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还是那么蔚蓝,是乎并没有为那个离去的人影悲伤。
张不名看着霍金蝉渐渐地飞远,心有些感慨,毕竟他是张不名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一个朋友。
慢慢地往回走,现在有一些事情等着张不名去做,那个老叟临时前的叮嘱自然不敢忘记,而那个《太纳心经》也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片而已,但是张不名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而且里面所讲诉的东西太过于生涩。
避开人多的道路,慢慢地前行,张不名便来到一个小院门之前。
先前已经打听过了,在飘云宗的田氏一族便是在天宁峰了,可是这个所谓的家族跟一个小家庭没有什么区别了,好像只有十几个人而已,听起来让人有些好笑,不过在一次次的宗门斗争中,又会有多少家族的兴衰呢。
张不名靠近了那小院门前,向里面张望了一下,一个人影都没有,很冷清,里面并不大,一个小院子而已,有一片不大的草地,和几颗高大的树木,视线沿着草地上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了过去,便是一些建筑了。
有着二三十座不大小屋,在炫耀着曾经的过去,但都相当破旧了,是那么的寒酸,再往后看,便是一座大堂,也是唯一体面的建筑了,以修真者的视力自然可以轻易看到,在大堂的牌典上写着《田氏宗祠》几个苍劲有力大字,都是给这苍白无力的小院带来一丝活力。
无论是一个多么破败的家族,它始终会守护着那一些东西,或许会因为死守而被毁灭,也可能因此而重生,不过对于张不名而言,这种感觉就极淡了。
摇了摇头,张嘴便低声喊了一下:“有人在吗?”
没有任何的声响应答,更没有回音,还是那么静悄悄的,只有一阵轻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几片枯叶不甘心地飘落。
无奈再提高音调,再喊了一声,还是如此,唯有抬起抬起脚,打算走进去看一下。
忽然一股冰凉可怕的气息从背后袭来,突然觉得气温一下子降低一般,张不名冷不妨打了个冷战,并急忙转身向后望去。
只见一男一女两人正在直直地走来,脚步稳健迅速,之所以说是一男一女是因为看到其身形一个高大健壮,而另一个却较小苗条,但这两人都是穿着一件黑袍,把浑身都遮盖住了,连头发也没有外露,而一个面具也把面部盖住了,面具上有着几朵流云的图案,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相貌特征。
正在惊讶间,那两人已经来到张不名面前,且视张不名如同无物一般,直接从张不名身边穿行过去,直径地从院门走了进去。
张不名心中暗暗惊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而且从这两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除了感受到无尽冰凉外,根本无法准确感知其修为,或许是这两人隐藏得太好了,虽然这两人没有要丝毫要伤害张不名的意思,但还是从心底冒出了莫名的恐惧,宛如这两人就是猛兽一般。
两人步入院子里,直径地穿过草地,向里面走去,张不名也连忙跟着走了进去。
黑袍修士来到了其中一间小屋前,立定下来,那个黑袍女子吐出了一句毫无感情的话:“田师弟,准备好了吗?出来吧。”
声音虽然带有女人一贯的柔和,却冰凉无比,这到底是什么人,就像是从冰块里刚挖出来似的,不过根据这话,也可以知道这两人也是飘云宗的弟子,应该不会有危险,心中稍安。
“砰!~~~”
仿佛是为了应对黑袍女子的说话,小屋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仿佛是什么在不经意间摔破了一般。
接着就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连那轻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都停止了,张不名突然发现风好像都休息去了。
接这样,很静,很静,可是却被一个不识趣地开门声打破了,一个人影慢慢地走了出来。
正是那个田师兄,只见他穿戴地十分整洁,衣服上甚至没有一丝皱纹,仿佛是为了迎接这一切而特意整理出来的;表情非常的平静,没有丝毫波动,但却掩盖不过眼睛里的疲乏和空洞,就像有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一般。
田师兄直径走了出来,眼睛直直地望着两个黑袍人,没有任何的语言,甚至连点头都没有。
黑袍人也没有任何声响,一转身便要离去,田师兄也抬脚跟上,好像这些都是早就定好了剧本,他们只不过是照做一般。
“田师兄!”张不名低声叫了出来。
这位田师兄好像是刚刚从梦游中惊醒一般,整个人一抖,惊讶地望过来,但那两个黑袍修士却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连头都没有扭一下,只是猛地停住了脚步,如木桩地钉在地面上。
这位田师兄微微一笑,有些苍凉,迈步走了过来,竟激动地一把握住了张不名的手,紧紧地。
张不名一拉田师兄的手,走到了靠远一点的地方,才放心下来,低声问道:“田师兄,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冰凉?”
田师兄苍凉地一笑:“他们是飘云宗的黑袍执事。”
“黑袍执事?”张不名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
“黑袍执事是宗内的一群特殊修士,不同于那些青袍执事,活动于明面上,与普通弟子接触;而黑袍执事没有名字,只听从命令,他们的生命只属于宗派,从事一些机密活动,毕竟每一个宗派都是有很多秘密的。”田师兄缓缓地说着。
张不名了然,虽然从来没有见到过,但还是有耳闻过一二的,又连忙问道:“那田师兄,这两个黑袍执事来到这里,做什么?”
田师兄一笑道:“他们是来接接我的。”
“什么?田师兄,难道你想要成为那样的黑袍执事?”张不名一惊,扭头看了一眼那两个木桩般站着的黑袍修士,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一个淡淡的回答,没有任何的犹豫。
“为什么?”张不名不解地问道。
“因为成为了黑袍执事,能有更好的修炼条件,宗内也会给家族更多的灵石,而且只要百年之后,便可以从新做回普通的修士。”田师兄淡淡地说道,好像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张不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定定地看着这个耿直的人,又是一个在重重压力下,为了家族放弃自己的人,成为黑袍执事的多数是那些灵根不好,或者是在宗内受困的修士,再就是在家族中不受重视的普通族人。
“还有就是很快就要开始新的大战了,所以才会招收新的黑袍执事的,当然很多其他的备战工作也很快会开始,”田师兄边说,便伸手过来,拍了拍张不名的肩膀,轻轻地,却很沉重,用淡淡的声音说着:“谢谢你了,张师弟,只有你来给我送别,不过忘记我吧,以后我没有名字,有缘分的话,百年后再见,好好保重。”
一句话便是百年,那么苍凉,田师兄转身便要走,张不名忙说道:“前几天,我遇到了一个田氏的族人,不过是铁砂门的。”
田师兄身体一震,但瞬间有平复了,转身回来看着张不名,并没有说话。
“他的名字叫田成青,都已经一百六十多岁了,正是这次潜入飘云山脉的修士之一,不过已经坐化了,他坐化前要我带一些药草回来给你们。”张不名解释道。
田师兄轻轻一点头,感激地一笑,扭头看了一眼那两个黑袍修士,才扭头回来说道:“你把东西放到第三排左边第一间房屋的地上就行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走了。”
说罢转身离去,像交待好了后事一般,走到那黑袍修士的身后,依然是没有任何语言,几人再此抬起脚步,向外走去,奔赴刑场一般。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张不名可以干预的,静静地目送三人离开,一时间感叹无数,片刻后才收拾起心情,按刚才的话,轻易的找到了第三排左边的第一间房屋,竟是最破烂的一间,拿出一些东西,放在地上,便悄悄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