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边跑边骂,一个不留神触发走廊墙壁上的机关,眼前突然飞出三束白光。江月连忙向一旁侧倒,不料又挨上了另一道机关,脚底一空,眼看就要跌入满地毒蛇的深坑。说时迟那时快,感觉腰身被人从后方揽起,江月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紧紧拥入怀中。
腰被人困着,背被人贴着,不必回头,自后方传来的淡淡清香已经让她猜出来者何人。
“谢谢啊,叶曦岚。”
感觉叶曦岚身体一僵,同步撤去搁在她腰间的力量,任由她转身面向自己。叶曦岚勾起微微一笑,说:“伤势痊愈亦不可这般不小心。”
“嗐,要不是你哥惹我生气,我能这么大意嘛。”江月眉间微蹙,迈步向桂花苑走去。
叶曦岚细眉上挑,紧随其后,说:“他惹你生气?”
“是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谈情说爱么?求个婚都那么勉强,脑残。”江月越想越气,边走边想:结婚前就治不住他,结婚后岂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听见“求婚”二字,叶曦岚脚步微缓,轻问:“他,求婚了?”
“嗯嗯,算是吧。”江月回答。
胸中一闷,叶曦岚追问:“你答应了吗?”
江月侧目一瞥并肩而行的叶曦岚,说“我若是答应了不是更脑残。”
稍稍松一口气,叶曦岚再问:“你不是喜欢他吗,为何不嫁?”
默默地走了几步,江月才回应叶曦岚:“喜欢归喜欢,可是时候未到嘛。况且我们之间还横着很多问题,现在谈婚论嫁还早了些。”
“但是,你已经决定跟他一辈子了吧。”叶曦岚幽幽地说,如同自言自语。
江月没有回话理会叶曦岚,只是安静地继续走路。身旁的叶曦岚也不再多语,一路上除去遇到机关陷阱的时候,两人基本没有交流。直到快走到桂花苑,叶曦岚才再度开口,只是这话说的有些奇怪。
“倘若有一天,我变成了叶曦霆,你会嫁给我吗?”叶曦岚转过头仔细观察江月的表情,只见她双眸闪过惊讶,却又很快恢复往昔的清冽透彻。
“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江月淡淡地说。
叶曦岚唇角微动,回她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
“我今天要走了。”他说。
“走?”她问。
叶曦岚侧身背对江月,双眼有些迷茫地望向远方:“皇宫暗涌波动,我要先回去处理些事情。”
“那叶曦霆呢?”江月不解。
眸色一动,叶曦岚说:“他说想留下多陪你两天。”
江月胸中划过些许甜蜜,但理智马上占领头脑,走到叶曦岚的面前,说:“吓?这怎么行,他一个储君,关键时刻怎能不在场?”
叶曦岚垂目望着江月,说:“让我回去是他的决定,你应该要对他的能力有信心,还是说你对我没信心?”
江月咧嘴一笑,说:“怎么会呢?您也是位腹黑爷啊……”
叶曦岚双眉微皱,问:“腹黑爷是什么?”
江月答:“我家乡话,形容男子深不可测,城府颇深。”
笑意涌上嘴角,叶曦岚摸了摸她的头,说:“我是吗?”
江月亦回她一笑,露出单边虎牙,说:“您不是吗?”
心中一颤,放下摸她头的手,若无似有地说:“或许吧。”
再走了几步,江月笑眯眯地对叶曦岚说:“谢谢你,我到了。”
叶曦岚点了点头,正欲转身离去,却没想江月突然握起他的手。
“一路平安。”虽然以前曾被这男人算计谋害,但毕竟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况且他也算是受害者,她连罪魁祸首都能列为老公人选,对于叶曦岚她实在无法板着脸说狠话。倒不如好言相对,多一位朋友,以后好做亲戚嘛。
其实江月只是很礼貌地跟他握手道别,可是在叶曦岚的眼中,这却是另一番景致,引得他心神荡漾。
他眸色幽深,语带沙哑地说:“下一次,我绝对不放手。”
“啥?”恰有一阵清风拂过,听不清他说了句什么,正想问个明白,却见他纵身一跃,消失的无影无踪。
“用得着嘛,在自家里都飞来飞去。”喃喃两声,江月旋身走入桂花苑。
刚进院子就看见萧潇拥着桓月站着,眼瞅两人的唇就快碰到一块了,突然瞥见门前出现的江月,桓月立刻推开萧潇,红着脸落荒而逃。向来面无表情的萧潇竟然笑得无比灿烂,灼灼目光追随着桓月直至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对不起啦。”江月晃过萧潇身边,语带窃喜地道歉。第一次看到男男真人亲热镜头,尤其那两人长得都不错,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看得江月心情激动的很。
萧潇转头望向江月,神情已与平日无异,冷着脸瞥向她满目炽热,语调平平地说:“没事,以后有机会。”
江月扬起暧mei的笑脸,说:“那当然,萧大哥天天跟我哥厮混,什么时候亲,亲哪里,都可以哈,嘿嘿。”
萧潇眼角划过一丝笑意,语气依旧淡然,说:“你说的是事实,但我指的不是这个。”
“啥?”难道还有别的情节?江月看着萧潇的铁面,大脑刚陷入YY状态,却被他的下文堵截思绪。
“你跟叶曦霆也会有这一天。”留下这句话,萧潇循着桓月走的方向,徐徐走去。江月一阵恶寒,心想:难道这男人也是个记仇的腹黑?唉唉,两兄妹都逃不过被人腹黑的摧残啊。而且从刚才两人的相处方式来看,搞不好在床上被压的是自己亲大哥桓……当然,此为番外要交代的事情。
刚想回房间休息,远处传来一声轻唤,“小月。”江月一回头,发现刚才落荒而逃的桓月正站在她身后。
疑惑地皱起眉头,江月问:“大哥,你不是往那个方向走了吗?”
桓月勾起一弯微笑,用手指轻点她的眉间,笑说:“那只是幻象。”
江月眉间又是一紧,弱弱地问:“为了引开萧潇?”
桓月并不讶异同胞妹妹的敏感,上半身倚着长廊的柱子,双臂环胸,慵懒地回她一句:“聪明。”
“那就长话短说,没准儿萧潇待会儿就寻过来了。”
桓月微眯双眼,说:“冥帝要见你。”
“喔,只是见面么?”江月问。
桓月轻叹一声,说:“当然没那么简单,是关于幻世大典的事情。”
江月有些困惑,问:“可是我现在没有神力,怎么进行?”
“冥帝也知道,所以才要现在见你。顺带一提,你跟叶曦霆的事情也该趁此机会跟冥界众神交代清楚吧。”
听出桓月的话外音,江月稍加思索,说:“嗯,没问题。大哥,你知道冥帝他对我跟叶曦霆持什么态度?”
桓月宠溺地拍拍江月的头,说:“不反对也不支持。但依照以往的经验,你和他在一起肯定是好事多磨。”
扯起一抹苦笑,好事多磨么,但愿他和她能熬得下去。江月低声问询:“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冥帝?”
“现在。”话音刚落,桓月将江月圈入怀中,一束白光闪过,两人消失在桂花苑的纳凉长廊。
上一次出入冥宫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虽然当时年龄尚小,但江月对冥宫的记忆还是十分清晰。十五年后再入冥宫,宫殿装潢仍旧是阴森庄严,晕黄的烛火忽明忽暗,悬挂在宫殿大门两侧的黑色纱幔随风摇曳,厅堂地板上铺着黑白相间的长毛地毯,人走在上面没有声响,但却有一种油腻腻的粘稠感。从外殿厅堂走进内殿,除了站岗的门卫换了人物,其他细节并无多大区别,恐怖与肃穆是主旋律。
江月跟在桓月的后面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被周遭环境影响了心情,还是在为接下来的际遇担忧,一张白净的小脸始终低着,眼镜里写满了紧张。似乎察觉江月的情绪不佳,桓月主动牵起江月的手,江月一愣,抬头恰好对上他关切的眼神,示意她放松心情。一个深呼吸,江月反握桓月的手,大步流星地向前步去。
眼看快要走到冥帝的寝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只见那人双手叉腰,一对眉毛挑得老高,嘟着的红唇一张一合,一看见桓月和江月就是一顿痛骂:“怎么,身体刚好就迫不及待重掌神权啦?”
江月摆了摆手,望向身旁的桓月,说:“哥,您自己跟蓝星解释吧。”
桓月侧目蓝星,淡淡一句:“蓝星,冥帝要跟我们商量幻世大典的事情。”
蓝星努嘴,走到桓月面前,语调不明地说:“既然是商量幻世大典的事情,为什么不通知我?好歹我也是幻世大典的参与者,你们开会怎么能把我给隔离了呢?”
桓月瞥了一眼内殿大钟,眉头微蹙,拽起江月欲继续向冥帝寝宫走,说:“蓝星,我跟小月需要单独跟冥帝说些事情,容我稍后再跟你解释。”
蓝星抬手一拦,挡下二人去路,问:“这是冥帝的意思?”
“这是我的解释。”桓月边说边拉着江月往前走,可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熟人的声音。
“那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
江月回头,看见萧潇正冷冷地看着桓月,感觉手上一麻,江月顺应本能地松开握着桓月的手,看着萧潇把已经石化的桓月拉扯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