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飘云峰的一个角落,一块荒地上,平时罕有人至,但此时却热闹非凡,搭建起大大小小的临时帐篷,在这次毫无征兆的灾难中受伤的修士太多了,没有足够的地方安置他们,唯有搭建起临时帐篷了。
在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小棚里,张不名静静地坐着,看着旁边的霍金蝉不停地呻吟着,心里也在不停地抽搐着。
已经知道了,那攻击到张不名等人的颗粒,是一种名为黄沙轮的大规模杀伤武器爆炸后飞散开来的黄沙,这黄沙在高速之下,带着爆炸时的高温,可以直接射入修士的皮肉里,当无穷无尽的黄沙射来时,便可以直接把修士的皮肉全部撕碎,成了一条骸骨。
才发现,生命是很脆弱的,即使是修士,在死亡面前同样是那么脆弱。
想起那骸骨片地的情景,张不名不由再一次胆战心惊,死死地抱住头,可是眼前都是那血淋淋的一幕,闭上眼睛,它又在脑海里出现了,不停地重复着。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了,但好像是在刚才发生的一样,脑海里不停翻滚的都是那可怕的景象。
对于人类,受伤过后,身体的伤有时候很容易恢复,但心灵的伤却很难痊愈,即使是像张不名这样低阶的修士,虽然经过炼心,但道心还不稳定,还是很难摆脱这可怕的记忆。
据那些师叔们说,是那铁砂门的人策划了这次袭击,同时那血族人也参加了,他们用残忍的手段控制了一些低阶修士,混进来大会中,发动了这样可怕的袭击。
张不名不禁担心起来,像他这样普通的低阶修士,两个门派的斗争斗争了起来,根本就是异常战争,在战争中,很可能会像蚂蚁一样,被当成炮灰。
在这个修**里左右自己生命的因素太多了,无论是那家族,门派,种族,这些都可能会成为自己死亡的因素,可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感觉到自己随时都会死一般。
原来只不过是想来混日子而已,但这想法或许这太奢侈了。
“啊!”
一声痛苦的呻吟。
霍金蝉脸色苍白,痛苦万分地捂住小腹,他伤地很重,当时在那种铺天盖地的攻击下,身体没有那一处会是完好的,霍金蝉身上到处都是小孔,一颗颗黄沙射入了他的身体里面。
但是只是伤到皮肉的话,对于修士而言并无大碍,重要的是在有非常多黄沙射入丹田和经脉,受到了严重的内伤的情况下,霍金蝉还拼命地运转法力输过来,维持那光膜抵挡黄沙的攻击,这造成了那些黄沙堵塞在经脉里,使内伤更加重了。
而张不名就不一样了,他是体修,即使修炼的是很普通的《筑体决》,身体还是会比普通修士要强大很多倍的,虽然那些黄沙射入了张不名的体内,只是射入了表层的皮肉而已,并没有伤及胫骨丹田,所以只要把那些黄沙用法力挤出来就行了。
而体修恢复身体的速度非常快,两个时辰下来,张不名的身体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而那齐飞月和徐凌锋自然被匆忙赶来的齐师祖接走了。
在这个临时的小棚的旁边,还是一摸一样的小棚,里面同样传出痛苦万分的呻吟声,提醒着张不名,没有人可以帮到自己,帮到霍金蝉。
宗里受伤的修士太多了,搭建一个临时的小棚安置伤员,对于一个普通的修士而言都是轻而易举的,片刻便可以搭建起来了,但是要找出一个能疗伤治病的修士就很困难了。
而且也没有足够的药物,或者说,那些药物都在那些高阶修士,那些大家族手中了,他们也不会拿出来,而仅仅凭借着宗里拿出来的那一点点药物根本不足够,或者说宗派也不会拿出这么多药物来治疗像这些毫无前途的低阶修士。
很多修士在这里只能等,但他们并不会死,就像霍金蝉这样等,要是有药物,或者有高阶修士治疗的话,便可以快速痊愈,不然就是留下一辈子都难以恢复的后遗症,将来的修真一途也非常渺茫了。
但那些高阶修士倒是有不少,但是为一个受伤的弟子治疗都需要好几个时辰,而且他们也会先去治疗那些熟悉的弟子。
虽然霍金蝉在大会上拜了个师傅,但那仅仅与霍金蝉见了一面的师傅,会记得霍金蝉这个记名弟子吗?张不名讨厌等待,憎恨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抬头看一下天空,张不名突然想起了那只三目狐狸,还有那颗清阴树,那果子可以治疗难以恢复的内伤,心里顿时有了决定,起码不用再彷徨地等待。
在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峰上,说这坐山峰普通,因为它只有一千多仗高,在数万里的飘云山脉中,奇峰无数,这山峰可谓普通了。
但在凡人的眼中,这座山峰可谓高不可攀了,就算是那些砍柴的凡人,或者经验丰富的老猎人都不会深入这山峰,因为这山峰不但崎岖无比,而且上到了山峰数百仗的高度后便有终年不散的白雾,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无法继续前行,所以凡人又称呼它为白雾峰。
而此时却有一大群人来到了这白雾峰的山顶之上,在茫茫的雾气中穿行,丝毫不被这白雾所影响,如果白雾可以散去的话,便可以发现这里竟然有两百人之多。
这些人中可以明显分为两派,一派都是身穿黄袍的修士,另一派则穿着各色各样的服装,原来正是那铁砂门和血族之人。
而那些身穿黄袍的修士,一百多十个修士围成一个直径数百仗的大圈,手中都拿着一幡小旗子,而在这个大圈之中,一个小土丘上,站着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正紧张地指挥着。
只见他一挥手,那围成大圈边一百多十名修士也跟着挥手,而这些修士手上拿着那一幡小旗子纷纷闪闪发出黄光,看这样庞大的声势,不知道是布置着什么样的大阵。
而那些穿得鲜艳的血族就在做着一些奇怪的事情,只见五个用一块黑布裹住的身影,黑布完全把身体连带头部盖住了,只留下面部没有盖住,可是面部都是黑洞洞的,无法看到其面貌,也分不清男女。
这五人中的一个掏出一个小瓶子,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小心翼翼的拧开瓶盖,倒出一些鲜红的液体,滴在一个昏迷过去的白衣少女的面上。
然后这五人围住这少女,成五角星形开立,手舞足蹈地,并发出“咯咯呱呱”的声音,音调忽高忽低,难听至极,怪异的是在渐渐从这五人脚下的地面,慢慢出现丝丝黑光,并渐渐蔓延开来,最后形成了一个诡异五角星黑光。
而其他的血族分散到各处,也不知道在布置着什么。
而此时在白雾的某处,一个高坡之上,正有着几个人分两边站开,其中一边正是那个矮小的七旬老者,而他身后正站着一个凶恶的大汉。
而另一边就是一个身穿银衣的高大男子,正是那个男爵,竟露出难得的笑脸。
而他身后左边站着一个同样高大的男子,但全身被一件黑色大袍盖住了,只有一个黑色头盔露出来,而在头盔两端有着一对尖尖羊角。
右边站着一个身穿紧身白袍的高挑女子,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权杖,随意地站着。
银衣男子一脸喜气地说道:“在这里先多谢了,果然收集了足够的阴灵药物。”
一个矮小的七旬老者不慌不忙地说道:“男爵真是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约定了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不过这次送给飘云宗的大礼想必他们也收到了,应该会超过一千名修士的性命,贵族的法术果然厉害无比。”
“这个自然了,不过这次的消息真的确凿,他们真的回来袭击我们?”银衣男子有问道。
“消息绝对没错,那些飘云宗的修士大概一个时辰后便会到,不过他们只是出动十二个结丹修士,没有任何低阶修士,也没有其他的任何载具,虽然在总体实力上,我们不如他们,但我师弟已经在布置流沙大阵,只要他们进入大阵,想逃出去比登天还难。”老者一笑道。
“真有这么强的威力?”银衣男子听到这话,眼神几转,竟有些顾虑起来。
“哈哈!威力自然是强大,男爵不必担心,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又怎么会做出蠢事来,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把他们引进来,据消息,他们会先派三个修士过来,只要把那三个修士困住,剩下的必然会设法救援。”老者幽幽地说着,最后有语气一转,问道:“但是男爵,你说的那怪物,真的有如此厉害?”
“这个是自然,这次去袭击控制那些低阶修士时,正好发现一个合适的祭品,召唤出来的那怪物的实力不好说,起码你我联手也不是对手,这次正好多拿点成绩回去,哈哈。”银衣男子大笑道。
身后那女子也跟着嬉笑起来,但那个头盔男子却还是冷冰冰地。
“这就好,这就好。”老者轻轻一挽胡子,幽幽的说道。
这时候,一阵剧烈的黄光出现,但一闪之后便再次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