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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重回无尽海

白水紫月在这些军官中颇有威名,她发话后,竟真没有一个挺身而出,眼睁睁地看着打晕团长的一行人施施然离开。

待这几人一走,这些家伙立刻通知起医疗队、宪兵队和警卫连来,餐厅里乱哄哄闹作一团。

白水紫月带着阿飞等人,径直出了军营,跳上一辆雪狼越野车。一踩油门,越野车的速度攀升至两百码,一路咆哮着,将悉尼戍卫团的营地甩在了身后。

星野拍了拍阿飞肩膀:“你小子,竟然打了团座大人,你死啦死啦的干活。”

“我可是因为你!”阿飞没好气地道。

星野嘻嘻笑道:“大恩不言谢嘛!,只要不以身相许,其他不在话下!”

“倒是洛水怎么办,她与此事无关!”阿飞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洛水。

这女孩纯粹是遭了无妄之灾,阿飞约她出来,原本是想让她帮忙开个病假条,好溜出去几天,岂料这事儿还没跟他提,自己倒先惹事逃了出来。

“她不能回去了!”白水紫月先打消了两个男人的侥幸心理,“隆科多是一匹恶狼,她当时跟我们在场,那么多人看着,再回去的话隆科多能生吞了他,现在你们跟我去情报局,他还没有胆量敢强冲情报局!”

“我要下车!”阿飞缓缓道。

白水紫月大异,看了他一眼道:“无论原因是什么,殴打上官,隆科多一捅到上面去,整个军区都会来找你,不过这事因我而起,而且我也打了他,上面我去应付,你们就藏在我那里,等事情解决了再走,西霓城可是戍卫团的驻地,你们在大街上晃悠很容易被他们揪出来。”

阿飞摇了摇头:“我也不是愚鲁的人,正巧要出海几天办点事,就让他到处找去好了!”

星野也道:“紫月,我猜得到你的打算,可机甲才是我的最爱,我在你的情报局的用处不大,我也要下车,我和阿飞有一个小公司,就算以后都不能进入GDI,我也可以弄一支民间机甲部队出来,一样的纵横天下。”

在阿飞的印象中,星野有点像个花花公子,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透露出来自己的野望来。

洛水突然笑道:“我也下车!”

这下,三个人都看向了她。洛水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笑嘻嘻地对阿飞和星野道:“你们连累了我,总该为我负责吧,刚才你们说有个小公司,我也不会白吃白喝你们的,本姑娘我在财会上面可是极有天份的,若不是我老爸硬要我进GDI,弄个铁饭碗,我才不要干什么护士呢!”

越野车唧地一声刹在了路边。

“你们下车吧!”白水紫月仍旧慎重提醒阿飞,“隆科多最恨的是你,要想不怕他的报复,身手胜过他也无济于事,还得有比他更大的权势,你的身手不错,能空手接子弹,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情报局正需要你这种武道高手,回来之后到我麾下吧!”

隆科多开枪时,阿飞虽然及时闪避,仍然有两颗子弹朝他胸口而来。于是阿飞闪电般将两颗子弹捞在了手里,原以为没人知道,却不料竟让白水紫月瞧见。

“再说吧!”阿飞淡淡道。

下了车,洛水拉住阿飞道:“接子弹,别看玩笑了,让我看看你的手。”

阿飞摊开手掌来,两手光洁温润如玉。

“她是眼花了!”阿飞笑道。

不过星野和洛水两人却是不信,只是用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盯着阿飞,让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不由浑身发毛。

三人拦了一辆计程车,回了黑骷髅酒吧。余大头听说阿飞打了隆科多,被吓得不轻,连说阿飞年轻,太冲动。

不过洛水的到来,让余大头颇为满意。他随口出了几个财会方面的难题,洛水轻松应对,还针对黑骷髅公司的情况,踢出了几个相当有用的建议。

余大头这位黑骷髅公司的总经理于是当场宣布,让洛水担任公司的财务总监。公司的第一和第二两大股东当场拍手赞成。反正这个名头听着响亮,实际上就洛水一个人。

于是,洛水近乎儿戏地一手掌握了黑骷髅公司的财政大权。

阿飞将汉克斯的事情说了,余大头大喜,连催阿飞赶紧出发,似乎忘了,自己曾经说过打死也不会再走一次末日海峡。

天还没亮,只露出鱼肚白来。

浪涛拍岸,海风轻送,秋刀鱼号破浪出海。这次阿飞多带了几个水手,正儿八经有了船长的派头。

秋刀鱼号刚离开岸边,戍卫团的人马便已拿着几张画像,到码头设卡盘查起来了。阿飞走得隐秘,因此倒没让他们发觉正主儿已走了的事实。

知道一旦进了无尽海,很多事情便瞒不过星野了,阿飞遂将自己来自遗弃世界的事,与星野说了。但他只说自己是无尽海的荒民,因羡慕无辐世界的生存环境,所以穿越了末日海峡到伶仃岛生活,倒没有说有关钉子的事。

星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其实,你便不说,我和铁胜也隐约猜到了,那次你在森鬼山脉上,居然不怕瘴气,分明是变异,可在无辐世界里,自然变异的几率几乎是数千万分之一,而且每个婴儿一出生就经过检查,若是有变异,要么送去实验室做研究,要么进入GDI做事,很少有变异人隐藏在民间。”

阿飞吁了一口气:“你不多想便好!”

星野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多想的,所谓变异人如何如何野蛮可怕,也不过是政府的宣传攻势,他们自己不就在花费无数金钱培养基因改造战士嘛,无辐世界至少一半的基因改造药剂,也是从遗弃世界里流出来的。在我看来,人类文明在目前看来,已有了两种选择,一是追求外物的强大,譬如研发超光速的外太空战舰,寻找其他的人类栖息地,一便是追求我们自身的进化,使我们肉体和精神都更强大。你是无尽海的人,对公司的生意,难道不是更好吗?”

阿飞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份,会让星野很难接受。见他不以为然,也放下心来。

“保密?”

“自然!”

星野已然如此,老把意气挂在嘴边的铁胜自然更没问题。铁胜在机甲格斗方面的天分不在星野之下,日后前途无量。阿飞并不愿自己和星野的麻烦牵连他。更何况,铁胜留在GDI里的作用可比出来为公司做事大。因此,他已让余大头联系铁胜,这小子脾气暴躁,若不稳住他,只怕他得到消息会乱来。

当末日海峡再一次出现在面前时,阿飞也觉得莫名心悸。倒是星野这种没有见识过末日海峡威力的人,反而跃跃欲试,颇为期待。

扬帆。入峡。

虽然秋刀鱼号经过了改装,性能更胜从前,但仍然惊险万分,在末日海峡的威力面前,似乎没有丝毫改变。

阿飞亲自掌舵,两眼死死盯住前方,命令一条条发下去。

秋刀鱼号在浪峰和漩涡的森林中穿行,灵活地躲过每一个瞬间可以吞噬它们的危险。水手们被吓得不轻,星野虽然脸色极差,却终究强撑住了。他抓住栏杆,大声呐喊,将阿飞的命令一条条传下去。

一个水手被巨浪颠簸得趴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呕吐。星野踢了他几脚,让他起来。可怜水手已经被吓破了胆,再不肯起来。

星野二话不说,抽出随身佩戴的太刀,一刀将他头割了下来,然后将尸身踢入了狂暴的风浪中。

“敢有畏缩不前者,且试试我的枪!”星野拎着头颅大叫,将声音送入了每一个水手的耳。

星野的杀伐果断,镇住了水手们。水手们自己也明白,此时胆怯一分,速度稍慢,船被卷入旋涡中,没一个能活。因此倒没有因星野的血腥手段而产生反弹。

末日海峡里,永远不会有时间观念。

所有人都只是感到麻木、麻木,无尽的麻木。他们机械地按照阿飞的每一个命令做事。偶有清醒者,想着阿飞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有条不紊地作出一个又一个正确的判断和抉择。佩服之余,也感叹这等坚毅的心志和高超的驾船技术,终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秋刀鱼号终于冲出了末日海峡。

无尽海的大海永远比无辐世界狂躁,但相比末日海峡来说,仍然温驯得多。所有人发出欢呼后,便想就此躺下。

“不能睡!”

星野一脚又一脚地将这些家伙踢起来,甚至不惜将刀锋顶到了个别人的嘴里:“这可是无尽海,凶险不会比末日海峡里少多少,难道你们想就这么死掉么!”

阿飞要去的地方并非是雷暴镇,而是雷暴镇以四两百多里的一个小海岛,名叫飞轮墟。墟在上古时代的第一大国,就有市场的意思,无尽海里却是沿用了这种称呼。飞轮墟位置隐蔽,终年外围被迷雾遮掩,是辐射方圆千里海域的一个交易市场。

只是冲出末日海峡不久,他们便遭遇了一艘巡逻船。

末日海峡太窄,一切避无可避。

自从阿飞走后,白班巡逻员便换成了雷暴镇一个操船技术高超的水手罗尔。罗尔目瞪口呆地看着秋刀鱼号冲出峡口。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一艘“小船”,而且还是帆船,竟然能从末日海峡里平安出来。

正要向雷暴镇报信,却见秋刀鱼号先发来了信号。

“这不可能!”

罗尔惊叫道,但仍旧缓缓靠了上去。待离了数百米,便瞧见前任巡逻员阿飞站在船头向他招手。

“听说你跑到无辐世界里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埃克特普斯并没有告诉他们,有关阿飞去无辐世界的使命,所以罗尔才有此一问。

“我去那边弄了个贸易公司,这次回来,是弄些变异生物到那边去卖!”阿飞给了他一大壶的纯净水,罗尔接过,拧开盖吮了一小口,便喜笑颜开。

“甘甜可口!”罗尔评价道。

他啧啧赞叹,打量秋刀鱼号。这艘船虽然不大,但能通过末日海峡,已让他起了无限的敬意。

“这水的辐射为零,可是远远胜过埃克特普斯的,是真正的纯净水。”阿飞道,“这壶便给你了,你回去瞒着埃克特普斯那帮人,帮我悄悄传一声,就说我在收购变异生物,有好东西的,就带上到飞轮墟来找我吧,我拿纯净水或者金马尼换!”

罗尔应了,一脸羡慕地看着秋刀鱼号朝飞轮墟的方向而去。

星野啧啧道:“根本不值什么钱的纯净水,也能拿来换变异生物,阿飞君,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

阿飞摇摇头道:“道理不是你这样的。在这里,变异生物的价值远没有无辐世界里大。如果你在沙漠中迷路很久了,身上有许多金块,现在有一杯救命的水,你愿不愿拿金子换?无尽海生存之艰难,不是你能想象的。低辐射的水,对于无尽海里高高在上者,那当然不算什么,但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荒民来说,那就是救命的啊!”

星野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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