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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瓦第”号邮轮是法国籍的,它的目的地是法国的里昂,薛福成早罗马下了船,他毕竟是英、法、意和比四国出使钦差大臣,所以要向意大利国王递交国书。而贾华只是一个名义上的代理公使,他便先赶往英国去和刘瑞芬办理交接。他们在里昂转坐英国渡轮,经过四日的海上航行,才到了英国伦敦。刚一到伦敦,贾华并没有急着去办理交接手续,而是先回了一趟自己家中。
在后世的时候,贾华曾经听闻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可真到了英国,贾华也忍不住抬头确认一下,才知道原来这里的月亮不但不圆,甚至连出来露个面都不敢。“看来这外国的月亮,脸都不敢露一个,显然还是怕了咱们中国的。”贾华低声嘟囔一句。
“少爷我回来了,幸不辱命!一切都办妥了!”一个人走过来,低声对贾华禀告道。他见贾华仰望天空,这才忙说道:“少爷放心,今晚这天阴的厉害,小的动手的时候,十分小心,决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贾华见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也不辩解,便和他们一道,向这座别墅的后院走去。原本别墅便是贾华他老爹以前在伦敦置办的产业,而那个后院子的出现,则完全是因为中国人的一个习惯,他们向来对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舍不得丢掉,便找一个地方收藏起来,这里自然便是后院了。不过贾华家里的后院,还是比较干净的,因为他的父亲深的中国老祖宗们的深传,知道财不露白的习惯。便在自己家的后院里,挖了几个地下室,那些破旧的东西,自然都收在地下室里。免得别人窥视。
这里纵然是白天,也一向少人过来。特别是贾华的父母亲去世后,自己又回了国,他这走便是八九个月光景,自然不会有人过来打扫。屋子的房顶处,已经长出了一些苔藓,几处门窗也都给风吹雨打的,露出斑驳的漆痕。这一切都显得幽静而沉寂。
冬天的英格兰岛,比北中国的空气还要冷上不少,从极远的北部极地刮过来的的寒风,顺着早已破了窗纸的窗户灌了进来。让每一个人都会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寒风嗖嗖刮过,空气变的干冷干冷的。可院子的四周,除了呜咽的风声外,在无其他的声音。
黑暗中,这本好久没有人来过的地方,忽然飘出几个人影子来,这些黑影来来往往,却无一人发出丁点儿的响声,显然行动极其小心。等那些黑影办完了自己的事情,然后便躲藏到各处,将整个后院都监视起来。
大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原本放哨的几个黑影,刷的一下都站了起来。不过当他们看清来人,这才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里面还有一个人影还在四下不住的走动,似乎显得万分焦虑。那人见到有人进来,慌忙应了过去。
贾华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心里暗叹一声,这些人还是没有经验,如此的沉不住气,希望这次送他们到德国去,能够真正的历练一下自己。
他在那个人影的随从下,进了一间房内。三人刚一进入房门口,那黑影就急忙将放在屋内的一个洋油灯调大,莹莹灯光,洒落在房间的四周。这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个焦急等待贾华过来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赵德厚,他见到贾华,这才吐了一口寒气到外面:“大人您终于来了!”
听了他这一句,贾华还没有说话,跟在他后面的李三已把脸板了起来,特意压低了声音训斥道:“唐纯,你不想要少爷活了吗?还不闭嘴!”
赵德厚猛然想起这里是英国,顿时整个人倒吸了口冷气:“对……大人……我……”
贾华并没有责备他,只是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没有什么,要他不用紧张解释,免得话多,又露出什么破绽来。他转身望了李三一眼,只见他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子,两手抓住一个石块,轻轻一提,那石头已经被他掀起。地上居然露出一个大洞口。贾华想也没有想一下,手里拿过油灯,便跟着李三下到下面。他借着自己手中的油灯的亮光,仔细看了一下这地下室的四周,见这里只是对方了一些日用杂物。不过在这中间的空地上,正放着一张大椅子。椅子上面绑着一个人,那人一张长脸变成了灰白色,浓密的大胡子,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白人血统。他正是当日在“伊拉瓦第”号邮轮上,和自己这些人有一面之缘的英国传教士里提摩太。
当时听到贾华让自己去把这个英国佬绑来的时候,李三心里也是一阵吃惊,不过贾华一句:“怎么?你们燕子门的功夫出了国就不能用了?”这话让他倍感刺激。中国人是人,这些外国人也是人,所以李三便应了下来。他也没有想到堂堂的一国之都,这里的治安居然这么松懈,他扛着里提摩太一路过来,居然没有遇到一个巡夜的。
不过放李三出去,贾华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这里大家都人生地不熟的,深怕出个什么意外。后来见李三安然回来,这才放心不少。
里提摩太显然听到了一些响动,出声问道道:“先生们!你们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把我绑到这里来?你们要知道,我可是个穷人,什么家产也没有。你们绑架我,绝对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李三不懂英语,自然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贾华,只见他阴沉着脸,故意拿了拿嗓子,声音低沉道:“威尔斯,你应该记得你说过的话吧!我们只要在那里更多地控制主要的大学、主要的报纸、主要的杂志和一般的新读物。通过控制这些东西和控制清国的宗教领袖,这样我们就控制了这个国家的头和背脊骨。”
里提摩太听贾华这话一出口,居然是标准的伦敦音,绝不是那个乡下来的。而那些内容更让他吃惊,嘴里哼了一声:“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来也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你们若是就此放了我,我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不然,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当然知道,但是威尔斯,看来你在清国这些年是白呆了,难道就不知道哪里有这样一句话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我们对你非常了解,可是你了解我们吗?知道我们是谁吗?这一切你根本是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从来不会担心洗礼教的报复。到是你,亲爱的威尔斯!如果你不和我们合作的话,我想你才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里提摩太在贾华说话的时候,表情淡漠,只是听到他提起洗礼教,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贾华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里提摩太,即便他微小的动作,也看在眼里。原本一脸傲气的里提摩太,当听完贾华的分析后,居然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只不过他仓白色的面孔,很好的起到了一个掩饰作用。
贾华说完,只是瞪着他看,也不在说别的话。过了半晌,里提摩太才苦笑一声:“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贾华只是简短的回了句:“这可能吗?”
“不可能!”里提摩太想也没想就说道。
“既然是这样,你又何必问?”贾华看到里提摩太的脸色变了又变,显然在剧烈的思考着什么事情。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法国人在建造一艘,据说主炮口径为320MM的军舰。这艘军舰的具体情况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听到贾华只是问这个问题,里提摩太好想抓到了什么东西,“你是……好吧我可以告诉你,那军舰不是法国人自己用的,是向日本人能出口的。具体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刚到伦敦,就被你们请来了!”
“你在撒谎!日本我多年前曾经去过,那里的人,饭都没得吃,怎么会去制造这样一艘巨大的军舰。”贾华的口气,好像对里提摩太的话,一点也不信任,
“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应该知道最近俄国太子访日吧!据说俄国人有意向日本人提供一些援助。具体数额,我就不知道了!”
贾华听完,才知道里提摩太为什么会在船上找到自己说那些话。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贾华又向里提摩太询问了许多关于法国方面的事情。由于他离开欧洲时间太久,虽然洗礼教之间也是互通消息,可很多东西他还是不知道。又他东拉西扯的说了快两三个小时,贾华这才向李三示意,将里提摩太打晕,从原路又将他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