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觉地浑身剧痛,这痛觉提醒着他,自己并没有死去,于是艰难爬起来,或者说是顽强地爬起来,死死地用双手撑着地面,撑起来,撑起了一个战士的尊严。
身上的红光早已退去,这时候有的只苍白无比的面孔,连胸口那一大片鲜红都无法掩饰的苍白。
凯尔张开双眼,好模糊,但还是能够看到那个女子的身影,微微一咧嘴,笑了起来,好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但大脑不停传来晕眩在提醒着自己,时间不多了。
抬起脚,他竟然抬起了脚,大步地走着,大步地向着齐飞月走来,加速,他竟奔跑了起来,身影有些颤抖,胸口的鲜血因为剧烈的运动,涌出来地更快,可是他毫不理会,拼命地直奔过来,不停地加速。
战士要死在冲锋的路上,这是圣族里每一个战士都牢记的一句话。
一道寒光闪过,凯尔没有闪避,或者说根本无法躲避,咧开嘴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张开双臂,仿佛迎接着什么。
风轻轻吹过,一朵圣洁的六角天堂花飘落,同然是如此熟悉的情景,但这朵花却从不同的人手中飘落,为不同的人送别。
看着这死去的圣族男子,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轻叹一口气,张不名收起杂念,转身道:“师姐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寻找师姐丢失的东西了。”看过齐飞月强大的实力后,张不名的口气不禁客气了几分。
“真麻烦,这些异族人本来就死有余辜,干嘛还要替他们谢花送行。”齐飞月正站在不远处,小嘴嘟嘟地说道。
张不名再一叹气,这些并没有什么好争论的,种族之间的斗争,怎么能说地清楚呢?无论是从肤色,或者是文化,再就是宗教,都有可能成为种族之间矛盾摩擦的起点,唯有沉默不语。
齐飞月一看到这情况便道:“不要老是唉声叹气的了,我们走吧!早点找到东西早点走人。”说罢,一扭玉腰,一点法决便要御剑飞走。
张不名看着这个动人的身影,说没有什么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也只是想一想而已,毕竟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一个貌美如花,灵根优异,是一个筑基修士宠爱的弟子,以后在修真路上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而他只不过是一个灵根普通,毫无身份的修士。
在一起来石林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发现这齐飞月脾气虽然不太好,但还是很讨人喜欢的,性格有些大咧咧的,一个修士也会不小心丢失东西便可以知道,不过对于一个只有十七八岁,在宠爱中长大的女孩子来说,也不能苛求什么。
本来见识陈天庆的卑鄙后,自以为是地认为那些所谓的大家族子弟也不过如此,而自己只要努力,也可以和他们做得一样好,但真正见识到那些强大的功法后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或许今晚齐飞月轻易灭杀那个圣族男子给自己带来太大的震撼了吧。虽然她并不是刻意地地要去杀人,虽然那个圣族男子的确是很邪恶的样子,但那样的场景就是这样子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
或许有些人生来就是在高位处,可以享受那些底层人所仰望所祈求的东西,或许有些人生来在低位处,一生拼搏却也毫无结果。这个世界,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有这种情况的存在。
不知道怎么,突然间有一股冲动,虽然感到与那些真正的强者比起来,张不名就如同蚂蚁一般,但他却不服气,想要证明些什么似的,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可能是有些什么东西引起了自己的共鸣吧。
努力地晃一晃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多愁善感起来,胡思乱想的,都想一些不靠边的东西。
忙向四周看一眼,眼前两人都已经飞到了半空中,正一样疑惑地看着自己,边咕噜着什么。
徐凌锋小声地说道:“师姐,张师兄到底怎么了,半天都不会动,失魂了似的。”
齐飞月也小声道:“很有可能。”
张不名忙飞了上去,陪了个笑脸:“齐师姐,徐师弟,不好意思,刚才出神了,在想一些事情。”
徐凌锋倒没什么,哦的一声便过去了,但齐飞月却一脸狐疑地看过来,看得张不名浑身不自在。
张不名忙打个哈哈道:“我们快去找那个丢失的玉佩吧,不然等到天亮了就不好找了。”
“哼!这次就原谅你,发呆的家伙。”齐飞月毫不客气地说道。
于是三人化为飞影离开了这里,自然很轻易地找到那丢失的玉佩,这寻找过程中毫无意外,不提。
寻找的过程中,张不名偷偷地去看了一下那只三目灵狐,虽然它依然对自己抱有敌意,但看到它还是那么活生生的,心中倒是有些喜滋滋的。
三人匆匆赶回天宁峰,已经是凌晨了,三人都非常疲倦,便就此分散了。
回到自己的住所,张不名却静不下心来,轻轻地走出门,躺在草地上,看那满天的群星闪烁,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不禁想起了很多事情。
自己来到天鸿星这里是半年了,做了些什么呢?
混日子!
很简单,轻易找到了答案,这半年来张不名一直在混日子,无所事事,虽然最初要修炼的目的便是长生,那长生有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用更长的寿命去混更多的日子吗?
这些问题,张不名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以前不去认真对待而已,也懒得去想,但现在被认真地想起来时却找不到答案。
天空中群星闪烁,点点星光,不知道在诉说着什么,在那些星星之上,又居住着一些怎样的人,发生一些怎么的故事呢?
直到天边露出第一丝绯红,张不名才惊醒过来,天已经亮,自己竟在这里呆呆地看了一个夜晚星星。
同时也思考了太多的东西,到最后却越来越迷糊,越发感到茫然,发现很多以前以为很简单,而不愿去思考的东西,现在却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答案,可能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子,看似简单实际玄奥无比。
天边已经泛白了,张不名轻轻一翻身,站了起来,眼神里虽然有些迷茫,但却坚定,轻轻地迈出一步,人生的一步。
一路走着,忽然一阵笑声传来,张不名扭头看去,便看到一群男女围在一个小亭之下,正在认真听讲着。
正是那受经亭,张不名心有感触,便走了过去。
刚走进亭子了,便有很多道奇异的目光看过来,毕竟张不名少有出外,更是很少到这些人多的地方来,自然有很多人不认识他了。
而亭中间则站着一位福相百出的中年人,细小的眼睛,肥头大耳的,腹部微微吐出,倒显得十分仁慈,也看到了张不名,轻轻一点头,示意到一旁坐下。
张不名忙还礼,才寻了个靠后空位坐下,毕竟还是不习惯这种环境,而左边坐着一个大胖子,看着张不名嘻嘻一笑,便扭头过去继续听那师叔讲课,而右边就有两个精灵可爱的女孩子一脸好奇地向这边看来,不过很快就失去兴趣了。
那个站在中间的中年修士便接着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讲述的是一些吞吐天地灵气之法,虽然各种功法间吞吐之并不相同,但都是有一些共同点,毕竟是一位化精期前辈的经验,一些看起来十分玄奥的东西,从他口中说出来却简单无比,并以凡间百态加以讲述,通俗而幽默,不时引起一阵小声。
张不名听了之后,有一些以前一直无法理解的东西突然茅塞顿开,不禁暗暗自喜,同时也对一些法决上有了新的见解,而一些在口诀上的错误也发现了不少,自己虽然是巧合地结合三部功法,但其错误自然非常多,要是不及早发现,以后必定会酿成祸患。
第一次来到这听取受经,张不名不知不觉间,听得如痴如醉,一时间沉醉其中,。
半响,那中年修士停了下来,一顿,才缓缓地说道:“好了,今天的讲述就到这里了,大家有什么疑问,便可以提出来,韩某尽其所能,进行解答。”
便有一个衣穿蓝袍,面目清秀的男子站起来,躬身行一礼,再慢慢说出一些在吞吐灵气上一些口诀的疑惑,那中年人略一思考,便开口解答,把那些枯涩难懂的口诀讲述地头头是道,一会儿那蓝袍男子便恍然大悟的样子,再一拜谢,才坐下去,而其他的弟子听到这些解答后也各有各的体会。
见那蓝袍男子坐下去后,便有再有一为弟子站起来,提出疑问,中年人耐心十足,便一一解答,一顿饭过后,便解答了数位弟子的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