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3509500000008

第8章 俄文版序(3)

毕竟,“在我们这里会因为诗歌而杀人”。不过要知道,也会因为诗歌之外的事情而杀人。有过多少针对知识分子的冤假命案啊,“每一桩案件,无论其主角是艾尔米塔什的专家、历史学家还是词典编纂家,都是他们按部就班的毁灭行动,他们在毁灭人民的智慧、思想和精神力量”。他们同样也是养育者,像农民一样,但要订正一下,他们是精神养育者!他们是同时代人和后代的精神养育者……后来出现的大饥荒,我们吃着有害的口粮,在饥饿中生长,直到今天,我们也难以摆脱我们持续的(以便不说是“无望的”)的愚昧。

“在库尔斯克,人们捕尽善唱的夜莺,幼小的夜莺便失去了模仿对象。人们把最好的歌唱大师全都关进笼子,由于人们的这一奇怪欲望,库尔斯克的夜莺歌手流派从此一蹶不振。”

“您的诗歌之父是谁?”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常常问道,她想弄清继承关系。“曼德施塔姆认为安年斯基是他的诗歌之父。您呢?……”

我张皇失措,认为自己没有诗歌之父。“我们没有家谱,”我曾这样形容我们这一代人,“我们是一场爆炸的产物。爆炸摧毁了一切旧关系。我们不会去搜集祖先的遗骸。”

显而易见,我们不源自苏尔科夫,甚至不源自阿谢耶夫,不是那种意义构成!直到很久之后,我们聚集在大切廖姆什金街交谈,当格尔方德说“打开窗帘,在桌上摆瓶酒”,我才意识到,我们像我们的父辈一样,都来自十九世纪和古希腊人(如果有来历的话)。在历史的传统中,我们与我们的父辈同龄,他们是我们的同时代人,如霍达谢维奇、赫列勃尼科夫和克留耶夫,当然也包括阿赫马托娃和曼德施塔姆,还有帕斯捷尔纳克、古米廖夫和茨维塔耶娃。这个圈子越来越大,作为同时代人而非先驱返回这个圈子的,还有勃洛克、弗拉基米尔·索洛维约夫、弗洛连斯基、罗扎诺夫、弗兰克、谢尔盖·布尔加科夫、谢尔盖·特鲁别茨科伊,当然还有安年斯基。不过,他们也近乎先驱,但真正的先驱始自费特、丘特切夫和涅克拉索夫。我们觉得十九世纪就像是我们的家,如今搞清楚了,我们就来自十九世纪。我们的目的是构建自己的世纪,我们的同时代人父辈已经为这个世纪付出了不少努力。

没有其他的路好走。我们本能地认为十九世纪优于“苏维埃时期”的荒芜,在这个时期(尤其是在诗歌中),所有诚实的天才之作均被清除殆尽。不过,要想意识到自己的脱离时代(即自己的被抛弃),这并不容易。

“你们干吗坐在这些木头上,就像被抛弃了一样?”一九五八年在卡卢加的一个村子里,一位欢乐的女共青团员这样问我和我的两位友人。这很可笑,因为我们不是被抛弃的人,我们只是没有立即闯入集体农庄理事会。

十年之后,事情就不再可笑了。诚实的书籍和手稿与读者一起被捕。最后一次搜查(我所知的最后一次)发生在一九八三年春天,他们抄走了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收藏的资料。

我们改头换面步入安娜·阿赫马托娃所谓的“前古腾堡时代”。我们彼此交谈,对背后“有耳”的墙壁置之不理。我们的谈话往往十分严肃。

然而在最后一两年里,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的身体十分虚弱,很难进行严肃的交谈,可她依然坚持,谈话也几乎总是在一个小圈子里进行。其余的人则被她赶进厨房(“去吧,傻瓜们!”)。她不知为何突然不再试图去“搞清关系”,她原本一生都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她那种基督教的恭顺也与众不同,如同她身上的一切:

“她是个畜生,”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常常谈到某个不太体面的人物,“不过我可不是她的法官。”

“不是人人都能理解她的尖刻,”旧金山的圣约望大主教这样写道,“人们没有把她置入集体和她个人生活的最宽阔语境。”

起先还精力充沛,到后来,我们都已清楚我们与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共同享有的时间还有多久,这时,她在谈话的聚会上常常迫不及待。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她的“强加”,有些人便走开了,还有人再也没有回来。我也曾走开,但过了一阵,冷静下来,思忖一番,又马上返回去接受照例会有的敲后脑勺儿(“敲吧,但要教我东西!”),因为对于我来说,这门“学问”不是可多可少的氧气,而是不可或缺的空气。

我可以列举出许多诗人,他们都是在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或者其回忆录的影响下“被还原”或是被重新塑造出来的。不过,为了确定一个时代的性质,难道需要很多位诗人吗?

关于这项在千年之末“粘合脊柱”的工作,其结论还有待之后作出。更为遗憾的是,我们在米·波利瓦诺夫为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初次发表的文字(《青春》一九八八年第八期)所写的序言中读到:“在关于诗歌的讨论中,她(指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本文作者按)那里出现了一种当代流派的手法。”你行行好吧,米沙波利瓦诺夫的名字“米哈伊尔”的爱称。,“流派”只可能有一种(或许已经有了),即奥西普·曼德施塔姆的流派。可是,它又为什么是一种“当代流派”呢?

“她(也就是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本文作者按)紧紧抓住某一行诗不放,要作出具体的解释,而且是唯一的解释。比如,她坚持认为,《亚历山大的阳光在闪耀》……写的就是普希金。”

试图将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的诗歌观点简单化,似乎很难有人再超过米·波利瓦诺夫的所作所为了,我认为,他的话只是为了“哗众取宠”。不过,还是让我们来看一看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本人的话,她这样写道:“‘昨日的太阳’并非普希金,而可以是任何一个人……无法猜测黑色的太阳来自何处,甚至在史诗《埃达》中就有黑太阳。”(《第二本书》)

显而易见,米·波利瓦诺夫弄混了一些事情。但是另一种做法更加糟糕,即他(“最好的朋友”之一)原来并不赞同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的某些观点(他当年不知为何并未提出异议),但他还是原谅了她那些“让人难堪的不公正”和“未必有真凭实据的指控”。

“朋友们对她多有谅解。”这样一种宽宏大量用在为友人作品所撰写的序言中未必合适,那位友人不仅至死都保持着智慧,而且也使我们的大脑免遭世纪的袭扰。

我们不会“高兴过头”的。我们以为我们已经埋葬了那个时代,可它还不愿死去。它也同样改头换面地步入了公开化的时代,它放弃一些阵地,在另一些阵地安营扎寨,围着一些突然冒出来的首领。昨天有一位“极端左派”的斗士(或是首领)心怀叵测地来找我(由于找不到直接的肇事者)。他读了几段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的《回忆录》,还读了其他几位作者的“曼德施塔姆新论”。让他感到愤怒的是对于奥西普·曼德施塔姆的个人崇拜,他指责奥西普·曼德施塔姆在遭到调查(似乎这只是调查,而非嘲弄)时行为不端,他还要求一视同仁地尊重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书中提及的所有人。他身高体壮,长着一张潜泳者的脸(由于经常潜水略有磨损),他容光焕发,因为不曾参与我们的肮脏行为而感觉幸福。

他既不是斯大林分子,也不是民族主义者。我一时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归根结底,我们大家,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的所有人,都是厨师。我们大家都在烹调食物(如果我们的确在做事情的话)。一些人在烹调心灵的食物,另一些人在做其他用场的食物。曼德施塔姆做出了一道精美的食物,——这很罕见!——因此它必不可少,尽管不一定合所有人的口味。有人做出的是麻醉剂。有人做出的是有毒的、危险的食物。事情本来就不够清晰,干吗还要混淆视听呢?

一个人在做饭,另一个人像是在做饭,第三个人在投毒。

在挖井的人和往井里投毒的人这两者之间,能有什么样的“平均主义”(一视同仁的尊重)呢?

如果不混淆视听,就不可能有。

因此需要混淆视听。不是我们需要,而是那个不愿死去的时代需要。那个时代将自己误认为永恒,这是它的主要迷误所在。它在诸如我的客人这样的“纯洁者”中寻找其继承人。它同意牺牲掉斯塔夫斯基和沃隆斯基(谁还记得他们呢!)。但是它还不愿交出马尔夏克。虽然已经开始这样谈论他了,“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没垮台,当最后显示并无“另一方面”,那就傍上阿列克赛·托尔斯泰。

时代总想迟到,它也肯定会迟到。有一点很清楚了,即骂人还得持续很久。

窗外有风,风拂动着旗帜。可是没有旗帜。下面的深处是一座村庄,因为我住在十一层楼上。这就是说,风拂动着空气,拂动着空气那轻薄、透明的织物。

我还未让自己坐下来专心研究曼德施塔姆。就像专心研究普希金那样。一年、两年或三年都全身心地研读他。不再关心任何一位作家。因此,我才看不见他,就像看不见窗外的风,但是我听见了那轻薄、透明的织物发出的声响。

而我却能看见并听见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不是她的书,而是她本人,因为书只是她留给我们的东西。如今,她的书代替了她。书中的一切,更多的则在书外,对诗句的绝对倾听,对艺术和生活中包含或不包含的一切的感受,关于我们时代的清晰概念,她那痛苦悲惨的现实生活,每天上百个其他问题,它们中间最为重要的问题永远是:什么叫知识分子?

六十年代末,索尔仁尼琴曾打来电话(打到拉夫鲁申斯基胡同):

“我有半个小时和两个问题。”

“我没回答他的第三个问题,因为时间到了。”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开玩笑说。

我不知道能否再看见她,能否再听见她那严谨而又善良、严肃而又顽皮的话,没有她,只能到她的书里去寻找。我没有、也不会有这样的经验。尤里·尼古拉耶维奇·达维多夫(我相信他)昨天说:可能。再说,如今也不再有其他办法。一九八〇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去世了。

“娜坚奇卡娜杰日达的爱称。死了。”好像是娜塔莉亚·伊万诺娃打来的电话。然后,是电话里的一阵忙音。我没能马上听清。然后:

我们修整后的房子,瞧它!

它装满痛苦的操持,

唇间带有苦味。

老友在太平间过夜。

在军人商店的橱窗里,

一只公鸡在叫。

走过一条受难之路。在路的尽头,自然是一座十字架,位于老昆采夫墓地(从前的特罗耶库罗夫墓地)。十字架的形状很传统,虽说有些别致,刻有一段《圣经》引文(用基里尔字体)。“娜佳或许会感到满意。”我想到,究竟是谁做出十字架并把它立在了这里呢,这让我感到几丝妒意。我是不会照这个样子“做出十字架并把它立在了这里”。她的墓地并不难找。离正门五十米左右,沿着一条小路,一旁是一座新坟,像是埋着一位穆斯林,另一旁是一座旧坟,椴树掩映着小路。在第四排,一个名叫谢苗诺夫的人的坟墓旁,往右拐。夏天,这是一条普通的墓地小径,因为浓密的绿荫而有些潮湿,冬季里,则是一条积雪中的小道。当时我们曾肩扛娜坚卡的灵柩,沿着这条小路又走了四十来米。我们弯下身体,相互搀扶,相互伴唱:“圣主啊,健康的圣人啊,不朽的圣人啊,请保佑我们……”

我们唱着这支歌,——这轻轻的歌声在当时近乎一场示威,——把娜坚卡抬出了内河码头后的圣母教堂。雪花飞舞,加大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使得高楼林立的莫斯科更显得遥远,只能看见这座教堂,红色的教堂,还有许多人,站在左右两旁。男人们摘下帽子,站在那里。

神甫在同时为娜佳和另一位名叫安娜的女人做安魂祈祷。两副灵柩,就像女生宿舍里的两张单人床。

“主啊,请记住刚刚死去的安娜和娜杰日达……”

安娜的脸庞很普通,有些浮肿。“成群结队”,安娜过完了一生。

我们把娜佳抬进教堂,揭开灵柩上的盖板,直到这时我才平静下来。娜佳的脸上没有笑容,像我第一天见她的那样。她脸色庄重,带有一种尊严,与我送别的那些士兵一模一样。“如果我们有床苏格兰旧毛毯,在我死去时,请你把它盖在我身上,像一面军旗。”奥西普·曼德施塔姆曾这样写道。朋友们盖在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身上的,就是这样一块神奇地保留下来的毛毯。

在这之前是太平间,是一些很严肃的人(有一小部分是民警)把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抬到那里去的,他们还查封了住宅。在这之前,他们切断了电话。因为那台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在灵柩里笑了一下,当那些人开着轿车赶过来:你们来晚啦!一群男女少年在为她朗诵《福音书》。蜡烛在燃烧。厨房里摆着几瓶酒。刚刚开始枯萎的花散发出浓烈的味道。而在前厅,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的朋友们,有年轻人也有老人,手挽着手组成一道人墙,不让警察进屋。在瓦甘科夫墓地的葬礼没发生任何事情。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的最后几天(当她在灵柩中微笑的时候)与她的一生十分相像。有多有少,多的是朋友。他们不允许把她用轿车拉走,坚持要用灵柩抬她走。后来,他们又不允许直接从太平间把她抬往墓地下葬。为了“静静地”送她走。于是,到了这座用红砖砌成的圣母教堂。娜杰日达·雅科夫列夫娜就躺在这红砖围墙的后面,在那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感到恐惧了。

一九八八年十二月

同类推荐
  • 长河秋月:宗孝祖古典诗词集

    长河秋月:宗孝祖古典诗词集

    《长河秋月》共十五卷,每卷都有着明鲜的个性特色。如第一卷中的《忆旧游?咏四大名楼之蓬莱阁》,诗中表象上深印出历史意识,又深入到生命与生存的肌理,在诗意的层面上达到了一种较高的境界。这些诗句在抵达美感的同时又超越美感,其审美视角在观照生活现象时,又彰显着
  • 丁玲全集(11)

    丁玲全集(11)

    全集是对丁玲一生文学创作的全面总结。收入她六十年间创作的小说、剧作、诗歌、散文、评论、杂感、讲话、回忆录、论文等四百三十万字,分成十二卷。第一、第二卷为长篇小说,第三卷为短篇小说,第四卷为短篇小说、诗歌、剧作,第五、第六卷为散文、随笔,第七、第八卷为散文、杂感,第九卷为序跋、评论,第十卷为回忆录,第十一卷为家信、日记,第十二卷为书信、年表。全集中相当数量的书信和日记都是经过四处搜寻,首次公开出版。
  • 去日安然

    去日安然

    本书为作者日常心得与体会的写作积累,其创作意在表达其个人的生活情怀、感悟及经验心得,每一首诗都是作者立足于个人生活和经历的所思所感,有生活体悟,有内心独白,有历史兴叹,有社会批判,内容丰富多元,情感真挚细腻,富有诗意,文字质量较好,具有一定的可读性和感染力。
  • 边缘化文学风景

    边缘化文学风景

    周娜的《边缘化文学风景》则用全新的视角扫描新世纪文学热点,审视了隐藏“热点”背后的社会、文化和审美等复杂问题,既客观地勾勒出边缘化文学的发展轨迹,叙述客观,言简意赅,又冷静地分析了它的历史动因和现实走向,评析精当而准确。既还原了文学现场,又不乏理性反思,为学术界提供了一幅精彩有益的新世纪文学地图。
  • 康若文琴的诗

    康若文琴的诗

    《康若文琴诗》具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呈现出非常鲜明的个性以及语言极具特色的魅力。诗集共收录108首诗。
热门推荐
  • 邪王宠妻:逆天废材三小姐

    邪王宠妻:逆天废材三小姐

    一朝穿越,她成了丞相府的废材三小姐,人人都可以欺辱她打骂她,她要逆袭,要那些欺辱过她打骂过她的人看看到底谁是废材。他,碧云国的当朝二皇子,碧云大陆的第一天才从第一次见她便对她一见倾心。之后便对她死缠烂打,誓将弄她到手。
  • 凡人意识

    凡人意识

    什么是意识?是所有生物都拥有意识,还是人类独有?察觉杀气果断反杀,遭遇GANK提前离开,意识存在万物之间。在不断萎缩的世界反面,少年背负起旧神的灵龛,从灰暗的历史中走了出来,决定带给凡人们新生。
  • 欲望店铺

    欲望店铺

    这是个欲望商店,凌晨开门迎客,有缘人便可以进来交换任何的东西,比如金钱、权利、寿命,无所不卖,只不过店主将拿走他感觉对客户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店主有一个怪癖,只要做完交易后,他便不会在开店门,一直等到交易者死去店门才会重新打开。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什么地方,因为所有的人都叫他——恶魔店主。这是一本略微黑暗的小说。本书又名《来自地狱的恶魔》《恶魔店铺》《欲望交易所》《开局一个店铺》《请开始你的交易》《地狱行者》
  • 惊奇书札

    惊奇书札

    五十年前的一起往事,引出了一系列,接连不断、精妙绝伦的离奇事件,我是林宇,下面我将带你们走进古怪离奇的民间乡野猎奇。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青春的死胡同

    青春的死胡同

    高中第一年,因为得罪不良校花,在校园被小流氓多次设计,不想一年后他竟成了守护我的女神……
  • 我的父亲是绝世高手

    我的父亲是绝世高手

    重生异世,在这个世界我励志要成为高手高手高高手。
  • 我的无限卡牌

    我的无限卡牌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这是一个很短的故事!主角智商在线,全书单一女主,反派话不多也智商在线,细节到位。
  • 血染明末

    血染明末

    崇祯年,黑暗时代的开端。崇祯年,一个民族的脊梁被压弯。崇祯年,曾今让世界各国抱着自卑心态为之向往的国度,让他们仰望的天堂世界,变成了随意割取,侮辱的下等民族。崇祯年,有太多的遗憾。
  • 逆转虚空

    逆转虚空

    星空之下,万族林立。绝世高手,威凌天地。强者一怒,星河倒卷;真神一念,时空破灭。茫茫宇宙,银河偏僻,地球平凡,人类渺小。灾厄降临,动物变异,异兽咆哮,世道巨变。谢原,这个渺小地球上的一名普通凡人,得共生之神秘奇物帮助,从此踏上漫漫武者之路。无垠星海,亿万生灵。总有一天,我谢原要逆转虚空,永恒不灭!———————————————————————————————————————新人新书,求收藏,求推荐票,求会员点击,求各种数据包养。