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小位小爷府里可是出了名了易燥爱怒,这些年下来,挨过他鞭子的家奴不计其数。此时虽是夏日炎炎,那陆家的脊背里却透出一股子寒意来。却见那旁边扑通一声跪下个人来,却是独孤陀身边长随的一个名唤阿合的小厮,只见他跪在地上,头如捣蒜,原来他就是那陆氏的儿子。
独孤陀不禁皱了皱眉,能挑在身边常随的人,也算是机伶用着合心的,却不想像别人一样随意打发,只是那陆氏却甚为可恶。
“好了好了,看头上都出血了。”看独孤陀沉吟不语,旁边正边的伽蓝却开了口。那陆家的停了下来,只不敢抬头;可那孩子只了却只顿了一顿,然后又接着叩起头来,看来,未得独孤陀发话才行。
“妹妹都发话了,还不停下来!”独孤陀却似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那孩子这才停了下来,额上却是血迹斑斑。
可到底怎么处置呢?依独孤陀之意,对那陆家得非得好好惩诫一番。但伽蓝却觉得雷已经打了,雨也下了,威已经立了。至于其他的么,就此抹过罢,毕竟也得看着身旁腊梅、身后阿曼的面子,也不能太让内院管家没脸。
对这个结果,腊梅却有些意外,原以为非得闹到老太太那,却让小小姐轻轻地一笔带过了。只是后面的发展却有些出人意料,阿曼第二日便让那陆家收拾东西离开。听司画说那陆家的曾在阿曼家里大闹了一场,却终是无用,倒让伽蓝有些叹服,这内院总管,终是不让纠着一点儿错处。
过几日,满府下人都知道陆家媳妇因得罪了小小姐而被逐出府,唏嘘不已,越发觉得这小小姐脾性不好捉摸。
倒是抱琴听得下人议论,回来很有些忿忿不平,明明小姐是放了人的,怎么能把账算在自家小主人身上。却听得伽蓝有些莞尔。这阿曼,分明就是在替自家立威么,这送上门人人情何必拒之门外呢?
虽有心好好学习,但前世有过填鸭式教育的痛苦,伽蓝却不愿把弦崩得太紧,和夫子商议每天只在上午到大书房,其他时间由自己安排。原还怕夫子不允,却不想崔生却爽快地应了下来,倒让伽蓝有些意外。回过神来一想,却又释然,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又不需要中考高考的,自然没什么压力。
睡了个美美的午觉,却见司画不在,侍书坐在自已身旁安静地绣着什么东西。对了,古代的女孩子不是都挺会绣花的吗,以前自己就只见过电脑绣花,还不知道人绣出来会怎么样呢。于是马上爬了起来,把脑袋凑到侍书跟前,说道:“侍书,你是在绣花么?”侍书却不防小姐自个儿就起了身,抬头看见自家小姐那骨溜溜的大眼睛,笑咪咪地说:“是呀,我看小姐平素喜欢在外边玩,就预备着做个小香囊。”看伽蓝面有不悦,忙笑笑说道:“知道您不喜欢熏香的味儿,以后啊,在里面放些晒干了的花瓣儿,再加上白芷、川芎、芩草、排草、山奈、甘松、高本,戴着可以防蚊虫呢。”中草药的哇,那还可以接受。
拿过来一看,却是一方红绸上星星点点地绣着几许寒梅,虽无甚枝蔓,却针脚细密,简约而不简单,不知做成了会是什么样子。由着侍书给自己仔仔细细的擦了脸,再借口让她帮自己把头发全部绑在头上,问道:“侍书,你还会做什么?”
侍书一般轻轻地给伽蓝挽着头发,一边答道:“裁衣服、做鞋子,奴婢都会一点。”像是回忆起了往事,侍书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缥缈:“奴婢的这点子手艺还是奴婢的娘教的呢。我娘以前就是做针线上人的,她的手才真叫巧呢,连大奶奶都说我娘绣的花连蜜蜂都引得下来呢,。。。。。。”却是忽地住了口,手也抖了起来。
“那你娘现在在哪,我都想看看呢!”伽蓝情知她有些慌乱,只装作没听到,脆生生地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却听得侍书的声音有些喑哑:“官牙发卖奴婢们时,大管家只买下了奴婢,奴婢的娘,不知道去了哪家。。。。。。”
窗外的风轻轻地吹着,似是多了些水气。一主,一仆,一坐,一站,虽看不清对方的脸,却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却听伽蓝问道:“你娘叫什么?”
“奴婢的爹爹姓罗,所以大家都唤我好罗娘。”
伽蓝转过头来,轻轻地拍了拍侍书的手:“我想你娘应该过得好的,她那么能干呢。对了,司画呢,怎么没看到她?”
“前儿小姐说要在这院里也设个书房,司画姐姐回了大管家。今儿大管家说是把一应东西都采买回来了,司画姐姐正带着人布置呢!”
REALLY?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要放在现在,那大管家绝对要受嘉奖的也,伽蓝忙拉着侍书住旁边的书房跑去。许是怕吵着伽蓝午休,就那么一箭之遥,司画指挥着人干得热火朝天,却没发出什么燥声来。只是,这摆得,也太。。。。。桌椅摆在窗边没错,可挨着窗子那么近,万一下雨天进水怎么边?还有那书架摆在椅后,万一倒了自己可不就洗白了?最可气的是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要的绿色植物全被她扫到了走廊上,说是腾地方,哎。。。。。
这时司画也看见了伽蓝,忙跑过来:“小姐,吵着您了吗?都已经很小声了。”
伽蓝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过来看看。”
一旁的抱琴忙跳了过来:“小姐,你看还行吧,都是照着大书房的样子布置的呢。”看伽蓝一脸的疑惑:“我说给司画姐姐听的。”
典型的照抄主义么,而且还没抄好!不过,伽蓝却不想打消她们的积极性:“不错,不错,挺像样的。不过,我喜欢书桌摆在这儿,嗯,旁边放两盆高点的植物,看着有生机。嗯,书柜这么多,放后边有点挤,就沿着这面墙放吧。这些个其他的桌椅还有这榻就撤了吧,我也不在这会客,又不会在这睡觉。”眼见着这些女孩子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又说道:“这些花草就不要堆在廊下了,看着很没品的样子。那些开花的,就放到院中,不开花的,就在我房中和书房里各放一些吧。”想一想又嘱咐道:“找个懂的人看看,有没有有毒的。”一众人不禁在心里痛呼:“这还是小孩子么,想太多了吧。”
看着强忍笑意的侍书,伽蓝觉得自己也有点罗嗦,有点悻悻地拉着侍书的手,却听司画强忍着笑意,问道:“小姐,这地板早上大管家已经带人来重新铺过过,按您的要求,没打得太光滑,大管家还叫人特意用砂磨了,您看看?”
倒忘了这一茬了,却听抱琴在旁问道:“小姐,这真不放点东西?”
当然不放了,你小姐我可自有妙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