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桑德云峰的移动速度加倍提升,可儿随时都有被他抓住的可能。而在一边观战的吕石公子却是一脸享受的模样,仿佛对岌岌可危的小郡主一点儿都不关心,更没有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有了老页的保证,叶知夜毫不担心可儿的安全问题。左右也是没事,他便仔细研究起可儿的舞步来。
可儿的舞步精妙无比,叶知夜从中领悟出了许多许多。他的亡命流影适用于逃跑和中远距离的攻击,但对于近距离的缠斗却相形见拙。在小范围的战斗中,可儿的舞步具有明显的优势,即便是桑德云峰这样的强者也无法奈何她。如蝴蝶一般飞舞的美人儿,直把叶知夜看得眉飞色舞,深深地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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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贪婪、顿悟、惊叹,这些便是菲南斯勒在吕石眼神中看到的东西,但唯独没有担心和焦急。吕石所表现出的这些情绪与可儿现在的处境极不相符,与他二人之间的深厚感情也是极不相符,这可把领主大人气得不轻,自己女儿险象环生,女婿却在一边隔岸观火,任何一个老丈人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就在菲南斯勒准备发飙的时候,那位慈祥的老奶奶却阻止了他。“你错怪那小子了,仔细看看他的脚。”
菲南斯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虽然吕石的上半身并没有什么动作,可是他的脚却一刻也没老实过,就在那里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地动个不停。而且,他双脚的动作非常怪异,有时快有时慢,即使是以菲南斯勒的眼力,居然也不能完全看清楚,大多时候都只是看到一片浮光掠影。若是远远望去,吕石腰部以下仿佛变成了一片虚幻的云朵。
“这小子定是从可儿的舞步中得到了什么启发,所以才有如此怪诞的举动。”老奶奶压低声音在菲南斯勒耳边说道:“既然他对可儿如此放心,我们也不要太过紧张了。退吧,此时若打了起来,恐怕许多人都会死。如果这么多各国要员死在北丰领,即使我们胜了,也必定要面对亡国的威胁。相信那小子······也相信可儿吧!”
菲南斯勒看了看仍在魔爪下挣扎的女儿,又看了看依然无动于衷的吕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着痕迹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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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袅袅,将花厅渲染成为云端中的仙境。人们依然紧张地盯着“舞台”上追逐着的一男一女,吕石依然迈动着那种奇怪的步子,菲南斯勒依然万分紧张地观望······花厅中,除了桑德云峰的脚步声和众人的呼吸声,再听不到其它声音,时间就在这种紧张和怪异的寂静中快速地流逝着。
又过了许久,桑德云峰已是大汗淋漓,但他仍然无法抓到可儿半分衣角。他的手,每一次都只差半寸左右的距离便能碰到那团火焰,但就是这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却成为了他的梦魇,却成为了一道天堑鸿沟。
可儿的舞蹈依然赏心悦目,舞步也不见丝毫加速的迹象,仿佛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处在极度危险的边缘,仿佛她根本就当桑德云峰是空气,红裙依旧飘飘,红盖头依旧没有一丝涟漪。她还是那朵天边的红云,她还是那只花间的精灵······
“时间到——”枯瘦老者一声大吼把所有人吓了一跳,人们这才发现,那支檀香已经燃尽,也就是说,没有抓住小郡主的桑德云峰失去了继续参加招亲的资格。
桑德云峰站立在圆圈中,恶狠狠地看着那团依旧在舞动的火焰。虽然他被可儿耍得几乎就要暴走,但一丝清明依然存在。他在思量要不要现在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将人抢走,他在考虑这么做的后果是否严重······
“你是抓不住小郡主的。就算你主子亲来,结果也是一样。”吕石在一边悠悠地道:“省省力气吧,即便你身后的势力再强大,也不能与整个诺威大陆为敌。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两位费雷的皇子哟!”
桑德云峰轻轻地在额头上一抹,那个“十”字型的伤疤立即消失无踪。然后,他机械的转过头来,眼中寒光烁烁盯着吕石,道:“你究竟是谁?”
“吭!”吕石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瞪大眼睛看着这位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在他以为,以桑德云峰的实力应该早已知道自己是谁了,却没想到这个魔头居然会有此一问。“你······不知道我是谁?!不会吧?”
桑德云峰看了看前来观礼的人群,也知道吕石刚才的话极有道理。若此时动手,势必会伤及这些位高权重的显贵,这种结果是他无法承受的。而且看得出,菲南斯勒好像已经针对自己做了很多准备。
无奈一笑,他迈步退出圆圈,来到吕石身边。眼中的寒光已逝,桑德云峰笑眯眯地道:“既然吕兄不愿说出真实身份,那我便不再问了。不过,听兄弟刚才所说之言······好像我们很熟哦?”
叶知夜脑筋飞转,顷刻间便得到了答案——一定是老页!除了他,没有人能够遮挡住这个魔鬼的眼睛。那么,老页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怕魔鬼杀了我?还是另有深意呢?
见吕石低头沉思,完全没有回答自己问题的意思,桑德云峰很知趣地退在一边,没有再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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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石公子,现在轮到你应题了。”菲南斯勒愤愤地看着他,显然是对他刚才的表现相当的不满。“记住!你也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如果失败,你们三人还要再比下去。不过······相信你也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请全力以赴吧!”
领主大人话里有话,叶知夜怎会听不出来。如果再比下去,也许桑德云峰还会有接近可儿的机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能够在这一场中胜出。可是······可儿的舞蹈实在是太过奇妙,虽然他在其中领悟良多,但若想跟上她的舞步、碰到她的身体,那也是绝对无法办到的事情。所以······
“小郡主的舞蹈无比神奇,二皇子、云峰兄天纵英才,却均败下阵来。吕某虽自恃甚高,但也没有信心过得此关。所以,我决定······放······”
“放你个大头鬼!”老页及时出现,截住了准备主动放弃的叶知夜。“累死累活终于到了最后一关,你小子居然打退堂鼓?!我问你,你丫的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老页,你也看到了,可儿的这种身法奇妙无比,我根本就跟不上,与其出丑不如藏拙。”叶知夜解释道:“还有,我相信可儿绝对不会为我而故意放水,她要的是一个配得上自己的丈夫,而不是一个依靠裙带关系才取得胜利的懦夫。”
过了半晌,召唤之页上突然出现了两个字——“嘿嘿!”
老页的这一笑,直将叶知夜笑得一阵毛骨悚然。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老页将要说的话,绝对会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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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这个跳舞的人是可儿么?”
“你说什么?!”果然,老页的第一句话就将叶知夜吓得不轻。“她不是可儿还会是谁?老页,你可不要吓我,很容易吓出心脏病的。”
“你以为就凭你家可儿那点儿本事,便能将那个混蛋耍得团团转?!你以为就凭你家可儿的舞姿,便能将这么多高手迷得神魂颠倒?!不是我看不起她,她还真就没有这个能耐!”不等叶知夜说话,老页继续写道:“事实上,你顶着灵魂力量闯过第三关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可儿的认可。而这个所谓的最后一题,根本就不是给你准备的······这段情缘之舞,是有人要我兑现一个承诺、偿还一个人情。”
要主神兑现承诺?!要主神偿还人情?!我靠!这个人真是够拽的,居然胆敢要神为他做事。
“可儿”究竟是不是“可儿”的这个问题已被叶知夜暂时抛开,他迫不及待地问道:“是谁?究竟是谁胆敢要求你兑现承诺?老页,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老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反问了他一句——“知夜,你······你还信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