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为了保密吧,所有的柜子被人为钉死,密不透风,里面的尸体憋闷久了,大部分都腐烂了,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恶臭。让人既恶心又恐惧。
我扯下布条蒙着脸,悄悄跟了进去。我想弄明白,他们用这些尸体做什么?那些小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看那些负责监管的人们神秘兮兮地样子,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那小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那么紧张?
我跟踪他们到洞口,还未等我进去,人与洞口凭空消失了,只剩下一堵冰凉的石壁。
自那以后,我更加留意洞口,留意小盒子。为了不被发现,我在洞口外的石壁上作了个标记,随后潜入洞口对面的山坡洼地里,伺机观察。
洼地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它的四周长满了翠绿的藤萝和齐腰深的蒿草,这些都是天然的屏障,人隐蔽其中不容易被发现。
此后,我日夜监守在这里。终于有一天,我等到了一个奇怪的小矮人,他身高不足三尺,满脸横肉,身材臃肿,但走起路来很快,像个滚动的肉球。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照向石壁,壁上现出一个大洞,我急忙闪身跟了进去。前面的肉球走的太快了,所以不用担心被他发现。
洞内光线暗淡,我摸摸索索地向前走。
时常会碰到一些软软滑滑的东西,本以为那是青苔,想摸着它走路,刚一触碰,就被这东西牢牢地粘在墙上,除非扣掉墙皮,你才能脱身。
幸亏来的时候没有及时脱掉缠在身上的绿叶伪装,身上保留了很多片绿叶,正好用来开路,粘一个,丢一个,感觉走了很长时间才来到主洞。
主洞很开阔,洞顶挂满了许多上古时期自然形成的石钟乳,粗的、细的、长的、短的…惨白惨白地,冒着寒光,让人觉得好像闯到了鳄鱼的嘴里,浑身冷嗖嗖地。
地面上覆盖了一层蓝色荷叶,荷叶上放置了一个古铜色的三足大鼎炉,里面的三味真火窜出一丈多高的火苗。
鼎炉上镶有三个青铜龙头,正对着下面的三足,龙嘴里喷出白雾般的水气,正下方是一个扭曲的正在生产红珠的花苞,像个难产的妇人,不断呻吟着,苞芯里不断向外渗出血红的珠子。
鼎身绘有三条龙形花纹,细摸上去,鼎身呈现出有节奏的收缩,似乎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心跳,心跳停止龙嘴里就会有黑丸蹦出,落在荷叶上,与红珠融合一起,滚成一颗紫红色的药丸。
一个穿着肚兜、眉心有颗朱沙痣的童子正忙活着把药丸装进暗格里。
大鼎炉的左边是块长方形的齐腰深的土炕,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女子尸体,个个面部狰狞,胸前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似乎死前经受过巨大的苦痛。
每具尸体的上方吊一个乌金陶罐。
一个青面獠牙蛇尾人身的怪物也忙活着把陶罐里的东西倒入鼎炉,每倒出一个罐子,嘴里嘟嚷着一串词语,手里的毛笔就在下面的册子上划上一道。
大鼎炉的左边立着一个隔墙,墙里有暗格,数了一下,总数约摸360个,一排36个,共有10排。
每个暗格都上了把黄金锁,我试了几下,都不能打开。
不过我猜想:这里面放的一定是那些出洞的宝贝盒子,盒里面装的应该是鼎炉里面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我当时还不能肯定,直觉告诉我,那可能是内丹,传闻它能专门治疗三界众生的疑难杂症!
这时候,隔墙里传出一串凄厉的叫声,把我吓坏了。
我趴在了地上,从墙缝里瞟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捆在柱子上,胸前插了一把锃亮的匕首。
旁边站着一个地府里的鬼头,他正淫笑着挖她的肝脏,边挖边说:啊,新鲜,新鲜哪,气味真不错…不错,哈哈,上好的好料!我要单独炼化,献给上仙大人…哈哈…
这个恶毒的小人,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原想冲出去救出那女子。
可那鬼头淫笑了一会儿,躺在地上不动了,原来是那肉球!
真人不露相,这才是真男人,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只见他一拳打晕了鬼头,背起女子风一样的窜了出去,后面好像还紧随一个细长的身影,看那样子与肉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明白了,这俩人都是来救人的。
正好,跟着他俩一起出去,谁知鬼头醒了,抓住了我的尾巴,待到我挣脱出去的时候,出口早已没了踪影。”
“后来呢,小龙?”于儿和小石头有点震憾了。
“后来我就被兔唇人带走交枯草仙审问,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了,押送我来的那个兔唇人叫白宝,是女儿国的人。
枯草仙是上界的邪灵,身患隐疾,需要白宝的丹药…好像地府的鬼差,人间的邪王都在讨要这些丹药。
而白宝背后的主子需要枯草仙等三界邪灵的庇护。他们是怎样合作的,不得而知。
但他们的手段非常残忍,他们要我交代的事情,我听都没听过,怎么能说出让他们满意的答案。
气急败坏的他们就折磨我,生生地扭断了我的龙角,我疼得昏死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他们换了副腔调,笑嘻嘻地说要放我回家,把我扔到了这里。
我躺在了草窠里,全身筋脉都断了,只剩下一口气…周围除了贪婪的恶狼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突然明白了这些所谓上仙的“好意”,他们让我出笼,美其名曰,是放我回家,实际上是认为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把我丢给了一群恶狼,好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得人间蒸发,也好掩盖他们的罪恶。
再后来,你们及时出现救了我…”
“这些神仙好卑鄙,没意思,真没意思,不休了!”小石头气乎乎地说,“我的太阳落山了,唉!”
“你不让它落山,想累死它呀!”于儿点了点小石头,“你呀,你!太不成熟了!要休行,一定要好好休行,经不起打击怎样才能成大仙呢?”
“人家总想神仙都是好的,像菩萨一样普渡众生。没想到,这些仙太坏了,俺觉得没意思!”
“不成熟,太不成熟了,小石头!看到没,龙弟身上的鳞片?”
“不要拔,好疼的!”正在飞的小龙听到鳞片二字,立马神经大条,想起了自己刚刚经受的酷刑。
“放心吧,龙弟!我只是让小石头摸下,一点都不会痛的!”
“小石头,摸到了吧!这些鳞片大小一样吗?”
“不一样哎!真是不一样哎…我以前总觉得它们是一样滴呢?”
“又不成熟了,你这个单纯的小石头,不会接点地气啊?”于儿轻轻敲了一下小石头
“嗯…”小石头有点不好意思,亮起了红灯,“什么是接地气呀?没遇到你们之前,我整天睡到地面上,算不算接地气啊,于哥哥?”
“哈哈哈…你要把自己埋进土堆里,更接地气了…”小石头的话把小龙都给逗笑了。
“还没说你呢,龙弟?一个小小的枯草仙把你整得连菩萨、佛祖都看不见了!一叶障目…”
“不成熟!”小石头接上一句。
“说得好,看样子,小石头有点儿接地气了…”于儿仰了仰下巴,心里想,“该怎样给他们解释接地气呢,确实挺难的…”
“哦,明白了!接地气就是要仔细观察…原来龙鳞是有大有小滴!”
“小傻瓜,现在才知道啊!我的龙爪子还有大有小呢,看看!”小龙伸长了前爪让小石头看。
“果真耶!”
“是啊,你于儿哥哥的两只脚还一大一小呢?看看哪只脚好看!”于儿伸出了双脚。
“哦,明白了!原来这些都是不完美滴,接地气就是让我们认识到世间的不完美,让我们能接纳不完美!于儿哥哥,我说得对吗?”小石头亮起了绿灯。
“仙界也是不完美的,里面住着好仙和邪仙喽!”小龙若有所思地说,“那种救若救难的仙是好仙,像菩萨、佛祖等;那种残害生灵的仙是邪仙,像枯草仙等。于儿哥,我理解得对吗?”
“能够这样理解,于儿哥哥放心了,送你们两字-成熟了”
“必须滴!”
“不对,是仨字!嘿嘿…不成熟!”小龙学着于儿的腔调。
“所以,我们千万不要‘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于儿补充道,“这个世界是不完美的,我们要接受它,努力打造一个完美的世界!弟弟们,冲啊!”
“啊喔!”
“好玩!”
“飞喽!”
“哈哈哈…”空中响起了仨少年的笑声。
“我要休仙,做个好神仙,帮小龙报仇,狠狠地惩罚邪仙!”小石头壮志诚诚地大喊。
“好样的,没有跟着你于儿哥哥白混!”
“不用说,我也要好好休炼,收拾了那帮邪仙…”小龙叹了口气“那些女孩子被他们害惨了,唉…”小龙停了下来。
“到了,快下来吧!这就是我要带你们来的地方!”
“好漂亮!还有瀑布呢?我喜欢!”
“好熟悉,那潭水…”于儿看着眼前的景色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