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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兵政十七蠻防上(1)

湖南苗防錄敘

魏源

魏子曰。歷代以來皆蠻患。而明始有苗患也。南夷之苗。自洪水竄征後不聞。而殷周之所撻伐。荊庸勾吳之所冠帶。皆蠻國。暨江以南。靡然聲教。於是漢曰武陵蠻。唐曰五溪蠻。則自岳澧常德進辰沅間。益與今苗地近。然烏睹所謂苗事哉。其叛服姓氏。亦匪苗族所有。嘗考蠻習俗嗜欲不甚遠。惟蠻峒各一酋。懍然冠履臂指之分。苗則絕無統屬。有貧富。無貴賤。有強弱。無貴賤。有眾寡。無貴賤。曩蠻酋強盛之日。承平則足控制苗。為內地捍蔽。有事苗皆指嗾從之蜂屯。狐嘯蟻聚。籌邊者惟思撫蠻以制苗。宋諸州明土司所由興也。暨後蠻酋各安世襲。狼馴不跳梁。而鷹飽亦不搏擊出力。於是蠻患銷。苗患熾矣。專苗稱者。惟黔五開苗。楚九溪苗。實則滇之玀之猓。蜀之僰。粵東西之獞之猺之黎。皆苗類。明滇蜀多土司尋兵。而粵黔楚則獞苗自嘯聚。 國朝土司悉歸流。黔粵苗獞。至今帖然。即乾隆末楚苗蠢動之時。永順鎮筸乾州諸土蠻。或負弩為先鋒。或鄉導誘禽首惡。今昔情形。順逆燕越。嗚呼。曷以致是哉。爰掇其形勢沿革。撫馭得失為篇。以金鑑來世。而為之說曰。王者治四夷之法。太上變化之。其次制馭之。宋羈蠻專撫綏。則高爵厚賞不饜欲。明備苗專防範。則築哨屯兵不遏釁。終宋世威不振。終明世苗不服。盛哉我 大清威德乎。古未有也。康熙四十二年。邊人之赴愬也。上震怒。免總督郭琇官。詔曰。三苗自古逆命。今仍虔劉我邊陲。攘虜我人畜。為諸奸宄通逃藪。豈可令在肘腹地恣行無忌。其發滿漢兵。乘冬逼其巢。郡縣之。於是禮部尚書席爾達視師。明年正月。闢鳳凰廳。乾州廳。而鎮溪上六里苗。尚屬土司。既而巡撫趙申喬。奏裁五寨長官司。于是六里苗復赴愬。明年生苗百四十寨并投誠。雍正初。 朝廷經略西南夷。威震黔粵。於時湖北容美。湖南永順保靖桑植諸宣慰使。悉為邊人所愬。先後改流。於是湖廣無土司。嗚呼。泳厚載者不知幬覆之仁。習衽席者不知水火之艱。容美桑植。今各一縣地耳。永順一府。實兼永順保靖二司。地瘠而貧。吏斯者每觖望。而曩四大土司富強雄累代。則其朘膏脂何如哉。漢承秦後。網漏吞舟。故諸土司遺氓。多自重畏法。豈非劫於積威。久於倒懸以然哉。嗚呼。處帝力何有之世。老死不見苛政兵革。所以高坐爭議復古封建也。

土官說

倪蛻

邊徼多土官。子孫世守。當漢唐宋時。無分流土。而其銓敘轉遷。稍稍殊焉。自元及明。分流判然矣。滇土官大小俱備。漸就裁改。所存無幾。而世每謂土官家爭殺淫縱之為。悉屬邊蠻沴氣。天固不與之以善性者。芟夷而刈殺之。宜也。雖然。世祿之家。鮮克由禮。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左傳所載諸侯卿大夫家事。豈不有甚於今日土官家所為者。齊魯鄭。豈是邊蠻。而其驕淫殺奪。無所不有。非太公康叔貽謀之不善。亦封建世官之流弊。必至於此極者也。故譏秦之廢封建而立郡縣為非計者。誠迂儒矣。然而雲南內地土官。消磨亦易。暴橫不法者。參劾而去之。老病死亡者。停襲而免之。苟有賢者。薦而達之。與流官一體陞遷。如此二十年。而土官皆可以盡。既不利其所有而起意驅除。又不坐之無名而恣情斬殺。春秋代謝。一循天則之自然。又何有恩怨之得生於其間哉。獨是相鄰交緬各司。仍須羈縻繫屬。不宜輕有改更。亦非謂其尾大不掉而虞之也。特以地居荒遠。瘴癘特甚。設流官不諳風土。立防兵難免瘴病。運糧米又恐勞民。即其渠帥而用之。此固諸葛武侯經營簡易之宏模也。

永昌土司論

劉彬

天下惟滇夷最多種類。色目殆數十餘。而附於永昌者居其大半。其先皆各居其地。自相君長。或有仇殺。亦以夷陵夷。未敢犯我中華。自元命劉深擊八百媳婦。無功而回。外國始有輕中國之心。於是燒案牘。掠百姓。終元之世。討緬者再。討八百媳婦者再。僅能分設宣慰。邊境麤安而已。明時桀驁尤甚。思可思任思機刁榦孟罕拔岳鳳莽瑞體思仁丙側莽應鯉等。先後釀禍。擾我疆土。屠我城池。殺我將士。逞兇肆毒。了無顧忌。卒至勞師動眾。財殫力痡。數征之而後定。嗚呼。蠻夷之禍。自古有之。揆厥所由。非激於誅求。即逼於淩虐。或有蠢酋妄動。狡焉啟疆。始則防禦不慎。繼而勦撫失宜。熒熒不滅。遂至燎原。此皆已然之勢。論者固未可執一。而觀治者尤當因時而變。何況今日彝困於朘削。日益貧窮。習於風氣。日益刁詐。更非向日之彝可比。不獨一永郡為然也。余以纂修永志。姑即永郡之彝論之。有內地之彝。有外地之彝。有沿邊之彝。有雖在沿邊。而實同於內地之彝。內地者如永平之土縣丞。土驛丞。保山之潞江安撫司是也。此皆地界通衢。境連郊邑。井閈相望。阡陌相錯。與漢人雜處而居者也。沿邊者如鎮康灣甸芒市遮放盞達猛卯千崖隴川是也。此則環永騰西南。北鄰江域。奉節制供差發者也。其西北之沿邊者。漕澗上江。此外即為茶山里麻古勇野人等夷。雖有節制之名。而已非我部屬。儼然外地野人。則並非控制。赤髮野人。又在野人之外矣。雖在沿邊而實同於內地者。如騰越之南甸司。保山之十五喧二十六寨是也。其境界相連。田里相雜。猶夫永平之土縣丞。土驛丞。保山之潞江安撫司也。外地者如威遠孟連耿馬等彝是也。此則雖在控馭直隸之內。不過供差發屬羈縻而已。法令所不及也。又其外如緬甸車里八百老撾木邦孟艮猛密猛緬蠻莫盞西鈕兀諸彝。其土地之廣。有數千里者。千餘里者。數百里者。大小不一。強弱攸殊。各長其長。各世其世。此則地廣勢厚。最著名於諸夷中者也。其他雜小夷人。未易指計。若此數者之中。緬最強。車里八百木邦次之。老撾猛密孟艮蠻莫鈕兀又次之。然吾所為致論者。不在外地之夷。而在沿邊之夷與內地之夷。與雖在沿邊而實同於內地之夷。何也。外地者誅求不能及。淩虐不克施。隙釁之起。既無其由。而況時當全盛。彼諸夷又豈敢有不逞之念哉。若沿邊之彝。內地之彝。雖在沿邊。而實同於內地之彝。則不然。其地最近。勢最柔。故其為累也最苦。為禍也最易。為惡也又最深。以彼區區一土司。人之視之者特蠢茲夷人耳。狎而易之也。誅求者有矣。久而不繼。淩虐者有矣。甲來而施之可也。乙來而施之亦可也。施之施之。難乎其為受者矣。故曰其為累也最苦也。至若狡悍鷙刻。又其本性。或激於一忿。或蓄於平時。變起倉皇。出於不意。呼吸之間。即受其禍。雖有智者。能預為之防乎。又或憑崎負險。劫掠中道。一落深箐。散入萬山。展轉道途。即覿面而不知其為盜。捕緝固不可得。行查僅屬虛文。故曰其為禍最易也。而猶未睹其惡也。彼之官。世官也。彼之民。世民也。田產子女。唯其所欲。苦樂安危。惟其所主。草菅人命。若兒戲然。莫敢有咨嗟歎息於其側者。以其世官世民。不得於父。必得於子於孫。且數倍蓰。故死則死耳。無敢與較者。嗟此夷民。何辜而罹此慘耶。

漢人苦於所司。動輒鳴於上官。此則不敢鳴。即鳴之矣。彼固有所恃而不恐。歲時饋獻。不過差目具文。一有提調。則閉匿深藏。負嵎以待。其洋洋然山頭望廷尉。良以平日無事。寬容太過。及其有事。雖有譴罰之名。曾無懲創之實。彼固視為故事。自謂土官世職。莫可如何。以致驕縱滋蔓。尾大不掉。所由肆屠虐而不悛。玩法紀若罔聞者。故曰其為惡最深也。

嗚呼。其惡宜除也。其禍宜防也。其苦宜恤也。往者滇省常受其害。如阿資鳳繼祖阿克普名聲吾必奎猛庭瑞莽應龍沙定州輩。一夫作難。全省震蕩。前車已覆。後車不戒。豈非以其固結已久。黨類實繁。猝難遽去。且地方守命。鎮防將弁。莫不利其蠢懦。為魚肉之資。誰肯輕言去之者。曩歲曾有疏請裁革。行令各省查議。乃有司鎮將。或受其賄賂。或狃於私情。僉言不宜裁革而止。嗚呼。果盡不宜裁革乎。蓋前疏內於土夷情形。猶未透悉。故於何者宜去。何者宜。未知分晰。議者遂得以徇私混復。溺偏見而阻大計。莫甚於此。竊以為在內地之土司可裁也。雖在沿邊而實同於內地之土司亦可裁也。宋祖云。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顧使侏異類。深根固蒂。分踞郡縣中。豈國家久安長治之善策乎。且攷此輩先人受職之始。皆非有開疆辟土不世之勳。治亂扶危非常之績也。夫茅土分封。河山結誓。猶有不能保其終者。此輩何功何德。反得子孫世守其官。世虐其民。匪但宗藩世祿所不能及。元明迄今。已六百餘年。而彼不移。安然坐享不朽之業。揆厥由來。則去之宜也。非過也。或者謂夷人鳥語卉服。習俗攸殊。爰置土司統之。所以藉其保固藩籬之用。而奈何去之。是殆不然。夷民種類雖別。而畏威懼法之心。與舍苦就樂之情則一。苟善撫之。疇非赤子。就滇而論。從前皆夷也。而今之城郭人民。風俗衣冠。改土歸流。變夷為夏者。十且八九。未聞必藉土司而後保固也。若所謂藩籬者。乃邊境之外者也。豈有在內地者。而亦藉以為藩籬乎。或者又謂夷人在內地者。雖屬土官管轄。土官仍屬流官節制。比於子民。相安已久。何以更張為哉。此庸流淺見也。籌邊之道。在乎防微。保民之方。貴於經久。若僅泥於目前。非不晏安無事。而不知其有事之機自在也。且以土人言之。同在中華之內。而風化不能及。恩澤不克沾。各有土官以隔別之。在流官曰。此土人非我百姓。漠視之耳。至於科派之重。刻虐之慘。則惟土官司之。在流官又曰。此土人非我百姓。奚預我事。又漠視之耳。若徭役差使。土官得以疲之者。流官亦得以疲之。徵求需索。土官得以苛之者。流官亦得以苛之。若近值營鎮之處。則又加以將弁之騷擾。其苦萬狀。更僕莫數。嗟乎。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乃忍令若輩人子孫奕葉。永沉淪苦海中乎。救焚拯溺。是誠不可緩者也。雖然。若一旦盡去之。勢又不能必有道焉。參處降調。一依流官之例。倘罪應斥革。即以漢官代之。停其承襲。善哉令狐綯所以處宦官者曰。有罪不赦。有缺不補。則以漸而去耳。毋務為姑息養癰之計。而兼不失乎燥急。然後錄其人民。籍其田地。減賦役以甦其力。給牛種以裕其源。選用循良。善加撫恤。不出百年。內地可以肅清。肘腋可以無虞。使數千萬眾。蚩蠢窮彝。悉得變禽獸而隸編氓。出湯火而見天日。其於固邊境。安夷猓。豈曰小補之哉。若沿邊之土司則宜存也。彼既不在我腹裏之地。與我土地不相錯雜。城郭不相逼近。無事則藉為藩籬之用。設或有事。猶可一面禦之。非若內地者一有不虞。即在心腹之間也。然非徒存之已也。必有以漸變之。必有以善撫之。禁有司鎮防之貪黷。絕漢奸流棍之勾唆。近豪民。毋使有侵漁淩侮。出入賓商。毋使有欺騙擾害。禍患必援。毋因其有事而棄之。荒歉必拯。毋因其被災而絕之。於是申之以法而彼知懼。則其惡無敢肆。嚴之以威而彼知警。則其亂何由生。為之百姓者。既獲免於荼毒。為之統馭者。又不病於掣肘。復為之潛消焉。默化焉。又養之以恩。恤之以惠。使彼得以生息焉。久之久之。鮮不為我良民矣。然後由近而推之。由漸而被之。舉緬甸八百。郡縣之可也。夫何慮於永哉。噫。豈獨永為然哉。全滇之土司皆然也。天下之土司皆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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