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安动作逐渐快了些,面色上也更加恐怖了几分。
反而我却越来越慢,倒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我饿了!
折腾了一晚上,晚饭又没好好吃,到现在,我已经精疲力竭了,甚至有些双眼发昏。
所谓穷途末路,柳暗花明。
断臂残肢,请助我半臂之力吧!
慌忙中,我扯下手臂上包裹伤口的布条,断臂处被我拉得生疼。又渗出血来,我一滴都不敢浪费,赶紧沾在布条上!
“给你!”
我将沾满了鲜血的布条丢出,正落在王一安头上。
紧接着,我心头一凛!怎么会?
只见王一安伸手将头上布条撤下,伸出舌头舔食着上面的血渍。还特么一脸享受的表情!
我一脸痴愚,眼巴巴的望着王一安的动作,渐渐的看他的眼睛由煞白变为血红。
这是,又进化啦?
我诧异地望着王一安,没想到他也诧异地望着我。
我现在看他,就像一只移动的烤鸭,恨不得扑上去咬上几口!
料一安,见我应如是!
我们都成了对方眼中的食物了!但不同的是,他是真的可以吃我,而我却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血的缘故。王一安双目变得血红的同时脸上肌肉也在逐渐萎缩,筋生黑毛,黑中带红!
黑毛僵尸?
传说人死后三年,皮没腐烂,受日精月华,皮和肉缩到骨头里边儿,然后骨外生红筋,筋上长出白毛;五百年之后,白毛变黑毛;再过五百年,黑毛变红毛,这些红毛僵尸若是运气好没给天雷劈死,再有个五百年,变金毛,再来个修炼一千年,生双翅。向地一翻滚,仰天一啸,即为金毛吼。
但金毛吼算是稀缺物种,到现在也只听说观音菩萨那收了一只半成品当坐骑。
怎么会是半成品呢?因为这只金毛吼可能是耐不住寂寞了,没修炼完便跑出来了,额下三寸还留有一撮白毛,即他的命门所在。遇到敌人得拿一只爪子护着那撮白毛,但凡这地方受了一点伤,这金毛吼算是完了,所以只能当宠物养着!
三千年就修炼成这么个玩意儿,也是劝大家别刻意模仿。
毕竟僵尸也算是高危职业,阴司要拿你,凡人要收你,最可气的是,天上一打雷,你就得躲起来瑟瑟发抖。
这三千年也难熬,但为什么王一安才死了不到一夜就成黑毛了?这中间差着五百多年呢!
若是真的是我的血起了作用,那我本身,岂不是成了大补品?
—
老子生下来可不是为了给你当补品的!
但豪言壮语也没法改变王一安仍在我眼前这一事实啊!
但是,好饿啊!
若是现在能美美的吃上一顿烤鸭,即便是吃得撑死,我也甘愿啊!
咦?
撑死!
有办法治他了!再不成功,那这本书就到这章完结了啊!得赶紧编!
对对对!打不过他就撑死他!
我一边躲避着王一安的攻击,一边儿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来。由于只有一只手,这布条撕得也格外费力。但好歹还是拽下来了!
拿着布条,在我的手臂上蹭了蹭,看着瞬间被浸红的布条,我有一丝心疼——这得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啊!
血腥味尤使得王一安发狂,抓我的节奏也逐渐急了!未等布条全部变红,我只得先将它丢给王一安来保命要紧!
看着王一安舔食血布的样子,真像条温顺的狗啊!
—
惨了,惨了!这孙子变红毛了!得赶紧将他收拾喽。不然得他回过味来,我也别跑了,站着等死就好了!
毕竟红毛僵尸比黑毛僵尸要厉害得多,吸血都不必用咬人那种原始的方法,看中谁了,用手一勾,那人便立时成了一个血骷髅。
此时,屋外的大风呼啦啦地吹着,像是阴司小鬼们在狂欢一般。而远处还传来阵阵雷声!
来了!
为何大风越狠,我心越荡!
天雷终于要来了!
但是,为什么好像劈错地方了?我听着屋外的雷声,分明还在很远的地方!
喂!劈这里啊!
而就在这时,王一安已舔完了鲜血。猛一回头,獠牙又长了一寸。
妈的,吓老子一跳!
看他的样子,这是要对我下手了啊!
高阶魔王对初级法师,这和拿石头怼鸡蛋有什么区别?
不过,好在王一安刚成为红毛,勾人血的业务还比较生疏。倒让我有了一丝空当。
天雷已动,总不能让它无功而返啊!
可是,这天雷怎么会劈错地方呢?
难道是……
先不管别处了,得引天雷先把这边的红毛僵尸给解决掉!
办法倒是有,可是我并不会任何法术啊!
我倒是在书上见过“御雷引”,可是放眼天下,能用得了御雷引的人,也只有师傅,和大师兄了啊!
王一安一步步逼近,而我也确实没有力气再跑了!
好饿,好难受!
我绝对不能饿着肚子死去!
内心鸿志激荡,我感觉丹田处有一股真气聚集!
死吧!王一安!
“嘛尼嘛尼轰死你。”
哦,不对,念错了——
“急风云动,神曹驭天,九幽冥火,上引天雷!”
我用尽仅剩的一点气力将御雷引念完,然而……然而……并没用!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结果出来之时,还是让我挺难过的!
我颓然一步,跌靠在墙上。我真的,不想死啊!
老天生我意如何?
本想将这句话就当成是最后的遗言,但却偏偏又被剥夺了最后一次豪迈的机会。
“轰!”
一道白光,贯穿屋顶,直落到王一安身上。
嘣的一声,那该死的王一安在我眼前炸成了一朵绚丽的红霞。碎肉溅得我满身都是。
天雷,终于还是劈下来了啊!
我激动得差点都要哭了,我终于能活下来了!
这一夜过的,九死一生啊!
但还不容我喘口气,只听得房顶上又生出其他声响。
抬头一望,他娘的!为什么好死不死偏要劈中房梁?
喂!放我出去啊!房子要塌啦!
我绝望地拍打着房门,不停地叫喊着,屋外终于出现了一声回音。
就在这屋子倾塌之际,锁了我一夜的屋门终于还是被打开,来不及分辨开门的是谁,我脑子一懵,已然昏了过去,倒在了不知是谁的怀里!
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