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成哥吧?”任天宇态度客气地问道。
“对不起,我是成哥的手下,成哥他让你过去说话,这位小姑娘先不用过去了。”
任天宇偷偷对任霜儿使了一个眼色,假意交待说:“我跟这位哥们儿过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千万别乱跑啊。”
任霜儿佯装呆滞地点了点头,任天宇在心里给点了一个赞。
任天宇跟着那个小伙来到对面的花池后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从坐着的大理石台阶上站了起来,任天宇一看对方这个主,满脸粉刺痤疮,外加酒糟鼻,整个华夏五千年沧桑都写在他的脸上了。
“是成哥吧?”任天宇与对方握手,心里恶心的要命,生怕那家伙的粉刺痤疮会传染给他。
“客气客气,我叫王成,你怎么称呼?”王成和任天宇握了一下手,又打量了一下任天宇。
“我叫任天宇。”任天宇心里在想,就你小子这操性样,做得这勾当,还敢叫王成?你可别埋汰人家英雄形象了,表面上却恭敬地说:“久仰成哥的大名了。”
王成远远地朝任霜儿那边看了看,问:“这个大货是什么来路?”
任天宇没敢让任霜儿以原来的面目出现,而是变成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模样也算过得去。任天宇这样做的目的,一是怕将来万一王成再见到任霜儿,会惹来麻烦,二是,任霜儿原来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美人坯子,要是拿出来卖,怕会引起人贩子的怀疑,三是年纪相当,也算能卖一个好价钱。
王成问来路,是想了解任天宇带过来的这个小姑娘底细?将来送货的时候,也好采取相应措施。比如,骗来说为她找工作的,路上就会以厂家的名义,进行管理和监控。如果是绑架来的,路上就要防备她逃跑,或是不让她和陌生人接触。
任天宇也多少明白王成的意思,便解释说:“这个小姑娘的家乡今年遭了水灾,父母就让她出来到大城市打工,我也通过朋友那里了解到的,这个小姑娘人很老实,跟我来这一路上都没有闹过。”
王成没有从任天宇的话里找出破绽,点了点头,把手一摆:“跟我走吧。”王成带着任天宇和任霜儿七拐八转,走进了一个居民小区,钻入一个单元,最后上了三楼。
进了屋子,任天宇一眼就看到客厅对面摆放着一尊关公像,身高足有一米多高,都快接近人的身高了,漆黑的长髯飘落胸前,怒目横刀,气势威武。
任天宇以前在别人家里也见过关公像,一般只是几十公分高,还从未见过成|人身高的。
任霜儿看到那尊关公像时,脸色骤变,额头隐隐现出了汗珠,连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任天宇就在她的身边,见到她的表现,心中便明白了几分,猜想可能妖精见到神像都会害怕,否则华夏也不会流传上千年贴门神的传统了。
任天宇当即替任霜儿挡住了关公的方向,对王成说:“成哥,这位小妹可能刚才坐车来的时候,有点晕车了,麻烦您找个房间让她休息一下吧。”
王成正求之不得,马上推开里间一个屋子的门说:“那就让她到这里来休息吧,我再给她泡一杯茶。”
其实,王成以为任天宇这样做是在帮他囚禁任霜儿,心中顿时对任天宇好感大增,哪里知道是任霜儿惧怕那尊关公像神威。二人就在客厅里坐下,准备洽谈交易。
任天宇看着那尊关公像,佯装恭维地说:“成哥,您这尊关公像可真是气派。”
王成得意地说:“这尊关公像有年头了,从我爷爷那辈儿就开始供着了,当年还请过太清宫的老道士给开过光,保了我家三代人,可灵验着呢。”
任天宇佯装惊叹道:“那这可是宝贝了,难怪成哥生意兴隆,原来有着关二爷保着,能不发财吗?”他的心里却在大骂关公,你这个死老关,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却保佑这样的人渣发财,本少爷就拔光你的胡子。
王成高兴地哈哈一笑:“你小子真会说话,说吧,你开个价。”
任天宇假意为难地说:“成哥,你们这行我也不懂,也不知道该开个什么价?要不,您开个价,行不行兄弟我先看看再说。”
“这不成规矩,必须卖家先开价,我们才能还价,有买有卖,讨价还价,这才是做生意,至于你开什么价钱,那还得我答应不是。”
任天宇也不懂行情,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八路的手势。
“什么?八千!你干脆去抢好了,根本就没有这个价。”王成叫了起来。
任天宇又比划了一个六六大顺的手势。“成哥,不能低过这个数了。”
王成没有立即表态,掏出烟递给任天宇一支,任天宇表示自己不会吸烟,王成就自己点了一根,吸了几口才说:“还是有点高,兄弟,我不怕对你说,带一个大货过去,也就能卖个一万多,你一下弄去六千,剩下的我要给手下分红,还得打理关系铺路子,到最后还能剩几个?你不能让哥哥我白玩儿呀?”
任天宇咬了咬牙,忍住心痛来了个五魁手,装作咬牙道:“成哥,一口价,咱们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兄弟我这可是挥泪大甩卖了。”
“兄弟,不瞒你说,我兜里现在只有不到四千块,我一会儿还要去应酬一个客户,你我初次见面,咱们就算交个朋友,这个大货我给你三千,你下次再送来大货,哥哥我给你补齐了,行不?”王成拍着任天宇的肩膀,一脸的真诚。
任天宇差点鼻子没气歪了,还想要继续讨价还价,忽然记起自己曾嘱咐过任霜儿进来待一会儿,就可以闪人了,如果自己再和王成这样纠缠下去,万一王成发现任霜儿突然不见可就糟糕了。
“冲您这句话,兄弟我认了,成哥您也大方一点,给兄弟出个打车费,再加五百,行不?”任天宇还是有些不死心,内心的真情告白:万水千山总是情,我俩哪有真情在?多忽悠你五百是五百。
王成这次答应得很痛快,当场就给顾任天宇齐了钞票。
握着红花花的钞票,任天宇紧张地都快透不过气来,这倒不是说他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而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这么多属于自己的钱。他把钱装进斜肩挎包里,和王成客套了几句,就赶紧告辞了。
看着任天宇离去的背影,王成冷冷一笑:“切,小样儿,就凭你也来和哥玩儿路子?你还嫩着呢?”
那名手下上前讨好地说:“成哥,这票大货您又赚了。”
“这钱赚得可真容易啊!看这小妞的牌面,平时最少得八千大元才能弄到手了,今天遇到一个菜鸟,让咱们捡了一个大便宜。”王成得意地说,“告诉你,给我把人看好了,明天咱们就去送货。”
手下应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狠灌了几口,就朝关任霜儿的房间走去,准备再去看一下任霜儿的情况,顺便看能不能再吃点豆腐,占点便宜。
王成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哼哼起了二人转小调,正在陶醉之时,手下的一声嚎叫让他惊醒了过来。
“什么事?你象杀猪一样叫唤。”王成大声喝斥着。
手下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成哥,那个小妞不见了。”
“你没在屋里好好找一找?”
“我找了,没人。”
王成一头冲进了房间,开始四处搜索,其实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
王成回身一把揪住手下的衣领,“她是不是去卫生间了,而你没有看见?快去找一找。”
手下连滚带爬地出去了,王成呆呆伫立在原地,口中自言自语:“不可能啊,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他知道,自己坐在客厅里,任何人在房间内有所举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很快,手下垂头丧气地回来了:“里里外外我都找遍了,还是没有。”
“八嘎牙路!”王成平时爱看抗日影片,一怒之下,竟脱口而出一句日语,他拍着脑袋,失声而笑:“真******邪门,老子这是倒霉遇见鬼了。两万块就这么没了,就算打水漂还能听个响呢。”
那个手下忽然道:“成哥,是不是那小子做的套来黑你?”
王成摇着头说:“人是在我们手里不见的,就算是个套,我们也只有伸着脖子往里钻了,况且没有证据,万一搞错了,这不是我们把做买卖的门路给堵死了吗?行了,就当我们吃了个哑巴亏,花钱买个教训吧。”
王成还是有些不死心,又在房间里四处找了找,最后百思不解地说:“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出去的?难道老子活见鬼了?”
任天宇走在宽敞的马路上,感觉阳光明媚,心情飞扬,天是那么的蓝,草是那样的绿,生命在此刻散发着无限的活力,难怪人们都想发财,原来发财的感觉竟是如此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