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王殿下!”在场的人纷纷行礼。
被侍卫松开,南歆失控地跌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疼?”
慕乔铄眉心蹙起了几道细纹,几步到她跟前。
周围的侍卫自动退远了一点。
南歆愕然,这温柔的关怀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夜晚的寒风钻进她凌乱的衣衫,而他的出现仿佛一缕和煦的阳光漫过,让冰冷的氛围立刻暖和了起来。她看到一双静如子时夜幕,温和沉静,宛若深夜的白月光流泻而下,雅致安宁。因为他的从天而降,刚才的粗暴和躁乱霎时间烟消云散。
而正是面前这位惊为天人的王爷,明明刚被为叛贼说话一事连累,不仅没有暴跳如雷出气泄愤,没有因她衣衫不整蓬头垢面露出丝毫的厌弃,反而出乎意料的,关心她的伤势。
“大胆奴婢,熙王殿下问话,岂敢不答!”
这是慕乔铄贴身公公文翔的斥责,但随即就被慕乔铄抬手挡了回去。
慕乔铄微微垂首。
脚边人近乎蜷缩起来,看到他的刹那怔住,任由自己发丝凌乱,模样狼狈展露在他面前。
她发髻乌黑,虽已失了整洁,还有几根凌乱的发丝覆盖着后脖颈,但依然挡不住她如雪的肌肤。
“你叫什么?”
“奴婢,唐南歆。”
“你认得易龄?”
“是,奴婢和易龄是一起入宫的宫女,当初一同在永巷。”
“今晚酉时一刻,你见过她吗?”
南歆摇摇头。
一问一答,不温不火。
慕乔铄见状,抬头,看向人群:“永巷的掌事姑姑何在?”
“奴婢在。”
“唐南歆和易龄之间可曾有过嫌隙仇怨?”
“这……”
姑姑在宫里待久了,自然最会察言观色。
虽不明白这位被润王殿下鄙弃、又有可能拖累了熙王殿下的小宫女到底哪里好,但还是用余光瞟了瞟四周。
“奴婢只知,易姬在永巷的十几天,和唐南歆姐妹二人相处和睦,偶尔开开玩笑,却并无嫌隙。”
永巷无人不知,易龄时常给南歆找茬。
可造谣一事,帝后迁怒,兹事体大,谁都不想被卷进去。
何况已有易龄这个替罪羊在前,加之她平素仗着美貌眼高于顶,不将常人放在眼里。此刻竟无一人站出来帮她开腔。
慕乔铄目光转向宫女人群,顿时迷倒一片,看向唐南歆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嫉妒和羡慕。
“姑姑所言是否有假?”
“没有。”
“本王与唐南歆也无仇怨,唐南歆并无动机陷害本王,看来,那些谣言确是易龄所传,目的就是为调虎离山,拿到经书。为求自保,才嫁祸给唐南歆的。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
慕乔铄看看南歆,又在人群中扫视一圈,语气柔和而坚定。
“母后生辰,叛乱平定,双喜临门,举国欢庆之日,此等下作之事,以后不许再提,再有造谣生事者,一律杖毙。”
“是!”
南歆抬起头,难以置信仰视着熙王,恰好他垂下眼帘,四目相对,若即若离。
恍惚中,看到他的唇瓣动了动。
随后,转身。
“文翔,请太医为唐姑娘诊治。”
“是。”
“……”
南歆也不管受到多少艳羡的注视,呆呆地看着那抹月光一般柔和的身影,轻飘飘地离开永巷。
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
三言两语把她摘清,就这样,冷静地结束了?
而这时,一股强风灌进了脖颈,南歆赶紧收紧衣领,手指碰过后脖颈的朱砂痣,才猛然意识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