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整整下了一夜,外面电闪雷鸣,慕容兰芝靠在赵铭怀里,睡得极其香甜,她作了一个好梦,她梦见她娘又回来了,又背着她在那记忆中的湖畔漫步,哄着她入睡。
睁开眼,却发现天已经大亮,感觉到四周暖烘烘的,回头一看,却发现她躺在了赵铭怀中,赵铭那双明亮的眼睛,正温柔的注视着她。
“呀……这都天亮了啊!”慕容兰芝脸上布满了红晕,立刻爬了起来,却发现赵铭嘴角有些血渍,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抚的嘴唇,惊慌的道:“你这是怎么了?”
“啊,可能是天气热有些上火吧,不要紧的。”赵铭愣了愣,立刻自己在嘴角上摸了摸,见慕容兰芝不信,立刻道:“我可是会医术,放心吧,没事的,多喝点凉茶就会好的。”
天知道他在寅时来临之际,为了不吵醒睡得极香的慕容兰芝,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没有抖动。
可这些,慕容兰芝不会知道,见赵铭说得真切,也就点了点头,略微整理了一下皱皱巴巴的衣裳,带上破草帽,朝赵铭道:“我得回家了,你也要去军营了吧,我们一起走。”
“嗯。”赵铭点了点头。
两人并排走着,一路无言,两人却都觉得很满足。两人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一切尽在不言中。
来到慕容家的后院围墙,赵铭蹲下身,小心的将慕容兰芝送上了墙头。
赵铭朝慕容兰芝挥手,正欲离去,突然一道两人都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谁?兰芝?你搞成这么一副鬼模样?是想干甚么去?”
一道声音,将两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慕容兰芝立刻朝赵铭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然后回头去,挤出一丝笑容,“呵呵,爹啊,我就是想独自出去走走,您又不让,女儿就只好出此下策咯。”
赵铭蹑手蹑脚的顺着墙根溜走,走到拐角处停了下来。见赵铭走了,慕容兰芝立刻跳下院墙。可她却是不知道,赵铭担心她,所以并没有走远。
慕容靖怒声到:“哼,你是想溜去见赵铭那小子吧,我早和你说过,你是有婚嫁在身的人,他又是那么一个穷小子,怎么配得上你?这事是不可能的,你要自重一点。”
她有婚配?虽然早猜测像慕容兰芝这种大户人家的女子,很多都会在十三岁之前定下婚配,可真知道了这个结果,赵铭还是感觉浑身冰凉。
“爹啊,怎么会呢。”慕容兰芝呵呵一笑,道:“您不是说,吕县丞想拉拢他么,我这也是替您分忧啊,我认识他最早,所以,我就想替爹你拉拢他啊,免得他叛变过去了……”
慕容靖看着慕容兰芝,怀疑的道:“真的?”
慕容兰芝忙点了点头,走上前挽住慕容靖的胳膊,撒娇道:“爹啊,像他那种就是有几分蛮力气,还整天自以为是的家伙,我怎么可能看上他嘛。我呢,一方面是替爹你拉拢他,另一方面,也只是看着他好玩,够傻的,逗弄一下,权当是消遣嘛。”
慕容兰芝为了消除慕容靖的怀疑,不得不狠狠的将赵铭贬低了一番,她却是不知,赵铭此刻外面听着,而且他的听力极好,将她所说的话听了一清二楚。
赵铭气得满脸通红,差点一拳擂到了墙上。他只觉得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刺得心生疼。但他还是不敢相信慕容兰芝会是这种人,是以,他强行抑制住了心中的怒火,再次听了下去。
慕容靖苦口婆心的道:“兰芝,正像是你说所的那样,赵铭就是一介民间武夫,论文,他没进过学府;论武,他也只能在莫巴县这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地方蹦跶两下,真到了外面,他哪是那些修士的对手?论家世,他只是三等民出身,没有立下硕大的军功的话,他是永世不可能入品级的。”
顿了顿,慕容靖又道:“在莫巴县,他是不可能会有军功得的,就算一月后州卫军赵都统来巡视我们莫巴县城卫军,我借着他的势,举行一场检阅比武,把他推上城卫军副都尉的位置,那也是个不入流的武官,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爹,原来你把赵铭他们送进城卫军,然后又要我去告诉他,说机会就会来,就是这个意思啊!”慕容兰芝恍然大悟,心里却是想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赵铭那傻小子,让他乐一乐呢。
“兰芝,爹在这莫巴县呆不了几年,赵铭即使成功当上副都尉,替我掌握住了一部分城卫军,也只是对爹有临时的利用价值罢了,成就成了,不成也无所谓。权当给吕雄添一个麻烦了。”慕容靖看了慕容兰芝一眼,接着说道:“那吕雄,只是一鄙夫尔,爹从来就没有把他当作过真正的对手,所以啊,你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心拉拢赵铭,知道吗?”
“爹,你早说嘛,害我这么劳心劳力的去讨好他,真是亏大了。”慕容兰芝一翻白眼,接着道:“爹,您就放心吧,那我以后就不去逗弄他了。”
“你知道就好。”慕容靖看了慕容兰芝一眼,随后离去。但他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到了前院,又朝家丁护院叮嘱几句,又唤来香桃,狠狠的训斥了她一顿,说再让小姐溜走了的话,就拿她是问,吓得香桃够呛。
赵铭缓缓的站起身,只感觉头晕脑涨,心中有着一股无法宣泄出来的怨恨。原来,他对慕容靖只是‘有临时的价值罢了’。原来慕容兰芝,只是来替他爹笼络人的。只是看着他好玩,够傻,逗弄一下,权当消遣罢了。
虽然赵铭心底还是有几分不信,但他知道,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城卫军营地的,昨晚那似乎只是一个美好的梦,而现在,这个梦似乎彻底的醒了。
是啊,慕容兰芝是知府千金,又有婚嫁了,对方也肯定是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公子。而他,家境贫寒,只是一个城卫军小兵,这,还是靠着她爹弄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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