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连忙做出“嘘”状。
“我也是最近才得知,是因为润王殿下儿时的一个玩伴,叫什么“希公子”的,忌日冲撞了皇后娘娘的生辰,所以每年这日的酉时便待在祈华殿。虽没有明令清场,但曾有小宫女心怀不轨,当晚便被杖毙……后来就没人敢去了,这在宫里讳莫如深。”
“难怪易龄拿到经书会得熙王殿下青睐。不过,她被熙王妃压制了那么久,总算能扬眉吐气了。”
南歆裹在被子里的手,握得很紧,面上若无其事地说。
“扬什么眉吐什么气啊?这回小命都难保了!”清雨睁大了眼睛。
南歆似有若无地眼神飘忽。
“那时皇上和皇后娘娘正高兴呢,忽然有人来报,宫里有传言说,镇国将军携大军剿杀叛敌,功在杀人多,但他剑下之鬼,多数是我朝被蛊惑的百姓,他踩着同胞血肉立功,生灵涂炭。“
“……”
”还有两句诗大约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宁为太平犬,勿为乱世民’、帝后听罢,当即震怒,下令彻查,打了十几个宫人,这才循着线索揪出易龄。熙王那么沉着镇定好脾气的人,当场就黑脸了。”
“熙王黑脸?”
南歆脑中下意识浮现出一副温和缥缈,清淡若风的神态,与慕乔深的阴沉戾气完全相反。
她实在想不到温润如玉的熙王黑脸的样子。
“可不么?要不是宸王殿下和镇国将军一鼓作气,挥斩奸佞,除掉那些祸乱天朝的贼子,后果不堪设想。易龄居然为那些吃里扒外的贼叛贼说话!惹怒了帝后,熙王府的人是不好过了。”
“是啊,连累了熙王。”南歆呢喃。
慕乔深和慕乔铄争储,宫中人尽皆知。
镇国将军支持慕乔深。
而易龄又是慕乔铄的人。
易龄造谣生事,企图抹杀镇国将军的军功,其意在何,不言而喻。
她成功引出慕乔深,拿到经书,但也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饶是姿容绝佳,对熙王妃也构不成威胁了。
慕乔深连胜两局,今晚当能睡得安稳了。
南歆面上平静无波,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映两团阴影,颇有安宁的韵味。
“南歆,你不会还为她惋惜吧?她平时那么欺负你,还害你在熙王和润王殿下面前落水,报应终于来了不是?看这回她怎么翻身。”
清雨见她兴致不高,不解。
提起落水事件,南歆却默然。
她落水时只有易龄在身边,但昏迷醒来后,易龄已是熙王的姬妾,更不可能有人揭穿她的恶行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巨大的踩踏声。
二人齐刷刷看过去,只见窗外突然透来几团微红的亮光。
“唐南歆出来!有话要问。”
南歆的心猛地一提。
来这么快?
她攥紧了被子,手指骨节凸起,青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