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朕还要睡在玉华宫。”孟昶满眼是挑逗和戏谑,不改本性。
“什么,陛下?您,您答应玉箫的,难道您要言而无信?子曰‘人无信而……’”她又开始给他上起了政治课。
“好了好了。”孟昶怕极了她的子曰,“今天是你和朕的新婚之夜,如果朕中途离开,传出去并不好听。这是你和朕的君子之约,朕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需要时朕会留宿玉华宫,我们只是睡在一张床上,朕不会碰你。”想想后又补上一句,“半年之内。”
秦箫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受。她可是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呀,连恋爱都没谈过,居然要和一个大男人同床,真让她郁闷不已。
“来呀,侍候朕更衣就寝。”懒懒的声音不怀好意地传来。
“什么?你,我?”又一个打击。
“朕只是答应你半年之后再与你行夫妻之礼,可你毕竟已是朕的妃子,该做的还要做。不要再这样那样了,不然我就要反悔了,不要再考验朕的耐心!”他威胁道,并不全是戏言。
她只能见好就收,乖乖替他更衣。他躺进了轻软的云丝被中,“你怎么还不上来,难道等朕亲自为你宽衣?”
她慢吞吞地爬上chuang,又在他的监视下脱去外衣,脸色越来越红,越来越热。他刚才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她不能再触及他的底线。他毕竟是个君王,拥有生杀大权,他对自己的新鲜感不知能压制他的****多长时间。
他伸手掀起被子,她只好钻进去。身体僵直,远远地侧躺着,一动不动,像是睡在危险的地雷旁边。他将她的羞涩和红晕尽收眼底,阅尽美女的他也不禁心动于她的青涩纯真,手一伸,她已在他的怀中。
他宣称只想搂着她睡,并不会有多余的动作。他遵守了诺言,搂了她一晚,她保持了一晚的临战姿势。
第二天起床时,她身心俱疲。宫女们侍候他们洗漱,小诗入画紧张地看着她,用眼光询问她的状况,她轻松一笑。虽然她们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安然无恙,放下心来。
孟昶很快地离开了,似乎去上早朝。她并未细问,只是谦恭地送他出宫。然后独自用早膳,用过早膳,总管德祥来了,说要带她拜见皇后娘娘。
她示意入画拿过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紫金香炉,那是徐家陪送的,极为精美,价值连城。“总管大人,玉箫初入宫门,不谙世事。诸事就有劳您多多关照了,这个紫金香炉送给您,聊表玉箫的感激之情,请您收下。”
“好说,好说!”德祥笑着接过了香炉,既不假意推让也不受宠若惊,看得出是饱经世事,老练精明。“玉妃娘娘放心吧,老奴看出娘娘是个冰雪聪明、豁达宽容之人,皇上对您也是宠爱有加,老奴一定会竭心尽力服侍好您的。”
他的自然爽快给了秦箫很好的印象,这人虽是太监,行事却并不委琐,值得交往。
在德祥的引领下,秦箫随着几名宫女来到了皇后居住的凤藻宫。一进大厅,就看见正中的描金楠木座椅上坐着一位三十几岁的贵妇,身旁站着十几位穿红着绿珠光宝气的妃嫔,看来一群人是在等她这个主角上场。
她倒身下拜,皇后吩咐她起来说话。她抬头看去,见这个王皇后算是中上人之姿,头戴镶珠九凤冠,身穿香槟色滚花绣金凤袍,眼里透着和气。看样子是个好脾气的皇后,也难怪,不然怎能允许孟昶赢得千古色名呢?
“玉箫,久闻你是蜀中双姝之一,既然进了宫,在琴棋书画方面可要好好指点你的姐姐们了。”王皇后笑着说。
什么嘛,看上去是个善人,却原来笑里藏刀。我本来是个新人,你却用一句话就让我成为众矢之的。皇宫本来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你这番话还不让那些妃子们把我给吃了,看来需要继续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
“回皇后娘娘,玉箫怎敢妄称才女?都是沾了姐姐玉娇的光。玉箫年纪最轻,才疏学浅。与皇后娘娘相比,就如萤火之于皓月,滴水之于江河。如今有幸进宫,还望娘娘多加指教,玉箫也好增长见识学问。”言辞间带着十二分的恭敬,近乎谄媚。
“哈哈,你们看这个孩子,我原以为你是宰相千金,容貌又生的好,一定是有些小姐脾气。不想却这般通晓事理,温婉柔顺,哀家喜欢你。来,玉箫,见见你的姐姐们。”这个王皇后也不是等闲之人,她的哥哥正是当今蜀国的护国将军王奕辰,现驻军边境。家世显赫。孟昶也是为了拉拢王家,才封她为皇后。
王皇后为人深藏不露。她自知容貌一般,孟昶又贪慕美色,如一味用强,势必遭来他的厌恶,影响皇后之位。索性来个薛宝钗式的守拙,甚至主动给孟昶介绍美女,讨他欢心。现在的刘妃、丽妃就是如此,成了她的心腹。
她因见孟昶新娶玉箫,言谈行动对她爱护有加,又忌惮徐家的势力,故对玉箫来了个下马威式的试探。但秦箫是何等聪慧,表现得大方谦卑,完全一副无害的样子,她心中的疑虑也就消去了一半。
“玉箫,这是你刘妃姐姐,这是你丽妃姐姐,这是你云妃姐姐,这是……”
秦箫开始还能清醒地认人行礼,到后来头就晕了。下意识地应承着,机械地施着礼。心里早把孟昶骂了七百二十遍,真是个好色之徒,已经娶了那么多妃子,还想娶,就不怕累死!
众嫔妃一一还礼,一个个燕瘦环肥皆是绝色美人。清丽、妖艳,雍容应有尽有,别看他治国不怎么样,在审美上还是很有造诣的。
众美人对玉箫也很好奇,不加掩饰地打量着自己今后的对手,有人显得还算友善,有人则是冷漠敌意,有人摆明了要和她比比身段脸蛋。
一个穿着粉色轻薄绸衫姿容妖艳的美人拉着她的手说:“玉箫妹妹,早就听说你的才名了。别看你刚才那样贬低自己,姐姐我知道,那都是妹妹你的自谦之辞。像你这样的人才,仰慕的人不知有多少。不然,皇上独给你赐名花蕊夫人呢,皇上这样宠爱你,特别为你重修玉华宫,如果将来三千宠爱在一身的话,妹妹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姐姐呀。”
秦箫心里的警报亮起了红灯。女人善妒,可以理解。可这个女人言辞柔中有刚,绵里藏针,一看就不是善类。她又没有什么气度涵养,自恃绝色一味相激,比王皇后还难对付。
好在她早已从小诗那里知道了这个人物,心里有了对付她的办法。
“云妃姐姐是吧,你过奖了。玉箫自小失去母亲,早就学会了为人内敛,守拙。如果是妄得虚名,那也是沾了自己姐姐的光,并非有什么真才实学。至于陛下的宠爱,玉箫刚进宫一天,就已经听说云妃姐姐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恩宠赏赐无数。玉箫的容貌才学均不如姐姐,还请姐姐不要取笑。”
一席话,说的婉云哑口无言,说的众人看着秦箫冒火的双眼又都转向了婉云,谁让她平时总霸着皇上在她的宫里呢。
“算了云妃,皇上平时到你的宫里次数最多,你又年长,玉箫她是个孩子,你还是宽容些吧。”皇后说话了。她平时最看不上婉云恃宠生骄的样子,有时甚至连她这个皇后都不放在眼里,这回来了才貌双全的玉箫,也好压压她的浪劲儿。
一旁的丽妃刘妃马上呼应,对云妃表示着不满。这时,皇后心里已有了主张,早晚将玉箫收入自己的帐下听用,如果她不听话,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她可以允许地位卑贱的女人在皇帝身边,却不能让这样一个才貌家世俱佳的人成为自己的威胁。
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秦箫始终谦逊有礼,不卑不亢。皇后终于开恩让她回宫休息。拜别了皇后,向自己的寝宫走去。身上的肌肉一块块松懈下来,汗也流了出来。这哪是皇宫,分明是烽火硝烟的战场,任她再自诩聪明机智,也已感到应接不暇了。
半年时间很充裕,她已心生逃跑之念,现在,就该周密计划。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晚上,她调动全身的各个器官等候孟昶的光临,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来。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这一天,孟昶处理了一些政事。边境依然有契丹人的骚扰,契丹单于耶律璟派来信使让他献国投降。周国的柴荣也对他虎视眈眈,逼他依附归顺。唐国的七皇子李从善刚走,两国达成了共识,彼此结盟。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使唐国出兵相助,到此地时已是师劳力竭,成了强弩之末,起不了什么作用。
蜀国虽有天府之富,蜀道之险,怎奈疆域有限,不利于发展。而他这个皇帝又志不在政事,只喜欢吟诗作画,和美女为伴。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施行什么对国家百姓有益的政策,倒是宫殿盖了很多,女人娶了不少。既然他们都看中了自己这块肥肉,就让他们争去,他乐得坐山观虎斗,夹缝中生存也不是明智。
下令护国将军王奕辰严守边境,尽量少与契丹人正面冲突,对周国也采取同样的政策。王家势大,要拉拢也应牵制,这次封玉箫为妃,不仅因为爱慕,还有政治上的考虑。以徐家牵制王家,两者互为掣肘,他尽享渔人之利。那个徐天慕不错,过几天可以封个将军,有玉箫在,他更会为自己效命的,他们不是亲兄妹吗。
如果秦箫知道这些,她就会承认这孟昶同学也不只是酒色之徒。身为一国之君,他还是有些帝王之术的。只是本性难移,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明君罢了。
到了晚上,太监捧上侍寝的玉牌,毫不犹豫地掀了玉妃,太监刚要下去安排,他又改了主意去了云妃的寝宫。
从当太子时起,他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就像汉高主刘邦,喜欢酒及女人。同为帝王,他以此为乐事雅事。纵横花丛数十载,身下美人无数,谁不是对他百依百顺,*,极尽逢迎?偶尔有一两个使点小性子,也是半遮半掩,使点手段,让他有点新鲜感罢了。女人于他,只不过是件衣服,一天换一件,他有的是。
这个玉箫并不是什么绝色美女,论容貌,哪有婉云娇艳?论性情,怎比丽妃温柔?论家世,也不过和皇后不相上下。才华不假,可自己也是一个才子帝王,哪有半点配不上她?
昨天的约定,他现在就后悔了,当时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怎么会鬼迷心窍,答应她的要求?那个丫头真是狡猾,给自己带上了高帽,捧到云里雾里,却是做了一个美丽的胭脂扣,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系被套了进去。
他有心违约,什么半年之期,笑话!他是皇上,天下哪个女人不是任他予取予求?索性冲进屋去,不容分说把她拉上chuang先痛快了再说。但他又不甘心,自己何时对女人用过强?哪个女人在自己的身下不是********,完事之后死心塌地。如果用了强,不就承认自己也有征服不了的女人,这可是他最最不能忍受的。
还是耐心等一段吧,自己如此的风liu潇洒,她一定会心甘情愿地以身相许的,要对自己有信心。不过今晚,他要给她给教训,不要以为他好脾气,对她总是顺从。要让她知道,他有无数的女人,不差她一个!
婉云的宫中,*无边。
宽大的床上,两具肉体相互纠缠,不断变换着姿势。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诱人的呻吟交织在一起,让门外侍候的太监宫女面红心热。婉云没有想到孟昶今晚会来,她以为他还会去玉箫那里,虽然她不愿承认,但那个玉箫还是有点魅力的。
可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不关心。她只知道自己的魅力没有消失就够了。孟昶今晚yu望强烈,不容分说地将她弄上chuang,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动作。她配合他,极尽挑逗放荡之能事,使出浑身解数与他交欢,随着他在她的身体里纵横驰骋,她发出夸张的呻吟声,刺激得孟昶更加疯狂地抽动冲刺,发泄着无尽的yu望。
终于,随着一声低沉的吼叫,他得到了完全的释放。微微喘着气,看着身下的女人,她已经是花容失色,呼吸散乱,看来是到了高潮。从她的身体里出来,顺手握一下她的椒乳,又引来她一声媚叫:“皇上,您今天太强了,臣妾简直受用不起了。”
“朕当然强壮!”这句话像是对她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徐玉箫,做朕的女人,不好吗?
“陛下,婉云最爱陛下了。明晚还来这儿吧,侍奉陛下是臣妾的福分。”发觉他的分心,赶紧献媚,拉回他的心。徐玉箫,就凭你也敢和我斗!”
“好的,还来云儿这里,我要好好宠爱云儿!”徐玉箫,朕,不缺女人!
玉华宫中。被这两个人念来念去的某人此时却是浑然不觉,躲在被子里睡的甭提有多香甜。
又是一天早晨。没有孟昶的骚扰,秦箫这一夜睡的很好,一觉醒来,深秋的阳光透过窗格洒进屋里,将金色的斑点投射到大理石地面上,点点亮色让她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洗漱,吃饭,弹琴,看书,什么宫中相府,她到哪里都是米虫的生活。
这天晚上,孟昶依然没来。
接下去的几天,一切平静。各个宫里的妃子美人们偶尔来串串门,大部分是看在她宰相小姐的面上。闲聊几句,说东道西,蜚短流长。她并不留意,一位虚与委蛇,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更不会稀罕什么宠幸,自然就与世无争。大家看着她恬淡安静,她的危险度随之降低,她的美貌才华也就不算那么难以忍受了。
时间,变得缓慢。
秦箫暗地里做着准备,将徐家陪送的财物分类,买通几个可以出宫办事的小太监,让他们悄悄将不惹眼的东西带出宫,换成银票带回来,只说自己想购置田产。
在宫中,她也在与其他宫女的闲聊中了解着皇宫的情况,周边的环境等等,到了晚上,就凭记忆绘制逃跑的路线图,并整理物品。
就这样,七天过去了,一切都很顺利。银票已积攒了十几万两,路线图也基本画好了。她,只盼着一个出宫的时机。
正是,不随妖艳争*,独守孤贞待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