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他是回不去了!”随着冷酷霸气的声音,赵光义出现在他们面前,身后是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护卫,只见他狠狠挥手,护卫瞬间将他们包围。
自从秦箫被从善从竹园救走,他就一直派人明察暗访,终于寻到了他们的踪迹,又暗中跟到了茅山。他这样不顾一切地追来,自己也觉得疯狂,但他无法接受小箫被救走的事实,早知道这样,那天他就不该在出门时良心发作,重新盛了一碗汤,只在里面放了一粒药。
他懊悔得了不得,看来他还是对她狠不下心。但他发誓这回不惜一任何代价都要带回她,让她立刻成为他的女人,不许别人染指,哪怕是大哥。
李从善大吃一惊,但眼前的情况让他必须镇定,怕,是没有用的。他用目光示意被隔在外面的墨影等人稍安勿躁,同时把秦箫护在身后,然后他毫不畏惧地迎上赵光义冷酷狠辣的目光。
秦箫根本没有想到赵光义会出现在蝶谷,一时间又惊又惧浑身颤抖,她意识到他会对从善不利,有意转到从善身前,怒斥道:“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现在我们已经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你还要怎样!”
赵光义看出她在刻意保护李从善,气得双拳紧握,眼里露出骇人的戾气,简短的话中带着强烈的威慑:“跟我回去,我会考虑放过其他人,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这个恶魔!你用那样肮脏下流的手段对我,我怎么可能和你回去?我恨透了你,你这个坏蛋,我当初怎么没有看出你的本相!”她的谩骂在冷酷邪肆的他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从善搂住她颤抖的身体,怒视着赵光义,竹园那晚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他不禁怒火中烧,碍于两国的关系,只得耐着性子说:“李从善见过晋王千岁。晋王殿下,箫儿她说得很清楚,她不愿回去,您又何必强人所难?”
赵光义恶狠狠盯着他,恨不能剁下他放在秦箫肩头的手。事实上,从一开始,他的目光也没离开过从善,他要仔细看看,这个胆大包天敢从他赵光义手里抢人的江南郑王到底是何等样人。
只见从善一身素袍,丰姿儒雅,贵气天成,眉宇间带着一股逼人的英气。
赵光义暗自惊叹,他一向自命不凡,自以为是天下难得的美男子,没想到这个郑王的相貌居然毫不逊色于他,而且高贵之气还略胜一筹,看那个精气神,武功也未必在他之下,怪不得敢和他争小箫。
心里的恨意和杀机又浓了几分,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李从善吗?你本是我大宋的属官,见到本王为何不跪?难道你不怕本王发怒踏平你的江南吗?”
从善不卑不亢:“李从善的确是大宋属官,但要论下跪的话似乎应该跪大宋皇帝,这才合乎礼仪。何况以现在的情况,从善就是见礼恐怕晋王也没有心思接受吧。”
“果然牙尖嘴利!既然你说到礼仪,那么你私自从我府中劫走了小箫,合乎什么礼仪?堂堂郑王干此鸡鸣狗盗之事,莫非江南的水土差到如此地步?看来是需要我大宋帮助教化一下了!李从善,大宋和唐国的实力你很清楚,我劝你马上束手就擒,听凭我的处置,省得把灾祸引向江南!”
赵光义话一出口,手里的宝剑已缓缓指向从善,妄图在气势上压倒他,迫使他屈服。
从善毫无惧色,义正词严:“晋王千岁,江南对大宋一向恭顺,从善对大宋皇帝和晋王您也绝不敢轻慢。但箫儿和我很早就是朋友,她并不情愿和您在一起,就请尊重她的意见,让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到时,晋王您仍是值得从善尊敬之人!”
“放肆!李从善,你是什么东西,有何资格告诉本王该做什么?小箫是我的人,本王带走她是天经地义,倒是你区区一个江南郑王,也敢教训本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本想饶你一命,看来本王还是太仁慈了,来人,准备弓箭,本王要他们全都变成刺猬!”
赵光义一声令下,几十名护卫立刻摘下背后的弓箭一齐对准了从善众人,形势万分危险,空气中充满浓浓的火yao味。
秦箫呆住了,她没有想到赵光义会做得这么绝,他们曾经是那么亲近融洽,现在居然会刀剑相对,甚至还会使无辜者失去性命,难道他疯了不成?
“赵光义,你怎么会这样狠毒冷酷?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就像你曾经那样,你要是敢伤害他们,我死也不会放过你!”难道她真的要向他投降吗,好不甘心啊。
赵光义冷笑,“伤害他们的恰恰是你!要是你死心塌地做我的女人,老老实实呆在竹园,他们全都活得好好的,包括那个腿脚不灵便的徐天磊。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回去,这些人免死;不然,我要血洗蝶谷!”
说着,他向她伸出手来,眼中依然是冷冽的寒光,这个女人,他为她花费太多的心思了,回去他要狠狠惩罚她。
秦箫犹豫着,看着赵光义嗜血的眼神,和周围反射着寒光的弓箭,想到从善、天磊,还有墨影、小蝶和神医橐驼等人,她决定放弃抵抗,她不愿那些人因她而死,他们已经为她做得太多了。
她看着从善,挤出一丝微笑,故作轻松地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势强,委曲求全也是个明智的办法,我先跟他回去,你还有你的国家,天磊也要拜托你照顾了,保重!”
她艰难地迈动脚步,被他一把拦住,他俊美的容颜变得惨白,眼里冒出怒火:“你不许去!”记忆中他一向温柔,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和他说话,“如果你喜欢他,我不会拦着,可你明明厌恶他,为什么要勉强自己?把自己喜欢的人送进虎口,不是我李从善的为人!”紧接着,他轻蔑地看向赵光义:
“赵光义,你不是英雄,连男人都称不上!你以自己的强大和武力欺凌弱小,我看你只是徒有其表。虽说我的国家势弱,可我李从善不服你!你手中的剑不是什么摆设吧?那就和我比个高低,死于你的剑下,是我李从善无能,如果你败了,就滚出这里,从此不许找箫儿的麻烦!”
说着他利落地解下腰间的青锋剑,甩掉剑鞘,指向赵光义。剑锋上的寒光与他眼中的杀气交汇在一起,让此刻的他显得英武绝伦,令人畏惧。
秦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今天的从善让她看到了曹植诗中的少年英雄,这样的他让她敬佩,比温文尔雅时更有魅力。
赵光义也被不小地震慑了,看来他是小看江南了,这个李从善算得上是人中的俊杰,有资格做他的对手。
他略一挥手,示意护卫们后退,手下人顿时齐刷刷后退了几步,让出了中间的空地。空旷的草地上,只剩下三个人。
“好啊,看你似乎有些本事,本王就陪你玩玩!小箫,站开些,免得碰伤了你。”
秦箫别无他法,只得站到一旁。和从善对视的刹那,她的目光满是关切和担忧,而对赵光义,则视若无物,这让他的眼神更加冰冷,下了杀心。
一阵风起,漫天飞舞的红叶中,两个身形挺拔,满脸怒容的男子举剑对决。同样俊美的眼眸中,一个正义凛然,无所畏惧;一个阴黯冷戾,杀气腾腾。
一叶飘过,赵光义腾身跃起,率先出剑,李从善举剑相迎,潇洒骏捷。但见两人势均力敌,如影随形,剑气如长虹贯日,势不可挡;剑光闪烁,火花四射,令人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墨影深谙剑道,眼见李从善剑法纯熟,气势如虹,频频颔首赞许。又见赵光义剑法精湛,步步紧逼,也是暗自称赞,不禁为从善捏了一把汗。
秦箫是第一次看到从善使剑,看到他动作矫捷如行云流水,身形轻隽似苍鹰凌云,心中暗暗赞美,没有发觉自己的眼中流露出别样的情愫。而对赵光义则又恨又叹,那样出色的人,要是心胸更加豁达,为人更加光明磊落,该是和从善一样的完美。
两人实力相当,各怀心事,打斗了几百个回合不见胜负,体力消耗很大,额头上也都有了汗意。
又过了一段时间,情况有了变化。赵光义人多势众,一心要置从善死地,动作越来越狠辣;而从善心存顾忌,不便下杀招,又惦记着秦箫等人的安全,不免有些气弱,渐渐落了下风。
秦箫倒没有发现什么,仍是担忧地注视着眼前的场面,而墨影却暗自叫道“不好”,他发现从善动作中出现了一个破绽,眼瞅要吃亏,连忙拔出宝剑准备上前化解,却被许多护卫重重包围,无法脱身。
千钧一发之际,幽深的蝶谷中突然传来一个醇厚威严的声音:“都住手!”那声音充满王者之气,盖过了不绝于耳的尖锐的金属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