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违又道:“尚书大人可是对你的献策赞不绝口呢。”
余青看了他一眼,端起了茶碗微笑不语,他也知李违从来没有息过招揽之心,这两年来数度上山拜会,谈论天下大势,或许有一部分是真的为了听听自己这个局外人的言论,但也是为了保持这一层关系,余青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所作所为对自己是有作用的,他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心境有了些变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站在大齐的角度上去看待这时局了。莫非这是静极思动?余青自己也有些摸不准自己的心意了。
李违见他以沉默避谈这事,他放下茶盏,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事想要告诉你。”
余青望向了他,用眼神询问,李违欠了欠身子,虽然旁边没有其他人,他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如果我告诉你,朱成用现在独自在襄阳游荡,你会怎么办?”
余青瞳孔一缩,转头看向李违,想要从他的脸色中猜测着他的用意,李违却已经低下了头,捧起茶碗来,余青脑中一瞬间转过千百个念头,李违这话用意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他是在怂恿自己行刺,余青不禁开口问道:“这事……尚书大人可知晓?”
李违点头,刺杀丞相之子这么大的事情,若非卢显点头,李违当然不可能自己作主,卢显虽然跟朱温斗了十几年,但还没有到兵刃相见的地步。朱成用是朱温的嫡长子,除他之外朱温只有几个身份较低的年幼庶子,所以朱成用就算再窝囊,也是朱温重点培养的下一代家主,刺杀他会给卢显带来巨大的风险,若是事情败露,后果难以预计,不过这也正是李违最佩服卢显的地方,一旦他认定了余青是个值得拉拢的人才,他就毅然作出了取舍,这份魄力确是常人难及。
李违静待余青的回答,余青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透,他自然明白这是卢显在向他示好。余青良久不语,但他的内心远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其实几乎只用了一瞬,余青就知道自己心动了,能够手刃大仇固然是最大的诱因,但他同样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也有一份隐隐的躁动。
余青的眼神渐渐明朗起来,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转头道:“朱成用在襄阳作什么?”
李违眉毛一挑,饶是他性子沉稳,此刻也忍不住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来,余青终于松动了口风,他笑了起来,道:“朱成用这家伙有个不为人所知的癖好,那就是他喜好男风,两年前他在襄阳待过一段时间,荆州刺史不知从哪里打探到了朱成用的喜好,于是给他悄悄送上了一个戏子,朱成用十分宠爱这个戏子,但又怕他老子责怪,所以不敢带到长安去,只能放在襄阳养作外室,正好这两年他被他老子收了兵权,他无所事事之下隔上一段日子就要到襄阳来私会这个外室,这事他要瞒着他老子,自然形迹隐蔽,每次来都不敢大张旗鼓,所以,要想杀他的话,这便是个绝好的机会。”
余青缓缓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他站起来道:“正是山上茶花烂漫的时节,文奴兄看尽了京城繁华,且休息两日,赏一赏这山野景致也是好的。”
“呵呵,那当然不会错过,”李违知道这对于余青来说是一件大事,急不得,他也没有催促,于是顺着余青的口风转起其他上面。
是夜,望江虎等人在大厅作宴相请李违,众人自是一番热闹。余青埋好心事,脸上丝毫未露,夜深散宴,送了喝醉的李违回屋歇息之后,他才独自踏着月色往家走去。
余青和沈雪成亲后也未下山,就在山寨附近选了处幽静的地方安了家,远远的看到那一团明黄的灯火,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温暖,余青嘴角扬起了笑意,尽管成亲已久,但那种相依相守的感觉总是能让他感到十分的舒坦。
刚刚推开门扉,就见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倚在房门口,手上提着一个小巧的灯笼,余青笑道:“说了多少次,夜里山上风大,别站在外面等我,仔细着了凉。”
沈雪嗯了一声,笑吟吟的走上前来,用手里的灯笼为他照亮脚下的路,余青苦笑摇头,知道沈雪虽然嘴上答应了,下次还是一样,忍不住身手爱怜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沈雪烧了热水伺候余青洗了身子,然后就收拾起来,余青躺在床上寻思着李违抛出的那番话,不觉入了神,直到白色轻纱帷帐一动,一个温热的身子钻了进来,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枕在余青手臂上,她转头看到余青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于是也就没有说话,免得打搅了他的思路。
沈雪很喜欢看余青专心思考的样子。余青一转头,看到她睁着亮亮的眼睛盯着自己,不禁心里一动,道:“雪儿,我记得你说过在荆襄那边有亲戚的对吧?”
沈雪点头道:“嗯,我父亲的老家就在襄阳,那边还有一位伯父、两位叔叔。”
余青道:“你有没有想过去拜会拜会这些亲戚?”
沈雪不明所以,想了想才摇头道:“以前父亲在世时就几乎没有和这些亲戚走动过,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关系太过疏远,我也没有去认亲的念头。”她也是想起了在京城寄居舅舅家的几年光景,对亲戚二字心有余悸。
“哦,”余青也就不再言语,他原本还想带沈雪去襄阳走一遭,既然沈雪无心,他也就不再提起,想想这样也好,襄阳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去,但此行不是游山玩水,风险还是不小的,没有沈雪在身边他也少了一份担心。于是他抛开心事,用手紧了紧沈雪的身子。
沈雪仰头道:“青哥哥,要安歇了吗?那我吹灯了。”
“别,等等,”余青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钻出被窝,不禁拉住她,凑到她耳边笑着道:“你那个过去了没有?”
沈雪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虽然早已为人妇,但说到这个,她还是觉得有些脸薄,她咬了咬嘴唇,轻声嗯了一声,余青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道:“那就别吹灯了。”
沈雪早知在吹不吹灯这事上抗争不过丈夫,只好作罢,看着她羞人答答的模样,余青心里一热,一双手已经探入了沈雪的亵衣,环住她光滑的腰肢,一揽,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借着明亮的烛火,怀里可人儿玉体横陈,不管看多少次,余青还是会赞叹造物的完美,尽管才十六岁,但沈雪的身体已经完全长开,她曲起笔直修长的腿,双腿有些不耐又有些期待的轻轻磨着,余青火热的眼光越过那芳草艾艾,越过那盈盈一握的腰身,越过起伏的峰峦,落在了那张娇美如画的脸上。只是被余青这么打量着,沈雪便一阵意乱情迷,白皙的脸庞上涌起了动情的潮红。她伸出手,手掌抚上了情郎坚实的胸膛,然后开始温柔的为他褪去身上的衣衫。
那双温软的小手在身上抚过,发出了无声的邀请,让余青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一俯身,映上了沈雪的唇瓣,一条微凉的小小香舌立刻滑了过来,任君采撷,唇舌交缠之间,沈雪长长的嗯了一声,迷失在了那美妙之中。
白色的帷帐如水纹一般荡漾了起来,沈雪星眸半睁,如渗血一般的红唇没有意识的开合着,一阵又一阵的酥麻从下面传来,一直钻到了她的心尖,让她忍不住用鼻腔发出如泣似诉的鼻音,那声音颤抖着,落在余青耳畔,便成了最好的催情药,让他深陷在那温湿的港湾里里难以自拔。
良久,云收雨散,倦极的沈雪才如同猫一般蜷缩在余青怀里,余青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感觉着她敏感的身子还不时在欢愉后的余韵之中轻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