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因为这分点的秘密窝着火，一时沉默不语。说实在，这种事轮到谁，谁都会冒火。
老姚静静地坐在长条板凳上，见秘密被揭开，脸上挂不住了。这助纣为虐，自然就是在骂他。再说今晚这些麻烦事，也全是这疯丫头惹的。
一路上这俏丫头看上去文文静静，咋一下子就变成了个疯婆子呢？
事情不顺，其中的秘密自然不能公开，再哄也没用了！于是他沉下脸，起身回避道：“好了……都不要再吵了。你们说这分点的事，那是瞎传的，这个点是早定下的。另外这凶杀案，迟早会破的！我会让队里多注意就是啦。不要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什么阴谋不阴谋的，不就想走，不服从分配吗！说实在的……这些年，我送过多少知青，还从来没听说过。知青会怕这儿怕那儿的呢，更没听说要换点的！”说着狠狠瞪过张筱素一眼说：“行了，时候不早了，有话明天再说！”说罢，抬腿就走！
眼见要走的希望破灭，张小素直恨得咬牙切齿，气也不打一处来，就想拼上去，再论理一番，可一见对方那张脸，早已由笑面佛已变成了铁金刚，一脸的杀威，她那里还敢开口，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甩着手扬长而去。
老姚走到院里，见到黑暗中等候的******，不觉长叹了一声。
老姚在屋里讲的话，******都已听见，只是他不好说什么，只好对老姚笑笑。
老姚一招手，让司机跟着走，走出院门不远，想着张筱素的那些挖心的话，还是有些不安，就一把拉住******的手，等司机往前走了一段，才悄声说：“杨队长，你给我交个底。把这知青弄来，你到底有什么用？”
杨队长憨厚地笑笑：“有用，有大用的，要移风移俗，改变这里的旧面貌吗！”
老姚哼了一声，不满道：“别给我打马虎眼，这地方有多乱，有多危险，你清楚的很，把那些男娃娃弄来也就算了，你要那些女娃干啥？”
杨队长为之一愣，反问：“要女娃？我可没要女娃啊，这女娃来了，对我也是个大麻烦啊！”
老姚不禁吸溜一声，吃惊道：“那……那怎么县里说是你们要的人啊？”
“啊？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杨队长也吃惊了，觉的这里面有问题，他不敢吱声了。此刻忽然明白，自己下了个套，可有人在他背后也下了个套。这事弄的，还弄出鬼来了！
大热天的，他感到背后一片冰凉。
见杨队长神色不对，老姚很是吃惊，也终于明白，自己也被骗了。但这里的水很深，不是他能触及的。为此他感到很头疼。
然而对于既是诱饵，又身处骗局当中的张筱素比他要头疼的多。
这下乡的第一课，竟然如此的残酷。
目的没达到，希望破灭，张筱素的心绪坏得是一塌糊塗，已没法收拾。再看这间屋里一片狼籍，她便使劲一跺脚，过去拉上两个女伴，来到了她们的住处。
走进黑呼呼的屋里，三人在门旁的墙上摸到细细的灯绳，拉亮了灯泡一看，四周的土墙黄黄的，高高的茅草屋顶，面前长长一溜铺板，堆着三人乱糟糟的行李，房间显得又大又空。
三人身子僵僵地在铺板上坐下来，过好一阵儿，才默默起身打开行李，安排起睡觉的地方。
乔波指着要睡当中，张小素和邵红红只好分睡两头。
三人拆开行李，铺好被褥，再拿着脸盆，跑到灶房去打水。
一番洗洗弄弄，陆续爬到长长的通铺上。一时间，张小素俏容失色、蜷缩着身子，抱头干坐着，人呆若木鸡。乔波的心情也是同样糟糕透顶，刚才面对老姚，她把一辈子求人的话都说了，可没想那该死的老姚却是个铁石心肠，为此她恨意狂生，抓起枕头一阵摔打，便踏着一溜铺板过来，和张小素背靠背，坐在一起，用胳膊肘碰碰张小素：“哎，我的个姑奶奶！说话呀，别不说话，有气发出来！这样好受点！”
张小素由此长叹一声，猛拍一下大腿，可气还是不顺，便喃喃自语道：“他就是不该骗我……更不该欺负我……！”说着喉头哽咽，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嘴里又继续咕嘟道：“他就把咱们丢在这个孤零零的院里，他的心咋就这么黑呀，起码也该让我们住到村里去呀！你说，刚才那一屋子人，咋就没有帮咱们说话的呢？”
邵红红这时插了句：“有是有，不过全是演戏的！”
乔波也叹气道：“是呀，他奶奶的个腿，今后只有靠咱们自己啦！这就是现实吧！”说着转过身，紧搂着张小素的肩膀，拍拍道：“想开点吧，抱怨没用的，说，有什么打算？难道真想认命，扎根下去啊？”
张小素抹了把眼泪，咬起干干的唇角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呢，胖丫头，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乔波凤眼滴溜一转，冷然笑道：“有倒是有，就怕你不敢！”
张小素冷眼一翻，肩膀又回撞她一下：“都被骗成这样了，又是凶手，又是骗子的，还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孤注一掷吗……说吧！啥主意？”
乔波屁股朝她一拱，哧哧笑道：“.哟，真发狠了，瞧你这娇滴滴的小样儿，你呀，真要走……那我说了啊……！”说着，斜眼飞向床铺那边的邵红红，又问：“哎！红红，你是咋想的？”
邵红红身穿家裁的内衣，身子窝成个大虾，哭丧着脸道：“我还能咋地呀，落在这鬼地方，吓都吓死了，不走干啥呀！我随你们！”
“那好！此地不留奶，自有留奶处！”乔波这才把想好的主意说了出来。
张小素听了，当即破啼为笑，伸手抹过眼泪，郑重其事地双手合什，默念道：“老天保佑啊，阿弥陀佛呀，赶快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吧！”说罢虔诚地跪了跪，又磕了三个响头。
看她这样子，乔波想笑，却笑不出来。
待张小素隔空拜过菩萨。三人一同翻身爬起来，迅速穿戴好，便偷偷打起了行李。为掩人耳目，三人特意关了灯。由于张小素的行李布被临时当作窗帘，到她取下行李布，窗外幽光渗进来，宁静的院里一片昏黑，忽然间，看见院门处闪过一个人影，凭那高高瘦瘦的模样，张筱素认出是刘长军。为此她不禁疑惑：这都什么事啊，咋啥人都有啊！这初来乍到的，又闹了大半夜，这黑灯瞎火的，他这是要去哪儿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