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似乎换过了,新到我不认识。我多走一步,都是窒息。
哦晚饭?去她个鬼的晚饭。
这种连半根烛光的温暖都给不起的地方,怎么谈得起晚饭不晚饭的呢?
“呵~”我苦笑,涩涩地,好比刚嚼过茶叶渣那般。我始终不后悔方才那个匆匆的回答,因为您看得到,这屋子,已经冰得像没有心跳的死尸:什么都像是新的,什么也都像旧的。
我不想留下,真的,一点儿也不想。
“是真的吗?确定能找到吗?”
“哦,谢天谢地~”
……
李沁是真的在家的,还没走近,我就听见了她在阁楼上头轻声细语地讲话。
这曾一度是我最厌恶的声音,听起来像个不食人间香火的仙人,而事实上,她却真真是个十恶不赦的老巫婆。
“呸~”类似于这种听着有些污秽看着有些恶心的词儿,我在心里暗爽地念叨过千万遍。
哦,怪人。
哦,怪女人。
哦,超级无敌奇怪的老女人。
哦,得说声抱歉,不是么?我不是故意要骂她的。
要是您和吴妈一样长期拿着她的臭钱守在这栋‘活墓’里过日子,您自然就发现我说得到底是什么了:她是个女变态,一个和阁楼长在一起的老怪物。
我很少看到她走出那间屋子,再或许我可以直接说,很少的时间会看到她出去。我憎恶她,越发地讨厌起她守财奴的形象。
因为从某种变态的角度来讲,我希望她有一天能自我顿悟地搬出去,像一个慈悲的老树精一样把自己连根拔起。当然,我晓得这是奢望,因为像她这样的假菩萨,是死也不会走的。不是为了房子,就是为了更多的房子。要是她从来就不是那个势力的人,那么几年前我也不会突然地多了个后妈了。
楼梯到阁楼也就一个弯的距离,我一声不吭,站在不到三米的距离内看了看她阁楼里的背影。
今天,她又穿了新旗袍,白白的一朵牡丹粗糙地秀在了很好的布料上。哦,我就知道,这一定又是她奇葩的杰作,就好像很
多年前她简针烂线地对待了她女儿的小布熊…。
。总之,要是我是个漂漂美美的女人,我发誓,我绝不会这么粗暴地对它。
“哼~”我控制不住鼻子,只能将就着冷哼。
算算算算,我告诉自己,还是走吧,离这里越远远好,那什么怎么说的?
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就当我要打开自己房门的那一刻,那边不远处的那头,却传来令人不悦地声音。
“您放心,钱不是问题的~”
…。
。钱?呵呵,又是钱。
这不是个令人舒服的字眼,听到它,几乎和看到她一样地:不舒服。
“这老女人,真是~……”
我的耳朵几乎是受了凉一样地打了个机灵。
她,提到了钱。兴许在我不在家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反反复复,不晓得有多少次都是像现在这样子同不同的人提到了钱。
“吱呀~”
放在门上的把手始终没能拧开,我决定不进去了。她的这通电话,让我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管我存不存在,我都地越发地发现,她的存在简直像一个毒瘤一样,威胁了我的存在。
我放轻了脚步,我发誓,我这是在光明正大的走过去。
门始终是虚掩着,我把耳朵贴了过去。
那头的她依旧抱着电话就不肯撒手:“哎,是的是的,那么谢谢您的努力了…。…”
近了,我想过了,我要准备很多很多恶毒的词,我要骂她,再不能无法无天到看不清这个家真正能做主的人。然而又然而,就当我准备在门上狠踹一脚出现在她面前的前几秒,我听到了她对着电话的听筒悄悄地讲:“所以,请一定要找到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