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朝前第二个分岔口向右,不过要小心,下面的房间有四个佣人正在打扫卫生。”
“不行,不要朝下。这里是一个针对敌人的陷阱,隔板会踏空,里面是魔力捕鸟胶。”
“后退后退!前面的通风口进来一只巡逻蝙蝠!”
“……”
在伊莎贝尔的指点下,两人沿着贯通整个宅邸的宽大通风口爬爬停停,上上下下,终于来到了一处与下水道相连的闸门。
“我真是很难相信,一栋豪宅里的通气管道居然复杂到这种地步,快赶上一座小型迷宫了……”夏天感叹道。
由于血族升到伯爵之后,蝠化便作为一项天赋能力可供他们使用,这种通向宅邸各处的通风管道便成为一种非常实用方便的紧急出入通道;只要出现的敌人不是血族,那么便可以在攻防之间起到极大的作用。
“不过为什么他们会将通气口和下水道连接起来?”
“这下水道连接的是一条地下河,它的地表出口就在庄园南面不远的一处湖泊中。这也是这处庄园最隐秘的逃生通道,如果不是以前看过阿兰斯特城最初建造时的地质勘查图,恐怕我也不会想到这座庄园就在这条地下河的斜上方。”伊莎贝尔凑过来贴着夏天的耳朵轻声说道,“没有电在这里,通讯器的自带能源估计只有十分钟了,以防万一,还是关了用在最关键的时候吧。”
此时两人的姿势着实有些暧昧,为了不让说话的声波传开,她的樱唇完全贴在夏天的耳朵上,已经能够感受到对方耳朵红得发烫,伊莎贝尔自己也不由得心跳微微加速,脑海里浮现出早些时候养母大人和自己对话的场景。
“这个男人是属于那种内向害羞的类型,所以第一条你要做到的,便是在他的面前要表现的强势,遇到事情时要尽量占据主导位置,这样他才会重视你;不管最开始会给他留下什么印象,但是不能让他仅仅把你当做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伊莎,我有些事情想要确认一下。”
“你对那个人有什么看法呢?”
“露露姐,你说什么呢!我不过和他认识了一个多星期!”伊莎有点恼羞道,“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对他有意思?玛姬也是,风姐也是,大姐看我也怪怪的,那些路上碰到的居民也都把我们当做情侣。我不过就是稍微打扮了一下和一个异性朋友一起玩了么?”
“姐姐并没有问你喜欢他不啊?”露露的笑容仿佛洞悉一切,“你只要将你对他的想法给姐姐说下,一切决定权都在你自己的手中呢。”
拍着自己手的温暖手掌仿佛舒缓了心里的害羞和紧张,伊莎贝尔开始将十天前的事情缓缓道给自己的养母。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塔林镇的佣兵工会,因为当时对付亨利伯爵的时候我们人手不足,大姐让我去佣兵工会查探下有哪些佣兵可以有所帮助。我在门口碰到了他和一位女办事员的对话,他说自己只是去救出希尔娜,没打算接这个任务,而且表现得……像个淘气的大男孩。他是个绯樱人,离开的速度很快,所以我留上了心,然后便发现他才刚刚注册佣兵便获得了E级资格,应该是个实力较强的武者,我便把资料发给了大姐。
“当我赶去的时候,好像他因为手脚不规矩,已经被大姐饱揍了一顿,还被风姐下了药,用来威胁他和我们合作。我当时有点不相信,一个愿意免费冒险来营救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的佣兵,会是在这种关键时候还敢吃大姐豆腐的色狼么?但是连电和雨都这么说,我似乎也没有理由不相信她们;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和他打了招呼,嘻嘻,没想到他居然认出了我,我真的好感动,从来没有人因为一面之缘便能记住我的样子……露露姐,我是不是真的太普通,比不上玛姬她们?
“和亨利伯爵一战中,我和玛姬因为实力不够只能在后方进行支援,大姐她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亨利身上因为斯嘉丽要为她的未婚夫报仇,对她们而言,那些人质不过是与他交易的一部分;我不是想谴责她们什么,因为当时我和玛姬的大部分注意力也在那边;只有他一直关注着人质,所有的行动都是确保那几个姑娘没有受到伤害……斯嘉丽用水幕轰炸的时候已经有些失控,所有的攻击都是无差别乱射,然而,那几个姑娘身上却连擦伤都没有,全是夏……先生用身体替她们挡下所有的水弹、碎石,然后,受惊惊醒的姑娘们不由分说的打了他一顿……他也完全没有反抗,没有半句怨言。
“大姐一直对夏先生有偏见,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也不想谴责风姐后来对他做的一切压榨,因为对梦魔而言,对男人采取的所有行为都不过是种族天性所致。但是我想,夏先生是个好人,他没有收取任何酬金,千里迢迢的将三个叛逆期不懂事的小姑娘送回家,然后还从四个强大的血族手中救下了我……我承认,他是有点好色,看到我的胸部的时候……还色迷迷的盯着不放,出言调戏,也抵抗不了风姐那样的美女……但是当时他救下我的时候,当我倒在他身上看着他手足无措的那个样子,我真的……真的很开心。
“不仅仅是因为他舍生救了我,可能还因为,他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在大姐、风姐、斯嘉丽、玛姬的照耀下,还注意到我的存在的人。”
露露夫人看着自己的养女。她还清楚记得当初那个面黄肌瘦、站着都在微微发抖却握着一把生锈铁棒守在妹妹身边的小丫头。自己和丈夫看着她从一个时刻都警惕着、有点风吹草动便会惊醒的小猫逐渐放开心防接纳自己;在丈夫外出、自己经营咖啡屋时,她惦着脚尖帮忙擦桌子、扫地、招待顾客;晚上再困也要坚持到玛姬睡着才会躺上自己的小床;当玛姬出落成一个精致可爱的小女孩、邻居们都称赞她的美丽而忽略了旁边的伊莎贝尔时她脸上露出的些许落寞;她将一头长发剪短,穿上男孩的衣服,只在自己的房间里偶尔穿上漂亮的裙子对着镜子微笑,最后却又将它们整理好放进衣柜;当她的身材越来越性感时,她却满脸烦恼的用布条将胸部裹起来……
自己是多久没有看到这个女儿穿着漂亮的衣服、红着脸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了?
她抚上伊莎贝尔微微发烫的脸,将她拉到自己的膝盖上,微笑着说道:“女儿长大了,心思也这么多了……”
“露露姐!”伊莎贝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不好意思,正要站起来,却被露露夫人紧紧的拽到了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些话。
伊莎贝尔的眼睛渐渐睁大,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十指绞合又松开,最后微微点点头。
再次把夏天拉进来后,露露夫人将夏天叫到身前,伊莎贝尔如同一个犯错了的小女孩站在她一侧,视线偶尔飘上夏天身上那些伤痕,便会马上缩了回去。
“夏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够答应我。”露露夫人的话虽然是商量,但是却隐隐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终于不叫我小夏了……”夏天嘘了一口气,也没有多想便回答道:“夫人你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我希望你能够带伊莎逃离这里。”露露夫人认真的说道。夏天微吃了一惊:“夫人,你刚才说这里的血族首领维克多是你的老友,你们现在也是他的贵宾,为什么还需要带她一起逃出去?”言下之意,现在头疼的应该是他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的安全问题,自己可是和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而且手上还了解了好多血族的命!
“伊莎昨天撞到了他的手下的阴谋,所以才会被那四个血族追杀。虽然维克多和我是老友,但是终究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做什么;看在昔日的情谊上他不会为难我,他的那些手下会不会对伊莎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我却没有办法保证了。”
“只是……”夏天很想说,你当年能够和血族公爵一起冒险,伊莎贝尔和你在一起呆在贵宾间里,难道那些血族敢冒着忤逆家主的罪名硬冲进来?显然这里安全的多啊!可惜话终究不能说的这么直白,他犹犹豫豫道:“我是装成仆人混进来的,一个人离开把握还很大,伊莎贝尔却已经被大多数佣人知道是这公爵的客人,而且她的胸……体形如此醒目,一起的话目标很大的……”
伊莎贝尔一听他居然用这个当做借口,当即脸就红的滴血,火冒三丈,眼看着就要冲上去再揍那不知道如何说话的臭男人一顿,却被露露夫人一个眼色个制止住了。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问题么?”露露夫人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满,“那一开始,你追上来想要救我们,想过如何逃出去这个问题么?”
“原本我是准备和你们串了消息之后,由我在一旁大闹一通,吸引大部分血族的注意,然后你们趁机逃走……我对逃跑还是很有自信的。”夏天有些烦恼的挠着脑袋,“现在这个情形,似乎完全用不上了啊……”
露露夫人与伊莎贝尔对视了一眼,其中信息尽在不言中:
“伊莎,你看上的男人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他想在一个有一名公爵、数名侯爵和几十伯爵的血族大本营里闹事!我该是佩服他的勇敢大胆和舍己为人,还是该感叹他天真无知和头脑冲动的同时,劝你放弃他呢?”
“露露姐!……他虽然的确有点冲动,但是你不能否认他是个好人!现在这种人已经很少见了!”
“好吧!好吧!我就听自己的乖女儿一次……”
露露夫人竭力平复脸上那种有点抽搐的表情,对夏天和颜悦色的说道:“现在有爱莎在,你完全不用冒那种生命危险;我有个方法,可以让你们轻易就能逃出去。”
“真的?”夏天有点惊讶,同时心中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为何我有种被人设计的周身恶寒的恐惧?
不过看着面前露露夫人的和善美丽的容颜,夏天有点惭愧自己的想法,摇摇头将它挥去。
“血族进入伯爵后便能自由蝠化,这个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看到夏天点点头,露露夫人满意的继续道,“由于血族的先天缺陷,阳光对他们来说就是剧毒,为此,血族的建筑里都会有大量的房屋是不会直接与外界接触的;然而这种布局很不利于他们的行动,因此,就会修建极具规模的通风管道系统,方便他们的进出。”
“但是通风管道的出口也必然就是建筑的外壁,这只能帮助我们顺利逃出这栋主宅,却对离开庄园毫无帮助。在主宅到围墙这段距离里,我们便是极为显眼的靶子。”
“这就要问伊莎了。她知道逃出去的路。事实上,”露露夫人停顿了一下,“没有她,可能你真的必须靠武力冲出去了。”
公爵府邸二楼侧廊的一个角落,专门为伯爵位阶的族人设的一间小酒吧。伯爵虽然在血族中已经算是一方领主,在自己的地盘上已经是可以呼风唤雨的存在,有成群结队的仆人和血奴供他们任意驱使,但是在家主这里,他们不过是一些小角色。即使是那些被他们视作猪狗一般的人类仆佣,因为公爵大人的存在,他们也没有办法像在自己领地上那样使唤。不过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维克多公爵还是很贴心的为他们设立了一些活动室,在里面他们能够享受到自己领地上享受不到的奢华和新鲜。
特别对维蕾莎来说,这间酒吧对她来说有极为特殊的意义。
四十年前,隐姓埋名当着一名佣兵的维克多将被海盗杀死了全家、沦为克什米尔港口一只流莺的她带到了这座属于柴科夫斯特家族产业的庄园,在这间还不是酒吧的房间里,用了一滴精血,将她变成了自己的后裔,并将这片庄园赐予了她。
那是她生命的转折点,她新生的开始。
她对维克多忠心耿耿,四十年来为他清除了不少家族内外的反对者。一直战斗在第一线、于生死中体验战斗的她远非那些享受安逸生活、靠着时间流逝来提升实力的同族可比,仅仅四十年时间便达到了伯爵的极限,一旦凝成第二滴精血便会迈入侯爵的殿堂。被称为“维克多的血犬”,即便是从人类转化来的血族,在柴科夫斯特家族里,维蕾莎也属于没有人敢得罪挑衅的新贵。
如果没有战斗,她大部分的时间都会泡在这间改变她一生的酒吧里,安静的听着一首不知道谁写的关于命运的歌曲。
佩德罗轻轻的推开了酒吧的门;虽然他的家系在柴科夫斯特中是地位很高的一支旁系,却也不敢在维蕾莎这个只认维克多本人的忠犬前露出半点的猖狂。他捻手捻脚的走向维蕾莎常坐的位置,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酒保,维蕾莎大人呢?”他唤来吧台的酒保问道。
“刚才维蕾莎得到了公爵大人的传话,让她去迎接法尔曼家族的罗琳娜了。”
“罗琳娜?她不是去被法尔曼家主派去调查亨利伯爵的死了么?怎么会拐到我们这里来了?”佩德罗此时还并不知道公爵做出的决定,只是有点吃惊。罗琳娜算是维蕾莎少数能够说得上话的朋友之一,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都和普通血族格格不入吧?
“怪胎果然都找怪胎……那两个女人我可不敢同时招惹。”佩德罗嘀咕道,将怀中那瓶血精握了握,吞了一口唾沫,决定暂时不去找维蕾莎,“酒保,给我来杯血腥玛丽,把音乐换成‘第七夜’,谢了。”
小心的去掉合叶关节处的斑斑锈迹,用小刀确保没有多余的阻碍,夏天微微的拉动了一下关闭的闸门。
“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
对这种靠着面贴面震动传音的交谈已经有了经验,夏天也逐渐习惯了少女身上的体香,没再那么耳根发烫。右手拉着闸门把柄,左手掌贴在门面中间,掌心肌肉收缩蠕动将金属壁牢牢吸住,双手一起用力,闸门便悄无声息的打了开来,一阵森寒之气从下面窜了上来,夹杂着传来的还有隐隐约约的水声。
下面是个黑幽幽的洞口,洞壁旁边一个管道出口接在这里,偶尔还有一些泛着白沫和菜叶的污水从这里流出来,正是庄园的污水出口。
“怎么样,没有触发机关吧?”夏天得意洋洋,被伊莎贝尔报以一个靓丽的白眼。
两人探头向下望去,黑漆漆的一片。
伊莎贝尔闭上眼睛,双目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绿芒。片刻之后睁开眼睛,她神色有些凝重:“这个通道斜下方二十米便是地下河流,但是水流相当湍急,如果贸然下去,恐怕会引起旋流,万一被卷着撞到石壁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呢。”
“伊莎贝尔,能让我也看到下面水流的情况么?”夏天问道。
伊莎贝尔似乎对他不直接称呼自己伊莎有些失望;她双手抚着夏天的双颊,也许是因为下面传来的阴冷气流,伊莎贝尔的双手冰凉而且有些发抖。夏天这时才注意到她还穿着那件清凉的裙子,不由得暗自自责。
“等等。”他示意伊莎贝尔暂时不要施法;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的披在伊莎贝尔的肩上,柔声的责怪道:“你一个姑娘家,冷的话就说出来啊,如果把你冻病了,你的养母大人还有那些姐妹们会杀了我的。”
原本想反驳讽刺两句,伊莎贝尔终究没有说出来,默默的穿上了那件明显大了太多的冲锋衣,然后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嘀咕道:“怎么有股酸臭味?”
夏天狂晕:“怎么可能!我……”
我好像有三天没洗澡了……这几天一直暴走狂奔……
夏天极为不好意思,呐呐道:“不是累到直接睡着就是被人下药,我哪里有时间洗澡……”
“……”
靠着伊莎贝尔共享的图像,夏天清晰的看到了下面水流的情况。这次的共享视野由于人数和范围都较上次阿普莱多村时少了许多,因此更为精确细致。夏天从怀中掏出那把从不离身的瑞士军刀,在他的手下,闸门直接被削了一小块下来,拿在手上掂量掂量然后扔了下去。
“这种流速,还好。”夏天自言自语道。他问伊莎贝尔:“你会游泳的吧?”
“恩,但是我只能憋一分钟气。”伊莎贝尔有点心虚的望了下面一眼。
“没关系,从这里到出口,依水流的速度,大约五十秒就能到出口了。只是……”夏天有点犹豫,“为了能够不受旋流影响,安全起见,我需要把你和我绑在一起。”
“怎……怎么绑?”伊莎贝尔有种不好的感觉。
“面对面……你埋首在我胸前,手环抱或者蜷在胸前都行,总之要尽可能的贴在一起……哎哟,你干嘛掐我!”
“色狼!你又想占我便宜!”伊莎贝尔咬牙切齿的旋着夏天腰上的一小点肉。夏天倒抽一口冷气,好不容易才忍住那声痛呼。拼命掰开她那纤纤却如同铁钳的手指,小脑袋不停晃动着不然夏天靠近,最后他只能掰着她的小脸,直接顶上了她的额头!“我什么时候想占你便宜了!如果不这样做,以你这小身板,还不被水流冲得撞来撞去!我是为了你的安全!”
“但是,面对面……我今天没有裹胸!”伊莎贝尔面红若血,“你就不能只是用手拉住我?”
“这样的地下激流,手要空出来预备意外发生啊!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你现在回去陪着露露夫人好了,我觉得那样应该更加安全!”
看到夏天态度格外的强硬,伊莎贝尔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过分;但是听到他居然说让自己回去,一双大眼睛顿时泛起一层雾气。
“你……你就想抛下我一个人走!我要告诉露露姐!”伊莎贝尔的话里都带上了哭音。
“这……你别哭啊!好好好我错了,但是如果不按我说的做,我根本没办法保护你不受一点伤害!”夏天有点手忙脚乱,又是作揖又是挠头,笨拙的想要保住那即将崩溃的堤防。
却没有想到伊莎贝尔狠狠的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两眼直视夏天的双瞳;张开双臂,被丰满双丸托起的淡黄裙子微微的颤动着;她突然大方起来,反倒让夏天很为难。
想了想,他缓缓走上前去,将面前姑娘的双手轻轻的蜷起放在胸前,将那倔强盯着自己的小脑袋微微下压,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伊莎贝尔,恕我失礼了。”
将娇小的姑娘搂在怀里紧紧贴着,将冲锋衣下半截内衬翻出来从自己腋下裹到背后拉好拉链。靠的是如此的紧,夏天都能感到少女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那心脏怦怦的跳动。
“闭上眼睛,尽量憋住气;只需要一分钟不到,我们便可以重新见到双月的月光了。”他搂着伊莎贝尔的腰,拍拍那露在外面的后脑勺安慰了一下,然后纵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