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伤……我治不了。”缈萱轻轻的将索柯洛放正,“我只能将你的伤口清理一下,找些现成的草药防止恶化,但是内里的东西,你还是得出了这林子找个大夫好好的看下。”
“我的伤我自己清楚,若不是小雪一心想救我,也不会来唐突了姑娘,倒是我,现在还未和你致歉,对不起。”索柯洛认真的说着。“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缈萱却是不在意,拔了水壶的盖子,凑近了索柯洛的嘴,“叫我小萱吧,先喝水,若是没有气力,别的都是空话。”
索柯洛默念了一遍小萱,张嘴接住了倒出的水。
“你的身上除了后背和右腿,还有什么重大伤口吗?”
“没有了。”
“好,若是你相信我,我现在就帮你清理。”
“有劳小萱姑娘了。”
“会疼……”
“无妨,动手吧”
缈萱看了眼身上的“睡衣”,古人的衣服固然是繁琐,但现在倒是不可多得的随身绷带,一路上包扎了巴赫,治疗了雪狼,此时缈萱又从下摆扯下了布条,露出了一双纤纤玉腿。
“小萱姑娘,你。。”索柯洛一脸的不自在,虽然草原的姑娘热情奔放,但是深喑添翼国风俗的他知道中原女子露出身体是多严重的事情。
“不要如此迂腐,你可以非礼勿视的。”缈萱一脸的无所谓,相比前世的热裤短裙简直是小意思了。
仔细观察了索柯洛的腿上,同样也是刀伤,也不知对手是和他有多大的仇恨,竟是一刀见骨,看的缈萱也是顿时头皮发麻。
“下手真狠。”缈萱暗自嘀咕着,却找来一根木棍塞进了索柯洛的嘴里,对方感激的朝缈萱看了一眼。
同样的用水清理了污浊的伤口,冷静的将腐肉刮清,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搜来的金疮药,小心的倒在索柯洛的伤口上。
待完成这一切,缈萱抬头便看见满脑门全是冷汗的索柯洛惨白着一张脸,眼神却是死死盯着缈萱手中的药瓶。
缈萱暗赞一声索柯洛的勇气,过程中一声都没有哼过。
看见死死盯着药瓶的索柯洛,缈萱叹了口气,道:“这瓶药是从死人身上搜出来的,看样貌应该是你的族人。”心中也不确定他是巴赫那一伙的还是被杀掉的那一伙的,只能模凌两可的说着。
索柯洛却没有多问,只是暗自闭上了眼睛,但是紧咬的牙关却出卖了他的心情。缈萱也便不多说,拿了几根直树枝将索柯洛的腿固定起来。接着小心的翻转他的身,看着背上的伤,缈萱觉得还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用小刀利索的将索柯洛的衣物挑开,露出****的背部,缈萱有些诧异,除了那条深刻的新伤,厚实强壮的背上还交错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旧伤口疤痕,说是伤痕累累真的算名副其实了。
新伤上除了淤泥脓水,很多衣物碎片也黏在了上面,定了定神,将伤口冲洗干净,把小刀放在火焰上消下毒,和腿上的伤一样,去腐肉后流出了新鲜的血液,在撒下金疮药的时候能感受到他的肌肉在痉挛颤动,但是他还是没有哼出一声,只是嘴上的木棍已不知不觉中被他咬断了。
感觉到额头的清凉,索柯洛诧异的睁开眼睛,朦胧中只见缈萱一脸温和的拿着湿布条擦拭着他的冷汗。
“你很勇敢,现在都结束了,好好休息吧。”柔软安慰的语调让索柯洛遥想起草原上慈祥的阿布(古蒙古语:母亲),此时连日来伤口的疼痛和精神的紧绷终于让索柯洛深深的陷入了沉睡中。
缈萱细细的擦拭着索柯洛的五官,渐渐显露出来的竟是一张如此风采洋溢的俊秀脸庞,与一般草原的汉子一样拥有着健康的古铜色皮肤,挺拔的鼻梁,薄却十分性感的嘴唇,长长的睫毛在颤抖着,掩盖了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琥珀色眼眸。
看着他如同婴儿般毫无防备的睡着,缈萱心里也是纳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子抽筋了现在如此好心,救了一个又一个。
或许是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心中有一些东西慢慢的被唤醒了。
雪狼看到主人睡着了,便挪了过来,匍匐在索柯洛身边,抬头舔了一口缈萱,似乎表示感谢。
缈萱枕着雪狼的毛发,柔软的触觉将她包围着,舒服极了,想想也是好笑,几个时辰前还是在殊死搏斗,如今却是这样的相偎在一起。不管了,不管他是巴赫的敌人还是朋友,不管自己是否因为这些鲁巴人而流落在外,如今能在这偌大的森林中相遇互相扶持,也算是一种缘分,缈萱本是不信天地的,但是穿越的事实让她有时候也觉得真的都是命定的。
朝阳燃烧着晨雾,一片金光,丛林中的树群在初阳的照射下显得生机勃勃。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的烘烤下,渗透到泥土里,到处冒起阵阵湿气。
索柯洛轻轻的颤动着睫毛,迷蒙的琥珀色眼珠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额前的碎发还染着一层雾气,身上盖着几张大叶子,遮盖着背部的伤口。
自从受伤后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呢,他动了动,发现后背的伤口又换了新药,像是不知名的草药,让伤口有一种凉凉的感觉。
不远处飘来了阵阵肉香,微微抬头望去,在树影下斑驳的光点中,白衣女子赤着双脚,跨着那双玉腿欢快地奔跑跳跃,她的身旁是一只巨大的白狼,随着她的动作滑稽的拐着腿左右跟着。
“你个大馋狼,这是我的!你已经吃掉整整一只小野猪了哎!别以为你们俩都受伤,我就得有义务去帮你们找吃的,很辛苦的哎。啊喂!不要再装可爱了!没用的,这只鸡是我的,是我的!!”缈萱无奈的看着歪着头一脸无辜的雪狼,心中真的是败给它了,你是狼哎!不是狗!
一早看着还熟睡的索柯洛,缈萱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昨天烤好的野兔还没来得及吃,就和这只现在正在装可爱的雪狼打了一架,然后又是救狼又是救人的,大晚上的也没敢出去找吃的,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摇醒了雪狼让它看着索柯洛便出去试试手气。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缈萱运气很好的逮到一只小野猪和一只野鸡,心想肯定够了,却没想到那只野猪连变熟的机会都没有,就进了小雪(雪狼)的腹中。
缈萱一脸无语的看着沉浸在食物中的小雪,只好架起仅剩的野鸡烤了起来,还没烤好就发觉小雪的血盆大口又凑了过来,若不是缈萱眼明手快,恐怕这只半熟的鸡又要给小雪塞牙缝了。
严厉的警告了小雪,但是小雪估计是脱离狼群太久了,是不是已经忘记身为狼的尊严,居然人性化的装起可爱来讨取食物……缈萱此刻真的是感觉掉入一个大陷阱啊。
本想救了这狼以后就不用自己辛苦捕猎了,多了一个同行之人,那走出这片丛林的机会也大了很多。结果缈萱低估了这一人一狼的伤势,现在却是自己多了两个累赘!
想舍弃他们再次各走各的,但是看着一脸无辜的小雪,还有紧咬牙关也不肯哼一声的索柯洛,缈萱倒是有些心软了,总不能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吧(指小雪都忠心的保护它的主人,自己作为人,倒是连小雪都比不上了)缈萱自我安慰的想着。但是她却忘记了索柯洛并不是她的主人,反而,他作为一个鲁巴人缈萱太有理由弃他们而去了,但是缈萱却完全忽略了这个事实。
其实她是羡慕索柯洛的,在生死关头还有这样一个伙伴对他不离不弃,或许是缈萱太孤独了,看到这样的情感总是不忍心去破坏。
(矛盾的缈萱,希望大大们能了解她的内心的一个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