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轩回到王府,就直奔龙渊湖的龙舟工地。现在,丫鬟家丁们都已经知道了秦睿轩已在大小姐面前得宠。他这一路上像贾宝玉进了大观园,丫鬟们是秋波频送,照这样下去,秋天的菠菜是吃不完了。家丁们也一改往日的横眉冷眼,各个对他都是笑咪咪的。
秦睿轩这货心里那个美呀,自我感觉膨胀,连呼三声爽呀,爽呀,爽呀,这感觉,太美妙了。
这货对于造船的专业技术当然是一窍不通,他知道的就是依葫芦画瓢,所以,只要他把新龙舟的形状讲清楚了,这里其实就没他什么事了。
秦睿轩来到龙渊湖边,新龙舟的打造工作在一个五十多岁老者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秦睿轩记得昨日不曾见过这个人,却也没有在意,装模做样地左看看,右看看。连声说好,不错。
为了对付那三条龙舟的铁齿,秦睿轩又在龙舟船尾的两梆水面下各装上一块儿铁皮。这样一来,那三条龙舟再来撞的话,铁齿刺不进木头里,摩擦力就小了很多,几秒的功夫就能把他们甩开。
那个老者走上前来,好奇地打量了秦睿轩两眼,开口说道:“秦公子,恕老朽冒昧,这龙舟的设计可是出自你之手?”
秦睿轩看着这个精神矍铄的老者,不知道他为何会有此一问,当然不会招供说是依葫芦画瓢,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出自我手。”
那个老者砸舌道:“公子真是大才,如今的文人士子只重视锦绣文章,空谈治国大略,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有几个文人能在意这些真正实用的知识。公子既然能够设计此船,必定对流水阻力原理深有研究,真是难得呀。”
老者所说他是明白的,中国古代几千年来都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些所谓的圣贤书就是现代的政治,文学,历史等文科。而真正能推动社会进步的科学技术却被这些被儒家思想毒害的社会精英们认为是奇淫巧技,为人所不齿。
秦睿轩当然知道理工科对于社会进步的重要性,一个国家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圣贤,而是需要大量的理工类人才。但,这个时代却恰恰相反,力争把每个读书人都培育成圣贤礼教之人,没有了生产力的支撑,圣贤就是一群废物。
秦睿轩吃惊地看着这个老头,能说出流水阻力这个词的人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个科学家了。他不由的对这老者肃然起敬,称呼也变了,说道:“先生说的是,自然万象皆有其规律,只要善加观察,就能为我所用。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老儿徐骥,小友是个明白人呐,只有真正掌握了这些自然规律,才能促进生产发展,才能使国富民强,而那些坐在庙堂里高谈阔论的儒生,只会夸夸其谈,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这本《天工开物》乃好友宋应星所著,非常难得,老朽就送于小友了。”
秦睿轩接过《天工开物》来粗粗一翻看,里面竟然包含了物理、化学、工学等各方面的内容,不由得大喜。这书虽然对他用处不大,但拿来当教材,让汐颜教那些孩子倒是再适合不过了,这货正愁没有教材呢,这教材就来了。《天工开物》《九章算术》这两本书够那些孩子们学上几年的了。
他又仔细想了想,《天工开物》,宋应星,还真略微有点印象,历史课本上好象见过。能上历史课本的人,那都不简单呀,这个人要好好交往。就连忙问道:“谢谢先生,敢问宋先生现在何处,这本《天工开物》,我早已听说,却一直不得见,学生定要登门向宋先生请教。”
徐骥奇道:“这《天工开物》去年才成稿,今时才在友人之间小范围流传,我也是才得,你从何而知?宋先生现今在福建汀州任推官,小友怕时一时半会儿难得见到呀。”
秦睿轩自然是不知道古代印书的成本,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没想到这本书才刚刚小范围流传。他忽然又想到历史课本上讲的另一个跟宋应星同时期的科学家徐光启,这个徐光启不但是个科学家,他的后辈更是人才辈出,据说徐家保存的历代先祖画像就有上百册,可惜在*中基本上被付之一炬。近代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宋氏三姐妹的母亲就是这徐家的后人。
秦睿轩想当然地认为他们肯定是朋友,这书他肯定知道,就回答道:“见不到宋先生,那真是太遗憾了,此书学生乃是从徐光启徐先生那里听说的。”
秦睿轩没想到他这话一出,眼前的徐骥立刻变了神色,脸上出现了一种复杂的表情。随即有些失望地对他说道:“家父已病故五年了,又怎能告诉你。小友不愿告于老夫便罢了,又何必如此呢。”
靠,徐光启竟然是这家伙的老爹,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死了五年。今天不会这么衰吧,一个谎言还未圆,第二个谎言竟然又编排到了人家死了五年的老子身上。
这人是徐光启的儿子,也必定对科学有不俗的研究,有用之人呀。秦睿轩连忙说道:“不知先生竟然是徐光启徐恩师的后人,如有失礼,还请见谅。”秦睿轩上前恭身一拜,又说道:“早年徐恩师来王府做客,曾指导小王爷,在下旁听,获益非浅,也从此喜欢上了科学技术,并视徐先生为恩师。虽然徐恩师已过世,学生却至今还时常在梦中遇到,此书便是在梦中得知。”
所以秦睿轩这人编排起谎话来,就像喝凉水,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说的那么逼真。反正徐光启是不是来过王府已无从考证,既然你在这里工作,你老子说不定也来过。
古代的人都是很迷信的,徐骥虽然精于自然科学,却也摆脱不了时代的印记。再加上秦睿轩逼真的表演,他当然是相信了这番鬼话。
二人便开始闲聊,秦睿轩又跟他讲了一些常见的自然科学知识。虽然他已经尽量拣了一些容易理解的简单规律,却没想到徐骥大为折服,像发现了新大陆,死缠烂打的非要搞清楚是哪儿本书上看的。
秦睿轩无奈,便推说是西洋书,徐骥不懂洋文,自然是绝了念想。结果却把秦睿轩当成了活字典,缠着不放,问这问那。
秦睿轩正被徐骥问的不厌其烦,想找个由头溜掉,却见丁总管风风火火地小跑着赶了过来。心想,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不稳重,也不怕把这把老骨头颠散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他脑子里。
丁总管大老远地就开始扯着嗓子喊道:“小三,快跟我来,王爷还有几位族里的宗亲长辈都在大堂里等着呢,有事要问你。”
“有事问我?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秦睿轩心下奇怪,我能知道什么呀,该不会打算让我的醉仙楼对他们免费开放吧,那可不行。
“什么事你就别问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你跟我来就是,反正王爷他们急着见你。”丁总管看着很着急的样子。
秦睿轩跟着丁总管也是一路小跑着赶往大堂。来到这个世界前总是抱怨生活太拥挤,现在才切身体会到院子大了也有坏处,大堂在王府的最前面,龙渊湖却在王府的最后面。这一路上穿堂过院,整整跑了一柱香的时间。
二人赶到大堂,丁总管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喘着气,抖着手,指着大堂,说道:“小三,你,你自己进去吧,我得坐这儿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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