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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听天由命

中心实验室里一片肃穆。

欧阳玲很平静,超低温解冻并不复杂,她以前在大医院做主任医师的时候就做过很多列,只是这一次的对象有点特殊而已,毕竟,上万年的冰封者,以前可没有人遇到过,想到这里心跳就开始加速了。

“宝贝,开始吧!”欧阳玲用声音下了命令。

“宝贝”是欧阳玲为联邦生命研究院中心实验室大楼智能系统起的昵称。她是个典型的科学狂人,除了生命科学研究和武术修炼外,对其他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除了年轻时放纵过自己一段时间外,最近两百多年里她已经不再涉足酒吧和patty这类场所,更对结婚生孩子这类事情敬而远之,和联邦大部分的精英女士差不多,这大概是近几百年来联邦生育率不断下降的原因,但是集中精力也使得她取得了这样骄人的成就!

大概是女性天生的母性因素作祟,她才给自己的智能系统取了这样的名字,换做是个男的,就可能会取个“雄鹰”“飞龙”之类的名字吧!

“好的,母亲。”宝贝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稳的回应。听到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其他人都有点想发笑,但是眼前又不是笑的时机,只能强忍着。

一道厚达一厘米玻璃墙从屋子底部慢慢升起,把众人和维生仓隔开,一直到屋顶为止。此时的屋顶由圆弧形变成了平顶,屋顶闪烁的星星也消失不见,屋顶出现一道类似手电筒的光芒,落到地面时形成以个直径五米的明亮光圈,维生仓就在正中央。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完成,神奇之极,可惜这样的场面屋里众人早就习以为常,都集中精神在观看。

屋顶再度出现一个奇异的东西,并且在缓缓下降,它有着很多条的多功能机械臂,链接在一个直接约一米的圆形平台上,圆形平台有多个大小不一厚薄不均的圆盘组合而成,圆台顶部有一根直径约五厘米的圆柱与屋顶相连。

大家都知道这是智能手术机器人,它目前是受欧阳玲的“宝贝”直接控制,当然,欧阳玲也可以直接通过手腕上的天语系统直接控制手术机器人,事实上,欧阳玲现在已经打开了天语,进入了三维界面,在近距离的观看手术机器人的操作,在必要时,她随时可以接管手术。

维生仓是一个直径五米的圆形平台,此刻,它的透明玻璃罩自动打开,把冰块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机器人也在维生仓上方一米处停下了,它的十几只长短不一得机械臂张开,指尖垂直向下,同时射出几十道肉眼看不见得能量波,打在冰块的各个部位,冰块瞬间开始碎裂,变成一块块小的冰块,连男子身上的衣服都不列外。这时,男子完全赤身裸体的暴露在空气中。

欧阳玲突然说道:“好了,我们大家都打开天语,进去看吧!”

大家都没有犹豫,打开天语,开始连接“宝贝”,“宝贝”接受了大家的链接请求,让大家进入虚拟三维世界,通过精神力近距离的观看手术过程。与此同时,“宝贝”没有停止机器人的动作,用六支机械臂抱起男子,用一支机械臂射出一道很强的电子流,直接把冰块气化,再把一块块的碎布条收集到一边,维生仓平台开始自动倾斜,把散落的泥沙单独收集,把那把神秘的短剑也单独收进了一个金属盒里。清理好平台后,再把男子平稳的放到平台上,准备下一步的手术。

说是机械臂,但是从表面看起来和人类的手臂没有什么区别,骨架是用的多金属合金,仿真肌肉用的人工合成的大分子塑胶材料,这种塑胶柔韧性很强,连高级合金刀都砍不断,外面是一层仿生皮肤,整条手臂比人类手臂还要灵活,因为它可以做270度方向转动。

接下来的手术很简单,就是给人体输进能量,使体温升到37.5℃的人类正常体温,这个过程时间越短越好,时间越短,成功的几率越高。欧阳玲以前所做过的超低温解冻手术,都是计算好人体对能量波的吸收量,然后在瞬间就使人体达到正常温度,这样的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百。问题是,这个一万多年前的男子和现在的人类身体有较大差异,再说,被冰冻了一万多年,谁能够保证他的身体细胞还保持着活力,能够在恢复体温后开始正常运作,万一他的脑细胞已经死亡了呢!虽然扫描图像显示,该男子全身正常,但是刚刚死亡的脑细胞和被超低温冷冻的脑细胞看起来是一样的,再说,他的后脑上还很明显的有伤口。想到这里,欧阳玲开始紧张了起来。

不紧张的,只有“宝贝”,它首先在墙壁的一侧释放出一个大型的虚拟显示屏,把该男子所有的身体数据显示在屏上,方便大家观看,与此同时,手术机械人的手臂再度张开,指尖同时射出几十道能量波,射在男子身上多个部位,只是这一次的能量波比上一次更为柔和,能级药低得多。

在显示屏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在不到0.1秒的时间里,男子身体各个部位的体温就已经达到了37.5℃的正常体温,在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这表示计算的能量输入值是合适的,大家担心的身体差异的因素影响并没有出现。

在超低温冷冻状态下,人体内的水分全都结成了冰晶状,彼此粒子间都没有能量传递,使人的衰老减慢到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程度,这是超低温冷冻技术的理论依据所在。

到了这一步,似乎,成功已经在望,可是,新的担心又随之而来,谁敢保证,埋在土壤里一万五千多年的冰块,是否一直都能保持那么低的温度呢?要知道人类进行的超低温冷冻可都是在专门的冷冻室里进行的,有智能系统管理,可以一直保持在零下273℃不变,土壤里的冰块行吗?听天由命吧!欧阳玲这么想。

不管众人怎么想,“宝贝”控制的机器人没有停止动作,下降高度,十几支手臂住男子多个部位,其中两只手臂按住左右胸口,同时释放低能级的生物电流,这种电流强度比人体生物电流稍微高一点点,以刺激人体各个部位和器官的细胞,使之尽快的恢复功能。与此同时,虚拟显示屏上出现了几十幅生物图像和电子图像,包括大脑心脏各个器官,每幅图像旁边,都有一连串的数字在不断地变换闪烁,细微无疑地反映着男子的一点点微小的变化。

一分钟后,机器人停止了动作,静待男子自行恢复。很多年来,联邦的超低温解冻流程基本上都是这样,“宝贝”控制下的机器人几乎完美的像手术教科书一般的做完了整个流程。按照以往经验,男子应该在十分钟内恢复心跳和大脑波动,然后再恢复健康。

此刻,屋子里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屏着呼吸,一动不动的盯着墙上的虚拟显示屏,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一分钟,代表脑波动的电子图像是一条直线…

两分钟,还是直线…

五分钟过去了,各个电子图像任然没有波动…

大家的心开始往下沉,罗勇的瞳孔已经放大,生怕漏掉了什么,他已经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的心已经沉到了底。

十分钟到了,图像一片平静。

众人完全绝望。

欧阳玲似乎记起了什么,突然大声道:“宝贝,提高一倍电流强度,一分钟时间。”刺耳的声音把发懵的众人惊醒,大家都惊呀地望着她。

“好的,母亲。”宝贝的声音依旧很平稳:“母亲,这样会超过人体的承受量。”

欧阳玲说道:“我知道。执行吧。”

“宝贝”虽然是智能系统,但是并不具备真正的独立思维能力,具体的说,它是一个超级数据库,它听到的主人声音对它而言只是一串电子流,然后根据设定的程序在数据库里寻找回应的数据,通过它控制的声音传感器震动空气,模拟出人的声音,这和人类控制声带震动空气发音类似。在一定程度上,人类可以吧这类智能系统视作有一定的智慧,但是,和“宝贝”,它们永远都不会拥有人的情绪,更不会明白人类的一些想法。欧阳玲加大电流强度,这样可能会对脑细胞产生一定程度的损伤,这样事情是严格按照程序运作的“宝贝”绝对不会想到做的,也不可能明白欧阳玲这种‘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如果真正的是人死了,再损伤点脑细胞又算什么呢?

宝贝一丝不苟的执行了欧阳玲的命令。

或许连欧阳玲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正是这道突破常规的命令,顿时改变了在场几个老家伙的心态。

近十几年来,欧阳玲一直被罗勇视作接班人在培养,甚至向科技部主官提名欧阳玲作为一届院长候选人,一些人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毕竟,联邦生命科学院长享受的可是联邦A级待遇,位置显赫啊!再说,要在心里接受一个比自己小了几百岁的人领导,心态也不是那么容易平衡的!可在眼前这一刻,在大家都快绝望的情况下,她还能冷静的发布命令,这一点就让一些老家伙佩服了,就是有个别幸灾落祸的人也不得不佩服,就算没有成功,这种在这样重大情况下敢于突破常规的勇气也足以让人起敬!

在欧阳玲下命令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小错误,漏掉了一个小的细节。在男子的扫描纪录中,该男子的血管和内脏里面非常干净,没有杂质和死亡的细胞残余,她和分析小组的专家之所以会漏掉这个细节,是因为这些数据和联邦人数据相差无几,所以被忽视了,而一万多年前的人类,是不可能像今天的联邦人一样,可以经常的清理血管和清洗内脏的!想到这里,她的大脑开始活跃起来,开始利用天语重新计算输入能量强度和数量。

十分钟后,不出欧阳玲的意料,男子任然没有脑波动,原本众人内心升起的希望又降了下来。

欧阳玲继续命令:“宝贝,脑部维持现在输入量,心脏再加大一倍电流,时间延长50%。”

宝贝执行了命令。

一个声音突然的高声尖叫:“天哪!有反应了,他有反应了!”一个首先注意到的老家伙差点跳了起来,沙哑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哭腔。

所有人的瞳孔都放到了最大!

虚拟显示屏上,表示脑波动的电子图像由直线变成了有小幅波动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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