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短信铃声把刚刚安睡一会的陈歌吵醒了。手机就放在床边小柜，璐璐翻身将手机拿过来，没有多问递给陈歌继续“睡”。
陈歌迷离着双眼，妈的，谁那么大早发信息骚扰。打开一看，又是柳晓芸发来的：
“痞子，早上空气新鲜，可不要赖床哦。”
陈歌头疼不已，这个柳晓芸……真的没话说了。
陈歌憋一肚子郁闷回了条：“大小姐，现在六点不到好不好？”
过了会，短信又来了：“痞子，今晚是平安夜，陪我逛街买个圣诞娃娃怎么样？”
陈歌压根没有圣诞节的概念，暗暗嘀咕：那么喜欢圣诞老人，干脆直接把徐庶送给你好了，还是新鲜的。
如此短信了几条，璐璐终于忍不住了：“陈歌，如果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干脆打个电话吧，短信理不清楚。”
璐璐的语气很平静，但她的善良与包容更让陈歌过意不去。柳晓芸这般频繁地交流轰炸，璐璐再傻也猜得到那串电话号码不是一个男人的。
柳晓芸又发一条短信过来，这回陈歌看都没看，从床上跳起来套了条裤衩跑到隔壁间说：“大小姐，你让我安息一会好不好？”
电话里传出灿烂的咯咯笑声，仿佛一大早就注射了兴奋剂格外精神：“痞子，你可以安息了。你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拜托你了美女，有什么事一口气说完成吗？”
“哇，你好像很着急耶。”
陈歌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我当然急了，衣服都没穿，冷啊！”
“咯咯咯，原来你喜欢裸睡哦。嗯，肯定比斯瓦辛格还要性感。”
陈歌快断气了。
“痞子，不折磨你了，免得你感冒了说是我传染的。我已经把这个月的日计划安排好了：今天，你陪我逛街过平安夜；明天，我陪你去月老庙看看；后天，咱们到米兰街雨花公园溜溜；大后天，……”
陈歌脑袋全是流星，嗡嗡嗡花了。
璐璐不声不响起了床，也没有过问电话的事情，默默到偏厨做早餐。陈歌倚在厨房门口，看着璐璐冻红的小手在洗池里清菜，细致到每一片白菜的梗子都要清洗两遍……
就在璐璐埋头切菜的时候，陈歌无声无息踱到她身后，紧紧贴着她的细腰，两手绕过她的纤臂将掌心包握住她红通通的小手。璐璐身子微微一抖，僵住了。陈歌没有说话，握着她执刀的手将菜梗切成一条条极细的白丝，寒庐小厨里上演了“夫妻双双把菜切”的温馨一幕。
璐璐任身后的男人掌握指挥自己的双手，不知不觉菜梗丝堆满了砧角。厨房里只有砧板捣响的声音，璐璐回头望着陈歌，眼睛湿了。
“陈歌，你很久没有陪我下过厨房了……”
陈歌眼睛盯着砧板上的刀口和菜梗，最后两三下，控着她的小手将菜搬盛到盘子里，索性解下璐璐的围裙，微微笑着说：“今天你休息，我来下厨。”
璐璐抿着嘴角，轻轻退让一边。
陈歌手忙脚乱，一会舀水一会加面，璐璐在一旁破涕为笑：“该加盐了，面条煮熟后再放味精。”
“水放太多了。”
“那是醋，不是酱油。”
“菜梗不要煮得太烂……”
“……”
七弄八弄，面条都在沸锅里洗桑拿了，璐璐赶紧将火关上。陈歌抹了抹汗，用筷子夹起两根长面条喂到璐璐嘴里：“你先试试，我怕延哥会造反。”
璐璐皱着眉头将面条咽下去，苦脸笑道：“嗯，这个，白菜面不错……”
等到面条端上桌，魏延和张飞几人像大爷似的早等得不耐烦了，刚摆上碗筷，迫不及待就搬碗往嘴里唆。
魏延眼珠一瞪，差点没吐出来。毫无防范的赵云嚼了两口，愣道：“璐璐姑娘，今天的面条怎么回事？”
璐璐望望陈歌，忽然噗嗤一笑，接着捂嘴乐不可支窃笑不止。陈歌眉心舒展，这是璐璐近段时期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仿佛回到了从前为柴米油盐而奔波的快乐时光。
璐璐毫不介意面条的滋味，津津有味吃着，说：“陈歌，今天你的两个好兄弟出院了，你去接接风吧。”
“嗯。”陈歌也大口咽着，不时偷看璐璐表情，好像自己做了份白菜面多大功劳似的。
一大桌就璐璐和陈歌两个人欢快吃着，其他人都盯着渐冷的面碗望而却步。糜竺砸吧着嘴皮子，看陈歌嚼得眉飞色舞，又忍不住夹起一块菜梗舔了舔，最终搁下筷子坚定了绝食的念头。
外面雪花已经停住了，大地仍是一派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茫茫景象，好像特意赶在圣诞前夕给世界白刷一新似的。
陈歌赶到市区医院，办定完退院手续的舒克和凯子重见天日，站在白茫茫的医院门口深吸一口气，很久没呼吸到不含药离子的新鲜空气了。
陈歌大步窜上，三个好兄弟紧紧抱在一起，兴奋大叫。
此情此景，重回猎艳都市放虎归山的凯子怎么能不表示点什么呢，只见他深情地闭上眼睛，气沉丹田深深放了一个响屁。
“三人组合”顿时散开，陈歌遮鼻骂道：“****大爷！出院头一件事就是急着放屁！”
凯子埋头微微叹息，仿佛世人都读不懂他心中的千千结，款款缓道：“哥放的不是屁，是寂寞。”
陈歌：“…#@&—@#￥……”
凯子：“陈歌你知道吗，憋在医院的日子是多么痛苦。整天面对那些性冷淡护士MM，一不小心自作多情了，还要被无情地弹小JJ……”
陈歌：“…#@&—@#￥……”
细心的舒克发现围墙铁栏外有一张艺术面孔总是朝着这边傻笑，正纳闷着，陈歌抹汗说：“那伙人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凯子和舒克面面相觑瞠目结舌，云哥和飞哥的到来就够蹊跷了，怎么短短时间里又多了一帮来路不明的朋友？二人和陈歌大学同住多年，也没见过这小子啥时候这么热闹过啊。
陈歌引着莫名其妙的二人到了魏延等人跟前，率先拉过糜竺介绍说：“这位是竺哥……”
刚才舒克说的那张艺术面孔就是指他，凯子暗汗：“嚓！这人怎么长得……像坨沙琪玛似的？”
糜竺表面没有激怒，不温不火望着凯子：“我炸死你。”
凯子还以为是危言耸听的玩笑话，陈歌赶紧将他扯开了。糜竺可是一头惹不起的沉默羔羊，没准他往你身上挂一个隐形zha药桶而对方还浑然无察。
一一介绍完毕，舒克将陈歌拉到一边，拔凉拔凉说：“你怎么会有个老头朋友？妈呀，咱哪来能力赡养长辈？”
陈歌汗滴滴：“放心，咱们没有养老义务。”
“那住哪儿啊？”
陈歌叹口气：“只能委屈你和凯子了，黑君上次不是赔偿了你们各五千吗，何况他答应给你俩安排一份工作，你们就先到市区租个房吧，刚好我也能时不时落个脚啥的。”
“My—god……”
陈歌随同舒克和凯子赶到浴场，正好黑君在浴场的分办公室。见二人伤好，黑君二话不说兑现诺言，帮他们在自己旗下酒店安排了一份职位。凯子细一问是坐办公室的轻松活，一个月还有一千八百块薪金，不由喜上眉梢心头狂乐，这回总算结束流浪生活了。
陈歌刚回到自己的浴场办公室，柳晓芸打电话来了。
“咯咯咯，痞子，月亮都快晒屁股了，别告诉我你还在赖床。”
陈歌撇撇嘴：“我正在搓澡呢。”
“哦。辛苦了，表扬表扬。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陈歌望望窗外天色，雪天雾朦，比平常黯淡得更早一些。“快了，怎么？”
柳晓芸咯咯一笑：“今晚平安夜，步行街中央广场有一台露天晚会，我要你陪我逛街赏晚会。”
“大小姐……有其它选择吗？”
“没有。”柳晓芸口气坚决说：“六点整，我在中央广场右方的玫瑰亭等你，如果你赴约准时的话，我为你精心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哦。”
陈歌有气没力笑道：“不就是个圣诞老人的毛绒娃娃么。”
柳晓芸神秘道：“非也。我准备的这个礼物，绝对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咯咯咯……”
男人最喜欢的，难道是……避孕套？陈歌脑门滑下一滴巨汗，暗笑自己的思想不纯洁。
刚踱出浴场，电话又响了。
陈歌看都没看，拿起手机纳闷道：“大小姐，又怎么啦？”
电话里惊默好一阵，半晌才回过神说：“陈歌？”
陈歌狂晕，居然是——璐璐！
璐璐原本兴奋的情绪如坠冰谷，淡淡笑着说：“今晚中央广场有个免费晚会，刚好凯子和舒克出院了，咱们已经……很久没有开心地在一起聚过了……”
陈歌大脑一片空白。璐璐平时从来没有提出过要求，这回主动提出逛街，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能推脱。可是柳晓芸这边，已经答应人家了，放她的鸽子更是不可能的……
两难抉择，陈歌只觉得一阵阵蛋疼。璐璐还在电话里等着自己答复，陈歌用“开心”的口吻说：“好啊，我也正想平安夜聚聚呢。但是璐璐……咱们晚一点再去好吗？浴场这边有几个客户要来，忙完我立马赶过去。外面天冷，你也晚点过去。”
璐璐苦涩一笑，说：“好啊。你忙完了，再发个信息给我。”
陈歌凝重地挂掉电话，抬头闭上眼深深呼吸。
六点还差五分，陈歌如约抵达中央广场旁边的玫瑰亭。
街上人流涌动，节日的灯火把都市装扮得炫丽十色。玫瑰亭历来都是恋人逛街休憩的场所，本来就熙熙攘攘的步行街平安夜更是热闹，此刻小小的玫瑰亭长廊座椅上挤满了鸳鸯。
陈歌一袭深蓝大衣出现在亭口处，夜风夹着化雪的零点温度撩动碎发，两条腿像灌注了铅水一般沉重。陈歌两手插在稍稍暖和的衣兜，凝眉朝亭内廊道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活泼身影。
忽然一双冰凉小手从背后蒙住自己眼睛。
“咯咯咯，痞子，你猜猜我是谁？”
这还用猜吗？真是浪漫得可以，陈歌将她的小手挪开，转身望向调皮捣蛋的柳晓芸。
今晚的柳晓芸格外漂亮，看得出精心打扮了一番。没有戴上那顶白毡帽，顺滑黑发像瀑布挂在细嫩脸畔，一身咖啡色紧身牛仔装，服饰上的每一个吊坠都精致得闪闪发亮。
“痞子，你很准时耶。我该怎么办？”柳晓芸埋头嘟嘴。
陈歌莫名其妙，自己赴约准时难道她还不满意吗？
柳晓芸微微抬头，难得羞涩道：“本美女从不食言，你把眼睛闭上。”
陈歌：……
“快闭上啊，我准备的这份圣诞礼物不能让你看到，只能用心感受。”
陈歌刚闭上眼睛，柳晓芸像扎进池塘捕鱼的水鹭，极快极轻地在他嘴上亲吻一下。
就在两嘴相触的刹那，一道金光从陈歌体内迸射出来，就仿佛脚下瞬开了一盏舞台射灯，整个人身金光沐浴中焕然一新——
柳晓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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