知道体恤老部下。
你如果回S省发展，你还想做房地产，你就去找这个“方建设”，他的公司不小，也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他正在广纳贤才，你去的话能帮到他，他也会善待你，我明天一早就要动身去上海开个会，不能亲自把你引见给他了，但没有关系，他是我的老战友，生死之交，联系的时候就说是我推荐的，他也一样会亲自接待你。纪总叮嘱高平道。
收好纪总写的情况说明和小字条，高平从身后拿出一大包海南苦丁王说，老领导，知道您在海南喝惯了苦丁王，这是我托朋友到茶厂专门搜罗的特等品。纪总接过来用手仔细摸了摸，开心地说道还是你小子知道我惦记的东西啊。
第二天，高平就和方建设联系，电话接通后方建设提起了电话却没有马上和高平说话，高平从接通的电话里听见方建设好像正在骂属下，高平想这电话还打得真不是时候，正准备把电话挂了，方建设提起电话跟他说话，高平刚介绍完自己的名字，方建设马上问你是叫高平？你是老纪说的那个高平吗？高平说是啊是啊。方建设的声音马上柔和了下来，高平问方建设有没有时间接见一下？方建设很热情地邀请高平下午两点钟到他办公室见面。打完这个电话，高平猜想这个方建设是个什么人啊，听他在电话里骂下属骂得那么厉害，别是另一个王隽吧。他心里虽然这么犯嘀咕，但因为是纪总大力推荐的，他想再怎么着也得见见再说。
下午两点在方建设古色古香的办公室里碰面时，高平发现这个方建设和纪总年龄相仿，但显得比纪总年轻，身材伟岸，一张国字脸，长得英气十足，慈眉善目，完全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凶。高平落座时发现方建设已经交代秘书泡了上好的龙井，方建设问了高平怎么看国内未来房地产发展的趋势，海南房地产还有没有未来，高平具体在海口做了什么项目，高平希望的职位是什么等等问题，高平知道他多半会问这些问题，倒也不慌，就一一道来。
在高平回答过程中，方建设倒是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哦”或“嗯”，但可恶的却是，在这一过程中不时有人打断高平的陈述，敲门进来请方建设签字什么的，高平见这架势就尽量长话短说，好不容易以最简练的方式陈述完后，方建设也没置可否，就简单介绍了一下卓远房产的情况，并说他现在时求贤若渴，说完这一通话后，方建设站起身来说，不好意思小高，我马上要到建委去参加一个会议，今天我们就聊到这儿，请你留个联系方式，下来我让人事部门跟你联系。高平只好留了个电话然后起身告辞。
出得门来，高平心想从见到这方建设到起身告辞，总共不超过十五分钟，该说的话倒是基本上都说到了的，但中途有那么多干扰，这方建设说不定一句也没听明白，这事儿多半悬了。他想这事儿就当为今后见其他公司老总做准备，不成也就算体验了一回，他这样想后也就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准备再在长河市待个一两天，见见老同学后就动身回海口。
第二天一早，高平还在宾馆的床上酣睡，就被铃声吵醒了，一个好听的女声说她是卓远房产公司人事部的，要和他到卓远公司去一趟，有事和他商量。高平不知这好听女声的召唤是不是福音，就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去了那女声说的人事部。接待他的正是那个好听的女声，高平不禁惊叹这个好听的女声竟是他面前这个长得也很好看的年轻女人发出的。这个自称人事部经理的曲颖，面若桃李，修眉明目，皓齿胆鼻，天庭饱满，一脸旺相，整个脸部轮廓分明，如雕塑般，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种审美的享受，曲颖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整个人都透出一股书香气。高平纵然看过不少高层次的美女，但面前这个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特别魅力的女人，真称得上美女中的尤物。高平不禁胡思乱想这方总怎么会把这么漂亮的女人关在人事部，而不是作秘书，这样的女人带出去谈判，谈判对手就先被征服了一大片啊。
曲颖应该是见惯了男人们审视的目光，她并和高平的目光碰撞，她告诉高平，方总今天在市政协开会，昨晚交代她今天早上找高平谈谈具体待遇，方总想把他放在副总的职位上。高平一听这话感到颇为意外，但又觉得这仿佛也符合方总这样的人的行事手法，他想既然方总提出来这一职位，已经算是很看得起他了，他也就表个态说对待遇他无所谓，没什么要求，就按方总的意思办就行了。这曲颖对高平这样的回答也感到很是意外，她觉得要是这高平能来公司，那倒真可能和方总合拍，昨晚方总给她交代见高平这件事的时候，跟她说无论高平提出怎样离谱的要求都依他，先答应着。曲颖觉得这两个人都是这种神叨叨的类型，做事都是随对方的意，她想既然这样那还见高平干嘛，不是多此一举吗。
高平见曲颖有些发愣就问她，他那样回答行不行，曲颖说行，怎么不行。然后她又问他什么时候能够到岗，高平说最快也得两个月吧，曲颖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她说方总给我说的可是希望您越早到岗越好。高平哦了一声接着说，那好我回去想想办法。
曲颖很快就问完了话，高平起身告辞时握了一下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柔软无骨，又很是光滑，就想要不是他很喜欢米虹，就冲着这样迷人的人事部经理，他也得哭着喊着想要进卓远房产。他正走神时，曲颖好像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就嘱咐他尽快回去准备，尽快上岗。
第二天晚些时候，高平定好了南下的车票，收拾停当给方建设办公室去了一个电话，方建设接的电话，高平感谢他的抬爱，并表示愿意去他公司，但海口还有一档子事没收尾，希望方建设能多给他些时间，方建设说我看重你是个人才，又是老纪推荐的，人也应该很可靠，我和公司都会等你。高平听了这话颇有些感动，但的确不敢把时间给方建设说定，只好说会尽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