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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5634次(攀枝花—西昌南):从钢铁之城到卫星之城

车次5634

始发站攀枝花(17:19)

终点站西昌南(22:17)

硬座14元

区间里程187公里

区间时间4小时58分

单论形状,攀枝花市区算是我去过的城市里最特殊的一个了。如果用物体来比喻的话,她就像一个巨大的三叶螺旋桨。著名的金沙江穿过螺旋桨的中心地带和其中两叶,将城市拦腰截断,形成一个狭长地带。如果算上穿过另一叶的金沙江的支流,再考虑到四周的群山,你就不难发现这座城市为何像一个三叶螺旋桨了。人类在和大自然的搏斗中,在大江两岸和群山之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栖息地。

这是一座属于钢铁工人的城市。随处可见的是穿攀钢工作制服的男人女人。这同时还是一座著名的移民城市,例如我所乘坐的K4公交车,司机师傅是天津人。而我之后在成都遇到的考GRE的攀枝花大学生,父母都是从辽宁鞍钢调过来的,自然他是一个辽宁籍的攀枝花人。

距离我所乘坐的5634次绿皮车开车还有将近半天的时间,正好借此机会逛一下攀枝花市区。我从中心地带的体育馆附近开始徒步,一直走到密地大桥,看到了金沙江,像条巨蛇一般蜿蜒在螺旋桨的叶片上。继续沿江漫步,丽攀高速建设中的大型桥墩赫然出现。用不了多久,从攀枝花到丽江的水坑路将成为历史。到了三堆子,成昆铁路才姗姗来迟般地走进了我的视线中。

从中心地带的闹市区,到攀枝花火车站,足足有17公里。这狭长的17公里,也不过是螺旋桨中一个叶片的长度而已。攀枝花站算得上是一个大站,作为四川最南部的大城市,攀枝花站在成昆线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从这里登上5634次列车,目的地是凉山州府西昌。从钢铁之城到卫星之城,绿皮车将在成昆线上慢悠悠地晃荡5个多小时。

上车后,我径直跑到最尾部的加3车厢。人少得可怜,是我这次旅行所乘各种绿皮车里乘客最少的一次。刹那间,一种无法回避的孤独感,如窗外起伏的群山一般黑魆魆地袭来。整个车厢,算上乘务员,一共只有3个人。可以想象,如此上座率带来的结果,取消这趟绿皮车或许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大部分人在生存的压力面前,已经很难再保持一种缓慢的生活节奏了,这让人有些感伤。

当然,对我而言,这趟车也有一个无与伦比的优势。它的窗户可以最大限度地开到最顶部,而没有像其他很多绿皮车一样为了安全设置限位器,使得车窗只能打开1/4.后来我发现,成都铁路局旗下的所有绿皮车,几乎都毫无保留地取消了限位器。相对于沉闷无比的空调车来说,你在能够打开车窗的绿皮车厢里,就如同出笼的鸟儿般自由畅快。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让你感受到这片泥土地带来的芳香。必须要把窗户开到最大,这是来之不易的馈赠,大自然吹来的风才是这个夏天最绿色、最环保的天然空调。

这是这个夏天的第四趟绿皮火车。夜凉如水的深夜,空荡荡的西昌南站,没有人影,恍如外太空。费了相当一番工夫,才好歹找到了一个容我栖息的简易招待所。一个人的旅行,自在之余,也必须要像修道士一样承受不可避免的清苦。可是每当合上眼睛进入睡眠之前,回想这一天在绿皮火车上看风景的点点滴滴,又会觉得如此幸福和满足。

旅行小提示

从攀枝花客运站到火车站距离非常遥远,建议乘坐公交车或者几个人拼车,不然出租车价格会让你崩溃。西昌南站是小站,如果不是单纯为了体验这趟绿皮车,建议住到西昌去,那里的热闹会让你印象深刻。

从攀枝花到丽江的高速公路正在修建中,这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攀枝花一直是四川进入丽江的门户,从攀枝花到丽江的大巴一直生意爆满,但是路况非常糟糕,这一切将随着高速公路的修建成功而成为回忆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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