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已然没有时间去细想,圆圆的一声尖叫又让我把视线转向了战场。
“娘娘小心。”圆圆披散着头发从一角跑了过来,从那举动的不协调可以看出她应该是受了伤,手臂上甚至有一条血痕。
赤焰原本正一心一意的应付着黑雪,突然见圆圆这般模样出现,不得不分出一分气力还帮她,倒又浪费了不少法力。
圆圆却浑然不觉,还一副天真的模样问道:“娘娘,你可还支撑的住?”
赤焰哼了一声:“这点动静还难不住我。”只是从她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她其实应付的也很不轻松。
“娘娘,这些人忒可恶了,你不如一次性把他们收拾了,也倒省心。”圆圆一面帮赤焰清理着周围,一面愤怒的说。
我心下好笑,这圆圆真可谓是八面玲珑了。要不是我前面见过她反反复复的样子,我都会以为她现在的表现是出自真心。
赤焰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表态,可是手上的力道已然加快了几分。
这时圆圆又说:“打了这半日,也不知道是几时几分,可别误了时辰才是。”声明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人听见,又不会以为太过刻意。
赤焰听了这话,果然动作顿时就不一样了,大开大合之间手段既狠且准,看得出这下是真的认真起来了。
那黑终于支持不住,一点点的败退下来,天空也一点点的露出原本的灰。我要到这个时候才觉得其实灰色的天空也有它独特的可爱。
“结束了。”追忆突然出声。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神情很是放松,翅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空气,样子出奇的悠闲。
我看了看那边涂靡的战场,再回头看看他的超脱,心里一股奇异的感觉缓缓升起。这个男人,呵,这个男人在这一刻还真是有魅力。
终于,那黑整个崩溃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掉落,也一大片一大片的消散。我忙像之前夜阑几位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几个东倒西歪的身影。
夜阑还是站着的,只是身形佝偻的让人不忍目睹,黑色的权杖被他用树枝一样的手指握着,越发显得沉重。
沁洳却似伤的很重,嘴角甚至有着丝丝血痕。而之前那个水晶球也破成了一块一块,让人看着不甚凄楚。
炎炀就更惨了,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脸上都透出了灰白的颜色,一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神殿早已安静了下来,他的呼吸声就格外的深沉。
我放下心来,至少他们还不曾死去,这样看来赤焰也不是那般不知分寸。若是他们当真死了,不论前因如何,赤焰终是有伤天和的。
“好,赤焰,我们终于还是低估了你。”炎炀气喘嘘嘘的说,“真没想到短短数百年,你竟然有如此惊人的转变。”
赤焰也笑了,语气一点也不谦虚,“那是自然,我有我必须做的事情,哪有你们那般轻松。”言下之意分明是说几位族长不曾用功了。
沁洳不由一声冷哼,“赤焰,得饶人处且饶人。”
“呵呵,此时又叫我饶人了?之前口口声声的讨伐又是为何?”赤焰的笑永远让人听着不舒服。
“就是,娘娘的权威也是你们这些人能随随便便质疑的?”圆圆终于插了口,我几乎都以为她今天扮演的是另外一个她了,却不想这一句话就回了她的本色!
“事到如今我们也无话好说。”夜阑叹息,“赤焰,我只求你能有一分良知。”
赤焰怒极而笑,“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没有良知,我倒底做了什么有伤天和的事情了?”
“你做了什么有伤天和的事?你倒想一想你哪件事情不伤天和!”炎炀一听赤焰开口就觉得火气上涌这一开口自然就不是什么好话。
赤焰神色顿时一冷,圆圆却又抢了话:“炎炀,你别太过嚣张了,就算是前娘娘曾承认了你火族族长的身份,可是现在你什么都不是。”
炎炀哪里受得了这些,当时一口浊气上涌就又让他喘了起来。
圆圆却还不放过他,口里依旧不停的说着:“你看看你的样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要拿给谁看?是希望清莲还能活着出来看上你一眼,以为你真的尽心尽力做了份内的事了?要我看,还不如死了好看些,倒真拿出老命来为清莲挣几分面子!”
这话说的可就十分重了,怎么也曾经是一族族长,威严总是比性命更重一些的,圆圆这话一说完,炎炀的喘息都有点不连贯了,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圆圆,像是在思量圆圆的话语。
“你呢?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沁洳看不过去,出口呵斥圆圆。
圆圆当下就回嘴,“我?自是天后娘娘身边一个小小的神侍。可是即便是我也能看明白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形势。神殿在娘娘的领导下终究会发展起来,哪里就用得着你们来指手画脚?若是按照你们的想法,再把清莲接了来。不说别的,清莲哪里还是以前的圣女娘娘?哪里还有那个暗夜神君来平衡她的力量?只怕到时神殿的下场还不如现在呢!”
沁洳一时愣在原地,竟然呆呆的看着她一时接不上话。
“依你说我们还真就没有活路了?”夜阑握着权杖的手一阵颤抖,“依你说我们还真得去死了?”
圆圆点头,“那是自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们早就完成了你们的使命,还说的如此慷慨大义,可是心里还不就是对过的权利的留恋?”
我心里一愣,顿时有点恍然的感觉,这几个人看起来又老又憔悴,为的什么能这般拼命,怕也是有什么好处的吧?
炎炀也是一呆,继而哈哈的笑了起来:“权利?那算是什么?我当初把族长一位让出给赤焰,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权利。……
“看吧看吧。”圆圆一声鄙夷,“明明口口声声的说着当初怎么有恩于娘娘,又一面太过刻意的装做不在乎,你的心思也太过明显了,不就是希望娘娘能知恩图报么?依我看,娘娘是因为你们不能为神殿做来更多的贡献,是为了这天下的苍生考虑才不再任命于你,你的心思竟然如此的狭隘,竟然今日还起了逼宫的心思,你倒说说,如果娘娘当真让出她的神位,难不成你倒有能力来治理神殿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