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我若来过定然不会瞒着你的。”
“那会是谁呢？皇陵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莫伊露实在有些想不通。
“皇陵里也有守灵之人，交代他们办些事儿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莫凌天眸含嘲讽，人死如灯灭，做这些又有何用。
“是爹爹？”莫伊露瞬间便明白莫凌天的意思了，看他并未有欣慰之色，出声劝慰道：“从爹爹弱冠之后，身边的女人算下来虽没有所谓的三千佳丽，但也逾了百人，能让爹爹放在心上的女子也只有柔妃娘娘一人啊！如今宫中再得宠的人也无法匹及啊！”
“我倒情愿他不曾有这份记挂，甚至更希望我母妃不曾进宫。”莫凌天眼中的沉痛再难掩饰，明明白白的落在了莫伊露眼中。
“胡说什么呢！若柔妃娘娘不曾进宫又哪里来的你。”莫伊露斥了一声便也闭了嘴，毕竟凌天说的并没有错。
柔妃墓室前一片静寂，空气中满是哀伤沉痛与压抑。
莫伊露将竹篮往前推了推，说：“凌天，青莲姑姑准备了一阵儿的，这头火还得你点啊！”
莫凌天往盆儿里放了些冥钞，从身上拿出打火石，轻轻碰了两下，将火点了起来。不甚明亮的墓地因这簇火苗稍微明亮了些，莫伊露便看到了墓室墓门之上的文字。
文字开头记录了柔妃娘娘的生平，记录以柔妃入宫为界，前略后详。之后是一片悼文，文言向来简略，而莫伊露并不善道，水平在勉强能将一篇文言的大意了解清楚罢了。
莫伊露一边帮着莫凌天添纸，一边艰难的往下读着。越读到后来，眼泪便越控制不住。悼文最后写到“吾无能护尔今生，愿来生尔不弃吾，再结一世夫妻。吾生挚爱。”悼文不曾有落款，但莫伊露不用猜便能知道这是何人所书。
“就这样便将你惹哭了？”莫凌天自然也将上面的字儿看了个清楚，心中却没什么触动，看着莫伊露双眼通红，泪珠儿不断的往下落，才有些心疼也有些不解。微微的向着莫伊露靠近了些，用一手环着她的肩头，另一手还在往盆儿里继续加着竹篮内的东西。
“若是爹爹与柔妃娘娘不曾有显赫的身份，是否就能恩爱一世，直到白头？”莫伊露声音有些低沉，一是因为此刻心情不佳，二是因为刚刚哭过。
“这样的如果并不可能，有些事儿既然做不到当时就不该贪心。”莫凌天话语之中任旧对苜菱皇满是怨怼。
莫伊露不再说话，从莫凌天的臂弯里钻出来，拿过一旁竹篮中的纸钱静静的添着。其实她有好多话要说，却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说着话。
“柔妃娘娘，可惜我生的晚了些没能见到您，听凌天说您是个极美的女子，最是娴静不争的，在凌天心中你有着无人能及的分量。我知道您看到他如今的模样心中定然欢喜，也知晓您定然不愿他与爹爹，也就是苜菱皇如此充满隔阂，但我却是在是无能为力。劝说的话我已说了多次，但就是无用，他们父子二人任旧不亲近。”莫伊露想着莫凌天与苜菱皇的关系便觉得头疼。
“爹爹有意要凌天接掌皇位，但我私心里不愿，做一国之主太累。爹爹是我在乎的人，我即便不愿他劳累也没有办法把已然是一国之君的他带走，但凌天不同，有法子避开。凌天自己也不愿登上皇位，他似乎有些看不上一国之君，我不知他势力如何，隐约能感觉到定然不俗，再也无人能欺凌与他了。”
莫凌天也不打扰莫伊露，他也有很多话要对母妃说，最重要的便是眼前这个他心心念念了十多年，无论怎样都无法忘怀的人。
“娘娘，您是个不争之人，定然也不愿凌天受累。”
“娘，我想要这么叫您，不想唤您母妃。露儿说的对，唤爹娘才是真的亲近。露儿便是当年在宫中帮了我很多的小女孩儿，我想要她一直陪着我，一生一世。”莫凌天嘴角微翘，耳根微红。
“娘娘，若您不曾进宫而是嫁一个平凡之人定然能安乐一生吧！爹爹是真的喜欢您，但他到底是一国之皇，所要考虑的太多也太容易在一时之间被迷了心智。无论您心中怎样想爹爹，爹爹穷尽一生都无法成为您的良人。”莫伊露继续在心惋惜着。
“娘，露儿并非他的亲生骨肉，当初我初察心意之时慌乱不已，自责内疚之下离宫，却不想根本无法忘怀，故而一直让人查探，才知晓真相，所以我回来了。露儿似乎不是这里的人……”莫凌天心中默默与柔妃说着话，却全是围绕着莫伊露的，此时他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我会努力让爹爹和凌天安然无恙，并带着他们离开京都的，我……我欢喜凌天。”莫伊露依着这个时代惯常的说法将自己的心意默默叙说着，原本哀伤有些含羞带怯起来，脸上也染上飞霞。
“我机缘巧合之下去了一个地方，哪里与这里很是不同，房子大多高耸入云，车不用马拉便能自如的行走，街上所见的男子女子众多且毫不避讳，衣裳也甚是不同，皮肤大多裸露在外。我在哪里看到了露儿曾给我做的糕点，被称为蛋糕用来庆贺生辰的。”莫凌天说着又觉得心慌，那种莫伊露会随时离去的感觉搅得她心生不宁。
莫凌天伸手再次揽住莫伊露，小心的绕过火盆让她握在自己的怀里，说：“露儿，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这一生绝不离开可好？我定不会辜负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