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哲坐在“蓝宇”点了一杯咖啡静静的等着许金,无聊的搅动着勺子,有些莫名的伤感。他能感觉到,他和许金似乎要结束了,或者说他和许金从来没开始过什么。两个人之间除了散散步,看看电影,或者就是一起做些试验。他没有陪许金逛过街,没有陪她去过游乐场,时下年轻人喜欢做的玩的,似乎都没有。许金也不喜欢和他去逛街,去疯去闹。她只是在不停地努力着,争取着。
他很想和她好好聊聊,聊些琐碎,分享下他和她童年的趣事,就像胡小佛总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讲着,眉飞色舞的谈论些小事,惊天动地叙述,让他的心暖暖的。
可是许金不会,她总是条理分明的说着每件事。定下许多计划,也努力的去实现自己的计划。她不会去做无聊的事,更不会去想没有意义的事,不看偶像剧,不听八卦新闻,不追星,每当他想说些什么,看着许金那双眼睛也就没了什么兴致。时间久了,两个人在一起除了沉默就只剩下沉默。
他是喜欢许金的。许金有种和妈妈很相似的气质,所以他总是无法去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两个人的交往仅限于牵着手在校园里散散步,看到熟人不约而同的松开彼此相连的双手,不自觉的在避讳些什么。
李朝辉曾经调侃过,他有严重的恋母癖,他没有否认。所以他分不清自己对许金的喜欢,是不是爱,或者只是对母亲的怀念。
也许,这就是父亲总不喜欢在家的感觉。他突然间有些同情起自己的父亲。小龙女不是谁都可以娶的,杨过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淡淡的扯出一个笑容,抬头看看窗外,初夏的午后,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忙来忙去,不曾停下脚步歇一歇。路边有对小情侣,在吵些什么,女孩子似乎在哭,男孩子不住的哄着,两个人都穿着一样的校服,看样子是附近高中的,现在的孩子,早恋的好多,不知道家里的那个兔子,是不是也如此这般,不过估计那个男孩应该很头疼吧,小佛的性子,一般人很难受的了啊。
看看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许金又迟到了,好像这几年来,一直是自己在等她,或者说他总是在等待,而他也习惯了这种等待,等待许金说,“我们该做什么,该如何如何!”
而最近许金若即若离的态度,总是让苏真哲有些烦躁,一种摸不到头脑的烦躁,他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习惯了她告诉他什么,习惯了不去猜测。
咖啡有些凉了,苏真哲又拨了便电话,依旧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有些担心,或者该发条短信问一下,刚刚按了几个字母,就停了下来,苏真哲觉得许金是不会喜欢看短信的,她是急性子,你来我往的短信应该让她觉得很麻烦吧,所以有什么事情,他总是打个电话说个清楚。
“对不起,我迟到了!”正当苏真哲决定不再等下去时,许金却优雅的出现,放下手提包,轻轻的坐在对面。
“没事!”苏真哲松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喝点什么?”一双眼睛明亮的闪动着。
“妖唇玛丽!谢谢!”许金看着苏真哲,有些失望,她在咖啡厅外看了好久,可是仅仅看到他播了几遍电话,连个短信都没发,她总是羡慕其他情侣间的短信问候,可是苏真哲却从来没有发过短信,任何事情都是电话,简短利落,不拖泥带水,也不带一丝关怀。
两个人静静的,默默地喝着咖啡,最近这种不经意的冷场总在两个人之间出现。
“你急急的叫我来,不是让我请你喝咖啡的吧?”苏真哲总感觉自己猜不透许金的想法,就想他永远不明白那酸酸的妖唇玛丽有什么好喝的。
“你一点都不可爱!”许金喝了口咖啡,淡淡的笑着。
“许金……”苏真哲皱了皱眉毛,他不喜欢许金总把他当成小孩子的口吻。
“好了,阿哲,还有几个月我就毕业了,你知道的。”许金淡淡的说道,她看到了苏真哲又皱眉了,只好停下来调侃,直接切入主题。
“我知道,不是已经联系好研究所了么,你的保送定下来了,不是么?”苏真哲不知道许金为什么提到毕业的事情,许金很优秀,保送不应该出现什么差错。
“我要出国了,已经联系好学校了,三年。”许金不打算绕弯子,更不打算婉转的叙述,她太了解苏真哲了,那是一个不喜欢繁琐的男孩。
“什么时候走?”苏真哲笑了,他原以为两个人的差距很大,或许会分开,不过这和分开也没什么差别。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么?”许金有些不悦,苏真哲从来都是被动的等待,甚至从来不和她去争执。不是说她喜欢吵架,可是苏真哲的温吞,让她总感觉自己是不受重视的。反倒羡慕室友和男朋友之间的吵吵闹闹。看着别的女孩子一生气,男友急忙又哄又劝,羡慕的眼红。
可是苏真哲不会,他总是淡淡地看着你笑,安静地和你一起散步,默默地陪着你发呆,即使生气了,也只会不发一言的坐在你旁边。事后也不会去争执,就全当从没发生过。
她也不是小孩子任性,从她决定和苏真哲在一起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没有撒娇的权利。朋友也劝过她,虽然苏真哲的家庭、学历和他的自身条件都是无可挑剔,但是他比她小两岁,却是不争的事实。她和他在一起,就注定她必须像姐姐一样,严重的说甚至像母亲一样却包容他照顾他。这一年多来,她尽可能的去接近他,了解他,可是却发现永远不知道他再想什么,两个人之间总有一道不远不进的鸿沟。反倒让她觉得,自己才是个孩子,而苏真哲却永远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看着她笑,听着她说,然后继续淡淡一笑,优雅从容的让她抓狂。
“你不是决定了么?”苏真哲抬起头,一个温柔的笑容挂在脸上!
“你总得挽留下吧!”又来了,又是这种超脱的笑容,她有种把咖啡倒在他头顶的冲动!
“能改变么!”苏真哲笑着,笑的很阳光。咖啡静静彻底冷掉了,喝起来很苦,苦的有点想哭的冲动。
“不能!”许金有些负气,她希望她他说你别走,或者再说些什么,哪怕简单的挽留一下。事实上,她更希望他可以陪他一起出国,即使他的家庭不赞成,她也可以和父母商量,她的家庭式完全可以承担两个人的出国费用。她是不是应该主动些?
“什么时候?我去送你。”苏真哲低下眼睑,静静得搅拌着咖啡,他很想挽留下,可是他知道她决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他不想去阻碍她的理想,他洗完她可以实现她的理想,他会支持她。或者他可以考虑和她一起出去,父亲会同意的。只要她说一句,他就和她一起走。也许,这也是分手的借口吧。
许金愣愣的看着他,两年的时间不短,他怎么一点都不难过,一点在乎的表情也没有,就像生疏的同学间简单的问候,冷冷的,没有温暖,仅仅是例行的问候!
“下周六!”记得送我。许金站起来,急急的往外走,她知道自己再不走,就得哭出来。“记得到时候去送我!”
苏真哲抬头看着窗外许金急急的步子,似乎在逃离什么,淡淡的牵了牵嘴角,拨了一个电话“出来,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